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救赎
格纳没有理会濒死的骑士，他踢开椅子凳子冲到了里奥的身前泡*书*就如此短暂的时间，冈瑟的两个骑士就已经失去了生命，佣兵这才反应过来，“保护伯爵”他们喊道
当啷大厅上吊着水晶吊灯的铁链爆出一串火花，飞旋的手斧削断了铁链嵌到天花板上大吊灯轰然跌落，水晶烛台的碎片崩得满地都是，大厅里的光线阴暗了下来一个最为忠心和殷勤的佣兵不及撤退，惨叫一声被铁架子砸进了地板里，只有两只脚抽搐了几下
壁炉里冒着焦糊的肉香味，吊灯的这边是里奥和格纳还有冈瑟，两只脚抽搐的那边是佣兵们和他们中间的‘叛徒’
冈瑟的管家举着一把短剑企图护主，被格纳一脚踢倒冈瑟挥舞着剑和格纳厮杀，剑锋几个接触，他手中的十字剑就被打飞“你打算用这个刺绣吗？”格纳笑道，“那它也太粗了”注1剑柄砸在冈瑟的头上，他跌跌撞撞、磕磕绊绊被格纳拽过来跪倒在里奥脚下管家挣扎着爬起来，揪着格纳的衣角，也摔倒在一旁
格纳用脚将管家身体拨正，倒转剑柄，剑身颠倒过来攥着，剑尖向下，朝下狠狠戳去剑尖插入管家的胸口，骨头咔咔的碎裂剑尖透过人体，像钉子一样把人钉在地上管家哀呼着，不甘的手抓住了冈瑟的脚，冈瑟像疯子一样把手掰开，他像被**的小姑娘似的缩到了里奥腿边
佣兵们咽了咽口水，骨头破碎的声音痛入心扉，那个白蔷薇的骑士，那个家伙一边看着他们一边戳下他的剑，这一剑就像插在他们的胸口一样那种恐惧感，冷飕飕的盘旋在后背前胸
如果说传闻小奥格斯格歼灭了近七十的匪徒、水盗，把他们剥光了示众今夜他未登门以前，大家还作为笑谈，现在没有人会怀疑这个传言手段狠辣、肆无忌惮，而且他还有这样的无所顾忌的武力，这些整日刀头舔血的汉子们怕了，没有比他们知道命的宝贵，他们只想离开这里，就当做了一个噩梦
“贾艾斯，和你的朋友留下，其他人跪倒发誓，然后滚开这里”里奥说道
“不”这个铁盾兄弟会的会长叫着，“别听他的，蠢货们你们几个白痴，我不认识他，如果我能结识一位伯爵，还会和你们这些蠢猪一起混日子”他对着剩下的五个佣兵喊道：“他杀了双河主教，他还会杀了海根斯伯爵，他昨天杀了几十个人，今晚又杀了十六个人，他还会为我们六个人手软？”
“我保证，你们一出去，就会像双河主教一样被串成肉串”他喊道，“我们杀掉他们两个，救出海根斯伯爵”
“闭嘴你这个狡猾的野兽，你杀了戈恩，别指望我相信你”拿着斧子的佣兵喊道，“我才不管你有没有投靠他们，还有冈瑟那个家伙，我们自己离开我不相信，一个弓手可以挡住我们五个，他要是有一堆弓手，还需要关上门……”
“别看在我们过命的交情上，带我离开”这个魁梧过两米的汉子弯着腰，嘴里发出恐惧的叫喊，他哀求道：“伙计们，求求你们了，铁盾兄弟会今年一半的收益归你们，铁盾酒馆也归你们”下一刻他的铁盾砸到了那拿斧子佣兵的头上，将他的头拍进了胸腔
他的哀求换来的是其他人的讥笑，他们不需要一个死人的馈赠，他们去接受就好了，而且那还是全部贾艾斯不想成为他们眼中的死人，他先动了
“该死的宰了他”很明显是最有势力的一个佣兵头子挥手叫道，他的身后突然窜出来两道人影，两把利剑以人眼中留下残影的度，劈到了贾艾斯盾上这个魁梧的汉子动起来像个不足百斤的瘦小子，整个身躯都躲到了那面小圆盾后面两枚利剑不离开他的胸前，全都被他一一挡开
