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盟友的真谛
马布罗面容一整，法杖向前虚探，身周刚刚逸散的光元素似乎再次觉醒，化作高阶神术‘神恩－灵魂安抚’发出，圣洁温柔的波动瞬间在此布满了整个帐篷：“——黑暗必将被驱逐，埃阿的荣光不可亵渎”
“请原谅我的急切，主教阁下”亚度尼斯说道：“您似乎还有一些差遣未向我们指明”
“我为姗姗来迟的马克斯韦尔－奥格斯格的儿子，还有霍耶斯韦达的矿匪头目弗朗西斯而来”
亚度尼斯在听完这两个名字后，稚气的脸上表情慢慢凝固了，一种危险的情绪在他身躯里酝酿发酵，并且迅的凝聚起来，就像恶魔从凝固的岩浆中破壳而出，稚气的少年被一个狼一般的人代替，“主教阁下，我想这两个人，你是刚刚听马伦叔叔侍卫的汇报才知晓的？”他的声音年轻而稚嫩，语气中却已经透出久居上位者颐气指使的气质
“不，亲爱的亚度尼斯，恰恰相反，来之前我就知道了”主教不以为意地说道
亚度尼斯脸上的凝重浓到像是有形的液体一样，危险目光的逼视令身具神职的黑衣主教都微感不舒服，心中立即对这个温文尔雅的少年生起了警惕——他的实力，根本不像外表显示的那么文弱
“马布罗，您的消息从何而来？”马伦皱着眉头问道
按照此前三方的接触，相互之间戒备的合作之中有着不用说明的默契，而现在不用知会，隐藏在暗处的教会秘密使者就知道了今晚关键的两个人，虽然不是什么绝密但关键是太快了，令人不由得想到密探，消息的刺探本该由亚度尼斯负责，而教会密探的恐怖即便是盟友也是万般防备的
而且所谓的盟友就是貌似志同道合实则各有各有的算计，碍于目标的艰难不得不走到一起的人，自己的利益当然要大于盟友的利益，虽然侵吞盟友的利益天经地义，但这才是第一步，教会就开始抢夺圣公会的势力范围，亚度尼斯当然要撕破伪装
“他们发现了黑暗活动的迹象、前去探查”马布罗指着护卫他的暗殿惩戒骑士说道，“没有想到所谓的月见草骑士团防卫如此松散……很巧合，他们看到了骑士团迎接一个少年，处于好奇心我再次派人前去，就得到了详细的报告”
“比我还快，您的好奇心真迅捷啊”亚度尼斯讥讽道，“请原谅我的直率，主教阁下”
随即他又表现的腼腆而恭谨，像是个刚刚入世的懵懂青年徒一样：“关于‘探查’，您可以解释的加清楚一点吗？
口气和行为虽然恭敬，一双责问的眸子却几乎像是要射出光来，让马布罗的有点不适应，迟疑一瞬之后，他说道：“就是如此而已”
“屁”亚度尼斯在心里狠狠骂道“妈的和创世教会谈信誉，就和婊子谈贞操一样”
“这不合规矩，马布罗，我的老友”投视过一个安慰的目光，示意亚度尼斯就此打住，马伦沉着脸说道，“我想最好不要有下一次，否则，再牢固的友谊也会产生裂痕”
“我听了你刚才的猜想，你确定里奥似乎在月见草骑士团呆不住，那么里奥离开了，刺杀应该很快就发生”黑衣主教没有回答马伦的话，回答就等于承认自己在安插密探，避开这个话题问道
“当然”没有丝毫的掩饰，也不需要掩饰，叛国、勾连创世教会的事都已经干了，对于杀一个稚气少年，虽然他的父亲是中陆七国最强的男人，虽然他们两家世代姻亲，虽然……很多，但马伦供认不讳
马伦传回来简短地回答，声音很沉显然对主教的态度不是满意，起伏的胸膛说明了这点，压延着怒气：“你想说什么？”
“我们愿意协助”马布罗从容地回答道，脸色泛上一丝潮红，内心似乎有激烈的情绪在酝酿，抬手指了一下身边的暗殿惩戒骑士：“这是撒姆尔，埃阿忠诚的追随者，黑暗的惩戒者，一切不洁之人的噩梦，即使面对雷暴神卫也可全身而退的神勇骑士，有什么事情请您吩咐他去做就可以……”
“马布罗主教”马伦不礼貌的打断了主教的话语，脸色森然
“是”
“我知道你的想法，你的想法让我不寒而栗，你确信你就这样对待盟友？”马伦拼命压制着疯窜的怒气，防止自己控制不住发出怒吼：“里奥可以死，这个小兔崽子死了最好，但是他只能死在匪徒手里，或者任何一人手里，绝不可以落在你们手里”
