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自己像个女流氓

  哦……脱?

  十艳茫然的眨眨眼:“脱什么?”

  “除了衣服,你还能脱什么?”

  十艳双眼一亮,嘴角勾勒出邪气的笑容,手放在腰带上,乖乖的开始宽衣解带。

  “阿九,你口味好重呢……”

  “让你脱就脱,少废话。”

  冰舞该死的发现,此刻自己就像个女流氓。

  她在干什么?

  让一个男人脱衣服!

  十艳乖巧的“哦”了一声,垂下眼帘,挡住了眼中的神色。

  动手扯下腰带丢在一边。

  绸缎的白衣,沾染着紫红色的血液,仿佛开出的艳色花朵,从他白瓷般的肌肤上,缓缓的、缓缓的滑落到地上,露出了白玉一般无瑕的胴体。

  黑的发,白的肤,再加上胸前加两颗粉红粉红的小樱桃,那一刻,强烈的冲击着冰舞的视觉。

  顿时,她脑海中冒出了四个字:艳色迷离。

  “呀?你不是江湖上的人吗?身上居然连半点伤痕都没有!怎么做到的?”那样像白玉的一样的肌肤,真的是不留半点伤痕。

  想起现在自己身上横七竖八的伤口,冰舞觉得郁闷。

  人家一个男人身上都没有任何伤痕,反观自己,估计新婚夜都不会敢点着灯光脱衣服。

  十艳嘴角微翘,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他的眼角是弯的,长睫毛下的眼神闪过一丝迷茫,却被半阖的眼帘挡住了。

  明明在笑,可此时此刻,冰舞却感觉不到他的任何笑意。

  那样的苍白,干枯的笑容,空洞的眼神,因为她一句话,再次回到了他身上。

  冰舞一秫。

  她大概那句话触碰到了他的伤口。

  “伤口啊……”

  他似叹非叹的说了一句,嘴角的笑容逐渐变大,却愈来愈空白。

  “除非我死,否则,我的身上,永远不会留下任何伤疤!阿九,你说,我是不是一个怪胎……”

  他歪着头看她,迷茫的,单纯的,仿佛迷失在黑森林的稚子。

  那样无辜,那样单纯。

  那样的寂寞噬心、艳色迷离。

  冰舞张了张口,想要说些花俏的话来安慰他,却骤然发现,她什么也说不出。

  最终,她狠下心。

  一把扯开自己的外衣和里衣,露出身体上斑驳的伤痕,用鄙视的口味,说道:“相比我的丑陋,你的算什么?我还巴不得我身上没有伤口呢,知足吧你……”

  说罢,面不改色的将衣衫穿好。

  “哈哈哈……”

  十艳咧着嘴笑了,从冰舞扯下衣衫的那一刻,他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止过。

  真正的笑容,美好的足以驱散冰舞心中所有的不安与迷茫。

  那样的美丽妖娆,风华绝代。

  带着十艳独有的霸道与嚣张,狂妄与邪肆。

  “阿九,你很可爱呢……”

  那样濡软声音,撒娇的口味,淡淡上扬的尾音,霎时间让冰舞划下满头黑线。

  “时间不多了,我还要去上课,你赶紧脱了裤子……”指着浴桶:“泡药浴,不然水该凉了……”

  其实水早该凉了吧?

  想了想,冰舞又说:“等会儿我会过来给你加水……”

  说着,冰舞打开之前从药铺匆匆买来的从药材,将里面杂七杂八的各种颜色的药材倒进了浴桶中。

  “气味可能有点重,你忍忍吧……”

  十艳皱眉,说了一个字。

  “脏。”

  他脸上因为戴着面具所以看不到表情。

  可微微蹙起的眉目,黝黑的美眸,却带着淡淡的,极致的嫌弃。

  他有洁癖。

  很严重的洁癖,除了一些特定的东西,他排斥所有的事情。

  冰舞转身,脸上有了怒容。

  一巴掌重重的拍在他头上,怒气冲冲道:“脏什么脏?这些可都是我花了好些银子从药店买来的,都是洗干净的,哪里脏了?”

  “你要嫌脏,干脆就连我一起嫌弃吧!这些药材可都经了我的手,如果不泡,你就走,省的浪费我那么多功夫,反正毒也毒不死你……”

  最后一句话说的很低很低,低的只有当事人可以听到。

  冰舞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胆子,居然敢拍他了?

  而且还拍的那么理所当然?

  似乎,他并没有追究的意思?

  十艳只是觉得委屈。

  恰北北的皱着鼻子,才慢腾腾的往浴桶中走去。

  “好吧,既然是阿九弄的,我就勉强不嫌弃……”

  好委屈好委屈。

  他说的真的很委屈,委屈的让冰舞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一样。

  “等等……”

  她开口叫住他,指着红果果的身子上唯一未脱的底裤,说道:“这个,脱了脱了,速度脱了,什么也不能穿,否则影响药效……”

  他抿了抿红润的唇,很乖很乖的“哦”一声,扯下身上唯一的亵裤。

  冰舞背过身去,谈定的摆弄小台上的药材。

  十艳望着自己赤裸的身子说:“阿九,我脱了。”

  冰舞淡定的回:“哦……”

  十艳又说:“已经脱了。”

  冰舞面无表情的再回:“脱了啊!脱了你就进去呗,杵着不动是准备干啥?难不成你想害我长针眼……”

  “……”

  蠢女人,他说他脱了,她怎么连看也不看一眼?

