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无尽海域
一场开场舞跳得莉雅心累无比，好在之后的宴会没什么人找莉雅麻烦，坐在最上面的那一位和三皇子也都忙于应付宾客，没怎么关注莉雅这一边。
唯一奇怪的是，王国的大皇子，马修的弟子，这次却没有出现，只是送来了贺礼。对此，马修给出的解释是“有事”。
有事？有什么事会比他父王的寿辰更重要？
莉雅想不通，但马修的回答明显是不想让她知道，她也就不问了。但却对这事暗暗上了心。她总觉得，一个是王国的大皇子，未来的继承人之一，一个是魔法工会会长，两人的站位相对，为什么会成为师徒呢？
如果说大皇子这徒弟是哪一位强塞给马修的，目的是用来监视这魔法工会的一把手，那倒还说得过去。如果说着大皇子是真心拜马修为师，而马修也是全心教导他的徒弟，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毕竟还有宫廷的的那一位在中间拦着呢。
如果是第二种，那就有意思了……
莉雅想着，马修什么时候才会告诉她，他的计划呢？
……
烈日王国北靠南奥狄斯山脉，南邻无尽海域，易守难攻，地理位置算是不错了，发展的也一向不错，在一列王国中称得上一流。
此时，距离烈日王国几万公里的无尽海域中心。
几艘巨大的炼金船在汹涌的海面上平稳地航行着，丝毫不受海浪的影响。
一个面容沉静、身段挺拔的男子独自立在船头，面朝炼金船行进的方向，思索着什么。
“殿下。”
男子身后，稳步走来一个十四五的男孩，在距离被称为“殿下”的人三步远的地方停下，恭敬地出声。
“肖恩，还有多久？”
“以现在的速度，还要三天。”
男孩略一思索便回答道。
“三天……原来已经在海上快一个月了啊。”
男人背对着男孩，低沉的嗓音缓缓传来。
说完这句话，男人没有再出声，男孩也没有应和，只有海浪拍打在船身上的声音一直不断。
很久之后，在男孩开始考虑是不是要提醒他的主人风大浪大而他应该进去的时候，男人问了个让男孩意外的问题。
“莉雅，是个怎么样的人？”
听到这个他已经忘记很久的人名，男孩努力将他记忆中已知的关于莉雅这个名字的资料过滤一遍。要不是殿下提起，他还真的将那个人忘到脑后了。
他还记得，当初，因为好奇这个横空出世的天才、魔法工会会长新找回的女儿，他还特地制造事故想要会一会这个女孩。当然，他也成功跟她认识了，当他想要更近地了解这个莉雅时，她却从国都消失了。再之后，他跟着殿下出海也就将莉雅的事抛之脑后了。
想了想，男孩，应该说是莉雅之前遇到过的肖恩，还是谨慎的答道，“听说这个莉雅有很强大的水系魔法天赋，被烈日皇家学院院长收为弟子。”
这个说法无功无过，在把握不住眼前男人对那个莉雅的态度的时候，他还是没有将自己刻意与她结识的事情说出口，而是挑些众所周知的事情。
虽说他是殿下的表弟，但说到底，他也只是他父母送到大皇子殿下身边的侍从，只是巩固与皇室、与大皇子一脉关系的工具而已。
对于他的回答，男人也没有说什么，像是他之前的问题只是心血来潮，男人之后说的话又回到了轨道上。
“之前派出去的人怎么样了？”
“还没回来，但都生命无忧，以他们的行进速度，现在应该已经到达目的地了。没有意外的话，一天以后能和我们汇合。”
“等他们回来后再通知我。”
男人说完，缓缓转过身，深沉的目光从肖恩脸上掠过，只停留了一瞬，随即进入船舱。
肖恩低垂着头，感觉大皇子的脚步声远去，直到消失，才呼出一口气。
自从跟了他的表哥，大皇子殿下后，肖恩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像一个十四岁的人了。大皇子殿下心思深沉，话很少，但从不说废话，他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目的的。总的来说，就是很有野心。跟着这样一个人很累，但也很有前途，不然他父母也不会把他塞给殿下。还好他很听话，也还算聪明会办事，才被殿下收在身边，算是比较得他信任的人。
这次，他也是跟着殿下来到这无尽海域的中心，寻找海洋种族，也就是海族。
