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乘鸟而去
1
大雾一霎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帝俊的儿子又将温暖送入仙乡。
老人们望着巨大的深坑呆住了，
大巫一时气得用权杖连连戳地！
“祸根，这就是仙乡的祸根！
我必须将这祸根除掉！”
“杀了他！杀了他！”人群齐喊，
巫师又征询地望向阻拦她的老人们。
2
“我们不能再等下去了，
我必须替女王保住仙乡的安宁！”
老人们一个个垂下头，
她们再无颜劝阻大巫。
“祭神！”老人们已经默认，
巫师举起权杖大吼一声！
云阳再次被解下神柱，
行刑的队伍再次出发！
3
“不，不能让云阳祭泽神，
大巫，求求你，饶过他吧！
他还只是个孩子，
他根本不明白发生的一切！”
云英又哭喊着跑出，
几蘧的女儿死死拉住巫师的手不放！
前行的队伍再次停止不前，
云英的哭声让大巫也显得迟疑！
4
“杀死他，杀死他！”
齐齐的喊声将凄惨的哭声淹没！
云阳绝对是这灾种的祸根！
拔起的神柱让村民们看清一切！
“除掉他，除掉他！”心志统一，
人们齐齐的呼喊将云英的心喊碎！
哭叫的云英被女兵拖开，
押送少年的队伍再次向前行进!
5
赶来的几蘧家人默默地望着云阳，
他们再也无法救助自己的小主人。
“云阳，云阳！”云英哭喊着向前追去，
那哭声惹得公主泪水涟涟。
“云英，云英！”边喊边追赶，
圣氏此时也是爱莫能助！
她拉着自己的侍从劝说着，
就这样边哭边随人群走向大泽！
6
祭案在大泽边摆起，
云阳被推上了高高的祭坛。
“不！不！不！”云英跺脚大叫，
几蘧的女儿发疯般向祭坛冲去。
祭坛被士兵紧紧护定，
几蘧的女儿被利矛逼住。
“云阳，云阳！你不能死啊，
云阳，我不让你死，不让你死！”
7
云英扯心裂肺的哭嚎着，
所的人不由得眼角发潮。
面无表情地走向祭案，
巫师在祭坛之上虔诚跪拜。
“女王，我不能等你回来，
我必须马上除掉仙乡的灾祸！”
她在祭坛之上喃喃着，
一切的举动正一步步将云阳推向死亡！
8
权杖高高地举起，
鼓手在雷鼓边举起了鼓杵！
所有的目光望向大巫手中的权杖，
每个人的心都紧紧揪起！
只要至高无上的权杖一落下，
震天动地的雷鼓就会敲响，
那时高入云层的泽神就会出现，
将祭坛上的少年一口吞入他饥饿的肚腹！
9
突然至高无上的权杖缓缓放下，
大巫的双眼将人们的目光引向空中。
空中，一朵白云徐徐落下，
女王与几蘧氏神情凝重地落在祭坛上！
一时祭坛异香弥漫，
所有的民众在天庭的芳香中跪下。
“大巫，为什么要祭泽神？
放了他，他还只是一个孩子。”
10
娥陵氏凝眉盯住大巫，
几蘧氏早向自己的儿子奔去。
“母亲！”云阳一时悲喜交加，
泪水从少年的眼中汩汩流出。
“没事了，孩子，
放心吧，你不会有事的！”
几蘧氏心痛地抱了抱儿子，
噙着泪为儿子解开绳索！
11
“慢！”突然大巫一声大喊，
几蘧氏不由得停手望向巫师。
权杖已交到女王手中，
大巫一头为娥陵氏跪倒！
“女王，昨夜仙乡巨人争斗，
是云阳与钦丕招来了灾祸！
看吧，汹涌的泽水冲去了百余生灵，
广场上的石柱也被巨蛇拔去！”
12
巫师的禀报让女王皱起眉头，
转而娥陵氏却微微一笑。
“大巫，这全是巨人作恶，
为何要惩罚一个孩子？”
“女王，我注意这事许久了，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一切。
云阳与钦丕是巨人的后代，
他俩是几蘧与栗陆的私生子！”
13
大巫一语道破天机，
惊愕的民众不由得一阵议论。
这事在仙乡已不是头一次了，
骊畜氏就曾犯过这样的过失。
她与天神陆吴生下马身人面的英招，
所以才被女王惩罚看守畜牧场。
女王对此事向来深恶痛绝，
对罪人的惩罚也是毫不留情！
14
娥陵氏的目光立时阴沉下来，
凌厉的目光让几蘧氏不敢对视！
“几蘧！”忍耐之后的大吼，
几蘧含泪为女王跪下。
“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阳的父亲到底是谁？！”
娥陵氏已是怒火中烧，
女王的妹妹被拖到脚下！
15
“说，几蘧，你做了什么？
这一切是否与你有关？！”
娥陵紧盯着对自己隐瞒的妹妹，
几蘧氏却垂头一语不吭。
不能说，这不只是自己的事，
这还关乎于云阳的命运！
在骊畜与陆吾的私情被揭穿后，
那英招就被迫流荡四野！
16
村中的孩子们戏弄他，
大人们也不愿与他交言。
他只能用他的马身在四野游荡，
闲来时帮着母亲看管牛羊。
如果今天自己承认一切，
那云阳的以后又会是怎样?
