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伤逝
“花仙儿”里奥惊呼道
无神的双眸，恐怖地睁视着，眼神中不尽的忧伤和悲凉，停滞着对生命无限的眷恋，狰狞的表情仿佛述说死前遭受折磨的痛苦
这位镇上春季游行十位花冠皇后中的第三名，无数少年倾慕的对象，红色郁金香般的少女，艾富里日夜念叨的梦中情人，此时已经永远失去了生命
来时路上艾富里第无数遍，绘声绘色地给里奥描述了，游行中花仙儿在花车上播撒鲜花的场景，憧憬着报信后英雄与美女的邂逅，现在英雄不知何处，美女却已逝去
虽然到现在里奥都不知道女孩真正的名字，不过春日庆典十王子之一的他近距离接触过佳人，这个女孩有着银铃般爽朗的笑声，大方而直爽的性格
往日容颜仿佛还历历在目，佳人已经香消玉损
狼藉的下体，遍布身上的淤痕，可以想见匪徒们的暴虐，里奥轻轻扶起逝者的头，她的颈骨被扭断，脖间有明显的大力掐勒的痕迹里奥双眼闪过忿恨的怒焰，低声对着正在刑讯匪徒的格纳道：“让他们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那边被塞住嘴巴的匪徒开始呜咽痛呼，显然格纳开始加重了手段
怔怔的看着已经冰冷的尸体，里奥陷入了沉思
匪徒、强盗劫掠的首选就是财物、粮食、女人，而对于抢到女人，匪徒们有着特定的分配方法
普通的女人，动手抢到的匪徒，可以第一个享用，然而像花仙子这样的美丽少女，普通的匪徒绝对没有胆量先享用，否者就等着被嫉妒的头领一剑砍死
通常情况下都是要贡献给首领，然后由首领决定是自己享用还是封赏给地位高的成员或者立功的人，至于地位低和没有功劳的贡献人是没份的，最多赏赐一点财物
如果是贵族人家的女儿，则会保留她的贞操，等待家属拿出赎金来赎回当然花仙子肯定不是贵族出身，但这个几个匪徒肆无忌惮的不守规矩，肯定有什么依仗的地方
“格纳，问出领头人地身份”里奥吩咐道
这么美丽的女孩匪徒也下手杀害，女孩身前一定竭力反抗过，否者她没有理由被杀害“倔强的女孩生命与尊严到底哪个最重要？”里奥叹息道，“对不起，我们来迟了”
其实里奥，还有发现了另一个不对劲的地方，但是他只是藏在了心底，现在这个时候，有些事情他不想追究，也无法追究
这时布条裙少女来到了她姐妹的身边
她跪了下来，俯到花仙儿的身上，抚摸花仙儿的脸颊，不断亲吻哭泣着，痛声的啼哭、压抑的悲声含着无限的哀恸，有为姐妹，也有为自己，或许还有为其他朋友，可能也还有为所有的村民
里奥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希望能减轻她的痛苦，少女站起来冲进里奥的怀里，泪水打湿了里奥的皮甲，有一两滴溅到他的脸上，还带着悲伤的热度
火热的娇躯在里奥胸膛上颤动着，痛苦与惊惧给了女孩巨大的力量，她的双手紧箍里奥的后背，双肩伴着哭声下的抽啼不断的耸动，悲凉的啼哭述说遭遇劫难的无助，看着姐妹死去的绝望，也有得到营救的庆幸
“里奥，谢谢你”少女脸上带着泪花，向里奥道谢，看着里奥疑惑的表情，她莞然一笑，手指无意识的画着里奥的皮甲，踮起脚尖在里奥的耳边密语：“我是你的倾慕者，春日庆典我的柳条花环投给了你”
“谢谢”里奥尴尬的笑着，少女饱满挺拔的高峰隔着皮甲，挤压着里奥的胸口，里奥似乎感觉到两个突起，已经挤凹了自己的皮甲，“砰砰”的心跳声在胸腔中震荡，不知道是少女的还是里奥自己的
他轻轻推一了下少女，希望能解开这个有些暧昧的拥抱
仿佛没有察觉里奥的动作，少女在里奥怀中颤栗的抖动着，反而抱的紧，浑圆的大腿隔着几根布条向里奥传递充满弹性的温度，一头褐色的金发垂在腰间，枕着里奥的前肩，侧仰起脸看着里奥，仿佛阴冷的月光下突然绽开的蓝色郁金香，美丽的脸上淡淡的喜悦之中带着哀愁，淡蓝色的眼睛里泛着一层浅浅的水光，让人忍不住的怜惜
