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回:前人种树
不知为什么，两人在地道走着走着就碰壁了。洪湾惊讶地说：“天呀，这是怎么回来？为什么没有路了？“原来他们已经到了地道的尽头，前面只有一堵泥墙，是还没有挖完的地道。想不到以前的人半途而废，挖了一半的路就不挖了，看来他们只能回去。
洪湾没有责怪周无剑，因为他知道，这个年轻人已经尽力了。所以他只是淡淡地说：”我们回去吧，总有办法出去的。“说完他就走了。
周无剑木立在原地什么话也没说，他的神情肃然、坚定，仿佛下了巨大的决心。不破楼兰终不返。洪湾知道他不死心，千辛万苦来到这里，谁也不想空手而回，可是前面已经没路了，走下去还是徒劳无功。洪湾叹了口气，静俏俏地走了。他不想伤了周无剑的自尊心，装傻诈疯正是体贴入骨的表现。
周无剑像块木头一样站着，他知道洪湾要走了，突然间他说道：“慢着，我听到外面有流水声”。
“什么”，洪湾感到很惊奇，连忙冲到墙壁仔细地听。但他只听到自已的心跳声，慢慢地，过了一会儿。心跳慢下来了，他的耳朵里终于隐隐约约察感到的哇啦啦的流水声。他说：“好像有呀”。
蛇归山西侧的山峰有一处水源，山上留存着一个小瀑布。清清的泉水经蛇腰泉最终汇入江河。
周无剑突然间飞起一脚踩向面前的墙壁，那墙有些松，而且不觉得硬。当他的脚收回来后发现墙上凹进了一个深深的脚印，洪湾高兴了，连忙说：“挖”。
周无剑拿出他的随身物品三爪铁钩拼命地用两只爪子向前挖。那铁钩非常原始，绝对不是高科技产品。三只爪子成120度分布，现在像两只坚硬的鹰爪一样挖空墙壁。果然削铁如泥，湿润松脱的泥土顺手而落，只要继续挖下去，不多时就能挖出出路。
洪湾看到那个铁钩子笑了，他说：“这东西好像不是郑的装备吧？”
周无剑边挖边说：“当然不是，是我的私有财产。”
洪湾又笑了，说：“郑不是有只手表可以发射小钩子的吗？钢丝绳足够两个人使用。你怎么还用这么老土的工具？“
周无剑听到别人说他的工具落伍，并没有感到羞耻，反而说：“钢丝太幼了，不安全。小钩子太细了，扎不稳。万一爬到一半跌下来怎么办。还是我的铁钩子安全，用了它才放心。“
洪湾哼了一声，说：”那么手枪呢？郑是有配枪的，你怎么不用？”原来每个情报员都配了一支小口径手枪，全是国产型号，遇到危险用以防身。
听到手枪两个字，周无剑只是淡淡地说：“我不需要那东西。”
“哦，是吗？万一你和敌人发生枪战怎么办？万一有人质被劫持而需要你去救又怎么办？“
”我有这个“，周无剑掏出一个很可笑让人一见啼笑皆非的”武器“出来。原来是一支丫叉型的弹弓。洪湾一见忍不住弯下腰笑了。“什么来的？小孩子玩具吗？”
周无剑淡淡地说：“在你们眼中是玩具，但在我心是，只要它能弹出硬物，哪怕只的一块小石头，也足以击倒敌人。“
”哇，好深奥“，洪湾淡淡地说，只是淡淡的语气，一听就知道带有一些轻视。
就在这个时候，周无剑挥出一拳重重打在墙壁上。野外空旷的山丘上，翠绿的土地忽然间冒出一只紧握着拳头的手。野外特别荒凉，一只手的出现就像僵尸从坟墓里爬出一样。这只手缩回去了，紧接着是另一只手伸出来，又缩回。返返复复持续了很多遍。最后一个人从“坟墓”里爬出来了。
周无剑满身是污泥，紧接着洪湾也出来了。两人如同重获新生，都躺在地上尽情呼吸，大自然的空气是最好的，能吸就尽量吸，错过了这次恐怕机会难求。
不远处就有一条小溪，只听流水声就可以想象到溪水是多么清澈无比。周无剑涌到溪边洗了洗脸，面对这样的溪水。也忍不住喝了两口，这应该就是西侧的蛇腰泉了。
两人知道已经逃出虎穴了，所以都放松警惕在草地上休息。看着天上点点星光，真羡慕农村的生活环境优美。要是在城市哪有这么好的美景欣赏。
