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合宇
“妖君还要吃些什么？”有狐指了指前面卖糖画的摊子，“要吃糖吗？”
“不......”我还未来得及说完，就被有狐拖着到了近前。
“哟，二位客官真是郎才女貌，来转一个图案吗？”糖画摊子的老板热情地招呼。
“为什么大家都说我们是一对？”我好奇地看着有狐把指针转动起来，问道。
老板见我们要买，于是把糖放在锅里融化。听见我问，笑眯眯地说：“原来二位不是一对，我不过是看着二位甚是和睦，瞎猜的而已。若是......”
“无妨。”有狐浅笑着看向我，打断了老板的话，“这位姑娘是我心上人。”
我被他说得脸红，忙低下头，正好指针在这时候停了下来。
“哇！停下来了！”我的注意力完全被图案吸引，忘却了先前的尴尬，扯着有狐的衣袖惊喜道，“这图案是什么？”
“是......”有狐一脸不情愿，“是鸡。”
原来是鸡，哈哈哈。
“有狐君，是大公鸡诶！”我故意把鸡这个字拉得很长，“大公鸡！”
有狐的脸都快黑了，老板不明所以，高声附和说：“这位公子转到了鸡，来日肯定会一鸣惊人的！”
有狐狠狠地摩挲了一把脸，弱弱地说：“帝萸也转一个吧......”
我小心翼翼地拨动指针，笑嘻嘻地跟有狐打趣：“如果我也转到大公鸡，有狐君是不是就要钻到地缝里去了。”
“仔细看你的指针，”有狐有些惊讶地笑着，“妖君转到龙了。”
我一看，真的转到了龙的图案。
虽然只是小玩意，但是我依然有些开心。
“姑娘真是好手气！”老板鼓掌笑说，“我在这做了半年多生意，姑娘是第一个转到龙的！”
我对着有狐“嘿嘿”一笑，有狐也看着我笑。
“其实我还是喜欢大公鸡。”我伸了伸舌头。
有狐刚刚还笑着的脸立马收了回去。
嘿嘿，大公鸡呀！
给钱的时候，有狐特意多给了些。
“客官这可使不得，”老板把多出来的钱还给有狐，“我是生意人，得讲诚信。”
有狐执意把钱放在老板手里：“老板你且安心收下。我这位意中人前些日子郁郁寡欢，今日带她出来也是为了逗她开心。您既然做到了，这些钱就当是给您的谢礼，万不要再推辞了。”
“好吧！”老板拿着银子收进钱箱，“这位公子既然如此客气，我也有些话想告诉公子，请公子附耳过来。”
有狐和我对视一眼，将耳朵凑过去。老板在有狐耳边嘀咕了几句，随即哈哈大笑。有狐笑着摇摇头，拍拍老板的肩膀：“生意兴隆，告辞。”
“他跟你说了什么？”我见有狐走了好久还是一副想笑又笑不出来的样子，忍不住好奇起来。
有狐把大公鸡的鸡冠子“嘎巴”咬下来，笑着不说话。
“说了什么嘛！”我气鼓鼓地看着他，“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有狐还是笑而不语，专心致志地咬着他的大公鸡。
“有什么得意的嘛......”我撇着嘴，对着他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妖君怎么不吃你的龙？”有狐见我不再理他，倒凑上来招惹我。
“你知道我为什么叫岐萸吗？”我假装一本正经地问道。
有狐把最后大公鸡的最后一口吃掉，摇头。
我一声干笑：“因为我乐意！”
“噗......”有狐把刚刚吃的糖差点全喷出来，连咳了好几声才作罢。
“妖君真的想知道刚刚老板与我说些什么？”有狐在面具摊前停下来，一边挑选一边问。
我装作丝毫不在意是样子说：“不想。”
有狐选了一个夜叉的面具带在脸上：“既然妖君不想知道，那我便不说了。”
我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好想千万支飞刀过去，砍死这家伙。
“好吧，”有狐又拿起一个胖娃娃的面具贴在我脸上，“老板说妖君对我也有意，让我找一日生米煮成熟饭，即可皆大欢喜。”
我扯下面具，眼疾手快拔出有狐身上的配剑，又羞又怒地咆哮道：“让我去砍了那个登徒子！”
有狐赶忙把我拉回来：“我就知道妖君要恼怒，所以三缄其口。还不是妖君一直逼问，不然这事就当做笑话过去了。”
“别拦我！”我红着脸龇牙道。
有狐声音里满是嫌弃：“妖君恼怒的样子真丑，像刚刚刨出来的萝卜。”
我被他逗乐，将配剑归鞘：“有狐君活够了吗？”
