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上）

  天儿这小家伙一旦犟起劲来还是挺倔的，他整整一天没跟他老子说话，即使吃饭的时候他离苏爸爸连半米的距离都不到。

  苏爸爸几次瞧见儿子正眼都不看自己一眼的样子，颇有几分这小不点脾气随着年龄渐涨的感觉，他懒得去安抚儿子，因为在安抚孩子之前，眼下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紫教授耗时整整十个小时，把药丸的成分分析出来了。

  成分分析表从面色沉重的紫教授手里递到了苏萧焕手里，男人的面罕见的有了一丝……说不太出来的表情，也不知过了多久，苏爸爸抬头看向妻子：

  “……”

  苏爸爸沉默了一下，表情依然是平静的，他问：

  “这些怪怪的符号是什么意思？”

  紫眮忍了半响，还是没忍住“噗”的一声笑出了声来，本有些沉重的表情叫丈夫一句话全部问散了，紫眮伸出手去从丈夫手里拿回了那张成分分析表，看了丈夫好一会后才慢慢道：

  “你虽不认识这个，但十一年前的绝杀任务你总还记得？”

  苏萧焕没说话，听及此一双剑眉慢慢拧起来了。

  “我试着给实验鼠注入，从有义链产生的变化来看……”

  紫眮看着丈夫慢慢，慢慢说：

  “怕是要那次更接近了。”

  男人听妻子说到此处，眉心已隆成一个“川”字，片刻，他紧闭双眸伸出右手狠狠揉了揉眉宇，男人一个字都没有说。

  不知过了多久。

  “我们还有多久时间？”

  苏萧焕慢慢交叉十指，坐在沙发转头向妻子看去。

  “不好说。”

  紫眮静静向成分分析表看了一眼这才道：

  “但以目前的状态来看，如果……如果是我的话，只怕最多半年。”

  “风险稳定性呢？”

  苏萧焕问。

  “目前风险已经可以控制在40%以内，一旦稳定性进入20%，你知道的，它可以正规通过军部十三圆桌决议而批量生产了。”

  紫眮静静看着丈夫答。

  片刻沉默。

  “如果把项目最高负责人和主要研究员……”

  男人没再说下去，只是伸出两个指头在桌面轻轻叩了一下。

  “其一，不是长久之计。其二，你知道，没有任何一个位置是不可或缺的，既然如今军部有人做的出来，军部外的我做的出来，一定有无数个第三方做的出来。”

  紫眮慢慢俯下身来，她慢慢蹲在了沙发间的丈夫身前，伸出手去轻轻捂住了丈夫冰冷冰冷的大手，她静静看着丈夫有些难过道：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一次我们为它赔了那曾年轻有为的飞鹰将军，赔了无数青春热血揣梦的男儿，甚至还赔进去了整整一个飞鹰军……”

  紫眮像是怕丈夫下半刻消失在自己面前般紧紧握住了丈夫的手，她说：

  “萧焕，我们曾经说好的，你难道还要因为它赔进去我的丈夫和天儿的爸爸吗？”

  男人变得冰冷的大手在妻子的双手狠狠颤抖了一下，他的目光渐渐落在了那嘟着嘴站在不远处显然还有几分不高兴的小小身影。

  许久许久……

  男人看着远方稚气的小脸慢慢说：

  “可也同样因为它，寒二哥变成了帝国的叛徒，他和二嫂背了一世的骂名，死也未能从黑暗之正名，同样为它，我飞鹰多少的忠骨乱葬青山，为了它，老师甚至不惜弃了……”

  男人说到此，长长一声叹息后闭了眼这才道：

  “此事先不要和大哥说了，灵儿如今已搅在了间，大哥难免关心则乱，这个假也放的够久了……”

  男人缓缓睁开双眼向不远处的儿子看去道：

  “叫天儿，去和大哥大嫂道个别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