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多情却偏遇无情

  树林里，张贵妃瘦小的身躯却像山一般屹立在那。

  夜极致的黑色使得周遭的一切都变得影影绰绰。月艰难地穿过遮挡它的云朵，不时现出它微弱的光晕，那一束光把她凄凉的身影拉的好长好长，她是那样的镇静，反而是躲在暗地里的念香紧张的喘不过起来，她忽然有点害怕那个“他”的到来，那个真真正正的幕后者的出现。

  张贵妃紧紧盯住那慢慢走来的魅影，她忍不住微扬嘴角，他终究还是来了，老天爷第一次这样帮我，她浑身阵阵的颤抖说不清是因为恐惧，还是更多的因为不可抑制的兴奋，她竟有些站不稳。

  身体在摇晃，而她的眼，确是仔细地，一眨不眨，她要把他的脸孔记住，今生今世，来生来世，永远都不要忘记，却不知这种念念不忘是因为爱还是因为很。

  念香看着远处的那个身影，黑暗模糊了他的容貌。但她却仍能感受到他的气场，听到他开口讲话，念香的心竟是那样的紧张而慌乱，为什么？搞不懂自己对他的感觉，她迷乱了。

  “你要见我？”他有些生自己的气，又一次没有拒绝，在听到她贴身侍女说出她的请求时，他竟然没有推辞，也许他多少还对她有情，他皱了皱眉头，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留情便是人生最大的失误。

  “是。”张贵妃坚定地说。

  “为什么？”赵光义故意嬉笑着，一颗冷漠的心是他最好的保护，不付出真心，便不会受伤，不坦露自己，便没有弱点。

  “娘娘，不该维护您的名节吗？”

  “那对我已经不重要了。”

  “哈哈哈哈······痛快！”赵光义放肆地大笑，停下来，他虚假的笑渐渐散去，眼中尽是冰冷，情意不再留，只剩下无情，“就像你对我应经不重要了一样。”

  “你······你真的要弃我？”

  “弃？哼，真可笑，你是我皇兄的妃子，你该问他才是！”

  张贵妃狠狠地向他逼近，声音颤抖而脆弱，“你·····你······”

  赵光义满不在乎，他不怕她，他不怕任何人，与人的争斗反而像是一种令他享受的活动，他喜欢看别人被他激怒的样子，他更喜欢看别人走投无路的窘态。

  张贵妃低下头，轻轻缓缓说：“毕竟我也帮过你。”

  “对！没错！但是你别忘了，当年是谁把你们姐妹带离那个死人堆？是谁救活了快要死掉的你？又是谁让你们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好日子？你自己好好想想，要不是本王，你早死了几千几万遍了，还能知书达礼，琴棋书画皆通吗？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是皇妃，不管有没有当今圣上的宠爱，只要他在一天，你便是这宫廷中的贵人主子，你就能永远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直到老，直到死，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本王给你的！如果凭你自己，这些都可能吗？就凭你们生活在那个鸟无人烟的烂沙漠，恐怕连做梦也梦不到吧？”

  “是，你是救了我，给了我们吃喝，让我继续活着，耻辱地活着。你也让我们学习了以前没有见识过的东西。”张贵妃仰起脸，眼睛死死盯住赵光义，“可这些都是为了我们自己吗？'

  “你说的对！本王从不做赔本的买卖，你们都是有用的，那又怎样？世界上没有平白无故的给予，在我的世界里，就从没有仁慈这两个字。”赵光义叫嚣着，激动地用手指着自己的胸口。

  “我们所有人都是你的棋子，是你贿赂别人的工具，我们成了探子，成了奸细，成了物品，成了礼物，有了各种各样的用途，但就是不像一个人！”

  “人？人又有什么高贵吗？不管什么，只要没有价值就失去存在的意义，包括人！”他大言不惭地像是在教育她。

  “哈哈哈，我多么傻啊！竟然那样喜欢过你这样的人，你根本不配称为人！”张贵妃的嗓音让人听的不寒而栗。

  “喜欢？本王不需要你的喜欢！不要我不喜欢的女子的爱！只要我喜欢就好，不管她喜欢或不喜欢，我要主宰一切，无关人对我的爱太过牵绊了，我不需要一切束缚的东西，包括情感！”

  “魔鬼，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