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姜楚玥的心思

  零小客出了露华宫又出了皇宫,上了那个说书人对面的房顶,颜封也跟着坐了下来,搭着他的肩膀,笑道,“怎么闷闷不乐的?”

  “你被老大的竹扇敲过吗?”

  “敲过啊,差点没把我内伤敲出来。”

  “是啊,老大的扇子敲我们的时候是寒冰利器,可敲她的时候就是个普通的扇子。”

  “敲……敲谁?”

  “说了你也不知道。”

  “那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零小客看了看他,低下头,“露华宫里那位太子侧妃。”

  “侧妃?”颜封差点跳起来,“他还真看上别人家的娘娘了啊?”

  零小客瞪了他一眼,“之若和太子什么都没有。”

  “你怎么知道?你又不在旁边。”

  零小客哑口无言,但是这次他长脑子了,他忽然想到言之若说太子宠幸一事是假的,而且她对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绝口不提,只说太子是假冒的,被她拆穿了而已,现在想想,那天晚上该不会蓝江寒也在吧?

  “哎,不对啊,哪个侧妃能把老大绊住啊?”

  零小客琢磨来琢磨去,除了人,好像只有一点可能是蓝江寒比较感兴趣的地方,“那姑娘手腕上有个曼珠沙华的印记。”

  “曼珠沙……华?”颜封看着自己的手腕,喃喃自语道,“该不会是她吧?”

  “你说什么呢?我没听清。”零小客微微皱眉,“你也有兴趣?”

  颜封慌忙摆手,“没有,我可没有兴趣。”

  零小客也不想管他,自顾自地唉声叹气。

  …………

  姜楚玥正在房里看书,贴身宫女小叶上前告知太子去了露华宫,她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桌子,“把那个盒子送过去,就说一点心意。”

  “太子妃刚入宫,你不去找她,干嘛往我这里跑?”

  “我这不是来看看你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吗?你人生地不熟的,还肩负重任,我怎么能袖手旁观呢?”穆仁潇“义正言辞”。

  “不需要。”言之若果断拒绝。

  零小客站在一边,微微一笑,“不劳殿下费心,言姑娘有我帮忙就够了。”

  穆仁潇把他从上看到下,冷笑,“你是不是没活够啊?你知道她背后是谁吗?”

  零小客眼神微微黯淡,但是面对他的眼神却并无畏惧,“我当然知道。”

  言之若歪头看着他们两个,“你们说什么呢?”零小客知道她是天乾门的人,可是对穆仁潇她好像没说过吧?再说,天乾门很可怕吗?虽说在江湖上排得上名号,但是又不是什么凶神恶煞的门派,怎么说的很吓人的样子?

  穆仁潇可不敢多话,他善用毒,所以也是忍不住把蓝江寒的那瓶药研究了一下,言之若没分出来的那味药他看出来了,那味药草的出处很特别,所以她不知道也正常,既然蓝江寒没说,那他更不能提。

  零小客看着言之若欲言又止,恰好宫女来送东西,他借机出去接了进来。

  小叶上前福身行礼,“见过殿下、言侧妃,我家娘娘说言侧妃侍奉殿下甚是辛劳,所以特意亲手绣了一个荷包,放了安神的几味香料,只是一点小小的心意。”

  穆仁潇随便瞄了一眼,端出太子的架子来,“姜侧妃有心了。”

  言之若对于她的话心中不爽,明面上却仍要保持微笑,“替我谢过你家娘娘。”

  小叶福身告退,穆仁潇也不好再留,言之若对他的戒心已经摆的很明显了,他又哪里真关心她需不需要帮忙,对于这种只能看不能吃的美餐,无非是祈求她早点走而已。

  言之若不喜欢香包,只是简单嗅了一下,确实都是些常见的香料,所以也不甚在意,随手放在了梳妆台上,她从来不带这种东西。

  …………

  苏染在房间里愁眉苦脸的,后日便是穆仁潇的诞辰,让她出去扒龙脉她在行,可让她筹备这诞辰家宴着实是为难,前面还好说,陪他进宫面见皇上、皇后,也不用她说什么,端庄淑雅一点坐着就好,可是那毕竟只是走个过场,皇上不崇尚大操大办,就连他自己的诞辰都是动动筷子,举举杯就完事了。

  可是这太子回到东宫,怎么也还是要好好再摆一场的,她这武人脑子可筹划不了这么细的事,所以她脑筋一转,把姜楚玥召了过来,“眼看着殿下的诞辰就要到了,只是本宫初来乍到,尚不熟悉东宫内务,我记得往年殿下诞辰都是妹妹操办的,今年还需要妹妹多帮帮我才是。”

  姜楚玥巴不得有这样的机会,展示自己的能力,自然是欣然答应。

  不得不说,有经验的就是不一样,到了日子,刚两天的时间,姜楚玥就把所有的事情安排妥当,当晚家宴上歌舞升平,一应事务井井有条,苏染一门心思地想着要把穆仁潇往她身边推,所以席间免不了说好话。

  “臣妾实在是笨拙,像这般细心之事,若非姜侧妃帮臣妾,恐怕是要出笑话了。”苏染很友好的看向姜楚玥,又道,“听闻妹妹的舞姿是一绝,不知今日可有幸一睹妹妹风采?”

