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我怎么会有这么欠揍的妹妹呢(现实)

  一早醒来,江夜拿起手机,单独找到王匡,跟他谈论了什么消息。

  再三犹疑之后,王匡回应下一个字:“好!”

  日上三竿。

  警局里。

  “小同学,这三天我们已经见你来这儿三次了,哪有喜欢把局子当自个家的?”

  年轻的实习警员坐在椅子上,只觉见到江夜挺眼熟的,居然有一句没一句地跟他唠嗑上,不把他当外人。

  “别笑,我今天说得事情很严肃!”江夜提前给他们打预防针。

  “是被你家老妹欺负了,还是又去偷窥女孩子被逮着了?”警员揶揄。

  “我这女人缘你们还羡慕不来呢。得,说正事。”

  实习警员‘嗯’了一声,拿过纸和笔。

  “我要说的事,你们千万别害怕。”江夜张手道。

  “我是警察,怎么会害怕呢?你说吧。”

  “我这几天,差点在梦境里被弄死。”

  实习警员弹弹纸,“梦境......是哪个地方?”

  “不是哪个地方,就是平时晚上做的梦,有好有坏的梦。”

  “我知道了,你继续说。”

  “然后我梦里就梦到怪兽啊,它们不停地追着跑,梦里还有其它的很多人,被它们追上‘哗’一下就没了。然后我就拼命跑到一间别墅里,我就见到......”

  “噗——”

  “你在笑什么?”

  “我想起高兴的事情,我女朋友前些日子中了一大笔彩票,昨天见到她时正坐在豪车里。”

  “凭我对女人的了解,你确定她只是‘突然中彩票’吗?”

  “对,呃,不对......”

  “我再重申一遍,我没在开玩笑!”

  “咳咳,言归正传,你说得这个‘梦境’,有趣吗?”

  “它不是有不有趣的问题,它是那种......很少见的那种......里面的怪物肢体不全,眼睛像铜铃,手臂跟面条一样富有韧性,牙齿没长全,很吓人!遗憾的是一到睡醒什么都记不清,没能看到它最重要的部位长什么样......”

  “嗤嗤。”

  “拜托,我说的是真是好不好!你又笑什么?”

  “我女朋友......一位男朋友后天办喜酒。”

  “给我严肃点,你一直在笑我,都没停过!”

  “江同学,我受过简单的训练,无论多好笑,我都不会笑。除非实在忍不住。”

  说着,实习警员一口气憋不住,“噗哈哈——”

  “喂!”

  飒。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了开。

  在科长的陪同下,从门口走来一个扎着领带彬彬有礼的青年男子。

  “小赵啊,上头有专门审理这两天连环杀人案的专家下来,既然有人说能提供相关线索,就交给他来审理吧。”

  赵实习警员点点头,当即起身。这个神志不清醒的家伙,他可不想再陪他继续胡邹八道了。

  江夜愤懑地盯着他的背影,“那混蛋!”

  领带青年给了个眼神,科长和其他员工都知趣地退离办公室。江夜很好奇,这家伙是什么来头,能有这么大的牌面?

  “你们刚才的对话我都听见了,你的意思是说那些人都是在梦境中被杀死的吗?”领带青年在他对面坐下,语气轻巧地问。

  “对,就是这样!”江夜就像看到救星一样,一把起身,恨不得直呼领带青年亲哥。

  可紧接着,却听对方说:“可你有什么证据呢?梦境中他们具体是怎么死得?你都知道吗?具体说出来的话才能比对死者身上细节,验证你叙述的真假。”

  江夜一愣,摇摇头,“一旦醒来记忆就会变得模糊,我只知道夏沫。”

  “据我们调查,夏沫的死亡现场你是见证过的,根据当时的状况随口编造出一个片段来,怕是很容易做到吧?”领带青年又说。

  “我还有办法,梦境里的东西可以带出来,只要在床边等我醒来......”

  “恕我直言,在毫无证实的情况下就要求我们无条件相信,耗费大量精力陪你继续这一出谬戏,恐怕很难办到。”

  “你什么意思?过来问我的是你你又不相信,你们不是需要破案线索吗?”江夜疑惑。

  “我的意思是,未知全貌的事,最好不要随便讲出去,更不能以莫须有的名义来报警,你有没有想过,梦境里的一切都是巧合呢?”领带青年冷笑地说。

  “我懂了,你本来就不是来侦破案件的,你根本就是负责息事宁人的吧?怎么会派你这样的‘专家’来?”江夜恍然大悟,这丫的原本目的就是跟自己对着干!

  “在事件的皮毛都没查清楚情况下,把案件弄大只会无端引起群众恐慌,更容易成为自媒体和网络舆论一路欺骗炒作素材。”

  说白了他就是不帮!还想把事情按下去!我们的命难道就不是命吗?

  江夜气愤填膺,但这些话还是不敢说出来。这人不知来历,搞不好怕被关小黑屋。

  “我知道了。”

  起身而走,在江夜离开办公室之后,领带青年微妙一笑。

  “都看到了吗?”

  登机口,一个少女注视着平板中江夜离去的身影,摁下耳机,“明白。”

  江夜回到咖啡馆中,就有人迫不及待地给他打电话。

  是程攻。江夜接通电话,“查清楚了吗?”

  “那当然,在我们全体成员的机智与......”

  “少废话!”

  “清楚,十分清楚。只是这事有点说不出口,没想到平日里的女神私下里也会做那种事,最好别跟别人说。”

  江夜一愣,莫非她真是那种人?

  “小时候夏沫家庭环境优越,是因为得了一种怪病,治疗费经年不断,他的父亲吃不消,后来也因此卷铺盖跑人了。”

  江夜点点头,和他想象的差不多。

  “至于她在高三找到的那份工作,是代孕,正好怀胎九月。她母亲的手术费起码百万,就是用这笔钱补上的。”

  “给谁代孕?”

  “不知道,查不到,买家的信息很隐秘。”程攻说。

  “还有吗?”江夜问。

  “她代孕那段时间,住在一个郊区别墅里。那里很偏僻,几乎不经人烟。我觉得她就算想避开同学,也没必要非得去找那么一个地方住着吧?”

  江夜缓缓点头,“知道了。”

  挂了电话,江夜暗自思索。

  不太对。

  代孕这行是在生物科技飞速发展的基础下今年兴起的,一直处于伦理和道德两难,法律管与不管之间的尴尬境地,来钱快,要说真做,国内确实也有市场。

  考虑到夏沫急用钱给家人治病,做这种事是有可能的。

  但是价格他也了解过,一般就在二三十万之间。百万以上,不大可能。而且只能做一次的。

  难道买家特别富,人傻钱又多?

  可是找谁谁不好?偏要一个年仅十八的女大三学生,连生理功能都没发育完全,怎么看都算不上靠谱。按理说越富的人不应该越有路子吗?

  “怎么看都不对劲啊。”江夜叹息。

  看上去更像是,在这背后,还刻意隐藏着什么玄机。

  需求方为什么偏偏找到她?还给这么一大笔钱?

  为什么会特意躲到那种掩人耳目的地方?

  那个梦境里说得‘救他’,‘他’又是谁?

  看来,只能去梦境再找线索了。江夜在床上躺下。

  最烦的是,梦境里的记忆和现实是断层的。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下一刻要经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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