呼贾艾斯刚低头闪过，他的身侧也突然响起了利刃破风的声音，他急忙躲闪开来，就看见一柄战斧将旁边的门柱一劈两段抽眼看去：啪宫殿的大门被直接踢开，那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伙站在了门口，他咧嘴一笑，冲着战在一起的四人大吼道：“我去镇上叫人”说完顶着半扇大门就冲了出去
挥手指挥的那个佣兵也跟着冲了出去
“你们两个蠢货，为什么还不走？”贾艾斯一边挡着剑，一边喊道：“我们可以一起走的”
“我们可以走，你要留在这里，”两个使剑的佣兵头子，根本不停下手中的动作，“所有该死的叛徒下地狱前都要割掉舌头，我们会带着你的舌头走”
两个佣兵头子围绕着贾艾斯跳跃着，他们每一剑都劈砍到盾牌照顾不到的漏洞，把这个高出他们一个头大汉不断逼向墙角在那个死角，贾艾斯将变成一只乌龟，没有挪动范围，迟早会被他们敲开盾牌做的壳
“你的小酒馆我们会替你照看的”一个人不停的撩拨着盾牌后的贾艾斯，“还有你藏在小酒馆里的那个小妖精，哈哈……”
他没能继续说下去，因为舌头在空中打滚，只余下一点舌根在下牙床上不停的翻动痉挛着，上腭和脑袋被掀飞了出去，以两个嘴角为一条线，半截舌头留在那里也发不出什么声音了
就在两个佣兵一起放荡大笑的瞬间，光头的贾艾斯抵着盾牌撞了出来，完全出乎围攻两人的想象，在前方负责主攻的佣兵只感觉到，一道黑色的屏障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身前，他的剑就像劈在石头柱子上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激烈的撞击，盾牌抖动着卸掉了他的力，然后巨大的力道全由他全部承受了，就像他劈砍的力和盾牌上的力反弹之后合到一块，他就被弹飞了开来竟然没能丝毫耽搁哪怕一秒钟
伸展开来的恶汉，就像威吓着顽童的巨人，他的手臂好像一条鞭子一样甩在背后，看上去就好像完全没有这条手臂似的而这个时候那个佣兵的笑还没有合嘴，他的剑还劈在半空中，收不回来也递不出去
贾艾斯的手臂甩出身后又甩了回来，好像刚才只是凭空挥舞了一下，手中的阔剑低垂着，这是一把稍短却宽的圆头利剑，剑锋垂直，却一滴血都不成沾染他又缩着身子退回到了盾牌后面
而无头的身躯还没有倒下，而被撞飞的佣兵身体左边却出现了一道血线，那是剑上的血因为度太快的原因，而被重力抖甩飞出去造成的
贾艾斯向前走去，看起来，他只是甩了一下手臂，停顿一下然后又挪动了前进的脚步而仅剩的两个同伙，也已经被眼前的一幕而惊呆了，没有人想到这个狂野野蛮的大汉，竟然是一只偷袭致命的潜水鳄鱼尤其刚刚离开又返回那个佣兵，他的胳膊上插着一只箭，他幻想干掉屋外的弓手，结果败退回来的这一幕令他胆寒
贾艾斯举着剑就冲向退回的那个人，他的剑高高举起，那个人不得不把剑换到没有受伤的左手，他的剑挡在那里防卫着两把剑撞到了一起，左手持剑的手臂显然没有右手灵活有力，他的剑垂了下去而贾艾斯只是把剑稍稍一举又迅的劈了下来，他的剑割过了那人的胳膊抽了回来，而反击的剑被他的盾挡开了
抽回的剑向前一捅，剑尖就刺进了那人的肚子
那个佣兵喷出了一口血，他的反击就像夏日午后的雷暴雨，剑就像雨点一样敲打着盾牌，但终究没有破开龟缩在盾牌后的贾艾斯的防御那个人累了，他捂住流血的肚子，贾艾斯狂叫了一声，像一只真正的野兽，将剑又捅进了对方的肚子然后他嘶吼着，把剑在那个佣兵的肚子里乱搅，然后才拔出啦
那个人扑倒在地，两只手去捂住破开的肚子，他把肉像伤口中间挤去，想堵住伤口大滩大滩的黑紫的血涌了出来，带着破开的胃和断成一段一段的肠子，从肚子里翻出来，粘腻又恶心
