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大计划
小客厅里，罗琳那张精致的小脸越凑越近，温热的呼吸带着诱人的芳香喷洒在他的脸上，让他一阵心慌意乱，眼前挥之不去的，是那娇艳的红唇……
那是种无声的诱惑，让他不知不觉迷失在那对迷离的眼眸之中，将自己的嘴唇递了上去……
然后，那张脸突地变成了一脸冰寒的公爵夫人，张着大嘴，朝自己的鼻子咬来！
“啊！”
一声惊叫，达维带着满头热汗，惊醒了过来。
砰砰砰……敲门声响起，达维光着脚，跳下床，打开卧室的门。眼前，是一脸惺忪的斯马拉古。
“晚上不好好睡觉鬼叫些什么？不要打扰我这个老头子的睡眠！”
斯马拉古一脸的不满，而达维面红耳赤。
那个梦，今晚已经做过了三次。每次到了最紧要的时刻，眼前那张俏脸总是会突然变幻。
第一次，是流着口水的狼人；第二次，是满脸阴笑的吸血鬼；第三次，是他现在最为恐惧的公爵夫人！
“对不起，老师，打扰你了。您放心回去睡吧，我不会再弄出什么响动了！”达维信誓旦旦地保证。“一会我会用袜子堵住嘴！”
“睡什么睡啊？再过一个小时天就亮了。怎么今天你见了罗琳小姐回来后就神不守舍的？莫非……听我老头子一句话，年轻人太多情对身体和精神都不好！”
“老师，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不过是梦到和那头狼人的战斗而已！”
达维在狡辩，但那通红的脸色却出卖了他。
“没兴趣管你那些事情，反正现在你和我也都睡不着了，那么跟我来吧，我们研究些东西！”
斯马拉古带着达维来到楼下，在一个抽屉里翻了半天，摸出一块小小的玉石。
“用斗气攻击这块石头，让我看看你的斗气是什么性质！”
达维明白了他的用意，开始慢慢回忆那晚施放斗气时的感觉。
经过几次失败之后，他的心脏猛地一阵绞痛，接着一道热流自心脏产生，顺着血脉猛烈地冲击向手臂……一朵微弱的青焰飘出，歪歪斜斜地落在玉石上。
一声轻鸣，玉石崩裂成无数米粒大的碎块，飞溅到空中。接着，那些碎块再次破碎，最终化为细小的粉尘，飘散在整个屋内，如同起了一阵薄薄的雾。
“唔，这力量还真是狂暴！”斯马拉古也不由得赞叹出声，如此凶猛的斗气，还真是不多见。
达维却是一脸的冷汗，刚才心脏那剧烈的痛楚差点让他昏了过去，直到现在，体内的血脉还是如同煮沸的水那样翻涌升腾，引得他他全身的肌肉一阵阵撕裂般的剧痛。
“现在知道我以前所说的，燃烧生命来换取斗气的意思了吧？”斯马拉古看着冷汗淋漓的他，低声说道。“刚刚掌握斗气的人根本无法准确控制那破坏性极强的力量，使得那失控的力量损伤自己的肌体，这就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战斗方式。”
达维苦笑，有些心悸地回答：“那晚我一次发射出那么多记斗气火焰，也不知道对我的身体有多大的伤害。”
斯马拉古横了他一眼，轻笑道：“现在才想到这个？不过当晚你若是没有发出那么强烈的斗气力量，我们也没有办法那么快找到你，是你放出的漫天斗气火焰把我们吸引过去的……”
老骑士回想着当晚那漫天的光焰，也是一阵出神。
“也就是说，只要我能够尽快熟悉掌握斗气的运作，就不会再对我的身体造成危害了？”
达维不愿意再提那晚的战斗，转移了话题。
“在你真正熟悉斗气之前，身体已经被破坏得七零八落了！更何况，所谓的‘掌握’也仅仅是使斗气对身体的危害减小，并不是消除。斗气的性质虽然千奇百怪，但起源于心脏、借助血脉运行来传递这一点却是共同的。脆弱的心脏和血脉肌肉，怎么能够禁受得起斗气那种完全以破坏为目的的力量？完全避免危害，痴心妄想！”
……
