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各有不和

  两人穿过散乱各种物品的街道,转过几个路口,再次步行了百米以后,喊杀声,惨叫声又开始多了起来,跳过一个抱着首饰盒死去的女子,浓烟开始笼罩下面的街道。

  视线遮挡之下也不知道这个烟道距离有多长,有一句谚语说的是-宁愿走火道也莫走烟道,经常也需要放放火的里奥,深知这个道理,多数火场的遇难者其实都是死于烟熏,这种情况下里奥当然不会选择去冒险。

  踢起一根锄头交给格纳,指向路边的商铺,示意两个人走燃烧的火场穿过这段路。北边的多是木屋,烧的旺灭的也快,这几排的木屋都是一排就是十几间,火线有长有短,靠街的早已经烧成了白地,明火已经没有了,剩下的都是灰烬下的暗火。

  不远处还有或高或低的火墙,几排屋子的中间有一个交叉的巷口,应该是水井的地方,再转向西火势就减弱了很多,应该以步行通过。最关键的这片是卡特家佃农的聚集区,缺少金拉兹的吸引,匪徒们的注意力不会停留在此,也以避免无谓的打斗。

  避开火焰最旺的地方,他们闯进了一间没有被波及的屋子,能是参加之前的宴会,也能是后来逃得不知去向,反正屋子的主人不在。

  格纳上前捣毁了后窗,将它破开成能过人的大洞,穿了出去。站在巷口边感受火场的温度,已经不是灼热炙烤那种,格纳点头表示行。

  挑开斜在巷口燃烧的木梁,格纳又把找来的两块木板交给里奥,披上里奥翻检来的毛毯,抓住里奥的腰转了两圈将他抛进了两道火墙间的巷子里。

  里奥身在空中双手急甩,两块木板掷向西边火墙缺口的灰烬上,落地快速冲刺脚尖在地上狠狠一顿,腰肌扭力,转西连踏两块木板突破火墙,“嘭”“嘭”两声,受力的木板,好似带着地面塌陷一样,大蓬的灰烬带着火星翻滚而起。

  里奥高喊,“三、二。”报出两块木板的距离,缩成一团,接着冲出了火巷。

  燃烧的前后火墙比过两块融炼的铁板,夹在其中炙热的高温,让里奥感觉到毛毯下的肌肤,几乎要被烤的卷起来一般。

  后面格纳撑着锄头也跟着冲出,两个人打着滚还没有停下,刚刚穿过的路上,一面墙壁承受不住炙烤突然倒下,巨大轰塌声伴着倒卷而起的火海浪头,“轰”的一声席卷了整片区域,就差一步就裹卷到他们,让两个人暗道庆幸。

  虽然出了火海,但温度还是相当的高,而且长时间的燃烧之后,空气中的氧气异常的稀薄,让人有着快窒息的感觉,两人跑到水井旁,急**找水痛饮一番,然后再劈头盖脸的浇自己一身。

  惜,近前一看压水器已经被推倒,水桶也不知道去向。

  “这帮狗杂种!”格纳气得痛骂。

  看看周围一片废墟,水桶不大能找到,即使找到也要浪费不少时间。还好继续向西的的路还算好走,咽了咽口水,两人无奈地继续向前。

  下面的路虽然难走,但没再出现需要穿越火场的惊险,遇难的村民也几乎没有几个,没有浮财的贫民逃难起来也快,只剩下锅碗瓢盆匪徒也不愿来光顾。

  接近村公所广场时,里奥和格纳撬开了路边的破旧小屋钻了进去,小屋比较低矮,四面的板墙不断漏进风和火焰的热气,靠居民区的一边板墙下面已经烂断,挥着整整的尿臭味,透过千疮百孔的屋顶洒进来的月光,以看见墙上挂着一块记事的木板,这是一间巡夜人的木屋。

  屋子里面脏乱不堪,到处是腐烂的木碎,几乎要捏着鼻子才能忍受,以想见巡夜的制度,也已经荒废了许久。想来图勒普如此简单的就被攻破,自身的疏忽也是不原谅的原因。

  轻轻支开西向的窗户,南边的石楼区域,火焰异常的猖狂,一幢幢燃烧的住宅,从夜空看下,就如同一只只巨大地烧到根底的蜡烛。

  那是图勒普自由民富户的住宅区,最少集中了图勒普三分之一的财富,正是匪徒洗劫的重点区域,每一间住宅都是匪徒紧盯的目标,不时看见拿着短剑的匪徒三五成群出现,背着包袱拖着女人,追着男人杀戮。

  在火光照映下里奥两人甚至看见,一个匪徒从一个母亲的怀里夺过小孩,举着来将其扔到屋旁的小河里,根本不理睬抱着他腿哀求的孩子母亲,反而撕扯孩子母亲的衣服,就在她最悲痛的时刻残酷的将她奸污蹂躏。