贾艾斯抬起了手臂，重重的向下一戳，割断了还在血泊中挣扎的那人的脖子
先前的那个佣兵，早已经跪倒在里奥的脚下，他低伏着脑袋絮絮叨叨地念叨着他的忠心，恳请里奥宽恕他的罪过，祈求看在埃阿的怜悯上，放过他的性命
“我比他有用，”贾艾斯走了过来，他单膝跪下，像一个受封的骑士那样，注视着里奥
里奥笑了，“证明给我看”
两个佣兵站了起来，他们像受伤的狮子一样向对方嘶吼，他们的牙呲在嘴唇外，他们用剑捶打着胸膛，大声咆哮着，然后像两头发*的驼鹿用巨大的角猛烈地向‘情敌’撞去
剑和盾相撞，发出“劈啪劈啪”的击打声单手剑的佣兵灵活躲闪，小心翼翼应付；而贾艾斯同样需要放缓步伐喘上一口气，这种角斗可能经久不息就像角力的驼鹿那样，双方势均力敌，巨大而复杂的角象绞链一样扭在一起无法脱离，时间一长，就会由于脱力和疲劳而同归于尽
此刻冈瑟跪在地板上，又一次看见了二十年前那些闯进他家，在他面前屠戮了他的父母的人那些疯狂的暴民，他们的脸上泛着嗜杀的狂热，他们在他父亲的庄园上、城堡里，在他的亲人和仆人的人群中横冲直撞，他们拿着火把、锄头、镰刀和生锈的剑，骑士和士兵被人群淹没他的父母、他的兄弟就像他的管家那样被剑钉在地板上
人群你推我挤，争先恐后地涌出城堡，向四面八方乱跑，有人摔倒了，就被数不清的脚踩过去但是他们被赶了回来，大人在叫喊，小孩在哭闹，空气中浓烟滚滚那么多人挤在城堡里，然后和那堆石头一起被烧成了废墟
随后，才出现马队，他们只是驱散了人群，却放任这些毁灭他的家园的凶手们离去
一声恐怖和绝望的叫喊，溢出他的喉咙
冈瑟吼道：“你要为此下地狱的”
里奥坐在那里，“我死后，地狱亦是天堂”
冈瑟站起身，竭力把惊恐掩藏在强作镇静的外表下，“你亵渎主的威严，你这个被恶魔玷污灵魂的刽子手……”
他又跪了下去，格纳的脚几乎踢断了他的骨头“这几天我一直在想，是什么原因让老布尔的死鬼老爹的骑士团变成了暗影骑士团，苟延残缓二十年亦不能赎清他们的罪过”里奥捏住冈瑟的下巴，两人的目光对视着，“直到我遇见了你这个灾星，我才明白，除了二十年前的磨坊主大暴动，导致公国伯爵一家被烧死的——那件令人高兴的事，没有其他了”
“看看你们的血统，你们永远改变不了贪婪的本性今天，你没有钱盖城堡，你就想到了那些本该受公国法律保护的公民那么让我想想，”里奥说：“二十年前，你们家族是因为什么呢？想到了那些可怜的磨坊主是大雄伟的城堡？还是布尔侯爵的宝座？传闻斯蒂芬最喜欢的费尔干纳种马就是你父亲送的，值四百五十拉兹我的领地，你知道的，一年才三百拉兹年入，省吃俭用我得积攒十五年，你父亲当年得吊死多少抗税的磨坊主？”
“你还记得，当年你和我说过的话吗——那是搭上天堂的梯子，”里奥阴沉下脸：“地狱之门就是在那时开启的”
“我准备忏悔了，”冈瑟说
里奥摇了摇头“已经晚了，我不能给予你赦免”
冈瑟的嘴里的发出一声恐惧的叫喊，“为什么不能，一点都不晚，你将得到海根斯伯爵的玺印”
“现在的我不是七年前的里奥，”里奥怒吼着：“如果时间能回返到过去，你就能得到赦免”他很遗憾地说：“所以，那不可能况且，我有大富裕的白蔷薇伯爵了——它还是纯洁的头衔——没有沾染过无辜灵魂的血”
“不，不，不，里奥，我亲爱的小狮子，”冈瑟叫道：“你不能，你不能这样对待我，”他扒住里奥的脚，他甚至想亲吻它，“让我活着，求求你我对你有用，我知道马休-布雷恩的所有阴谋，它对你有想象不到的作用”
