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 求情
“有一个妹妹成天就想着陷害姐姐的吗？”
马氏对马老太爷的话忍无可忍。
马老太爷不知道内幕，只觉得自己这个大女儿无法无天了。
“你别以为你现在有一个干事的夫家我就不敢打你。”
面对这样的威胁，马氏不以为然。
她轻哼一声：“从小到大您苛待我的还少？打我的还少？”
“你……”
马老太爷气急了，胸口一喘一喘。
马氏看他那样子，也懒得吵架。
“没事我就走了，也免得我这在这儿碍您的眼！”
她说得很平静，转身就要走。
李三老爷牵着她的手，紧紧一握。
“站住，你就算生气，你妹妹好歹也是你的家人，你怎么的也不能见死不救啊！”
马老太爷语气软和下来。
马氏这好像也是第一次听自己的爹如此说话，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别人，她鼻子有些酸。
李三老爷转头，对着大堂马老太爷道：“岳父，您要我李家帮忙，也该问问赵家为何横遭祸事，这件事您搞清楚了再谈。”
马老太爷看着自己这个女婿，一时有些气。
当初这个女婿还只是个落魄子弟，家族岌岌可危，要不是家中有些钱，马家也不会与之结亲。
如今可好！李家一下子成为了皇亲国戚，再不是马家能高攀得了的。
看着夫妻两远去，马老太爷拍了拍桌子，看向照夫人厉声问：“说说，你到底还有什么事情瞒着什么没说？”
赵夫人从小到大最怕马老太爷发火了，立马被唬住，愣愣的摇摇头，“爹，我不知道啊？我一个妇人知道些什么啊？”
马老太爷分析了一下，他这个二女婿是因为赚黑心钱被抓的，也不冤。
可是，早不被抓晚不被抓，过了这么久才呗捅出来，怎么可能如此无缘无故。
这一猜就是有人在暗箱操作。
“恒儿又是怎么回事？听说是去花楼被打成这样的？”
去花楼被打成这样，这可真不是个光彩的事情。
马老太爷脸瞬间垮了下来。
“他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你这个当娘的点不清楚？”
赵夫人带着哭腔道：“恒儿刚被打成这样官府就来家里抓人了，我怎么可能知道是谁干的?”
马老夫人看着自己女儿这样伤心，心里也疼。
“老老子，玉儿已经很伤心了，你别对她这么凶嘛！”
马老太爷听着屋子里女人的哭声，有些烦躁：“不搞清楚是怎么回事怎么搭救人？这事明显是有人暗箱操作了。”
赵夫人也这样想：“爹，到底是谁呢？是谁要害我们？”
“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这件事根本没有头绪，马家也想不清楚。
赵夫人简直就是个花盆，年轻的时候被保护得太好了，关键时刻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行了，别哭了。”
马老夫人问他：“有办法了吗？”
“能有什么办法？”马老太爷有些火气，当自己是神吗？
“等赵恒醒了问问是谁打的他，他自己应该清楚些！”
赵夫人想起自己被打得不成人样的儿子，心里又是一阵揪疼。
…
李三老爷在回去的路上一直安抚马氏。
“好了好了，网红不来了就是了。”他抱着马氏。
马氏在他怀里靠着，感受到温暖，随后点点头，“还是你对我好。”
李三老爷笑：“你是我媳妇，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马氏瞬间笑起来。
“你的意思是说，谁是你媳妇你就对谁好了?”
“当然了，不过，我还是喜欢你当我媳妇。”
一阵哄，马氏心里的伤瞬间被治愈了。
还好，她有了爱自己的人和自己爱的人。
而那些岁月里的不如意都不重要了，眼下的日子最重要。
马车一滚一滚又回到了李府。
李云珍得知马氏去了马府，瞬间有些担心，一直等着马氏回家来。
她知道自己的母亲对马家有心结。
“阿娘，您没事吧？”李云珍看着马氏回来，直接问了。
马氏摇摇头：“能有什么事情啊？况且你爹陪我去的，他能让我吃亏？”
李云珍见马氏好好的，松了口气。
“这样我就放心了。”
马氏笑她：“你把魏霖送走了啊？”
李云珍点点头，抿着嘴没说话。
马氏有意打趣她：“怎么？还害羞了?”
“我害羞什么啊？阿娘你别乱说。”
“我可没乱说，老实说，魏霖那人我跟你爹可都看好的，绝对不会错。”
李三老爷爷附和马氏的话，：“闺女，这做人得知恩图报，魏霖他救了你，人也上进，是个好孩子。”
李云珍抿抿嘴不说话了。
是！魏霖救了她。
可就因为这样自己就要嫁给他？
着是不是有些草率了?
