第二百五十一章 诡秘
“没什么不对的，就是这样。”苏离躲开，捂住了脖子上的纱带。
白落衡见其回避，便转而问询道：“你来拿药，那何时回去？”
“等你好了，我就回去。”苏离没有隐瞒。
“你瞒着家里人过来的，再如此匆忙回去，你怎么解释？”白落衡追问着。
他果真是会算不成？！苏离瞄了他两眼，轻声道：“不解释……”
“我有一个法子，你就道你念我，想过来看我。随后你再同我一起回去，如此两全其美。”白落衡颇为得意。
苏离立马拒绝着道：“谁念你？我才不念你。不成，我不能待太久的。”更重要的是，他如今无法顾及这样多的。
“能，我道能便能。如今我不放你独自回去，你回不去。”白落衡颇为倔强。
怎么……怎么感觉是进了贼窝呢？！！苏离暗暗叹了两口气。
苏离想问些什么，可又觉得似乎不合时宜，然而却也再找不到合时宜的时候了。
“苏离，我此次不告而别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我不太喜欢离别之际，我觉得若是我看见你我便不想走了。”白落衡少有地吐出了实言，也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是应该说出来的。
“我……我听见了一些不好的消息，我不知是否为真。”苏离慢悠悠地交代着，内心却是忐忑的。
“是。我来此便没再见过父亲。”白落衡直言道。
苏离攥了攥手心，她看着白落衡，从他脸上竟看出的是无尽的平静。他眼神也平淡，或者说有些寡淡。没有了傲气，也没有任何其他的东西。
可是，他究竟是怎样做到这样平静的呢？那可是他的父亲，亲生父亲。可，他仿佛也不能做出任何其他的表情了，似乎没有此平淡更更能掩饰哀伤的东西了。
苏离不说话，静静坐着，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珍惜是很简单却又很是难以做到的事情，珍惜眼前人便是更加难以被记住而且达到。我们可能永远都无法预知明天与意外哪一个先行而来，就如同现在，我没有诚挚地喊过他一声父亲，这也成了我心底一巨大的遗憾。”白落衡率先提了出来，只不过他换成了一种轻快了些的语气。
苏离看着他，一直看着。
她不清楚他究竟顶着多大的压力与痛苦，只是，肯定不会太好过的。“所欠必偿。不管你今后打算如何，我都会跟在你身后的。”
这无疑是一粒定心丸，白落衡立马看向了她，有些诧异的神色。
“你死我亡，唇亡齿寒我明白这个道理。”苏离肯定着。
“我必定不会让遗憾愈来愈多，苏离，我会护好你，还有家中亲属。也请你信我。”白落衡眼神明亮了起来。
苏离点点头道：“我信，可你首先得先管好自己。我特意将师父带了来，为的就是你的病情。我知道你近来定然不好过，此后或许会愈来愈不好过，但若是撑过去了，便是迈进了光里。”
白落衡不否认，近来自己确实不太好过，那她又是如何知晓的？一直以为，他都自认为自己已经隐瞒得比较不错了。“依你方才所言，阁主的药是有什么么？”
“总之就是……不太好。你信不信我的话？”苏离抬眼看着他。
白落衡没有犹豫：“信。”
苏离往一旁靠了靠，提醒着道：“你过去吧，去师父那里。”
“好。你也听我的，用不着着急回去，凌王已然交代了皇后令其看护住我母亲，噩耗暂时不会钻过去。”白落衡强调一句，便转身出了营帐。
门外两人正商量着什么，白落衡看了二月一眼道：“看紧了。”
“是。”二月也不含糊。
待白落衡走远，江城摇了摇头道：“果然是将军府，连女子也不怕死。若不是亲眼瞧见，我是不太信的，若不注意辨别，你们二夫人真像位飒气的小公子。”
二月瞥了一旁的江城一眼，没好气道：“就你话多。”
没过多久苏离也从营帐钻了出来，二月立马道：“您要什么？”
苏离站直了身子，颇为洒脱道：“没什么。我师父，在哪边？”
“二公子在那边，就那个。”江城倒是眼疾嘴快，还特意指明着。
不想同他们多话，苏离立马转身朝着一旁的营帐走去了。
二月满是鄙夷地看着江城，不解道：“你是怎么坐上少将这个位置的？靠这张嘴？”
江城则是满不在乎，昂首阔步向后方走去了。
先是顿了顿，苏离将脖颈处的纱带遮了遮，这才进门。
帐内苗三石正给撰写着方子，看见徒弟的身影又朝她招了招手。待其过来交代道：“只这个药粒，并无不妥。”
没有？怎么会呢？明明……苏离赶紧追问一旁的白落衡：“他还给了你什么东西么？”
“再没有了。”白落衡肯定着道。
苗三石继续道：“可，他脉象的确紊乱。我猜测，是靠外力所致。”
“针灸！”
“针灸。”
两人几乎同时说了出来。
苗三石犹豫着点了点头。
苏离看了看白落衡，一时又想了起来。初始在璇玑阁看见他时，璇玑阁主就正替他针灸。难道，在那样早的时候那阁主就已经存了这样的心思并且着手准备了？
未免过于急切了。
“当如何？”白落衡看着苗三石道。
闻言白落衡颇感意外，他并没有打算令白落衡这样早就相信自己。毕竟陶伊才是那个始终医治着白落衡的人。“我不知陶伊是何意，若你信我，我倒是可以试试。”
苏离看向白落衡，这样让他选择未免有些艰难。况且，他并没有听见实情，又该怎么选择相信谁？临了之际，苏离率先道：“师父，您试试吧。他脉象不是好事，连我都看出来了。”
“无事，我信您。”白落衡亦做出了决定。
苗三石沉默着点点头，又同一旁的药童道：“下去，熬补气汤来。”待药童下去，苗三石才缓缓问道：“时下没有外人，阿离你告诉师父，你如何知晓此事的？”
看着两双眼睛齐刷刷盯着自己，就知道会如此，苏离早安排好了说辞。“自然是偷听到的。”
“你想好了，再同我说。”苗三石很明显不相信她的话。
“无妨，阁主那边我会探清。先生就莫追问她了。”白落衡跳出来说了和。
苏离悄悄攥了攥手心，她感觉到师父已经察觉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