  再向西南是几十户围绕着小溪的别墅,有的被点燃,溪水映着火光异常的明亮;有的静寂无声,也不知道主人有没有遭到劫难。

  最后两处高大的建筑,四周隐隐围着很多火把,那是卡特家的别墅和村里的仓库,有阵阵杀声传过来,应该还没有攻破。

  不过最诡异的是眼前的村公所的宴会大厅,透过里面的火光判断,似乎是几个人影围着什么东西转圈。

  就里奥所知,黑镰刀匪团以前一直在丘吉尔山区活动,它们不是没有想着到日月平原上来劫掠,不过遭到几次骑士团的围剿后,试图染指日月平原的脏手都被剁碎,它们就再也不敢靠近边界线活动。

  而且丘吉尔人也不是只会打铁的矮个子,先进的冶金制造技术,打造出锋利的精铁武器,还有各式弩弓。而且他们还有以在悬崖峭壁上奔跑跳跃,来去自如的盘羊骑士和在山间水泽坑道秘洞中穿梭自如的大蜥蜴骑士,文明与野蛮结合的成果,绝对是块崩掉牙的铁板。这都让黑镰刀匪团的日子过得并不轻松。

  思索了好半天,里奥也没能想明白黑镰刀匪团到底施展了什么样的阴谋,能躲过丘吉尔人的拦截,并且避开边界线上的兵站,在平原中心动一场如此疯狂的奇袭。

  更想不明白,天亮后,他们如何逃离追捕。

  黑镰刀匪团一直在山区苦熬,能抢到够吃的粮食就很不错了,更不要说闪亮亮的银桑提母和金拉兹;至于女人,有句诅咒的话,“但愿你做丘吉尔人的女婿”,最是恶毒。因为丘吉尔女人是和男人一样的相貌,照样留着一字翘胡,唯一能区别的就只是胸前鼓着两个球。

  眼前无比疯狂地匪徒,不管剑士仆兵还有多数的枪兵进了村,统统都管不住口袋和裤袋,精神亢奋都像撒了欢的狗,到处乱窜,打砸抢烧,好似欢庆狂欢节,这也难怪这帮土包子何曾见识过日月平原“明珠”的富裕,不长胡子女人的细腻。

  至于被布里奇特他们轻易地打了个反击,也就以理解了。前前后后再加上里奥、伦恩的偷袭,估计匪徒们的伤亡损失不下一百人。

  这一时刻,村门内一处石台上,坐在三把椅子中间的匪团首领安格斯正脸色阴沉的看着他的副手,同样是堕落骑士的亚尔曼,他正在咆哮怒吼,好似鳄鱼般血盆巨嘴喷出的口水像暴雨一样,淋的三个垂首聆听的剑士统领一头一脸。

  “这是我听到的最愚蠢的事!”亚尔曼异常肯定的吼道。

  矮短的小胖腿在石台上走来走去,亚尔曼急躁中带着不安,对着是台下的几乎与他等高三个脑袋继续喷射口水:“简直不敢相信!竟然被一帮农夫干掉了二十个骑兵,二十个,不是两个是两个小队。布兹,你这蠢猪!你怎么做的前锋,你的人呢?五百个人呢?你还能找齐几个小队,你的进攻锋面还不如蜘蛛结的网,你竟然让一帮农夫占领了街口,你怎么不去烂泥里打滚?!”

  被点到名字的剑士统领,唾面自干,恭敬的听着训诫,但低下去的脸上却出现厌恶的表情。

  他在心中默默的诅咒道:“你这个矮面包,口水真臭,还不是你弟弟带的头,没见过市面的狗杂种,否则老子怎么会管不住队伍,现在出了错都推给老子,替你弟弟背黑锅,想得美!最好你那杂种弟弟死在里面,省的老子以后一直擦屁股。”

  “首领,那些村民不值一提,那些种花的杂碎的,只需用枪兵就以杀光,真正杀了我们人的是那些隐藏在村民里的技能弓箭手和狂武者,尼禄大人不是说村里除了卡特的侄子稍有武力,就只有一个疾风箭骑士吗?”亚尔曼的口水雨一停,布兹忙不停的争辩道。

  他喋喋不休地说道:“怎么突然多出了六个快弓手?两个竟然还是闪电和雷霆箭手,重甲步兵就是被雷霆箭手连人带甲射透的。还有两个狂武者,悍不畏死,被魔鬼附身一样冲进骑兵队伍里,如同破坏者亚巴顿那样的地狱魔鬼,一半的人都是他们杀得!”

  争辩的同时他飞速的左右瞄了两眼,希望得到他两个副手的出言支持。

  看到的情形却让布兹心中不由骂道,“他妈的装死,让老子一个人承受首领的怒火,老子受了罪忘不了你们这两个狗杂碎!”

  身边两个的副统领,紧闭嘴巴一副低头顺耳,无言对的摸样,好似咬着牙痛责自己的错误实则在心中幸灾祸翻了天,“真是天上掉馅饼,丢失了首领心头肉般的骑兵,看你还不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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