为了这次出海，殿下早在出海前的三个月就开始准备人手、收集资料，当然，这些都是私下进行的，殿下还特地警告过他，出海的事绝对不能透露给其他人，特别是皇室的人。
他还发现，殿下的这次出海，与他的师父，魔法工会会长马修脱不了干系，因为殿下的这次出行，明面上的理由是历练，这还是马修主动跟那一位提出的，只是为了让殿下出来的更名正言顺，为此，殿下还错过了国王的寿辰。可见，这次出海寻找海族，两人绝对是密谋已久了。说起来这个马修跟皇室不合的传言可是由来已久了。
至于，为什么寻找海族，找到以后要怎么做，这些事情还轮不到他来管。他只需要本分地做好他自己的事就行了。
说起来，他还有点想念那天的小女孩了。答应他的一顿饭，她可是还没兑现呢。
正想着心事呢，肖恩突然感觉到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间阴云密布，这本来不是什么大事，毕竟在这片神奇的无尽海域上什么事都会发生，这种天气的骤变算是稀疏平常了，而他们一路行来，已经见识过不止一两次了。
但炼金船船身的强烈晃动却是预示着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保护殿下！”
主船上的侍卫比他这个贴身侍从更尽职，发现不对劲的瞬间，一个个装备精良的侍卫就将大皇子所在的船舱护住，几个法师也已经手握法杖做好随时施展魔法的准备，四周散布的几艘辅船迅速向他所在的船靠拢，警惕着随时可能从海里窜出的魔兽。
不，也许是海族也说不定。肖恩这样想着。
早在四天前他们就已经进入海族的势力范围，算算时间，他们也该出来了。当然海族的事只有殿下和他这个侍从知道。
他们这是想要给他们这些窥视者——或者说是侵略者，一个下马威呢。
情况越来越糟糕，天空已经阴沉得像黑夜一般，海面上一浪比一浪高，冲击地船身左摇右晃，像是随时都会被推翻一样，海底下的巨大阴影慑的人心慌。
“殿下！”
不知什么时候，原本在船舱内的大皇子已经出了船舱，站在比肖恩更靠前的船头，静静地感受着这片海域之主给他的震慑和警告。
“烈日王国来使，凯洛，请各位出来一见。”
大皇子凯洛沉着脸，朝着风浪最汹涌的方向，低沉着嗓音说道。他的声音不大，但却有一股与生俱来的淡定和自信，他似乎笃定海族已经到了，也确定他这摆明了不算一个被困者该有的话，能让那些海族出来与他一见。
轰！
像是回应他的话，一个比炼金船都要大上很多的巨兽从海中跃起，巨大而又黏腻的触角轻易地伸到凯洛面前，从凯洛的身上恶意的划过，留下一个浑身上下布满腥臭粘液的男子。就连离凯洛有一段距离的肖恩都能闻到那股味道。
在此期间，凯洛一动不动，任由着巨兽作恶，直到这巨兽离开他，像是欣赏自己杰作般的样子，触角上下挪动，似乎在打量着他，他才缓缓伸手，擦了一把覆盖嘴角的粘液，淡然开口。
“这是我的诚意。”
面前的触角颤抖了下，倏地向后一缩，庞大的身躯像是受惊了一般快速退回海里，只余下一小块身躯浮在海面上，像一个小岛。
“好一个诚意。”
那个小岛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女子。
海族。在看到那个女子的瞬间，船上的所有人都无比笃定，包括那些还不知道大皇子来这无尽海域的目的的侍卫。实在是海族太过有名了，而这气质也实在是与人类不同。
都说只有海族女子的相貌才能与精灵族比肩，而事实也确实如此。那个女子，怎么说呢，明明是与人类美女一般的长相，但却有人类没有的气质，那是一种亲近水，与水融合的气质。不是人家常说温婉、柔和的气质，而是特别的，专属于海族的。
女子眉间一滴星月般耀眼的水滴，证明了她的身份：海族皇族。
这是凯洛和肖恩早些从资料上了解到的，在海族之中，只有最尊贵的皇族才能拥有这个水滴，这是权力的象征。
没想到见到的第一个海族就是个皇族……肖恩不禁有些无奈。
“莉莉，欢迎你们，我的客人。”女子缓缓吐出几个字，声音意外地有些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