马氏看她那犹豫的样子，决定下一把狠药：“这样，你要是不想嫁，我跟你爹就给魏霖回信了，别耽搁人家娶媳妇。”
“别……”
李云珍一听，顿时有些乱，就想阻止马氏。
马氏笑起来：“傻女儿，既然舍不得就不要犹豫，犹豫来犹豫去，到嘴的鸭子就飞了。”
李云珍忽然被马市的话给点醒。
她忽然觉得自己确实太犹豫不决了，不想抓住，却也不想放掉，意志不够坚定。
马氏道：“魏霖说了，他先准备一个月，着一个月你们先书信联系，往后的事情再说。”
听着马氏的安排，李云珍愣愣的点点头。
…
赵老爷被押进狱里，可是受尽了苦楚。
他这也是今生第一次被抓进来。
如今九等着人来救自己了，唯一能靠得住的就是李家，只要李家能出手，他肯定能得救的。
可问题在于，李家能不能帮自己。
他打翻狱卒的饭菜，大声呵斥：“这是人池的饭吗？”
狱卒低骂一声：“你丫的爱吃不吃，不吃拉倒。”
“我要见县令，让我见县令，我是被冤枉的。”
狱卒不以为然呵呵笑了两声：“被抓进来的谁不是哭着喊着叫冤？还想见县令？真是痴心妄想。”
“大胆！你们知道我是谁吗？知道我姐夫是谁吗？我姐夫是李三老爷，皇亲国戚，等我出去了，有你们好看的。”
李家如今商州谁不知道？后族，皇亲国戚。
赵老爷原本以为抬出李家来，狱卒态度会好些。
没想到狱卒哈哈大笑起来：“李家是李家，跟你们赵家有半毛钱关系？实话跟你说吧，这整件事情，李家已经跟县爷打好招呼了，按规矩办，李家不会差半只手。”
“你胡说八道！”
赵老爷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这个狱卒胡说。
赵家跟李家是连襟，再关系不好也不可能一点不帮忙的。
你一个小狱卒知道些什么？你肯定是在胡说八道的。
狱卒哈哈大笑起来，“我知道什么？我表姐是县爷的八姨娘，你说我知道什么？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待着，今后也没多少日子了。”
赵老爷不肯相信，李家怎么能这么狠心呢？
李家怎么会？
不行，他要问个清楚。
他跑到门边乱砸，“我要见县爷，我要见李三老爷！”
“你他妈的活腻了是吧？”
狱卒才不管他要见谁，影响到他们了，肯定得发怒。
他们进去就是一顿乱打，反正往后都是死人了，不怕有翻身的机会。
赵老爷被这顿打打得绝望了。
还有谁能救自己呢？
…
几日后，马家里终于等来了赵恒醒来了。
“恒儿，你终于醒了，你可吓死娘了。”
赵恒扭动脖子，看着赵夫人，嘴微微张开：“娘…”
“娘在这儿呢，恒儿你别怕，恒儿，你快说，是谁把你害成这个样子的？”
赵夫人这一说话，赵恒忽然瞳孔张大，惊恐起来大叫：“我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别打我，别打我……”
赵夫人也害怕起来，拉住赵恒：“恒儿，你怎么了?你别怕，你别怕，没人打你，这里很安全，娘在这儿的。”
好一会儿，赵恒才被安抚下来，得知这里真的没人打自己。
“恒儿，到底是谁？谁把你打成这样子的？”
赵恒眼里还是害怕的。
“是…是李家的人…”
屋里不只有赵夫人，还有马老太爷跟马老夫人。
几个人一听这个答案都是一惊。
“李家？李家怎么会下如此毒手？”
赵夫人还有些不太相信。
虽然她跟马氏没多大的姐妹情分，可也不至于把对方儿女打残。
“就是他们，娘你相信我，是他们……”
赵恒说着说着已经惊恐得哭了起来，这模样是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马老太爷板着脸问了：“李家为什么要找人打你？”
李家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打人。
这个缘由只有赵恒知道，但是他开不了口。
赵恒摇摇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这一问三不知的态度让马老太爷有些生气，“废物，人家为什么打你都不知道？”
马老夫人劝道：“别吓着孩子了，恒儿才刚醒。”
“还孩子？都十八岁了还是孩子？人李家那孩子十三岁就已经考中了秀才，那才叫孩子。”
谈起李家的孩子，自然是马氏所出的李云祥，李云珍的弟弟。
那孩子可是商州有名的神童，去年中的秀才，近十三岁。
而赵恒都十八岁了，秀才都没中，跟李云祥比起来，简直是有些丢人。
同样都是外孙子，差距却是如此大。
赵夫人这样一听就有些不乐意了。
说来说去，爹还不是偏心大姐，恒儿说的话就不相信了?