“谢谢你，冈瑟，我不需要，你带去地狱”里奥摇了摇头，他转过头看着浑身鲜血的盾剑士佣兵，那是他同行和他自己的血里奥对他说：“贾艾斯，宣誓你忠诚的机会”
冈瑟吓得毛骨悚然，他的嘴巴念叨着别人听不懂的词语，他挣扎着想站起来里奥喝止了他“冈瑟-海根斯，像个贵族一样，别让高贵的血脉蒙羞”
贾艾斯走了过来，他接过里奥的剑，里奥对他说：“你有角斗士的血脉对，盾后藏鞭的剑法用很好”他交代道：“让海根斯伯爵像百战英勇的勇士一样迎接死亡的洗礼”
“我的荣幸”那佣兵答道他站到了冈瑟的身后，他把剑倒转过来攥着，剑尖朝下；双手握着，高高举起，就像剑要捅自己的姿势然后他又将剑拔高了一点位置
就在这个时候，冈瑟的声音开始变大：
一头幼鹿在晨雾中奔跑，
贪睡的它丢失了妈妈
猎人的脚步在不断的逼近，
它在悬崖边‘呦呦’嘶鸣，
那哀惋的曲调，
犹过一只甜美的百灵
所有的猎物难免一死，
有谁想过灵魂的哀鸣
他在诵读一首诗歌，他的语调慢慢高起，他有一副纯净的低沉的嗓音，他开始歌唱那是中央古语，虽然他的音调有点怪，带着自幼说山区通语的变音但就连听不懂古语的佣兵也能从哀调中明白，这是一首凄凉伤感的诗歌
佣兵停下了手中剑，他看向年轻的白蔷薇伯爵房间中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阒静，里奥沉默着，任由冈瑟唱下去他的歌声开始怀念爱人：
不要站在我的坟前哭泣，
我不在那，我未沉眠
我化为绵绵的秋雨，
当你在早晨的宁静中醒来
我化为湍急的溪流，
宁静的鸟儿在上方盘旋
我化为温柔的星星在夜晚闪耀着
不要站在我的墓前哭泣，
我不在那，我还未离世
他一边唱着，一边看着里奥的眼睛，他目光专注、真诚而晶莹他从脖子上扯下十字项链，塞到里奥手中，“给我最爱的人，让我的孩子继承爵位，告诉他不需再姓海根斯”他说：“她们在奔牛城的棋盘街”
“你的灵魂得到了救赎”里奥说，他在胸前画上十字圣号，点下了头
剑狠狠向下戳去剑尖刺进了冈瑟的左肩，骨头破碎的声音痛入心扉，他抿着嘴剑锋继续向下，刺进很深，直到心脏的位置冈瑟苍白的面孔开始发青，他的嘴角渗出大量的血，他跪在那里，就像祈祷还未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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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十字剑：单握的剑柄，像盾一样的护手，细长的剑身，不能切削和劈砍，只能刺击这种剑比较华丽，也主要是展现持剑人的华丽身姿
PS：今天一个下午，我只写完了五千字的最后两千字，写着写着，就莫名的停顿下来，我写的很伤感，甚至写完之后有种想要就此结束的感觉我知道我是一直喜欢写伤感的故事，我其实完全不适合写节奏很快的网文说实话，个人的那点小情调，不会有很多人愿意欣赏的，甚至可能还会把老读者吓走
这本小说磕磕绊绊，起起伏伏写到了今天，我一定要写完，必须要写完否者，我自己都对不住自己倾注的时间、精力和感情
今天，只是想说，一个人难免一死，但也有人思念他的灵魂这是我书中的人物
以上不知所谓、胡言乱语
最后，希望这本书的订阅能好看一点——哪怕有收藏的十分之一也好以前老觉得求票、求订的作者老无耻了，现在才知道，换上自己恨不得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