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狩猎掩护
攀着水井壁上的青石片，三个人下到了密道，靠近日月山地区的水井多用石片砌壁，这样渗水快，出口隐藏这样的水井中，攀爬也方便
“你好里奥，你好格纳”戴尔脸色灰白的和他们打着招呼，既有见到他们的欣慰神色，也有不听里奥劝阻的愧色
里奥倒是没有任何你们不听我言活该如此的得色，今晚死去的人太多，每一个生命的死去都会让他对匪徒加的憎恨，花仙儿死了，莎莉妈妈死了，疯子纳特失踪了，三千多村民最终不知道能活下来几个
如此多的生命在他眼前逝去，责任和义务提醒里奥不能袖手旁观，这笔血债现在已经不是卡特家自己的事，见证了罪行就必须对其审判，每一个珍惜荣誉的有正义精神的人都会如此选择
自由主义土地上的云海先锋贵族家族，一直致力于培养家族子弟做一个真正高贵的人，正直、不偏私、不畏难、甚至能为了他人而牺牲自己，有荣誉、有良知，始终恪守“美德和荣誉高于一切”的原则
虽然难免有一些门风败坏的家族，但是在整个贵族阶层高贵的气质、宽厚的爱心、悲悯的情怀、清洁的精神、承担的勇气仍是绝对的主流
无论是蔷薇花会的秘密成员卡特家，还是公民骑士这一团体中的里奥，云海公国的绝大数贵族领主，都与教会时期的腐朽旧贵族完全不同
在这个开括的自由时代，都是领下平民相信并且可以依托的柱石，所以布里奇特才会选择抵死决战以减少村民的损失，而不是待在坚固的堡垒内等待援助；所以里奥才会拿走蔷薇金币，宁愿漩涡中心在自己身上，也不愿因为一枚徽章再起无数的腥风血雨
自由主义政治学家托克维尔说过：“贵族精神的实质是荣誉”
“里奥，卡特家感谢你的无私救援”布里奇特直立站正右手垂下，注视着里奥，身体上部向前倾斜约十五度后收回
然后再次对格纳行鞠躬礼表示感谢，布里奇特满怀歉意的说道：“请恕戴尔骑士身体有恙，不能致谢，对于两位无私的援助，卡特家族必有回报”
沉稳中带着激情，特别是微笑带给人阳光与安心，即使厮杀了整夜也依然不见疲倦的脸色，里奥的到来给两人带来了恬静和如释重负的感觉
里奥和格纳郑重接受布里奇特的致谢后，并不因为布里奇特正式的感谢而倨傲，也没有对将来的回报过分的谦恭，只是诚恳的请求：“如有回报，请用施恶者的头颅祭奠无辜者，其他别无所求”
直觉告诉布里奇特这就是里奥两人的心声，日月平原的“公民骑士长”，里奥的父亲马克斯韦尔也说过：“物质的贵族不是真正的贵族，精神的贵族才是真正的贵族”
自由的灵魂，独立的意志，优秀的精神品质体现在里奥和格纳的身上，令布里奇特敬服，他庄重的承诺道“布里奇特以荣誉起誓，定不负重托”
在自由精神先锋地云海，贵族精神并不为贵族所独享，凡是具有这一精神的人，都会被全体国民推崇
有一个崇高的荣誉专门为此而设立，不论出身，不论性别，不论年龄那就是“公民骑士”，政治上类似于联盟式王国中的议员，在精神层面上则是自由精神的象征，公民意志的代表，而里奥的父亲马克斯韦尔正是日月平原的“公民骑士长”
正式的礼仪将气氛搞得有些凝重，沉重的话题也将几人的情绪带入了低谷
“你的品质完全可以摘下公民骑士的桂冠”布里奇特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发出赞叹道
“不，我依我本心，我所做的就是对于给予我痛苦的人，百倍返还，如果这个过程能让多的灵魂得到安慰，我亦感到十分的欣慰”
“有一件事我必须向你说明，我的朋友”里奥表情严肃神色郑重的说道
“有一件事我必须向你说明，我的朋友”里奥郑重的再次说道
“我取走了卡特家一样物品，恕我抱歉我不能告诉你这个物品是什么，这件物品很重要，非常的重要，我想匪徒一半的目的都这件物品上”
“自从拿到这个物品后，匪徒死命缀着我们不放，甚至看见了传说中食人魔切斯特的红色盔甲，我们冒着被烤熟的危险穿越火墙才得以摆脱他们，可以看出来匪徒知道这件物品的存在，最少他们的首领是知道的，这一点请你务必转告卡特子爵”
