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心底事
“二夫人，小兰万万不敢的。”苏菁走后，小兰立马解释道。
苏离并没有在意苏菁的那些话。“怎么，被别人一句话就吓倒了？我若是不信你，你解不解释都是一样的。我既然把你留在身边，就不会顾忌那些没有也不会发生的事情。”
“二夫人，那苏菁姑娘好生厉害啊。”苏菁走后，小兰少有地在苏离面前发出了感叹。
“小兰，你听着，人可以有很多种厉害的方法。而她，只是那类令人不齿的一种。不可学她。”
苏离不知道究竟是苏慕的意思，还是其实另有其人。只是眼下似乎又揽了一件麻烦事。
穿过回廊，看见还未完成的耕土任务，苏离上前拿起锄头铲了铲。果然这土已经硬化了，又浇了些水，这才稍微能翻动一些。只是苏离仿佛觉得这草越除越多，天也越来越热了，随即又把工具扔到了一边，只身回了房间。
还好有自己亲制的酸梅汤能让心情平复一些。在水中浸泡了那么久，凉水已经有些温热，苏离又重新换了一次水，这下看起来清凉多了。
一口下去，满口清冽回甘，酸酸甜甜的。此时有人拿来了苏菁送来的那只兔子。苏离掀开笼子，那兔子就迫不及待地到处乱窜，苏离赶紧跟着，“嘿，你去哪里，回来！”
兔子哪里听得懂她的话，一个劲地往外蹿。直到撞到了人，可能有些晕了，方才肯停下来。苏离顺着那方向又看见一只手捉住了兔子的耳朵，直接把这团调皮的白雪球给拎了起来。
白落衡看着手上的兔子，一脸茫然。
“你的？”白落衡问。
“嗯，我的。”苏离上前把白雪球拿了回来。“嘿，跑啊。迟早给你像这样抓回来。”那兔子仿佛刚刚吃了痛，此刻在苏离怀里一动不动的。
“二公子这就回来了啊，怎么不再多留几日。有老师指教可不比在这里方便学？”苏离故意问起白落衡。他不在这几日，日子实在过得舒心。无拘无束，苏离着实还想请他再去逗留几日。
“我是去看望老师，又不是搬去和人家住。你莫不是气我在外逗留久了？”白落衡不可察觉地笑了笑，在苏离对面坐下。
“当然不可能。我是万万不敢的，二公子怎样，谁敢多说一个字？”这可是苏离的肺腑之言。
“我看啊，你是在这府里憋坏了吧。”白落试探她。
‘并没有’苏离心里想。自从来到白府，森严的守卫已经快把苏离的玩心给磨尽了。不得不待在这府内，苏离也渐渐开始适应。若是说还有一个不好，那就是要与白落衡生活在一个屋檐下。虽然他平时不是在书房就是在书房睡觉，可是苏离还是感觉会有压迫感。
“还好吧。憋憋也挺好的。”苏离不以为然，顺了顺白雪球的毛，它这样看起来好像不那么讨厌了。
“说谎吧。你看你，又是养兔子又是做吃食，哪一件都是无聊才会做的事情。”白落衡说完，自行拿了一盅酸梅汤，只喝了一口就被劝退。口味奇怪不说，还有些格外诡异的意思。
“你这厨艺，有待改善啊。”白落衡假装咳了咳，又继续道：“其实呢，眼下我有一事，正好解闷。如何？要不要听来？”
苏离早该猜到了。对面这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前来献殷勤说好话。指不定憋着个什么圈套，诱骗自己助纣为虐。
“不听。没空。下次吧。”苏离的三连拒绝，把白落衡接下来想说的话堵得死死的。
“我都没说，为何如此绝情？”白落衡不解。他站了起来，抢走苏离手中的兔子。苏离这才把目光重新转移。
“近来清和会有擂赛。场面一度盛大，你确定不去？”白落衡试探着，
“擂赛，比武？您是文人，管那些打打杀杀的做什么。”苏离又想起之前白夫人说过，白落衡身上的病重要一点就是不能动武。更加坚定地拒绝道，“不去。你也不能去。”
“为什么？这盛事换谁都想看一眼的。再说了，我是去看，又不是上台。打打杀杀自然也轮不到我。”白落衡耐心与她解释。
若是平时，也许她就答应了。可是白夫人的交代，让苏离还是坚持拒绝。苏离又觉得不对劲，若是去看擂赛，直接去看就是了，何必一定要带上自己？
“你要去，就自己去看吧。我也不拦你。”苏离笃定他不会独自前去。
“那有什么意思。真不去，岂不可惜？”见苏离依旧没有松口，白落衡又转念一想，“好吧，那我自己去吧。不过这兔子归我了，这是你拒绝我的补偿。”
苏离感觉白落衡定是被人摄了魂，不然怎么可能这样无赖？只是他真的要去看擂赛的话，万一出了什么事，自己该如何向白夫人交代？而且自己这里刚刚也有一事有求于他，不然就此做个交易扯平？想到这里，苏离赶紧松了口。“别，把兔子还我。”
白落衡听她改变了主意，也不耍赖，乖乖把兔子还给了她。
“要我去可以，不过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早前苏府有人来报，过几日要请你我登门一聚。不知是阖家宴还是鸿门宴，怎么样，去不去？”
“行啊。没问题。”白落衡回答得异常干脆。
“好，成交。”
满月从外头回来，拎回来许多大包小包。一进门，就拿着茶水灌了几回。
“你去哪里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苏离把兔子给小兰，要她带出去。自己则给满月递了帕子擦嘴。
满月缓了缓，“姑娘不是说要种芍药吗？我就出门去替您找了找种苗。可惜没有找到育好的秧苗，只买到了种子。”满月挑出其中一包，“就是这个。什么颜色的都有，看您要哪个。”
苏离又指了指其他的，“那这些又是什么种子？”
“这些不是种子。这也是我要跟姑娘说的。我回来的路上碰见言公子身边的清风了。他给了我这些，全都是吃的。”满月又拿出其中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这个是长街新酥饼铺子的荷花酥，可抢手了。”
打开一看，这酥饼的模样令人不忍触碰。重重叠叠的酥皮，中间包裹着一簇红心，一个盒子里竟然只有四个，果然是走俏的点心。
“姑娘，清风还带了言公子话来。说是待小满过后，能否与姑娘一起赏荷。”满月试探地看着苏离。
“那你是怎么回的？”
“我自然是不敢擅自答应的。只说得要告知姑娘才好说。”
“做得好。满月，你记住，若是下次再看见清风，你就直接拒了他。就说是我的意思。”苏离语气坚定。
满月点点头。满月心中也是知道的，自家姑娘若不是对言公子有情，便不会如此为他着想。曾经自己一度以为，言公子会理所当然地娶走姑娘，举案齐眉终老一生。可是，世上有情人，大多都是不能终成眷属的。他们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