周无剑问洪湾：”你杀过人吗？“
听见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洪湾先是觉得愣然。然后想了想，明白周无剑的意思，他说：“人在江湖，生不由已。”
“那感觉是怎样的？”周无剑问。
“就要看杀的是什么人了，如果杀的是坏蛋，那就杀得其所、问心无愧。如果杀的是好人，也许会很难受。这个我说不好，因为我从来都没杀过好人。“
”你杀的都是坏人？“
”那当然“，洪湾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怎么了？是不是见到陆先生大开杀戒，心里不好受？“
”嗯“。
洪湾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起身说：”以后这机会多的是，慢慢会适应的。“。
周无剑愣然了，连忙问：”以后？你的意思是——？“洪湾说：”我会推荐你加入组织的。“说完他就转身离开，周无剑站立在原地，沉思了一会儿，脸上呈现出苦笑的表情，然后他也走了。
沿着蛇腰泉往下走，就可以来到江边的汇入口。要是有只小船便可以顺流而下沿着江水绕过陀村直接到达市中心。洪湾想不明白怎么会有杀地道通到溪边的？更离奇的是，地道没有挖完整，周无剑说：“如果没猜错的话，地道应该是当年卫思桥为了对付日本人而挖的。目的应该是为了撤离，至于为什么只挖了一半，我想卫大侠早就计算好了，剩下的一堵墙是为了防止外面的人发现地道。所以这地道一定是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使用的。听说当年在陀村打了个大胜仗，这地道应该是用不着了。“
洪湾叹了口气，说：“卫大侠真是神人呀，想不到他的善举在七十年后帮了我们。“
两人终于来到陀村以南的江边，这里距离村口相当远。料想碧目教徒不会发现自已。两人拿出望远镜监视村口的动静。这时人已散去。两人才放心绕到东面的山峰上山。
过了几个小时，天已亮了。明媚的阳光照射在上官家的阳台上。莺啼被窗帘过滤后的残光唤醒了。她伸了伸懒腰，很无奈地睁开双眼。又要开始她很不愿意做的事情——上班。
莺啼的内心充满焦虑：“请让我再睡一会儿吧，我真的好困”。但是她的潜意识却在提醒她：“别睡了，快起来，要上班”。经过一番内心的思想斗争后，最后她还是“痛苦“的决择下挣扎着起床。
床底下的小狗睁着双眼静静在伏在地上装作没有看见主人，但两只耳朵一直竖着。莺啼见它这副“不近人情”的样子心中有气，轻骂一句：“臭小子”。
经过一番梳洗打扮之后，莺啼跟往常一样穿着得体大方、妆容清秀脱俗。事实上她根本不用化妆，平时都是素颜的。在镜子前照来照去，一身粉红色连衣长裙的她在镜子前虽然看得赏心悦目。可是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至于是哪里不对劲，一时间想不明白。就是觉得今天不适宜穿裙子。
上班时间快到了，莺啼顾不了那么多了。急匆匆的出门。开着她家的车终于来到琴社。如往常一样，依然见到越然来上班。
越然同样也打扮得明艳照人，由于上午的匆匆忙忙，直到午饭时候两人才有坐在饭桌前交谈。越然问：“昨天你回到家后没做什么事吧？有没有出去？”
莺啼说：“怎么这样问？”
越然一边吃饭一边说：“依你的个性，在村子里发生的事一定引起你的兴趣。恐怕你会忍不住再回去‘办案’”。
“才不会呢？，莺啼强笑着说，顿时她醒悟今天早上为什么对穿裙子这问题如此纠结。原来嫌疑人还没有落网，今天下班之后难免会有一场轰轰烈烈的火拼。今天真的不应该穿裙子呀。
想不到上官三小姐脑袋里充满如此富有传奇色彩的幻想，时时刻刻都在计划如保对付敌人和预防有可能是敌人的人来接近。
