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立储
第二天朝会上，大多数朝臣都来参加了，只求皇帝收回成命。
萧闵笑，“诸位为何如此反对朕立太子哥哥的儿子为太子？那可是我的亲侄子啊！给个说法？”
“陛下，虽然黎王是您的亲侄子，可他身子骨弱啊，这样的储君令人堪忧啊~”
个个说得声泪俱下的，都在为他考虑，但不过都是些为自己打算的自私鬼罢了。
萧闵一笑而之，“前些时日我请太医去了黎王府，黎王的病已无大碍，所以诸位担忧的这个问题不成问题。”
什么？陛下请了太医个黎王府？这个消息怎么他们不知道？
当然不知道，因为这是萧闵瞎说的。
萧景那病哪里需要看，停药就好了。
朝臣们心里打鼓。
看来这次陛下是铁了心要立黎王为太子啊！连太医都请去看了。
究竟是什么让陛下要立黎王为太子？
他们想不通，想不通啊。
除了病症，还真说不出反驳的理由来。
“陛下，立储君乃国之大事，不可如此草率啊，一个储君当以德才兼备才行，黎王病了这许多年，学堂都没上过几年，如何能托付重任？”
这是谁在说话？各位朝臣看过去。
原来是陈相啊！
还是陈相敢言。
诸位朝臣纷纷跪下去，“陛下，请收回成命，黎王不能担当天下苍生的重任啊！”
萧闵坐在上边，听着朝臣们找各种理由反对，只觉得好笑。
这些个朝臣，平时吵得不可开交，只要威胁到他们集体的利益就能如此团结。
萧闵抬眼，“你们觉得萧景无法堪当大任，那谁可以堪当大任？”
谁可以呢？大臣们开始支支吾吾了。
如今皇帝无子，这储君之位宗室子弟谁不觊觎？
萧家就因为篡位才如此辉煌，哪个心底没有点小九九。
只是这当然不能在皇帝面前提出来，让皇帝知道你的歪心思，那就只能吃不了兜着走了。
陈相开始进言，“陛下，宗室之中有许多德才兼备的子弟，例如齐王之二子，少时有名，鲁王之三子，自幼聪慧……这些宗室子弟皆可成为储君之备选。”
一下子被列了如此多人出来，诸位大臣决定可行，纷纷附议，同意陈相的观点。
萧闵坐在上边，神情不定的看着下面的人，“你们说了这么多人，可这些人比起黎王到底有何优势？”
是没有什么优势，但这些人都是被朝臣所认可的啊！
只有陈相，敢做敢言，“陛下，先太子在宫变当日死于非命，黎王又被软禁多年，难免不对陛下对昶朝心生怨恨啊！所以请陛下三思，储君一定得是为天下苍生黎明百姓着想的人。”
“请陛下三思！”
“请陛下三思！”
“……”
朝臣们纷纷跪下，这是要逼皇帝就犯啊！
萧闵看起来脸上很不好，“你们以为你们想到的朕没有想到？黎王今日就在殿外，有和问题你们只管问，看看他到底是不是你们心目中的储君人选。”
“宣黎王——”太监传唤。
朝臣门忽然心里如炸了似的。
黎王？就在殿外？
这个黎王已经七八年没有出现在世人的视线里了，也不知生成什么样了！
外面都传是个病秧子，如今朝臣们也好奇，这黎王到底是什么样，让陛下非要立他为储君？
少年人缓缓走上大殿，端正从容，一身深色王爷朝服穿在他身上也并无不适，一双眼各位明亮没有传闻中的病态。
“臣，参见陛下！”萧景恭敬行礼，并无半点不妥。
“平身！”皇帝的声音从上边的玉阶上传来。
“谢陛下！”
萧景起身，神情带着恭顺却并无胆怯，端端正正的站着着宽阔的大殿中央，被群陈围着观看。
朝臣们看着面前的少年人，哪里是什么病秧子，皮肤白净，神采奕奕的，也不像什么被关了多年的罪人，倒是胸有丘壑，从里而发，不像伪装或是极力表现出来的。
这少年人不简单啊。
群臣心里敲起了大钟，难怪陛下会选他做为储君，也并无道理。
可这少年真能放下与陛下的血海深仇？
陛下当初发起宫变，可是把先太子一箭穿心了。
陈相走到他面前，左瞧又瞧，像，很像，果然是先太子的儿子。
“黎王，当年陛下将先太子当众斩首，又囚禁你多年，你心中可有怨恨。”
着话问得犀利，朝臣们就等着少年人如何回答。
