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伯爵之女

  早年,妮可的父亲,霍恩·达斯特伯爵是柳林城里出名的花花公子,年纪轻轻接管了家族产业的达斯特被这个这个世界迷花了眼睛,无休无止的投入到享乐之中。尤其可悲的是,他结交了一群最恶劣的朋友,这群朋友带领着他,引导着他沾染上了所有一个正经人不应该沾上的不良嗜好!在赌桌前一掷千金,在宴席上通宵达旦,在青楼妓馆里流连忘返……即使是后来,达斯特娶了妮可的母亲——一位温柔善良的女子之后,这一切也没有丝毫的改观。

  伯爵的家族在三百年前在帝国南部是出了名的名门望族,可是到现在已经几代没出过一位可以光耀门楣的人物了,一切的花销都要依靠祖先的恩泽。而到了达斯特这一代,祖先的遗产马上就要被挥霍殆尽,可达斯特却对此没有丝毫的警觉,依旧沉浸在无休止的享乐中不能自拔,即使是妻子的苦苦哀求也不能阻止达斯特的任性挥霍,霍恩家朝着破产的结局飞快前进。

  直到有一天,彻夜狂欢的达斯特在清早走入家门,摇晃着昏昏沉沉的脑袋走进花园,他并不想进屋子休息,因为自己这个样子绝对又会引来妻子的一阵唠叨!

  达斯特伯爵打着哈欠,无聊的在花园里转着圈子,这个时候,我们可爱的妮可小姐出现了。

  在早晨五点种,三岁的妮可一个人偷偷的溜进花园玩耍。达斯特静静的注视着自己的女儿象个小天使一样在雾气中欢乐的奔跑,在花丛中采摘下滴着露水的玫瑰,欢快地扑抓早起的蝴蝶……最后,她发现了注视着他的达斯特伯爵,于是她张开双臂,向着父亲跑去!害怕女儿跌倒的达斯特赶忙冲上前去,把女儿紧紧抱在怀里,而眼泪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天啊,这几年开我究竟干了些什么啊?”

  事后,达斯特对自己的妻子忏悔,在那个早晨,抱住女儿的达斯特终于认识到,自己从来没有真正的尽过一个做父亲的责任,这三年来,自己究竟抱过自己的女儿几次?自己也没有尽到一个丈夫的责任,让自己的妻子增添的多少忧愁?

  “女儿一定是光神派来拯救我的天使,让我看到我这么多年来做了多少的错事!”

  终于清醒过来的达斯特心中充满了懊悔,在仔细计算了自己的家产后,这种懊悔开始更加猛烈的折磨达斯特的心灵。

  “我好后悔这些年我的所作所为,天啊,我怀疑,再这样下去,如果我什么都不做的话,等妮可嫁人时,我到底能不能给她准备一份符合她身份的嫁妆?难道让我的小天使因为这个受她的丈夫耻笑?不,我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达斯特开始去找寻能够重新振兴家族的方法,然后悲哀的发现,自己的前途一片黑暗!这几年毫无节制的享乐已经深深的影响到了自己的声誉,帝国政坛对自己——这个破落的花花公子关上了大门!

  “那么,只能选择另一条路了!”

  另一条路同样不好走!在自己祖国——提顿帝国的东方,战争从来没有休止过。光之圣教和帝国在边境线上部署了强大的兵力,来预防沙漠中异教国度塞特帝国、荒原中的兽人国家提坦帝国以及隐身于沙漠之中的各种异教徒、异端组织的进攻。这几方势力的战争已经持续了几百年,大的战事每十年到十五年就要爆发一次,而小的武装冲突,似乎自有史以来就没有停止过!

  长时间的战争造成的时无数精锐骑士的阵亡与兵力的不足,圣教和帝国对兵源的渴求从来就没有间断过。对自己武力颇有信心的达斯特伯爵决定投入到这场战争中去,如果运气好的话,只要三年,伯爵就会带着大笔缴获的钱财回到柳林城……

  “祝福我吧,让我能够光荣的回来!”达斯特伯爵吻别了妻子和女儿,踏上了征程。妻子并不希望他去东方边境,帝国里所有人都知道在东方边境有着多么大的危险,能活着从那里回来的人,十之四五而已!妻子宁愿看到家庭破产,也不愿意看到别人抬回丈夫冰冷的尸体!

