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变故
“来，吃饭了，小凡、小静快来。”张清在屋内喊道。
“走，去吃饭吧，不然你娘该着急了，剩下的我们吃完饭后再弄。”平实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挺了挺因坐久了而有些僵硬的腰，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说道。
“啊，腰都酸了”平静使劲向后伸展着手臂，冲坐在旁边的平凡抱怨着。
手指攒动，平凡飞快的用竹篾编织着竹筐，“好了，去吃饭吧。”说着将手中编织好的竹筐放在一旁，向着屋内走去。
平静望着走进屋子的平凡“哼，臭哥哥，居然不理我。”说着撅着一张嘴气哄哄的朝屋里走去。
一进屋内，就闻到一股饭菜的香味，平静的肚子不由得咕咕的叫了起来，原本准备一进来就找平凡的麻烦，现在也顾不得了。
立马迫不及待的拿起勺子要舀一勺鱼汤就往嘴里送，“哇，好好喝，味道好棒啊，鱼肉也好好吃，好香啊。”
看着两个孩子吃得津津有味，张清的脸上也满是幸福的笑容。
“娘，你和爹怎么都不吃鱼啊,还有很多，我和小静也吃不掉这些啊。”
“就是，爹娘，一起吃吧，你们要是不吃的话，那我也不吃了。”平静说着就放下了碗筷，但是黑乎乎的大眼睛还直盯着碗里的鱼儿看。
看着女儿那可爱的神情和样子，张清就想笑，“好，我们一起吃。”
……
“呃，好饱啊”平静摸着鼓鼓的肚皮幸福的微笑着，她摊在凳子上不愿起来。
吃过饭后，张清忙着收拾，而平实、平凡父子俩则继续在院子里编竹筐，一边编还一边闲聊着。
“小凡啊，明天别陪小静到处玩了，陪我到镇上把这些都给卖了。”“爹，我知道。”
平凡的家里种着祖辈们留下的两亩田地，母亲在后山山坡上开了一块荒地作为菜地。
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其它的财产，所以他们农闲时就编些席子还有竹筐去卖，以此来填补家用。
前两年，平凡还经常下河去捉鱼来改善家中的伙食，但是因为去年村里的小胖在河里溺死了，父母就不准他下河了。
家里也没钱，平时也就是青菜和野菜，餐桌上很少会看见肉食，像今天这样丰盛的晚餐要很久才能吃上一次。
平时妹妹嘴馋了，他就爬树去掏鸟蛋或挖陷阱捉野兔野鸡什么的。
日子虽然过得清苦，一家人却过得很快乐，很充实。
……
夜深了，平凡躺在床上，盖着洗的泛白的被子沉沉睡去。
天色逐渐变亮，新的一天就要开始了。
原本，平凡的一生就应该这样不断的重复之前所做的事情，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像他父母那样一辈子呆在这个小地方，直到生命的终结。
然而，这一切在他十四岁那天全变了，那天早上天才刚刚亮，他就和往常一样吃过饭后，和父亲一起去地里干活，给庄稼锄草。
才干了没一会，就来了两个面目凶恶的官差，后面还跟着村长和几个半大的小伙子。
“官府来人了，要征你家小凡去当兵，快点收拾收拾跟两位官爷走。”村长说。
平实一下子懵了，“你说什么，让小凡当兵，怎么会突然征兵呢，难道打仗了，村长，这是怎么回事啊。”
“你就是平凡，行了，跟我们走吧。”矮胖的差役眯着眼打量了平凡两眼说道。
“官爷，您行行好，放过我家小凡，我家娃儿还小，怎么会要去当兵呢，村长您说说好话，我就这一个娃儿啊。”平凡的父亲苦着一张脸哀求道。
“平实啊，我也没办法呀，听说前线吃了败仗，为补充兵源才提前征兵的。”村长的脸同样不好看，指着身后跟着的几个小伙子“他们几个是邻村的，也是刚被征去的。”
“少废话，老家伙，上面已经下了死命令，每个村子都要出两个男丁去参军，今年正好轮到你家，不去？你以为你是谁。”
“官爷，通融通融，您的大恩我会一辈子记得的啊。”
“哼，我要你记得有个屁用，这要是平时，你随便给几个钱就能免除兵役，就算没钱，去军营里混两年也就行了，现在，怪你家孩子运气不好，谁让现在正打仗呢。”
“行了，上面也说了，不想去当兵可以，出十两银子冲当军费就可以了。怎么样，你有钱吗？或者还是抓你这老家伙去充数？快点作决定，有没有银子，有的话快点交给我，不要耽误了行程，否则上面怪罪下来，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瘦高的差役满脸奸笑说道。
“我的天哪，十两银子！平常不是只要二两银子就可以免除兵役了吗，我怎么可能拿得出来，你叫我上哪弄这十两银子，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爹，我跟他们去，放心不会有事的。”
“你胡说什么，当兵是要打仗、是要死人的，你死了，我和你娘怎么办？官爷，让我跟您走吧。”
“你？行吗，别在路上就死了。”“去去，一边待着去，少给我添乱，你，跟我们走，快点！”一旁另一个官差一边用手指着平凡一边凶狠道。
“官爷，我们家就这么一个男丁，全指望着他传后了，您这不是要我的命吗，我去不是一样的么，别看我老了，我身体很好的。”
“老东西，一把年纪了就好好在家呆着，想找死，再啰嗦，小爷现在就成全你。”
“要你的命？你的命值几个钱，要是招不齐人的话上面就要我的命！少啰嗦，快跟我们走，不然我俩可不客气了。”他说着就要上前拿人。
“别，官爷，麻烦让我和我爹说几句话再走,拜托了，就说几句，说完立马就走。”
“嗯，好吧，不过快点！别耽误老子的时间”“是、是，您放心，就说两句话。”
平凡回头望着老爹满是沧桑和皱纹的脸庞，不由得哽咽道：“爹，我去了以后别想我，您和娘年纪都大了，以后就少忙一点，别太累了，知道吗。还有告诉妹妹以后要听话，不能再淘气了，没事的时候多帮帮你们的忙。”
“小凡，你这一去我和你娘该怎么办啊。”平实说着就哭起来了。
“爹，你别哭啊，我只是去当兵，又不是去阴曹地府，不会有事的。说不定，儿子以后还能当上大官哪，到时候，我一定回来，让您和娘好好享享清福。”
“行了行了，说完了没有啊，怎么那么多的话，别磨磨叽叽的，说完了就快点走。”两名官差不耐烦的催促道。
“儿啊，一定要保重身体，注意安全啊，一定要小心。”“放心吧，我会的，爹，我要走了，你也要保重。”
平凡和那几名邻村的小伙子一起跟着那两名官差向远方走去。“爹、娘、小静保重，我一定会回来的。”
平凡最后回头看了看那泥泞的小路，弯曲的河流，延绵的山丘，还有远处若隐若现的茅草屋和田野上那个佝偻的身影，转身离开。
“呜呜，哥哥，呜呜，我以后再也不淘气、贪玩了，哥哥你别走。”“呜，小凡，你走了我可怎么办。”
平实回来将小凡被强征去当兵的消息告诉张清还有小静后，她们两个就哭个不停。“唉，好啦，别哭啦，事情都已经这样了，还是想想该怎么办吧。”
“能怎么办，咱们家无权无势的，哪有什么办法”。
“娘，我想哥哥了，哥哥会不会有事？”小静睁大双眼看着母亲担心的问道。
“放心吧，你哥他一定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嗯，小静也相信哥哥他不会有事的，哥哥他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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