李家竟然下如此毒手，不仅把自己儿子害成残废，还把自家老爷送进了大牢，真是没有天理了。
马老太爷被马老夫人推走后，赵夫人再问了赵恒，“儿子，你是真不知道李家为什么打你？”
赵恒还是摇摇头：“不知道，娘，我真不知道。”
他可说不出口，这种事情太丢脸了，而且打都被打了，也不能挽回什么。
赵夫人绷着个脸道：“你到底知不知道？咱们家完了，你爹都被送进大牢了，你再不说实话，就等着露宿街头吧！”
“什么？”赵恒有些愣，“爹怎么金的大牢？是谁干的？李家人？”
这样一想，赵恒忽然想明白了。
是李家，李家打了自己一顿还不出气，他们就是药毁了赵家。
赵夫人两眼泪花的看着他：“你再不说，我们真的完了，咱们家财产已经被官府收走了。”
赵恒忽然觉得有些迷茫了。
赵家…完了？
因为自己？
最后，在赵夫人的逼问下，赵恒还是一五一十的说清楚了。
赵夫人怒了：“你这个蠢货，竟然害得全家人被你连累。”
赵恒急道：“娘，我也是一时糊涂了，明明都计划得好好的，谁知道人忽然就不见了。”
赵夫人看着自己的儿子，也不知道是真蠢还是家蠢。
“你不知道？你以为现在做什么事还瞒得住李家？我说那日官府为什么来搜查咱们家呢，原来是你闯的祸事。”
赵夫人一个劲的指责，她这半生过得顺风顺水的，没想到生出个这么白痴的儿子来。
“娘，你先别骂我了，还是先解决爹的事情吧！”
赵夫人看了眼床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儿子，“能有什么办法？现在唯一能靠得住的就是李家，可你捅了这么个篓子，李家还愿意帮咱们？”
李家这条路算是真的被堵死了。
赵恒躺在床上也是焦急。
他伸手想要起身，忽然才发现，自己的手根本使不上劲来。
“啊——”
他大叫了起来。
“你叫什么啊？”赵夫人有些不耐烦。
“我的手…我的腿…”
断了！
活生生的被打断了。
赵夫人看着自己儿子这个样子，虽然满嘴的责备，可心里也是有些难受的。
她突然哭出声来：“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母子俩哭的哭，崩溃的崩溃。
一晚上都没消停。
第二日。
赵夫人拿不准这件事，还是把事情一五一十的给马老太爷和马老夫人说了。
马老太爷一听，猛的一拍桌子：“畜生不如的东西，活该被打断腿打断脚。”
还想生米煮成熟饭？
也该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如今李家可是今非昔比了，这种事情也敢做出来，可真是不要命的节奏。
赵夫人只是哭：“爹娘，这事我们是真的不知情啊！都是这个孽子干的好事，他也被打残废了，李家夜出气了，也不至于把我们赵家逼上死路吧？”
马老夫人也符合：“就是啊！一人做事一人当，李家也不该迁怒啊！说到底还是一家人，一家人的事情私下解决不就好了嘛！”
这个意思就是，让马老太爷去求马氏。
马老太爷硬气了这么多年，就为了这事要去求人？
他做不到。
“事情你们搞出来的，要去你们自己去，别的事情我懒得管，别找我。”
赵夫人一听马老太爷不管事情了，顿时坐在地上了。
“爹，你不能不管女儿啊！”
“自作孽不可活！”
马老太爷也一把年纪了，不想再掺和事了，儿女的事情儿女们自己解决。
马老太爷是赵夫人能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如今最后一根稻草也不管自己了，她又该何去何从？
…
日子又过了一日，赵夫人最终还是带着赵恒，来到了李府。
这事情只能来求李府了。
可惜李家的人并不想见她。
赵恒的担架被放在李府门外，赵夫人开始装惨。
“姐姐啊，你就帮帮我吧，妹妹我真的是走投无路了。”
“……”
路人们也围过来看热闹。
“这赵夫人又是闹的哪一出啊？”
“求人呗！赵老爷被关进大牢了，她要是不求人，赵老爷可就完了。”
“赵老爷那样的黑心商家，害死了这么多人，就该让他去死。”
“就是就是，这些官们不会官官相护吧？”
“不会吧？要是官官相互，那县爷还查什么案？李家也早该帮忙的。”
“也对！”
“……”
周围人议论纷纷。
赵夫人也是豁出面子了，为了活命。
她跪在李府门外大喊：“姐姐，我错了，妹妹错了，求姐姐帮帮妹妹吧！”
赵夫人这也是第一次下跪，心里满是屈辱。
她望着李府光辉的门匾，顿时有些恨爹娘。
都把自己嫁的什么人啊？
姐妹俩如今相差这么大？
当初还还说赵家是她最好的选择。
她真是瞎了眼，怎么就嫁给了赵家？
赵老爷还好色，妻妾多，这些年要不是马老夫人帮着她出谋划策，她都不知道怎么度过的。
犹豫赵夫人这一举动，李府门外围着好些人了。
马氏在府里怒骂：“她要跪就让她跪，跪死得了。”
从小到大就知道装可怜，小时候管用，如今长大了，还有什么用？
“去，给我报官，把府外那两个人给我拉走，在我府外像个什么样子？”
马氏如今是毫不留情。
小厮跑得很快，立马就去了。
李府外，官府很快来解决了。
赵夫人跟赵恒被拉的拉走，抬的抬走。
赵夫人又哭又喊：“你们怎么能这么狠心？见死不救？马琳，你这个恶毒都女人——”
赵夫人恶毒的话被一字一句的传到了马氏耳里。
她哼笑了一声不以为意道：“死性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