“如果里奥被带去彩虹城，哪怕烙上铁面具，剪掉舌头，一辈子关在铁塔里，一旦露馅还是一样会完蛋？”马伦怒吼道：“这个完蛋的不是你们，是我们”
“当然，你们渴望洗脱二十年前雷暴神卫被马克斯韦尔空手撕裂的耻辱，带走里奥，你们一定会大肆宣扬桀桀”马伦发出可怕地笑声，盯视黑衣主教，“那我们这么办？谁来承担你们施加给马克斯韦尔的羞辱？你们的雷暴神卫对他如同纸糊你想让他彻底与布雷恩决裂？你想我的脑袋被他像鸡蛋一样捏爆？”
“记住，这里是日月平原，不是光辉平原，它还没回归主的怀抱”
在马伦严厉的盯视与逼问下，马布罗稍稍退去了一点狂热，身形微向后退，马伦几近疯狂的神情让他迅丢弃了这一点猎奇取悦上层的想法，想到如果因此造成庞大计划的失败，那后果——他的眼神也很快恢复清明：“抱歉，马伦，我只是想协助一下，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
“我在导师那里接过重启辉煌的重担，做为播散神恩的前行者，虽然每一步都如计划实行，但那沉重的压力，却是让我兴奋发狂的，所以……”
“不必解释，马布罗，我们还有远的路要走，明天接受霍耶斯韦达矿匪的投降后，头目弗朗西斯我会力促送往奔牛城，那么半路上还是要请你们接走”停顿了片刻，马伦喝了一口酒，舒缓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继续说道：“至于其他，人在手之后再说”
马布罗很快回答：“好的，没问题，乐意为同一神恩下的兄弟效劳”
“那么现在就请主教盯死霍耶斯韦达矿匪的营地，防止弗朗西斯只身逃脱”马伦拿起桌上的铃铛摇响，一个脸色青瘦的管家掀起帐帘走了进来
“送客人离开”
点了点头，马布罗和他的暗殿骑士罩上罩衣，随着管家怅然而去
马伦后背靠在椅子上不再说话，出了半天神直至在亚度尼斯倒酒的声响中清醒
他现在有些迷茫，投靠创世教会是否会得到许诺的东西
那么浅显的道理，马布罗真的不懂？还是变相的威胁？不过，贪婪的本性却始终是这帮神棍们的永恒不变的特征
举起酒杯，马伦嘲弄的一笑
“马伦叔叔，就这样把弗朗西斯交给了创世教会？那可是有着两百年积攒的水晶矿匪家族，谁知道这个矿匪头目会供出来多少”亚度尼斯举着酒杯轻轻抿了一口，低着头一副腼腆好学生的摸样，眼睛中的亮光一闪而过
“哼哼马布罗”马伦拿过亚度尼斯斟满的酒杯一饮而尽，酒杯重重搁在书桌上，发出沉闷的一声碰击，显示出主人心情的不忿
“请原谅我的直白，马伦叔叔”亚度尼斯说道：“那个所谓的黑衣主教，您昔日的同伴，似乎把我们当做魔法白痴，难倒他真的以为我们不知道神术、魔法是个什么东西”
“亲爱的亚度尼斯侄子，这没什么，只不过是乍富的人一种按耐不住的炫耀心理不必理会，这种人比狂信者好对付多了”
听了马伦的解释，亚度尼斯只觉得头皮发麻牙根一阵发酸，全在于“狂信者”这三个字他曾经观摩过狂信者的战斗，那是一种无以言明的痛苦，做为杀手集团的联络人，他应邀参加过一次晋杀手的毕业典礼——伪装成魔鬼袭击教会的狂信徒村庄：一群不停地吟唱着赞美诗的男女老少各色人等，断肢缺腿，血人一样仍然面带微笑战斗，仿佛根本不知道疼痛，竟然可以凭借那种生死无惧的狂热击退久经训练杀手们的袭击……那狂热的眼神令他做了好几次噩梦，如果有选择他永远会对这种人避而远之
“别紧张，公正的说，狂信徒对于那些教会中上层同样好比恶魔，他们平常都是拴在笼子里的，放出来伤人也伤己，对于同是盟友的我们暂时不会与这样的人打交道”
马伦似乎看出了亚度尼斯脸色的不安，说了句勉强算是安慰他的话：“马布罗虽然对埃阿绝对忠诚，不过谁不对埃阿忠诚，呵呵”这绝对不是主的仆人的赞美，就算咬字再准确，语气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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