“这是作为战士的无奈，，若是无法在瞬间爆发出最强的力量杀死敌人，下场就可能是被敌人杀死。世界上没有一本万利的生意，你知足吧！”
看着有些消沉的达维，斯马拉古轻声劝解。
“你的斗气属性很奇特，似乎是闪电的力量，但是其中又似乎搀杂了什么东西，千百倍地放大了它的破坏力，非常的古怪，让人完全摸不着头脑！”
斯马拉古沉吟着回答。
达维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以免老骑士发觉出自己的力量可能与黑暗有关。
“老师，那么你的斗气属性又是什么呢？哦，我知道了，是‘神圣’，对吧？”
斯马拉古轻笑，端过一杯水放在桌上，手掌轻扬，一道淡淡的斗气光华照射在杯中。没有任何破坏产生，然而渐渐地，杯中的水慢慢愈加清澈，最后居然发出淡淡的白色光泽。
“圣力是这个世界上最纯净的力量，排斥任何其他种类力量的同时却又可以完美地将其他属性的力量转化为圣力，这是很难解释的现象，只能归结于光神能力的奥妙无穷……就如同这杯水，圣力穿越其中，毫不沾染。但它经过之后，这水居然也有了同样的神圣属性！”
“教堂洗礼所用的圣水就是这样制造而成的吧？我真没想到，你的这一手可不比那些牧师差！”
“这是她对我的遗泽，我本来没有这种能力的……”斯马拉古轻笑。“神圣的力量具有两面性，对于你的朋友，它是温暖的，可以轻柔地治愈你的一切，安抚你的心灵；但是对于敌人，它是最可怕的进攻武器！”
乳白色的斗气光华猛地浓烈了一倍，杯中的水轰的一声化作满屋的雾气飞散，然而盛水的杯子却安然无恙。
“老师，这手太帅了，居然能把力量操纵得如此精妙，恐怕当世也没有几个人及得上你吧！”达维一脸的羡慕和崇拜。
“的确不多！”斯马拉古脸上没有谦虚，却也没有骄傲，只是如实地诉说着实情。
“世界上能象您这样强大的人还有很多吗？”这是达维很久以来就想知道的问题。
“不是很多，以前要求你专心锻炼武技，为了避免你分心，我从来没有对你讲解过力量层次的划分，不过既然你现在已经初步掌握了斗气，是该向你讲解一下这些常识的时候了。”斯马拉古思索着，缓缓说道。
“对于普通的人类武者，初生的死灵生物，刚刚入门的法师，壮年的兽人战士……骑士团称他们为‘凡域’，他们的力量稍微强于普通人类，但是在拥有斗气的战士面前都是不堪一击，他们唯一的优势在于数量，一百个没有掌握斗气的人类战士围攻一名掌握斗气的高手，就比如围攻现在的你，在伤亡六十到七十人后，他们就会取走你的性命；如果有弓箭手配合，伤亡会削减到五十人左右；如果他们还有牧师，三十人就足够了……”
达维思索一下，微微点头，如果同时面对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他的确支持不了多久。
“比‘凡域’高一层次的，是‘绝域’，如掌握斗气的骑士，魔力深厚的大魔法师，四百岁左右的吸血鬼，精灵族的夜月射手……他们的力量已经开始脱离普通的人类范畴，经过长时间的刻苦修炼，可能会达到一个新的层次……刚刚掌握斗气的你，勉强可以算在‘绝域’里面，那个空有一身蛮力的辛格，只能算做‘凡域’的顶峰。由‘凡域’进步到‘绝域’千难万难，但要由‘绝域’修炼到更高的‘天域’，却并不算难事。毕竟，进入‘绝域’已经证明了你的天分和资质！”
达维精神一振，愈加留心老骑士的话语。
“‘天域’则已经完全脱离人类范畴，力量开始达到一个普通人不能想像的层次。帝国的八名宫廷骑士，民间的三位剑圣，兽人的兽魂武士，成功吞噬体内邪灵的大魔导师……他们的力量，可能并不比‘绝域’强过太多，但是对力量的领悟和运用，却远远超过绝域！比如，刚刚掌握斗气、进入绝域的你，只能运用它来攻击敌人，但属于‘天域’的我却能够运用斗气来治疗、防护、甚至是短距离的飞行！”