萧景看了看陈相，又看了看皇帝，忽然跪下，“臣并无怨恨！”
“哦？是并无怨恨还是不敢不能怨恨？”皇帝直接替朝臣问了。
“臣确实并无怨恨，胜败乃兵家常事，先太子虽是臣之父，可当年既然败给了陛下，那就是败了，两军交战岂有不伤？陛下囚禁臣，那也只是臣代父受过而已，臣并无怨言，况且陛下还找了好老师教臣，是臣之幸，臣岂有理由怨恨？”
少年人话说得不卑不亢，一字一句都带着情感，难免让人信以为真。
只是这话哪里骗得了他们，都是胡说八道，杀父之仇，夺位之恨岂能说不恨就不恨？
这少年也忒会骗人了。
骗子。
朝臣们看向上边的皇帝，“陛下，千万憋呗这花言巧语所迷惑了。”
皇帝没有儿子，镇不知道会不会被这小子蒙骗。
萧闵没理会朝臣们，反而看向萧景，“景儿，叔父这些年委屈你了！”
这称呼一出来，朝臣们傻眼。
叔父？不是陛下！
他们忘了一个关键问题了，他们虽然有杀父之仇，但也是骨血亲人啊！
而且这少年也不是真的少年，他的身份上黎王，皇亲国戚。
可以烁除了皇后所出的舒华公主外，黎王在这一辈里与他是最亲的人。
那些齐王之子，鲁王之子……都是宗室子弟，与皇帝的血亲关系隔了好几代了。
这……
他们好像已经没有理由阻挡这对叔侄了。
“景儿，上来！”萧闵一脸笑的看着他，就像看儿子那般和蔼。
“臣不敢！”朝堂之上哪里有什么叔侄，这少年清醒得很，况且那玉姐之上哪里是他能上去的？就算是当了储君也不能越界。
“朕准许你上来！”皇帝话说得坚定，朝臣们知晓他着并不是说说而已。
萧景微微抬头，看向皇帝的脸，萧闵对他招了招手。
“是！”
萧景提起袍子都一角，从一侧小梯登上，站在龙案斜前方，由萧景看了个清楚。
少年人不管是容貌气度确实都不凡，果然，他没有选错人。
萧闵看向下边的臣子们，“这下，你们还有什么异议？”
臣子们看着皇帝下边的少年人，站在龙位下也并没有什么怯意。
这样的人，那些什么宗室子确实比不过啊！而且他还能引来百鸟。
陈相首先一个站出来，“陛下，臣无异议！”
朝臣里就陈相最敢与陛下翘辫子，他一开口，其他人哪里还有异议？
朝臣门一个个纷纷站出来。
“臣无异议。”
“臣也无异议！”
“臣无异议！”
“……”
这下子，终于全票通过，萧景不费吹灰之力得到了储君之位，好像还有些不现实。
他知道，这个储君之位全靠皇帝的支持，不然他连黎王府都出不了。
可他不明白，不明白皇帝为什么忽然就要立他为储君了？
不仅是朝臣们没想到，她更是没想到。
他就不怕自己哪天拿刀背后捅他？还是他真无畏？
皇帝比他想象的还要心思深沉，难以猜透。
见诸位都同意，萧闵点点头，“既然诸位爱卿都同意了，那便请中书省拟旨，太史局选个良辰吉日行册封礼！”
“是！”朝臣们纷纷应下。
皇帝一起身，太监直接唤，“退朝——”
皇帝的身影消失后，朝臣们才议论纷纷，目光都顶着玉阶上的黎王。
萧景缓缓从台阶上下来，朝臣门皆想从他口中得到内幕。
“恭喜黎王！”
“不，是该恭喜太子殿下。”
“不敢不敢，诸位大人不要这样叫，圣旨还没下来，册封里一日未举行，我还是黎王。”萧景答得不卑不亢，没有一点要拉拢朝臣的意思。
“哦，对对对，是我灯唐突了。”
朝臣们还想说什么，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徐顺突然出现了。
“黎王殿下，陛下请您过去一叙。”
“好！”
萧景对着诸位揖手，然后跟着徐顺离开。
诸位大臣傻眼了，陛下这是何等的偏爱啊，让黎王上玉阶，又让徐顺传召，莫非是真准备把黎王当亲子来培养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其他宗室子弟就真比不上了。
“陈相，您觉得这黎王真行？”蔡大人问了。
陈相看了他一眼，悠悠开口，“至少现在看着可行，身份地位包括陛下的偏爱都有，他不行你们决定还有谁行？”