粉红色薄薄的嘴唇微微翕动，柔细的鼻尖微翘着，一双盈盈的眼睛带着些许狡黠羞涩的闭上了，俏丽的脸庞近看美的心动，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无声地催促里奥吻上去，给这个无助的少女带去慰藉身心的安慰
“美丽的郁金香，你叫什么名字？”里奥柔柔地拍打少女的脸庞，唤醒她，轻轻而又坚定推开了她
“柏莎，郁金香酒馆库克的女儿”眼角上带着些泪水，张着小口怔怔的站着，眼光也没有了先前那样灵采，看着里奥坚毅的神色，眉毛下炯炯的目光，少女藏下心中浓浓的失望，有些不知所措的回答道
“柏莎，让我们送花仙儿小姐上天国，好吗？”里奥轻声的说着，退后了两步，眼光扫过已经失去生命活力的**，搜索大厅可以收敛尸体的布料，对着柏莎道：“柏莎，来帮帮我，我们不能让花仙儿就这样的痛苦的躺着”
目光巡视了一圈，大厅里面一片凌乱，唯一还算整齐的地方只有宴会主台，主台下堆放着十几个橡木酒桶，主台上是象征丰收的栗红色的幕布
走到宴会主台下，推开边上堆着的十几个酒桶，里奥一一将其打开，焦香清醇的酒味扑面而来，全部都是上好的纯麦酒，里奥心中感叹，只有富裕的图勒普才会这么奢侈，在平常的年间就拿麦子酿酒
可惜酿好的美酒没有机会品尝，品尝的都是苦难
里奥挪动酒桶，将它们挤到一块，摆成了两头尖尖的船形，希望可以帮助逝者脱离苦海到达天国
跳上主台扯下幕布，栗红色的布料，羊毛精纺的呢绒，本是财富幸福的象征，这么一块五米高十米长精纺的呢绒即使是富裕的农户，也足够一个家庭美美过上一年了，可惜没有守护财富的剑这些都只能便宜豺狼
布料干净而柔和，显然是为宴会庆典准备而刚挂上的
里奥拿出匕首割开一块幕布，铺到酒桶上，抱起花仙儿，将逝去的少女轻轻的放上柏莎跟上来，拂过少女的眼睑，将她的双眼闭上泪水不断的滴落在好友的身上，悲伤笼罩在这一生一死的两人之间
砸开主台上两个橡木酒桶，闻着酒味是来自本地日月山产的桑葚白兰地，这是山东面哈代准爵的瀚尔思贝庄园，近年才出产的种果酒
这种带着素雅果香的酒，可以补血益气美容，问世后很受贵妇和贵族家小姐的欢迎，不过日月山上桑葚的产量有限价钱越来越高，这样一桶最少值五十个大金拉兹，两桶酒足够装备一个重装步兵小队了
挪着酒桶过来，里奥站在主台边沿，将酒慢慢倾到到台下堆砌的酒桶上，红棕色的酒液顺着栗红色的布料，流满了一地，在火光的映衬下，分外的艳红
柏莎拿着布块，在酒液中，擦去少女身体上的污渍，最后和好友吻别
跳下主台，里奥用幕布温柔地裹紧少女，默默祈望丰满柔和的布料能给她冰冷的身体带来最后一点温暖
不知道说些什么，两个人沉默无声的对视了一眼
“我们现在不需要伤感，仇恨终会有得到回报的时候……”里奥喃喃的道
进入图勒普以来，看到了太多的杀戮，但对于这个认识却又陌生的美好生命，就这样消逝在自己面前，里奥想说些什么，却一句之后就无语
“口令是，‘入夜’、‘火起’”那边格纳结束了问话，送痛不欲生的匪徒上了路，走了过来审讯之余格纳一直关注里奥，而且他确信里奥在图勒普没有相熟的女孩，对于里奥哀伤的表露，他充满了疑惑
将一根燃烧的桌腿递给了里奥，格纳问道：“这个女孩是谁，和你认识？”
“花仙儿”里奥伤感地回答道，“艾富里的女神图勒普最美的郁金香”
“啊”格纳发出一声惊叹，神情也是想要表达什么，却也终究没有话说出来虽然格纳有了喜欢的人，但春季游行上的最美的花冠皇后之一，他还是知道的尤其是爱富里的痴迷，让他几乎无数次的听到花仙儿这个名字
“希望她能在天国中安享幸福”
在格纳地叹息声中，里奥抛出了火把，旋转的火把像一个光炫的火圈，啪落到了酒桶上，瞬间点燃了酒夜，熊熊的火焰窜起，在眼的极限下扩展到红色酒液覆盖的所有地方，火焰炫蓝而纯净，将三人的视线格挡在生与死之间
“我们该离开了”格纳轻轻的叹着气，搂着好友的肩膀，紧了紧，分担他的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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