  达斯特伯爵的运气并不好,依托父辈的关系,他进入了帝国的一个骑士团,在头一年的

  与敌人的拼杀中,他缴获颇多,也似乎已经能够看到自己回到家乡与妻女团聚的情景。可惜就在不久之后骑士团深入沙漠的一次打击行动中,被异教徒的军队伏击,骑士团伤亡惨重,而达斯特伯爵被俘虏。

  异教徒不会加害拥有爵位的骑士,因为他们可以换来大笔的赎金。于是达斯特辛苦拼杀换来的缴获又重新回到了敌人的手中,并且,家中为了他的释放又花了大笔的金币!这一切让家庭的经济状况雪上加霜。

  “我不服气,别人行,我也一定行,圣殿骑士团的那些家伙能带着大把的金币回到家乡,那么我也能,这一次,只是我的运气不好!”

  归来的达斯特不顾妻子女儿的劝阻,执意重新回到东方战场。这个时候,他已经如同一个输红眼的赌徒,根本没有意识到,世界上有太多的事情是别人可以办到,而自己办不到的!

  伯爵并不缺少勇武,但是却缺乏运气!在接下来的两年中,达斯特小心的应付各种战事,在战场上获得了不菲的战绩和缴获,他很满意这一次的收获,并且打算收手,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在一次战斗中,一名巫师对达斯特释放了诅咒,恶梦从此开始!

  重伤的达斯特被送回了家乡,他却不觉得有什么悲伤,他带回了荣耀,带回来了大把的金币,他做了一个军人所应该做的,无论是财富还是荣誉,他都斩获颇多,只要养好了伤,自己就可以开始新的生活。达斯特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憧憬!

  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他没有办法养好自己的伤了!

  他在战场上所中的诅咒极为诡异,在体内发作一次后就会潜伏起来,两个月后会再一次发作,而且随着时间的延长,发作的频率越来越快,痛快也越来越深!发作时,浑身寒冷如冰,似乎连血液都会凝结成冰晶刺伤自己体内的血脉肌肉。只有生长于地底岩浆湖畔蕴涵着爆烈火性的地炎草才能暂时缓解这种痛苦……

  后来,经过光之圣教牧师的诊断,认为或者由一名强大的光明牧师可以驱除这种诅咒,而拥有这种力量的牧师在圣教内也是凤毛麟角,几年中,伯爵的妻子不断向圣教呼唤帮助,却一无所获!

  从此,这个家庭陷入困境,高昂的医药费用耗尽了伯爵从战场上带回来的财富。伯爵白不得不解雇所有的仆人,只留下一个无处可去的老仆。

  再之后,伯爵的家产消耗干净,不得不依靠借债度日……两年后,伯爵的妻子在悲伤与忧愁中郁郁而死,那一年,妮可只有九岁。

  这是个悲剧,同样的悲剧,在帝国东方战场还有更多,并且比这更凄凉,更哀怨……

  ————

  “从九岁开始,我就开始操持家中事务,到现在,又是九年了……”妮可苦涩的说,“几年之中,父亲自杀过三次,他不想拖累我。”

  妮可已经泣不成声,“我告诉他,他死了,我就和他一起去死,这样我们一家人就又可以在一起了。父亲这才断了自杀的念头,他说他要看着我结婚嫁人,这样他才能安心的去……”

  达维长叹了一声,拍了拍妮可的肩膀,对这位坚强的少女,他有的不仅仅是同情,还有敬佩!

  妮可擦掉眼泪,强笑着说:“不过还好,在这里,我还有很多的朋友帮助我,比如你昨天见到的布莱克,还有其他的人,我以后可以介绍给你。哦,真是失礼,我们谈了这么长时间,你又帮了我这么多忙,我居然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达维笑着介绍了下自己,并趁机表示希望妮可能够介绍自己提供的一些帮助,不仅仅是因为妮可,也是因为妮可那位可怜而又可敬的父亲,那位在战场上浴血厮杀过的英雄!