是啊！陛下的偏爱，这是其他宗室子弟比不上的。
陈相再次道，“国不可一日无储，如今也只能先把黎王扶持上位，日后还可待观察。”
是啊！可待观察。
一些朝臣们听了这句话，开始持有观望的态度了。
不管国储是谁，最后谁当上皇帝还未可知，就如先太子和当今的陛下一般。
下朝，朝臣们纷纷离开大殿，金光闪闪的龙椅下几乎没有谁敢生出一点异心。
…
萧景跟着徐顺一点点往深宫里走，御书房里皇帝坐在案前一点点批阅奏折，很是忙碌。
徐顺和萧景已经到门口了。
“黎王殿下，容奴进去通传。”
“好！”萧景候在外边。
徐顺走进去，弓着腰轻轻开口提醒皇帝，“陛下，黎王殿下就在殿外侯着。”
皇帝没有抬一眼分一点心也没开口说让不让人进来，就像没听见似的继续批阅奏折。
一张一张奏折连续被批阅，几乎每一张都是上报齐王之子，鲁王之子云云才智双全，堪当大任的话。
皇帝全部推开这些奏折，奏折散落一地。
“这些个朝臣可真是心有灵犀啊，齐王和鲁王到底给了他们什么好处？”
“陛下息怒！”徐顺和一应宫人跪下。
皇帝坐下，看着地上乱成一团的奏折，他最厌恶的就算别人擅自替他做决定。
着齐王和鲁王最近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吧？开始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了?
如何皇帝无子，诸位宗室子弟谁不觊觎？只是有些宗室不敢言罢了，如今也就齐王和鲁王呼声很高。
这两个王爷也不知道是不是实力太强？还是活得不耐烦了。
萧闵揉了揉额头，徐顺已经把奏折收拾妥当放在案前了。
“去，把黎王召进来吧！”
“是！”徐顺立马去了。
萧景在外边站了多时，也听见里边萧闵的怒言，知道除了他，皇储的位置还有许多人能当。
萧闵也并不是非他不可。
所以呢？他到底为什么要推他上位？
徐顺提醒，“黎王殿下，快些，陛下让您进去呢！”
黎王点点头，跨步恭恭敬敬出现在皇帝面前。
“参见陛下！”他行礼。
“不必多礼。”头上传来一如大殿上的声音。
萧景抬头看去，带有疑惑的眼神。
徐顺等人都出去了，只剩下二人在殿内。
“是不是很疑惑朕为什么要立你为储君？”皇帝直接道。
“是！臣疑惑！”萧景也坦荡答。
“你既然不知道为何，还接了这个储君之位？就不怕朕是为了暗害你？”萧闵沉声问。
萧景对上他的眼睛，“陛下若是要臣死，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又怎么会把臣推上储君之位后再杀臣呢？”
这简直是多此一举，为了好玩？不见得。
萧闵可不是这么无聊的人。
“分析透彻，神智清晰，果然不一般啊！那你猜猜朕为何要立你为储君？”皇帝把问题抛给了他。
“臣不知！”萧景微微颔首低头。
“猜不出来？猜不出来就一直猜吧！总有一天你会猜明白的。”
皇帝这是不准备告诉他答案了。
“是！”
他们之间有着杀父之仇，都知道是不可化解的，自然也没必要装什么叔侄情深。
“大殿之上瞧见了吧？那群老狐狸可不好对付！”
“看见了！”萧景答。
皇帝笑了笑，“所以啊，皇帝并不是那么好当的，让你也来体验体验，看看这位置到底如何？”
“陈不敢！”
“行了，我对你是心知肚明，别装得那么畏惧，要是真畏惧，也不可能接了储君只位。”
也是，萧景了然，这位陛下能坐上这个位置，手段与心计自然是不一般的。
他这样的小毛孩在他面前怎么可能瞒过她的法眼呢？
“回去吧！朕既然已经当着朝臣的面立你喂储君，一时半会上不会变卦的。”
“是！”
萧景恭敬的退出来，手里的拳头握得紧紧的，手心满上汗水，不知是恨的还是吓的。
他也只是个少年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