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六年
时光荏苒，很快五年过去了。苏墨辰已是学富五车了，被尧城公认为未来的状元。而虎子则是跟着铁匠学习了几年手艺，已经可以接管铁匠铺了。毕竟铁匠在近几年里一直在扩大规模，基本不需要铁匠亲自动手打铁了。
虎子和苏墨辰五年里虽各有自己的人生，但之间的友情并未褪色，苏墨辰一身才气，虎子则是一个大汉，臂膀的肌肉高高的隆起，沿袭了铁匠爱喝酒的嗜好。他们之间已经不需要太多的交谈便可以明白对方所想的一切，苏墨辰庆幸自己有虎子这么一个至交，虎子也在感慨自己有这样一个兄弟。
同样是一个夜晚，圆月被乌云遮住，不见一缕月光，苏墨辰找到虎子。
“虎子，你还记得五年前吗。”苏墨辰望着虎子，感慨道。
“当然记得，明年我们一起去做神仙，永远永远。”虎子说的话带着一丝爽朗与豪迈。但更多的似乎是骨子里存在的怅惘。
苏墨辰转身离去，乌云散开，苏墨辰眼里一片清明。“上可登天，下可入地，挥手间手揽明月星辰……成仙。我们一定能行。”
虎子望着散开乌云的天空，望着远去的苏墨辰，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张开的嘴又再次闭合，终究没有开口，虎子也转身。但久久没有离去，望着街道的尽头，思考了很久之后，回到了铁匠铺。虎子走后，街道上回荡着一声轻轻地叹息。
第二年，占据了方圆几百几百里的仙门在赵国的都城尧城选拔弟子。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拜入仙门便可光宗耀祖，一跃成为仙人。这种好处只有在赵国的尧城才有，这也正是当初仙人在尧城潜修的原因。据说当时上仙横跨飞过时，发现尧城是一处宝贵的灵眼，有大量的灵力。有了大量的灵力也就意味着可以出现有修真资质的人，因此几乎每三十年的仙门选拔弟子都会有数十人入选，且资质绝佳着更是不在少数，这也使控制尧城的修真门派进百年里蒸蒸日上，一举成为赵国内六大门派前列。因此上仙对这个弟子的选拔更为重视，每次选拔都会派众多门派高手在此坐镇，以保证弟子的选拔顺利进行。
木匠铺里，苏墨辰的母亲望着眼前的苏墨辰，目中复杂难言，有不舍，有高兴。高兴的是木匠家儿子有机会去选拔成为仙人，而不舍的是苏墨辰的母亲不舍得他这个资质聪颖的儿子。这一去，若是没选上则已，若是选上则意味着他的儿子会长达数载不会。此刻苏墨辰的母亲望着在自己面前的苏墨辰。沉声道“你真的想好了。”声音不带一丝喜怒。
“想好了，我想要成为仙人。”苏墨辰望着眼前脸上横七竖八的躺着着几道皱纹的母亲，心情沉重的说道。他知道被选拔的后果，那意味着会很久很久不会见到父亲与母亲，甚至有可能一去便是一生。
“好，想成为仙人是个好事，千万要选上，为我们苏家光宗耀祖。”木匠略带欣慰的目光望着苏墨辰，内心也是风起云涌。随后木匠想起了什么，匆匆的到后屋取出一个锦盒，显然是十分贵重之物。目露果断之色，硬生生地塞给了苏墨辰，苏墨辰略一犹豫后便珍重的收入了怀中。
“爹，娘。大牛走了。”苏墨辰眼中噙着泪，在地给木匠重重的磕了一个头，站起身推门出去。繁华的街道上的人们来来往往，喧闹声中无处不体现着这赵国的繁荣与昌盛。望着人来人往的街道，苏墨辰内心却是平静如水，不起一丝波澜。苏墨辰穿过人潮，站在铁匠铺外静静地等待着。时间渐渐过去，熙熙攘攘的人群渐渐地淡了，太阳划下天空，傍晚时分。苏墨辰依旧站在门外，因为他知道，虎子，一定会来。
太阳落下，皓月当空。寂静的夜中，苏墨辰望着铁匠铺，轻叹一声，随着轻叹落下，一天未动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屋内的火光照射到街道上。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大汉，望着平静的苏墨辰。“我，来了。”
苏墨辰望着虎子，第一次露出久违的笑容“来了就好，我们，走吧。”
“你说我们会不会成功进入仙门呢。”
“一定可以的，我们一起做神仙。”
“你说做神仙整天都做些什么呢。”
“这个不知道，应该是修炼吧。”
“你说修炼会不会很枯燥呢，我虎子可受不了这个。”
“应该不会吧。”
“不知道做神仙有没有酒喝呢。”
“...............”
爽朗的笑声在城的上空回荡，夜幕下二人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很长，成为了这苍茫的夜中最孤寂的风景。即便是道路两旁的灯火也影响不了两人坚定的身影。
寂静的夜中，一声声琴声传来，曲调悠扬婉转，曲调里带着一抹难言的惆怅与孤寂，似外出的游子望着孤单的月触景生情，勾起了对故土的怀念与对亲人的挂念。苏墨辰听到琴声，身子蓦然一震，这曲琴音亦引起了他可能离乡的惆怅。站在桥上的苏墨辰闭上眼，陌陌的倾听着，琴声悠扬渐进。
河上从远处飘来一叶孤舟，孤舟上一青年文士坐在船上手扶着琴，奏出这夜里引人深思的琴音。若是仔细看去，这个青年文士赫然与苏墨辰有着惊人的相似，不同的是这青年文士身上带着孤寂中的肃杀之气，令人不寒而栗。小船过桥的一刹那，琴音骤然停止。
“溯源轮回，仿撒入河中的网，我便是那欲挣脱的鱼，修道一生追求的便是那挣脱轮回的永不腐朽，溯源，溯源。苏某明悟了。”舟船之上蓦然传出一个大梦初醒而激动的声音，苏墨辰猛地双目开阖，眼前的孤舟与青年文士却消散开来，如一面镜子寸寸瓦解，琴音戛然而止，唯余苏墨辰眼中透出深深的不解与迷茫，久久不散。
“你怎么了，怎么不走了，那个弹琴的人你认识吗。”虎子望着站在桥上的苏墨辰，不解的问道。
“哦，不...不认识，只是弹得有点好听而已，我们继续走吧。”
寂静的夜里再次响起外出游子孤寂的琴音，这次还掺杂着一抹复杂与沉重。整个尧城似乎都被这凝重的气息包裹起来，密不透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