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按理来说两皮带本也算不得什么,奈何男人抬手之间尽照着一处抽,这武装皮带更是带着铁环等硬制物品,所以男人第三下一抽落,吴便觉得自己开始颤抖了。

  苏萧焕皱眉看着眼前伏在桌一直在颤抖的孩子,话音沉沉道:

  “趴也趴不好了?”

  趴伏在桌的吴哪敢答话。

  “滚下去。”

  拎着皮带的男人闲闲一指书房间好的毛毯道:

  “俯卧撑一百个,做。”

  吴一时有点发懵,多少有点没反应过来,待他张口刚想说些什么时,“嗖”的一声伴随着他的惨叫溢出口,男人的话音却仍是一个音调的:

  “两百。”

  吴这回哪敢再耽搁,一把提了裤子转头趴在地做俯卧撑去了。

  眼前这孩子受过专业的训练,再说军队里罚起项目来自成体系,所以眼下也用不着男人去给他正姿势摆规律,吴咬着牙趴在地做一下数一下,男人落得清闲扯开椅子悠然那么一坐,阖眸小憩去了。

  特种兵出身的吴自也是有两把刷子的,他手底下的俯卧撑做的既快又准,除却最后五十个慢了些外,前一百五十个几乎是一秒一个,标标准准两百个做完,除了汗出的像从水里捞出来外,倒也没花多少时间。

  吴这回站起身,喘着粗气站在男人跟前,男人睁开眼淡淡瞅他一眼问:

  “最高记录多少?”

  “一分钟七十六个。”

  吴狠抹了一把汗答。

  “做吧。”

  男人从手腕取了手表丢在了书桌淡淡道:

  “趴不好我们好好练练。自己数,什么时候一分钟能做到七十七个了再停。”

  吴愣住,男人抬眸,如刀一般的眸向他瞧了一眼,眉峰一锁似又要开口……

  “是!”

  吴可没胆子等着男人说出更为苛责的命令来,大吼一声后又趴回地继续做去了。

  这俯卧撑看似简单,但真正做到位了每一下考验的都是肌肉的力量,吴自己清楚那一分钟七十六个可是自己全盛之下的最高记录,眼下这节骨眼还想突破自己几乎是没有可能的事,但即使如此……吴身汗出的已经把全身下的衣服都湿透了,他咬着牙做一个数一个,个个都是身正腰直胸部几乎贴到地面的,也不知是和谁赌气一般,吴不愿也不会放弃。

  这般一直不停的做到后来,阖眸舒舒服服坐在椅的男人却依旧看也不看他一眼。

  “四十五……”

  吴汗出的已经把双眼都迷住了,他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从一又一次做到了四十五,受过专业训练的身体正对自己发出着警告,他明白自己已经开始濒临着疲惫的临界点了。

  又是一分钟的从头记起,期间吴已经好几次连撑也撑不住摔趴在地,感觉像是小睡了一觉的男人终于在他这一回第三次摔趴地再爬起来时睁开了眼:

  “好了。”

  这简简单单两个字,明明不夹杂丝毫感情,听到吴耳却犹如天籁,吴一时半跪趴在地毯大口大口喘息着。

  “累吗?”

  男人轻飘飘的问,吴累的答不话。

  苏教授也知他是有心无力,便理也不理他,这回从座椅站起身来拎起皮带叩了叩桌面道:

  “滚过来,看看还能不能趴好了。”

  ……

  虽然早知道师父手腕非凡,但吴这回颤颤巍巍从地再次站起身来往桌子那边走去时,内心深处却是真的有了隐隐的恐惧。

  对行动的判断,对行为的预测,这些自己从小开始受到严格训练的东西在男人面前显得是这么苍白,吴经历过无数次生死之间,他的身体是千锤百炼而出的一副尖兵,可再利的刃,同样也畏惧烈火的锤炼。

  犹如男人这样的三昧真火。

  吴这回剥了裤子再次趴倒在书桌时,想不趴好也难了——他累的已经完全不想动弹了。

  男人刚刚罚这孩子最大的原因,其实出于他不想跟这孩子正面硬磕,苏教授也是从这样青葱峥嵘的岁月走过来的,这个时节的年轻人精力和体力都值巅峰,而意志,往往和这二者密切挂钩。

  人们表达怒火的方式不同,男人更是那种不喜把怒意写在脸的性子,但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再次见这孩子的时候已经恨不得去二话不说一顿暴打再去考虑到底要不要论理的事。

  然而他不能也不会,试问一个成熟的成年人又怎么能和孩子去计较呢?

  不过无论怎么想,生气还是必然的,苏教授从未试图把自己标榜成圣人,所以一连两脚几个巴掌的瞬间,他是打死眼前这混小子的心都有了。

  直到——眼前这孩子哽咽着说“师父……对不起……”。

  男人一开始没有打算轻易原谅这混小子,然而也是这样哽咽的五个字,男人却同样不得不承认,他的心开始颤抖动容了。这个孩子是那么像年轻时的自己,所以苏教授再清楚不过想让年轻时的自己说一句“对不起”将是件多么困难的事,释然几多,然而伴随的怒火却同样冲天而起!

  “嗖”的一声!吴狠狠咬紧牙关!即使全身无力之下还是没忍住疼的一颤!

  ——个混账玩意,多长时间了,早干嘛去了?!

  “嗖”的又是一声,武装皮带特有的划破空气声,带着那扣在皮带的铁环重重,重重抽在了年轻人的身后,眼见着又是一道红棱带着细细密密的血珠冒了出来,吴深深吸了口气还是没忍住呛出口的哽咽。

  ——真是见不到你心急,见到了你了心烦!

  “嗖!”

  一连三下狠狠都是照着一处抽,吴耐不住咬着牙小声哽咽道:

  “师……师父……您……您换个地行吗?要么……您容弟子缓缓……”

  “嗖!”

  “啊!”

  不说则已,起料这一句话出口,男人却似乎又加了几分气力照着那一处狠狠抽下去了,吴一声惊呼下疼出的眼泪滚滚往外流。

  男人不答不应更不发话,只有一只手握着皮带一只手压着吴一下又一下狠了劲的打。

  吴叫前面那俯卧撑罚的早没劲了,这会即使疼的忍不住下意识挣扎也挣不脱男人锁着他的手,男人一连十下都是狠狠照着一处抽的,那样的劲道下五下够抽破皮了,再五下吴只觉得是要往自己皮肉深处割进去般的疼。

  吴下意识在哭,男人面无表情扬手,这第十一下依旧打算照着原来那处打……

  “不要……师父!”

  许是出于常年作战的经验,吴突的一下跳起来狠狠跪倒在男人腿边抱住了男人的腿哽咽道:

  “师父,人体一处组织承载疼痛是有限度的,弟子夙愿未了,必须还得回到军营去,您这般打法……”

  吴说到这话音一顿,抱着男人继续哽咽道:

  “其余您想怎么罚弟子都行,但求您饶了弟子这一遭,弟子……弟子一周之后还得和灵儿一起回基地报道。”

  “呵……”

  苏萧焕这回叫眼前抱着自己的吴说笑了,下半刻……

  “刷”的一脚将眼前抱着自己的孩子踢了老远,男人拎着皮带指着滚出去的吴冷冷道:

  “还想一周后回基地报道?别说回去报道,一周后你能下得了床,为师给你写一副大写的‘服’字装裱!”

  吴:

  “……”

  好容易才从地爬起来……心里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又不是英,‘服’字还有小写的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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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宵节,大家十五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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