  直到听到背后有水声响起,冰舞才慢腾腾的转过身子。

  十艳的红果果的身子全部沁入水中,只有戴着半张月牙形面具的脸露在浴桶上。

  冰舞走过去,垂下眼帘,不去看他沁在水中的身子,将研磨成粉的药材倒进浴桶,目光堪堪在十艳的面具上停留了一秒。

  然后,只听她状似漫不经心的问:“十艳啊……你脸上的面具可以脱下来吗?”

  顿了一顿。

  似乎是很久很久,也似乎只是一秒,才听到十艳的回答:“不可以。”

  浅淡的三个字,让人感觉不到任何情绪的起伏。

  淡的没有任何波澜。

  那一刻,问出那样的话之时。

  冰舞明明有看到男子的身体在颤抖,细微的几乎看不到的颤抖。

  有看到浴桶中的水荡起的涟漪,一圈一圈,一圈一圈的,似乎永不停歇,却是极度不安,极度悲哀凄凉的感觉。

  尽管他的回答那么浅淡。

  可是冰舞同样感觉到了他的不安,他的悲哀,他掩盖在猖狂下的绝望与脆弱。

  冰舞想,她虽然想看他面具下的脸。

  想看看他到底长的什么样子,面具下的脸又会是怎样的绝色。

  但这一生,如果不是他主动,她想,她永远不会动什么歪念头去揭他的面具。

  永远永远都不会。

  只是后来的后来,谁也想不到,谁也预料不到,这张面具是在那样的情况下被揭开的,带着那样的不堪与绝望,生生的将人推到绝望的深渊。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洛府,偏厅。

  冰舞撩起裙摆,脚步很快,却放的很轻。

  她走进去的时候,正好看到偏厅中的女子以袖掩面,端着茶杯,姿态优雅的轻啜着茶水。

  素白色的杯子,在她莹白的手指中光华流转。

  她用心的对付着杯中的茶水,似乎对冰舞的到来一无所知。

  “天下第一舞姬?”

  冰舞率先开口打破沉默。

  她半眯着猫儿一般的眼,目光淡淡的定在女子身上,淡定的打量着,堪堪扫过女子裙摆上盛开的红玫瑰。

  其实她很囧。

  囧囧有神。

  便宜老爹对她太用心了,冰舞其他的到不怕,就怕他是“别有用心”。

  目前来看,不管是琴师还是舞姬,只要是给洛冰舞授课的师傅,前面都有个“天下第一”的头衔高高悬挂在头顶。

  他当在拍天下第一呢?

  “天下第一?呵……三小姐抬举了,铃铛不过区区舞姬,怎当得起这天下第一四个字?”女子放下茶杯,站起身,对着冰舞浅浅的行了个礼。

  “你也不用自谦,如果没那个才能,又怎能踏进将军府半步?凭什么当我的授课师傅?”

  冰舞的笑容,很美,很灿烂,却不留半点温度。

  她不避开,任由女子对着自己拜下去。

  很浅。很浅。

  几乎可以云淡风轻一般的礼节,没有任何礼貌性可言。

  敷衍的很。

  铃铛?玲珑?

  铃铛直起身子,精致的面容足以逼视任何女子。

  笑了笑,她淡淡的说:“要说这天下第一舞,天下间怕是没人比的过雪玲珑小姐,铃铛的舞艺都是玲珑小姐传授的,既然如此,又怎敢自认为天下第一?”

  玲珑。

  果然是玲珑。

  冰舞嘴角勾起灿烂的微笑,带着丝丝破碎般的冰冷。

  初初看到女子身上绣着的粉色玫瑰时冰舞就在怀疑,此刻听她提起玲珑,心中更冷。

  玲珑打的什么主意?

  居然敢明目张胆的把人往将军府送?往她面前送?

  她当她洛冰舞怕她,不敢动她?

  不敢毒死她?

  把她当摆设?还是真当自己就是天下第一人了?

  冰舞眯了眯眼,长睫毛半卷着,一个美好的弧度,睫毛下漂亮的杏眼中却闪过一丝极致寒光,冰冷中带着致命的危险。

  那种冰冷,足以让人退避三舍!

  “铃铛?玲珑派你来的?呵……好的很!”冰舞笑着,声音冷到了极致。

  铃铛听言,纤长的睫毛抖了抖。

  女子身上散发的强烈气场与危险,让她觉得很冷,全身都是冷的。

  很冷,很冷。

  冷的让她不自觉的收敛了眼瞳深处的不屑与鄙夷。

  试问,洛三小姐,谁不鄙夷?

  “玲珑小姐说与三小姐有着姐妹之谊,同乡之情,本来想要亲自前来将军府,但因最近默王时常来往丞相府,玲珑小姐不好拂了默王的面只好陪着……”

  铃铛说着,低低的看了眼冰舞。

  见冰舞面无表情,心中忐忑,只得尽量语气柔和的将玲珑的教她的话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因为默王的事,玲珑小姐完全抽不出时间,这才不得不让铃铛代替玲珑小姐好好教导三小姐,以免日后三小姐在白花宴上失色于众千金,丢……丢了将军府的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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