里奥一口气不停，将一大堆信息抛给布里奇特，也不管他是否能理解，在这个黎明前黑暗的时刻，匪徒还有一半的目的没有达到，必将会异常的疯狂，现在可以说是危机四伏，能看到布里奇特安全无事，里奥很欣慰
不过这个卡特家的祖屋肯定也是匪徒们关注的重点，如果五个人都留在这里，那就等于跟匪徒赌运气了，一旦被发现只能束手待毙，这个不是里奥的风格，主动出击，玩弄敌人于股掌之间才是里奥的风格
解下腰间的酒囊，里奥将在宴会上找到的酒渣白兰地递给布里奇特，这是高纯度的烈性白兰地
酒精度较低的水果酒不适应内陆的颠簸运输，容易变质；主要的原因云海对酒品的课税是以重量来计算，而非酒精浓度；所以这种勾兑后口感非常柔顺爽口，连续式蒸馏法得到的高纯度原酒大行其道，整瓶原装酒渣白兰地还没有兑水，里奥灌倒酒囊里本来就是以备万一，现在正好可以清洗戴尔的伤口
戴尔的伤口里奥也看见了，却也无法安慰这位失去战斗能力的骑士，一个骑士从孩童时期发现有潜力开始，七年侍童七年侍从两年见习一年集训评定，运气不好的话需要将近二十年的时间才能得到一个骑士花冠
即便像布里奇特这样子爵家族的子弟因为出生和家族教育的关系，可以省去侍童学习侍从训练的漫长年限，但只要集训评定没能通过，一样得不到哪怕一顶花环
成为骑士每一个男孩的梦想，但得到梦想后又破裂了，这样的打击不是几句安慰的话就可以化解的
“里奥，能告诉我你取走的物品是什么吗？”闻了闻酒囊中的酒味，布里奇特一脸的欣喜，至少现在不用担心戴尔的伤口会溃烂了，对着里奥抱以感激的微笑
里奥苦笑的摇摇头，蔷薇金币可不是可以摆在台面上观赏的艺术品，虽然别人可以怀疑你拥有，比如云海公国的主人锡德里克家族，教会一直在暗中宣传，怀疑锡德里克一世是蔷薇花会的主脑，但是没有证据可以指正那就是没有
隐秘的东西见证的人多了，总归会露出风声，里奥不想让布里奇特惹上麻烦，虽然他是卡特家的一员，但是他毕竟还不是卡特家的家主
里奥语气平淡的拒绝了，就像这件物品与布里奇特一点关联也没有，“我只能交给卡特家的家主，但是我希望有一天我能荣幸的告诉你这个秘密，虽然到那时你肯定就不需要了”
里奥这么说，其实就是说，“伙计，现在不行，我期待你成为家主那一天，那时我自然会告诉你”
“好”布里奇特耸了耸肩，叹了一口气，对于自己敬重的朋友表达出来期望和看重，布里奇特心中颇为感激，但对于成为卡特家家主这件事，想起小卡特不容分享的自私眼神，他是不报什么希望的
看着疲倦的莎莉被格纳哄的睡着了，里奥知道该离开了，顺着通道村子里各种嘈杂的聒噪声冲进了密室，那是匪徒在打包收获的粮食、财物，间或一两声尖利的女声说明他们还掳掠了年轻的女子，这些不幸的女子命运将加的悲惨，甚至会远远大于死去的村民
留下两把匪徒用的骑手阔剑，里奥和格纳爬上井口离开，临走不忘把水桶摔在地上，照成一种只是短暂停留的假象，里奥没有问伦恩莱尔他们的情况，布里奇特也没有提，也许可能脱险也许可能遇难，问与不问都不能改变已经出现的结果，徒增伤感而已
一直紧随着里奥难以言喻的紧迫感，随着莎莉交给布里奇特照顾而消失远去，里奥决定趁着匪徒打包回家这个当儿，给他们再留下些珍贵难忘的记忆
晚月刚刚落下，太阳还没到升起的时候，正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时刻，天空雪簌簌地落着，走在路上不过几步的距离，身上就已经被灰白的雪花盖满，只不过雪花没有凉意反而带着温度，那是飘扬的灰烬组成
风中夹着干燥灼热的气息，这里是南区自由民聚集的石楼区，不同于木屋草房易燃快灭，这儿的房子有着很多的装潢家具，打砸抢杀完毕的匪徒，正在放最后一把火，浓浓的黑烟笼罩着大大小小的夹墙小巷，简直就是一个完美的火焰迷宫，这里就是里奥定下的狩猎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