越然又说：“不会？我看你一定念念不忘那个记者吧？”
“你”，莺啼很惊讶，真想不到越然会看出自已的心思。但她是个很自负的人，所以这种惊讶的表情绝不能表现在脸上。事实上这种少女怀春的事情非常容易呈现出来，就算是个文盲也能看出。
莺啼淡淡地说：“我怎么会想他呢？”她埋头苦干地吃饭。
越然笑着说：“哦，你不想他，很好，那你今晚陪我去找他吧。“
”你找他干嘛？“莺啼显得很激动，脸上已经呈然出两朵淡淡的红晕，而且耳垂也红透了。
越然看见她这个神情，知道自已的试探已经成功了。于是再试探性地说：“找他，当然有事。你下是对他没有好感吗？怎么这股紧张？”
“我是在担心你，江湖险恶，人心难测。”
“人心难测？如果他的心是黑的，为什么还舍命救你？“
”这个、这个“，莺啼被问得哑口无言了，越然干脆直接说：”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我看得出，你很喜欢他，他也对你有好感。我觉得你们俩很合适。“
听见这样的答复，莺啼的心甜丝丝的笑了。嘴角边呈现出强忍着的微笑。随即她想到越然也是个如花似玉的少女，也曾经被周无剑救过。这种英雄救美的情景最容易打动一个女孩子的芳心。她在想越然也有可能喜欢周无剑的，她怕伤到好友的心。于是她吞吞吐吐地说：“你不是，也。对他，对他——？”
越然明白她想说什么，想都没想就说：“这个人呀，沿线感觉。”
“可是，他也救过你呀。“
”话虽如此，我的确很感激他，但是不知为什么，见到他就没什么感觉了。“
”真的？“莺啼显得很高兴，但随即意识到自已的兴奋太张扬和明显。顿时收起了笑意。
“是的，请放心。”越然郑重其事地说，这时她想起了一件事。继续说：“但是有个童小姐，她好像很有势力。她看你的眼神就像想吃了你一样。我看她为了得到男人一定会不择手段的，你要小心呀“。
莺啼在心里不停地在啄磨：“童小姐，童小姐。“
突然间莺啼笑着眯着眼斜斜地看着越然，说：“你呢？你昨晚怎么过的？”
“还好意思说，带我去那种鬼地方，能活着回来已经很不错了。”越然埋怨地说。
“我回到家之后，你和小傅发生了什么事？”莺啼笑着说。
“没什么事发生，把你送到家之后，那时已经很晚了。他送我到家之后，我们顺便在附近的餐厅吃饭。然后他就走了，我也一直呆在家里。”
“哦,你们没说什么吗？“莺啼还是笑着说。
”这个“，越然回想起和傅英独处一车的情景。这个男人很专心地开着车。自已很安静在坐在车里，是后座。两人的确有交谈，但都是些无关重要的话题。要是想回来，也不太记得。但莺喧真的很烦人，看着她的样子就像在嘲笑自已和傅英好像有勾当一样。于是说：“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都是些无聊的话题。”
“嗯，你应该跟他多接触接触，增进感情。“莺啼坏笑着说。
”喂，我对他没兴趣，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已吧。“
”什么意思？“
越然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熟悉的人后。压低声音神秘地对莺啼说：“早上我无意中听到娜姐想给你介绍对像。”
“什么”，莺啼显得很激动，越然连忙喝止她：“这只是我听说而已，别紧张。”
娜姐就是琴社的法人代表，大股东、总经理之类的一号人物，是莺啼越然的顶头上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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