“世间美妙，”有狐继续挑着面具，“有狐还是再过几百年再考虑生死吧。妖君来试试这个。”
说着，拿了一个小猴儿的面具给我。
“我不喜欢猴子。”我也在面具堆里翻翻找找，忽然发现一个狐狸面具。玩心大起，戴在脸上躲在有狐身后。
“妖君可挑好了？”有狐转身看见我，先是一愣，随即像宠小孩子一样笑起来：“妖君这样子甚是惹怜，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小妖化人形失败了。”
“要这个。”我戴着面具，粗声粗语地说，“我刚刚修炼百年，有狐哥哥给我买。”
“这位小妖你在胡言乱语什么？”有狐也戴上了那个夜叉面具，拿出银两给老板，“是想有狐哥哥带你去吓人吗？”
一路上欢声笑语的，一直闹到街上人烟稀少了才返身打道回府。
“妖君累吗？”有狐握着我的手腕，“前面是卖夜宵的铺子，可想吃些什么？”
“想吃，可是又不知吃些什么。”我看到前面巷口有只小猫，急着想去看看，“有狐君看着买些来吧，我去前面的巷口等你。”
“可是又看见什么好玩的了？”有狐点头，“你且去看看，我去去就回。”
“好。”
我草草应了一声，迫不及待转进黑黢黢的小巷，找到了那只新生的小猫。它还那样小，看样子连奶还没有断。
“你娘呢？”我试着跟它交流，可是它似乎很怕我，躲在阴暗处不肯答话。
“饿不饿？”
我摸遍全身上下，发现只有手里攥着的那枚龙图案的糖画。
“吃糖吗？”我有点心疼地把糖递到小猫面前。
我的龙......我第一次转就转到的龙......
小猫闻了闻，小心翼翼地舔了几下，慢慢从阴影里蹭出来。
“姐姐......”它吃力地爬上我的膝盖，仰着头怯生生地说，“我...我娘死了，你可以帮我给...给她下葬吗？”
“在哪？”我抱起小猫，跟着它说的方向往小巷深处走去。
待我走到，根本就没有什么等待下葬的母亲。在那条路的终点，有一个一袭黑衣妖艳的男子在等着我。
“你办的不错哦，小东西。”男子向小猫勾勾手，“过来我这边。”
“姐姐......”小猫往我怀里缩去，浑身因害怕而颤抖。
我细细打量了那个男子，冷冷一笑，“猫妖？”
妖艳男子眼里杀意迸现，直直向我扑来：“少废话！小妖！交出你的内丹！”
小妖？
真是不长眼。
我站着纹丝未动，妖力聚集，露出本来面貌。
“嗷--！”我发出一声威胁的怒吼，那猫妖径直被气浪狠狠摔在墙上，口吐鲜血。
“小小猫妖也敢肆意妄为？”我不屑道，“你睁开眼看看我是谁！”
猫妖见我真容，吓得身体一颤：“妖...妖君？！”
我把小猫搂在怀里，转过身背对着他：“来人间求活路不容易，今日我就先放过你。若你再不思悔改，杀戮同族，我定教你碎尸万段！”
“是...是......”猫妖应着，却在背后猛地扑来。
我转过头去，只用了一个凌厉的眼神散布妖力，那猫妖立刻被撕成几块。
血液一下子溅到我的身上，还带着温热的气息。我蒙住小猫的眼睛：“不要看。”
我看着地上闪闪发光的猫妖的内丹，顿时觉得悲哀。
妖界，真的沦落到同族相残的地步了吗？
我叹了口气，从那摊碎肉里面捡出猫妖的内丹。悲哀虽是悲哀，但是内丹倘若被人类拾去，怕是要大乱。
“是妖君吗？”巷口传来有狐焦急的声音。
“来了！”我把内丹揣在怀里，一手抱着小猫，一手攥着糖画，往有狐那跑去。
看见我满身是血跑过来，有狐皱了皱眉：“妖君遇到危险了吗？”
我朝着有狐故作神秘地眨眨眼：“给你个好东西。”
勉强腾出抱小猫的手两根手指夹着糖画，我又从怀里拿出那颗闪闪发光的内丹。
有狐紧张地按下我的手，四下张望了一会儿，低声说：“妖君这是做什么？！内丹怎可轻易拿出来！”
“不是我的。”我把内丹塞到有狐的怀里，学着他的语气说，“边走边说。”
“原来如此。”有狐听了我的讲述之后，从我怀里接过小猫举起来看，“那这个小家伙要怎么办呢？”
我甩了甩酸痛的胳膊：“先收留吧，之后的事就走一步看一步。”
“妖君的糖还拿着呢？”有狐放下小猫在他的怀里。
我一脸丧气地抓着他的手臂：“已经是小猫儿的了......”
有狐若有若无地扬了扬嘴角，说：“明天咱们再去转一个。”
“你先告诉我，你的大公鸡好不好吃？”
“......”
“好不好吃啦！”
“不好吃！”
“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