“依靠压倒性的人数，‘凡域’中人完全可以围杀‘绝域’高手。但这种人海战术对‘天域’强者完全没有作用。纵使遭到重创，‘天域’强者依旧可以从容逃离包围圈，他们若是一心想跑，就没有人能留得住，即使同为‘天域’强者的敌人也不能……”
达维深吸一口气，随即有些不解地问道：“似乎没有听到您提起圣骑士，他们难道不处于‘天域’层次吗？”
斯马拉古浅笑。
“圣骑士只是个荣誉封号，并不一定代表武力的强大。就如同帝国元帅，他的军略世间少有人及，可他的武力呢？可能是‘绝域’，但更大的可能是‘凡域’，毕竟，光神很好地平衡了这个世界的力量，没有一个人，能够强过另一个人太多。同样的道理，圣骑士只是因为对骑士团作出过卓越的贡献，或者是取得过傲人的战绩，才取得‘圣骑士’的封号，和武力的关系并不大。不过，骑士团包括团长在内的十三圣骑士，有九人是‘天域‘强者，其中就包括了你的三名师兄！”
“那么，骑士团究竟有多少‘天域’强者呢？就连帝国皇室都拥有八名天域层次的宫廷骑士，我想骑士团拥有的高手应该更多吧？“
“不错，除了九名‘天域’圣骑士外，苍穹骑士中至少有十一人达到这个层次，而星辰骑士中，至少有二十三人！”
达维倒吸一口冷气，骑士团不愧是大陆第一强军，其中真是卧虎藏龙！
“锡安大陆上天域强者并不是很多，满打满算也不会超过三百……”斯马拉古思索了一下，缓缓说：“不幸的是，其中黑暗生物占了天域强者的大多数。那么，你知道为什么在和那些黑暗生物的长时间战争中，反而是高手数量并不占优的骑士团取得完全的优势吗？”
老骑士带着考较的语气问向达维。
达维苦苦地思索，回想着自己和黑暗生物不多的接触，忽地一笑。
“黑暗生物中虽然高手众多，但也只是一个、加上一个、再加上一个……看似力量强大，实则是一群没有组织的乌合之众；而骑士团却是将所有的天域强者完美的团结在一起，用众多的强者去攻击单个孤立无援的黑暗生物，以虎狼之师对乌合之众，黑暗生物怎能不败？”
斯马拉古拊掌大笑。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骑士团战无不胜的秘诀。不错，敌人虽然力量强大，但骑士团却拥有威力更强的武器——团结！即使我们的天域强者数量削减一半，黑暗生物依然要败在我们手里！”
斯马拉古的双眼中闪过怀念。
“四十年前，绝境沙漠里亡灵峡谷中的一头幽魂突破了力量极限，进化为‘猎魂者’，骑士团连夜召集了十一名天域强者突袭亡灵峡谷，斩杀了那头刚刚晋级为天域强者的幽魂，而附近几个黑暗生物盘踞的城堡，居然没有发动一兵一卒前来救援……似乎他们从来不知道，如果不去拯救自己的同类，那么明天灭亡降临到自己头上时，同样也没有人会来拯救自己！”
斯马拉古的话语中充满了嘲讽。
“所以，达维，我的孩子，你要记住，战场上，你的同伴是你的唯一屏障，只有保全了同伴的生命，才能保住自己的生命。”
达维点头，那几个相互间勾心斗角的黑暗生物给了他太多的教训，让他明白合作的重要性。若是那晚在小教堂里，几个黑暗生物早些联合起来，自己一定会死在那里。
从这个角度看，黑暗生物也不是一无是处，他们对这个世界还是有贡献的，至少，他们能为我们提供了无数反面教材！
“上面跟你说的是骑士团划分力量层次的标准，这只是一家之言。不同的种族对力量的划分也有不同的方法，我讲的那些仅仅适用于人类……”斯马拉古一面继续讲解，一面暗中称赞达维的悟性。
“那么，是否还存在比‘天域‘更高的层次？”达维锲而不舍地追问。
“是‘神域‘吧！”斯马拉古皱着眉头，思索着回答。“不过那是传说中的东西了！据说莱茵哈特和他的十二圣骑士达到了这个层次。他们当时掌握了来自天界的斗气修炼方法，可以让一个毫无根基的普通人短时间内修炼出浑厚的斗气，而不是像现在，完全是靠天分和运气来掌握斗气的奥秘！”
