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
——“萧焕，这个任务，你……”
——“老师，我是一个军人，无论前方等待我的是地狱还是幽冥，我都没有退缩的理由！”
——“飞鹰将军，你出mài guo家机密不说，如今难道还要畏罪潜逃吗？！”
——“苏萧焕要求军事法庭当面对质，此事……你？你怎么会在……”
“爸爸！”
赫然睁开双眼，男rén dà口喘着粗气向眼前小脸看去，但在桌趴的太久眼前尚有些黑，男人一时有些没缓过劲用大手捏了捏太阳穴道：
“天……天儿？”
“爸爸，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你出了好多汗，我去叫妈妈来给你……”
眼前的焦点渐渐清晰，孩子的小脸写满了担忧，苏教授伸手狠狠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以使自己更清醒一些，继而伸出大手摸了摸儿子的头摇了摇头道：
“爸爸没事，你怎么来了？”
小不点又有些担忧的看了父亲好几眼，这才拿出了此次来的目的道：
“是这次考试的卷纸，老师要求拿回家让签字的……”
苏教授又一次揉了揉了眉心，一边点着头伸出手去从儿子手接过卷纸一边淡淡道：
“考得怎么样？”
天儿站在父亲身前偷偷看了父亲一眼，这回却没说话。
苏教授很快翻完了手底下儿子的几科卷纸，一直有些难平的心绪也渐渐沉淀了下来，苏教授默不作声伸出手去拿过笔，在第一页先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却不急于将卷纸还给孩子转头轻轻问道：
“尽力了吗？”
天儿低着头想了好一会，先点了点头后却又摇了摇头。
苏教授没说话，叹了口气的同时点了点卷头儿子的总成绩道：
“班级第八年级三十一，你呢，觉得满意吗？”
这一回，天儿是坚定的摇了摇头。
苏教授看着儿子闷闷不乐的小脸，良久才道：
“先跟爸爸说说，为什么退步了这么多？”
天儿偷偷抬头看了父亲一眼，先没说话，许久才鼓着小嘴道：
“考试那天，我不太舒服……”
苏教授沉默着点了点头，这个他自然是知道的，却见儿子有些犹豫道：
“不过一定要说的话……还是因为好几道题答的太急了，事后又没检查提前交卷了，所以……”
天儿指了指父亲手一沓卷纸撇着嘴道：
“所以考成这样了……”
苏爸爸没说话，许久才道：
“老师怎么说？”
天儿这回显得非常难过撇着嘴说：
“老师把我骂了一顿，说叫我拿回来找家长签字……”
苏爸爸知道儿子在学校算是老师们眼半个‘小红人’，所以很少受到责备，但看儿子今天的情绪只怕这场责备还非常不轻，如今更特意让孩子拿着卷纸回来找家长签字自然有让家长配合老师工作的味道。
对于成绩，苏爸爸却一向不是特别看重，于是他又一次郑重的问儿子：
“爸爸再问你一遍，这成绩，你自己觉得满意吗？”
天儿认真的摇了摇头。
苏教授点了点头，起身从笔筒里拿出了塑料尺对着孩子道：
“伸手。”
天儿乖乖把右手伸给了父亲，苏教授抓着孩子的手，先问：
“爸爸为什么要打你？”
天儿嘟着嘴道：
“因为我没考好。”
苏教授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蹲在孩子面前道：
“不对，儿子，成绩的好与坏都是你自己的事，爸爸打你是因为你自己很难过。”
天儿愣了愣，抬头看向父亲，便见父亲扬起塑料尺在他的小手不轻不重打了下道：
“爸爸和你约过的，你可以辜负所有人，唯独不可以辜负自己，对吗？”
小不点咬了咬嘴唇，好久才道：
“恩……”
苏教授又扬起尺子在儿子手心里打了一下道：
“男子汉不怕打败仗，但败了仗一定要明白原因不再第二次跌跟头，更一定要学会咬牙翻回来，记住了吗？”
这一下挺狠的，天儿疼的皱了皱眉继而认真道：
“记住了。”
苏教授打完儿子两尺子后轻轻叹了口气，将尺子放在桌伸手揉了揉孩子的头将卷纸还给了孩子道：
“不早了，回去睡觉吧。”
天儿低着头接过卷纸点了点头，沉默着犹豫了一会突然抬头道：
“爸爸……”
孩子说到一半，突然欲言又止不再继续说下去了。
苏爸爸看着孩子低着头攥紧卷纸站在眼前不吭声的模样，突然伸手笑着一把抱起孩子将儿子扛了肩道：
“到点还不睡觉，挨罚，抓到屋里扒光了打！”
奕天被父亲扛在肩头出了书房，心关乎成绩的难过一扫而光，一时咯咯乐着大声道：
“妈妈救我，出人命了……”
忙碌在一楼书房里的紫教授闻讯跑了出来，仰起头向楼胡闹的一大一小看去，继而不知该气该笑道：
“这都几点了，尽胡闹，你赶紧把他放回去睡觉！”
紫教授说完，“碰”的一声拍门回房忙碌了。
一大一小相视一眼，得，一起被骂了吧。
……
然而关于儿子成绩的这件事并没有如苏教授所想此画句号。
次日清晨，苏教授接到了儿子学校班主任打来的电话，电话班主任老师客客气气的请他去学校走一趟。
苏教授明白了，儿子昨天的欲言又止一定是有另外原因的。
开车赶到学校时是早十点半，苏教授选择将车停在了离学校较远的地方，徒步向儿子的学校慢慢走去，在门房登记了出入，开学期苏教授曾来参加过一次家长大会，便轻车熟路的向班主任老师的办公楼走去。
儿子老师的办公室在二楼，苏教授刚一楼，便看到有个气鼓鼓的受气包被罚站在办公室门口，后者以一种特别生气特别放纵的姿势懒洋洋站在办公室门口，显然一副非常不服管教的样子。
苏教授皱了皱眉，抬步走完了最后九层台阶，站在门口的小不点在看到面无表情向自己走来的爸爸后愣了下，下意识的站直了身子讷讷喊道：
“爸……爸爸？”
苏教授垂眉看他一眼，边伸出手去扣办公室的门边道：
“站好。”
明明话音不重，奕天却下意识吓的站直了身子，办公室里一声‘请进’后，父亲的身影便进到办公室里面了。
“老师，您好，我是孩子的父亲。”
无论苏教授身份如何，站在儿子老师面前的这一刻，他是孩子的父亲，苏教授客客气气向孩子的班主任伸出了手去。
班主任老师是一个四十来岁颇有经验的老教师了，在苏教授进来后赶忙站起身来伸手和前者握手，继而也客客气气道：
“苏教授是学问里的大家，百忙之还让您来学校真是过意不去。”
苏教授摇了摇头道：
“关乎于孩子的事，是老师一直在费心，我们这些做家长的感谢还来不及，您请。”
二人相让而坐，匆匆两句话便足够明白对方的道德修养，班主任给男人倒了杯茶苦笑道：
“现在像您这样明事理的家长真不多了，否则我们这行也不至于……”
班主任又是苦苦一笑，道：
“其滋味，想必您也是了解的。”
苏教授轻轻勾了勾嘴角，客气道：
“教书育人虽有苦楚，却同样滋味百般，能亲眼见证一批又一批孩子成长，不失另一种领悟。”
“您说的是……”
班主任见双方的态度已然朗然，便直奔主题道：
“如此也不和苏教授弯弯绕绕了，今天请您来，主要是想和您聊一下孩子的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