  姜楚玥娇羞一笑,“那妾身便献丑了。”

  穆仁潇可不管苏染是打的什么主意,反正这舞他是看的很爽,姜楚玥可还真不是空有第一才女之称,不仅文采斐然,跳起舞来柔若无骨,媚眼如丝,他手里转着酒杯看的目不转睛。

  姜楚玥知道这太子是习武的,虽然帮助皇上打理政事,但是文学上并没有多深的爱好,想舞文弄墨讨他欢心可不太容易,所以她也是勤学苦练才敢拿出来,看到穆仁潇的反应便知道自己赌对了。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佳人美酒在前,言之若也忍不住多喝了两杯,但是好在她及时刹住车,让自己保持清醒,可是回了露华宫就觉得有点上头,这宫里的酒和钱逸的酒不太一样,初喝味道淡,不像钱逸的酒那么醇厚浓郁,所以她喝的时候也没数,哪里知道这酒后劲大,独自进了屋,还没到床前就差点跌倒,磕到了椅子。

  零小客听到声响立刻上前,刚要抬手叩门,察觉到那熟悉的气息,又把手缩了回去,暗自垂眸,自觉的走远了。

  蓝江寒低估了喝了酒的人身体有多沉,所以只是扶住了人却没站起来,“你这是喝了多少啊?”

  言之若眨了眨眼睛,“诶?你好像好久没来了。”

  蓝江寒这几日有事要忙,确实都没来过露华宫,谁知道再来就看到了喝的醉醺醺的她,“你从哪里弄的酒?”

  “太子诞辰啊,都是酒,不过这酒有点上头。”言之若撑着他的手臂站起身,“好像喝的有点多。”

  “嗬,你还知道啊!”

  言之若笑嘻嘻地抬头看着他,伸手戳了戳他的脸,“你们怎么都喜欢易容啊?天乾门什么都教,唯独不教易容术,郑彧师兄还是偷学的呢,就是手艺太差,早知道当初我也应该偷学一点,换一张脸进宫,不然也不会……”她话说到这忽然低头不说了。

  蓝江寒猜她大概是想起那晚的事了,迟疑地抬起手想拍拍她的头发,她却又忽然仰起头,“我想师父了。”

  “你师父?”蓝江寒眸光闪烁了一下,她说的是言郄?

  “对啊,师父对我可好了,从来不会让我受欺负。”言之若越过他的肩膀看向窗外,虽然从她的角度看不到月亮,但是她能想象得到,就像她能想象到天乾门一样,“还有师伯、师兄、师姐,她们也对我很好。”她回过头来,皱起眉,“这个破石头到底藏哪了?我都把皇宫翻个底朝天了,也没看到个影子,你能不能告诉我,它到底藏哪了?”

  言之若眨巴着眼睛看着他,蓝江寒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心软过,可是他的确不知道在哪,振龙石这种上古灵物是可遇不可求的,哪怕是他也不能一找一个准。

  言之若摆了摆手,“算了,反正你也什么都不说,我还是靠自己吧,但是今天晚上恐怕是不行了,头好沉……”说着话,她不自觉地偏头靠在了他的胸膛上。

  蓝江寒垂眸,试探性地拍了拍她,发现她竟然睡着了,他抬手拨开散落在她眼前的发丝,她睡着的样子很乖巧,乖巧的让人心疼,看着她,蓝江寒承认自己动心了,他的指腹抚过她的脸颊,小心翼翼。

  可言之若又醒了,她揉了揉眼睛,含糊的问道,“什么时辰了?”

  蓝江寒看了看外面,“刚到亥时。”

  言之若推开他,“我的夜行衣呢?”

  “你要干嘛?”

  “找那个破石头啊,还能做什么。”言之若根本就没清醒多少,走了两步差点又磕到椅子,还好蓝江寒眼疾手快给拦腰抱了回来,顺手抱上了床,“你给我老老实实睡觉。”

  言之若撇撇嘴,“凶巴巴的,睡就睡。”说完她包好被子,不到一刻钟是真的睡着了。

  …………

  零小客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手里抖落着一根草,心中纳闷这两人做什么了,老大竟然一夜没走?该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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