他还会住在仙乡吗？
还会享受仙乡的安宁吗？
17
“杀死他，杀死他！”沉默说明一切，
顿时群情激愤的民众又吼声一片！
“将云阳押上祭案！”
忍耐后的无法忍耐，
娥陵在人们的吼声中断然下令！
云阳在几蘧的泪光中被推上祭案！
母亲的视线模糊了，
可怜的儿子正无助地望着自己！
18
“不！我说，我说！”
女王的权杖已然缓缓举起,
几蘧氏流泪望向自己的姐姐。
“女王，这是我的过失，
我甘愿接受一切惩罚！
求求您放过无辜的云阳！”
几蘧氏向女王哭求着，
可那权杖却还是高高举着！
19
“几蘧，说，你犯了什么过失？
云阳到底是谁的儿子！”
女王依旧是不依不饶，
娥陵氏要逼妹妹讲出一切！
女王的妹妹垂下了头，
寂静中，几蘧氏竟只有泪水！
一切已经不言而明，
母亲不能给儿子找出一位父亲！
20
一时间娥陵氏愣住了，
女王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如果几蘧指不出儿子的父亲，
那结果就只有将云阳祭神！
举起的权杖无法收回，
握权杖的手在微微颤抖！
所有目光盯着女王的权杖，
几蘧族人为族长与云阳揪紧了心。
21
“几蘧，云阳的父亲是谁？
说，你把他从人群中指出来！”
是责问，抑或是提醒，
可几蘧只是垂头低泣！
“女王，您还等什么啊，
难道几蘧会当众讲出她的罪过吗？”
巫师在一旁不再耐烦，
她再次发出令人憎恶的声音！
22
“女王，是云阳与钦丕引来了巨人，
是巨人争斗杀死了民众!
如果这样的人不祭泽神，
怕是难服众人之心啊！”
“对，杀死他！”有人喊了一声，
一时间村民的激愤再次被掀起！
“杀死他，杀死他！”齐声呐喊，
此时人们已不再关心几蘧如何辨解!
23
娥陵氏的心隐隐颤栗，
女王感觉再无法救自己的妹妹，
她恨几蘧对自己的隐瞒，
她想知晓事情的真相，
可此时一切已不言而喻，
女王顿时感到骑虎难下！
“杀死他，杀死他！”喊声不绝，
而几蘧却只是垂头抽泣！
24
女王的目光缓缓移向巨大的雷鼓，
一时间人们的呼喊停息了，
所有的目光再次聚向女王的权杖，
行刑的一刻马上就要到来！
“慢！”一声大喊，
一个老人缓缓从人群中走出。
所有目光转向老人，
女王也将目光投向了老人。
25
“几蘧，我老了，让你讨厌了，
我知道你耻于云阳有我这样的父亲，
可现在我不得不站出来了，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云阳被祭泽神啊！”
老人轻声对跪在地上的几蘧说着，
转而又望向伟大的女王。
“娥陵，放下你的权杖吧，
我就是你要找的云阳的父亲！”
26
女王的权杖终于找到放下的借口，
一霎时所有的人开始窃窃私语！
这样的老人怎会是云阳的父亲，
这分明就是一个天大的骗局！
他的年纪已经到了进入老人群的年纪，
他根本不可能接近几蘧！
所有的目光又转向放下权杖的女王，
人们想知晓女王到底如何处置！
27
“女王，你真的相信他的话?
你以为这事是可能的吗？”
女王的权杖已慢慢放下，
一旁的巫师顿时着了急。
“大巫，云阳已经有父亲了，
为什么你还多事呢？”
女王狠狠地盯住巫师，
可她的目光却没让巫师放弃！
28
“女王，难道你想让他欺骗？
你能容忍他在您面前说谎？！
即使您想饶恕几蘧，
那也要在弄清一切后由您做主！
如果这事是被他骗过的，
那仙乡就不会再安宁了。
他为仙乡的罪恶开了头，
人们不会在您面前讲真话了！”
29
巫师说完径直走向老人，
那目光似乎要穿透老人的身体。
“你太老了，大桡，知道吗？
你根本不该在此时站出来！”
巫师的话并没有让老人慌乱，
老人异常沉稳地望着巫师。
“大巫，我站出来不是为了欺骗女王，
我是为了帮女王解决此事！”
30
“你根本欺骗不了女王，
你欺骗不了任何一个人！”
巫师说完径直走向坛台。
少年正伤心的望着所有的亲人，
他至此不明白一切为何变成这样，
甚至不明白人们在说些什么！
“云阳，他是你的父亲吗？
说实话，孩子，他到底是不是你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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