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章 辜成壁思念景奕 花剑武练御神诀

  萧输难走后，花梓慢慢转身面向金良玉。她冰一样的脸慢慢溶解了，火一样的眼睛渐渐清澈了。花梓一步一步走到金良玉面前，距离金良玉还差两步远，突然身体一软，倒在地上。金良玉惊慌不已，连忙匍匐着往前，抱起花梓。此时，花梓身体瘫软、眼神游离、脸色苍白。金良玉不停地叫：“花梓，花梓，你怎么了……”花梓两眼无神地看着金良玉，她想回应他，却开不了口。简直不能想象，刚刚还力斗当世三大高手的花梓，此时居然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突然，花梓身体一抖，吐出了一大口鲜血，溅到了金良玉衣服上。金良玉口中依然不停地叫着：“花梓，花梓……”吐过血之后，花梓缓过神来，她叫了一声：“金哥哥。”金良玉欣喜万分，说：“花梓，你挺住，我带你去看大夫。”花梓紧紧抓住金良玉，摇摇头，说：“不用了，没事的。”金良玉紧紧地抱住花梓，说：“花梓，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

  一会儿之后，金良玉问：“花梓，你为什么会到这里来，你不是应该在虎井山庄的吗？”花梓说：“你还说，都是你骗我。明明说去采药，害我等了你那么多天。”花梓的话明明是责怪金良玉的，可是言语中却满是关怀、想念之情。金良玉苦笑道：“嗯，是我不好。我不该骗你。”花梓露出了欣慰又甜蜜的笑容。花梓刚刚那么厉害，为什么一下子就有气无力了呢？金良玉心里想了一下，一定是她身中裂心掌，还没有拿到另外半颗“九味转魂丹”，没有解掉裂心掌的阴毒，所以她才会这样的。金良玉自责道：“都怪我，没有拿到另外半颗‘九味转魂丹’，害你受苦。”花梓说：“不是的，我身上已经没有裂心掌的阴毒了。”金良玉不解地问：“你是怎样解毒的？”花梓说：“涂金他很好，他冒死去他母亲房里逃了另外半颗‘九味转魂丹’给我服下，解掉了我身上的裂心掌阴毒。”金良玉很开心，说：“我果然没有看错涂金这个人。”花梓说：“他还趁那些大婶不注意，把我从虎井山庄放了出来。”其实是花梓苦苦哀求涂金放了自己，涂金才冒险将花梓放了。要不然涂夫人那么严厉的一个人，涂金也不敢违背涂夫人。金良玉说：“涂金又偷灵丹又放人，肯定惹恼了涂夫人，不知道涂夫人会怎么惩罚他？”花梓说：“俗话说虎毒不食子，涂夫人虽然严厉，可涂金毕竟是她儿子，应该不会罚他太重。”金良玉点点头，心里十分感激涂金。

  金良玉问：“既然不是裂心掌阴毒发作，那你怎么会瘫倒在地？”花梓不回答金良玉问话，却调皮地说：“我一个人能打败澹台清渊、野利旺荣和萧输难三个，是不是很厉害啊？”金良玉看到花梓这么虚弱，心里很难过，但还是配合着和花梓开玩笑道：“嗯，厉害，确实厉害。”花梓微微一笑，露出得意之色，然后伸手进怀里，掏出一本册子，递给金良玉。册子封面泛黄，应该是很有年头的一本册子了。册子封面上赫然写着三个字《御神诀》。金良玉不明白，问：“这是什么？”花梓说：“你打开看看。”金良玉翻开第一页，赫然写着：“总纲：人体五行，相生相克。五行合一，以一御神。”金良玉还是不解，问：“什么意思？”花梓说：“你再往后面翻。”金良玉再翻一页，上面写着：“大道本无体，寓于气也，其大无外，无物可容。大道本无用，运于物也，其深莫测，无理可究。观乎内而不观乎外，外无不究而内得明矣。观乎神而不观乎形，形无不备而神得见矣。以一心观万物，万物不谓之有余。以万物扰一气，一气不谓之不足。一气归一心，心不可为物之所夺，一心运一气，气不可为法之所役。其气相交，上下相射，光盈天地。心源清澈，一照万破。气战刚强，万感一气，亦不知有法也。物物无物，以还本来之象。法法无法，乃全自得之真。”