  两人还在寒暄,老仆满面笑容的进来禀报:“小姐,布莱克先生来了。”

  脚步声响,布莱克和另外几名青年大步走了进来,望见客厅中的达维,不由得面露喜色。

  “真高兴能够看到你,我已经准备好了金币,现在,能将佩剑还给我吗?”

  达维将佩剑递给布莱克,妮可微笑微笑着给几人做介绍。

  跟随布莱克一同前来的,是这一个小圈子的主要成员,世袭伯爵的布莱克是这几个人的首领,其余几个人也都是拥有爵位的贵族子弟,不同于达维结识的那几位极品贵族,这几位青年男女却是有着良好的教养和优秀的学识。

  根据妮可介绍,布莱克是柳林城贵族圈子里数一数二的剑术高手,另外几人中的子爵迪郎是个诗人,男爵卡那罗是名出色的演奏家,子爵安德拉则是名律师。

  达维与四个人一一握手,不由得心中微动,这四名贵族青年都是二十出头的年纪,然而手上却都有着厚厚的老茧,达维又仔细观察了一下他们的佩剑,愕然发现他们他们佩带的不是那种贵族们喜欢的装饰性胜过实用性的刺剑,而是适合马上劈砍击刺的双手剑,那么看来,几个人都在剑术上下过苦功!现在的贵族们耽于享乐,肯这么用功的可真不多见啊!

  达维心中已经有了计较,要好好的结交下这几人,他们的地位,加上他们的努力,在一个看得见的未来,他们必定会有一个良好的前程。这样的人,在现在进行一下交往,如果可能,给他们一些必要的帮助,那么在将来会收到无比丰厚的回报。

  接下来是一场轻松的闲谈,几名贵族都不是那些浅薄无知之徒,也没有歧视达维的平民身份,而是以一种平等的目光对待他,毕竟,自小受过良好教育的达维也可以称得上谈吐不凡,一些不属于他这个年龄阶段的见解也常常让几名贵族青年双目发亮。

  在谈话中,达维不留痕迹地探询了一下几名贵族的身世,结果很让他满意。几名青年都是家境中落,几人都在少年时就奋发图强,意图重振门楣,相同的志向和上进心让这几人成了最好的朋友。而目前,几个人的状况都很糟糕,父辈留给几个人的财产很有限,只能勉强维持着几个人的生存,根本没有太多资源可以供给他们打开帝国政坛的门路,尤其是对于妮可,几个人不时的要拿出一切钱财,补给妮可的家用。对几个人来说,这是不小的负担。

  唯一让达维心痛的是,谈话间流淌在妮可和布莱克之间的浓浓情意,只要不是瞎子,所有的人都能看出二人的恋人关系。达维心里感叹,自己是没有什么希望了。

  在临近中午时,达维起身告辞。与几个人的初次见面让他感到很满意,只要掌握好分寸,将来自己在很短时间内就能打入这个小圈子。

  事情不出所料,在接下来的三个月里,达维和几名贵族青年的友情在飞速的升温,达维几次邀请他们来自己家中作客,并且把胖子和娜娜介绍给他们。

  达维满腹心酸的将妮可与布莱克的恋人关系告诉了贝京和娜娜,娜娜对达维的痛苦深表同情,没什么道德观念的胖子却在不断的怂恿达维来个横刀夺爱。

  达维却只能摇头苦笑,这种事情,他还做不出来,胖子说的容易,可依照妮可和布莱克的深厚感情,自己若是真的依胖子的念头行事,纵然成功,也会给妮可、布莱克和自己带来极大的伤害!祝福他们吧,达维心里想,愿他们平平安安!

  依照现在的情况看,几个人将拥有一份可以持续一生的友谊,但是,一件突发的事件,让几个人从此天各一方,反目成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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