达维吐吐舌头。“莱茵哈特这么厉害，那么在战场上一直压制着他的魔族岂不是更强大？还有，居然存在可以修炼斗气的方法，那么为什么最后没有流传下来？”
“魔族？那已经太久远的事情了！至于修炼斗气的法门为什么没有流传下来，见鬼，你去问莱茵哈特吧！”
老骑士打了个哈欠，阻止了达维的追问。
“好了，天就要亮了，去晨练吧！还有，上午和我一起去总部，罗兰骑士有任务交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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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达克家族的住所。
卧室内，伊凡裘琳四仰八叉地摊在床上，那姿态，怎么看也不像一位自小接受过良好礼仪训练的淑女。
四周一片寂静，但实际上，某些无声的交流正在进行。
“暗黑大魔导师原来就是这么个东西，真是无趣！‘天域’？好笑，完全是一群弱小的蝼蚁，我随便一指头，就能压死一堆！”
伊凡裘琳幸福地打着小呼噜，一丝口水流出嘴角，打湿了枕巾……她看似睡得香甜，暗中却在用心灵魔法与远处的尤达安联络，搜集着这个世界的信息。每过一秒，她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就加深一分。
尤达安苦笑，这位黑暗女士看起来大大咧咧，实则是个心机深沉的人物。两人交流了很长时间，伊凡裘琳几乎摸清了他的一切，他却对伊凡裘琳的来历一无所知！
“那么，尊敬的伊凡裘琳女士，我想您今后一定不会甘于目前的平凡吧？无论您有什么计划，尤达安愿意为您铺平前进的道路。”
“好说好说，你只要早些把我需要的那些东西送来就好了！”
尤达安叹了口气，他在向她表露自己的忠诚，可心中却另有计算，这样一个强大的存在，必定不会在一个人类女子的躯体中默默无闻的生活数十年，自己只要知道她的目的，取得她的信任，加入她的行动，就可能在将来获取无尽的利益。
他对伊凡裘琳有信心，在他所见过的黑暗强者中，力量上没有一位及得上眼前的这位女士。他也相信她心中必定隐藏了某些东西，否则，她早就应该停止那耗费巨大魔力的“暗黑召唤”了！
“女士，我想提一个意见，或许您应该停止那暗黑召唤。在您复生之前，需要召唤黑暗同类前来为你提供躯体。并保护那时有些脆弱的您，可是现在，您已经不再需要他们了。即使没有我们保护您，您也可以完美地隐藏在阳光下而不被任何人发现。但现在黑暗生物在你的召唤下，正不停地涌向圣城，并制造无数的混乱。他们已经引起了教廷的注意，若是他们中的哪一个被教廷活捉，招出前来圣城的原因，可能会对您的安危造成威胁。”
这也是尤达安的一个试探，一个醉心于享乐的人不会如此卖力地网罗爪牙。
“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要是身边没有一票小弟跟着，我心里不舒服！对了，告诉我，现在那个光之圣教里面，拥有多少所谓的天域强者？”
尤达安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现在他肯定了，这位女士一定拥有什么——大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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