  这段话生涩难懂，金良玉心里又担心花梓，草草地看了一遍，并没有理解是什么意思，他问：“这是什么意思？”花梓说：“这是《御神诀》的入门心法。”金良玉问：“《御神诀》？”花梓说：“没错。《御神诀》是极其厉害的武功心法，我刚刚是不是很威风？我练成了《御神诀》武功心法，才可以打败澹台清渊、野利旺荣和萧输难三人联手。”金良玉说：“你一下子就变得这么厉害，看来《御神诀》真的非常厉害。”花梓得意之色更浓。金良玉说：“花梓，你肯定是练成《御神诀》心法不久，不能灵活运用。刚刚强运心法和澹台清渊他们决斗，所以才晕倒在地。是不是？”花梓刚刚得意地神情一下子暗淡了许多。花梓紧紧地抓住金良玉的手，深情地望着金良玉，问：“金哥哥，你爱我吗？”金良玉没想到花梓突然会这么直白地问。旁边还有洪真，金良玉尴尬地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爱她吗？金良玉自己心里都不明白。他喜欢和花梓在一起，喜欢她在一旁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这算是爱吗？他心里装着龙吟，和龙吟有口头婚约，却和花梓暧昧不清，他很自责。金良玉沉默地想了许久，仍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金良玉不知道怎么回答，于是干脆不回答，他转移话题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花梓问：“什么问题？”金良玉说：“你刚刚和澹台清渊他们决斗时，那么厉害，为什么你会突然倒地吐血？”花梓暗淡伤神，说：“《御神诀》自是厉害，却也是危害慎重。《御神诀》入门心法要求将人体五行合为一气，以一气御动身体。五行合一，以一御神，形同鬼魅，快如闪电，可以达到出招于无形、光盈天地、一照万破的境界。然而人体五行原本相生相克，五行合一乃是逆天、损人体之举，自然伤及五脏六腑。”金良玉听罢，十分害怕，原来练习《御神诀》心法会伤及身体。金良玉有些生气地说：“你明明知道练习《御神诀》对身体有害，你为什么还有练？”花梓没有回答。看到她有气无力的样子，金良玉也忍心责备她。金良玉又问：“这本《御神诀》是哪来的？”花梓说：“家传的。”金良玉不敢相信，但是马上想到她爹花剑武。在西夏的时候听野利旺荣说，花剑武武功极高，她有一本家传的武功心法也就不足为奇了。金良玉说：“是你爹传下来的吧？”花梓说：“错。不是我爹传下来的的，而是我娘。”金良玉随即想到花剑武九年前就死了，花剑武死后应该把《御神诀》给了花梓的娘戚婶。等花梓长大之后，戚婶再把心法传给花梓。所以金良玉说：“你爹把《御神诀》传给你娘，你娘再传给你。说到底还是你爹传给你的啊。”花梓却倔强地说：“你还是错了。《御神诀》并不是我爹传给我娘的，而是我外婆传给我娘的。”花梓今天说的每一句话都能让金良玉惊得直伸舌头。金良玉问：“你外婆也是绝世高手？”花梓说：“不是，我外婆不会武功。”金良玉问：“那《御神诀》到底从哪来的？”花梓深吸了一口气，说：“《御神诀》是大侠辜成壁传下来的。”听到花梓这么说，金良玉讶异程度绝不低于听到洪真说他的杀父仇人是澹台清渊，他问：“你说的辜成壁就是八十年前威震天下的那个辜成壁大侠？”花梓说：“没错，就是他。”金良玉问：“你外婆跟辜成壁又有什么关系，怎么能得到《御神诀》？”

  “此时说来话长，你听我慢慢说。”花梓说，“世人只知道辜成壁武功震烁古今，把他当神人一般，却不知道他也是个凡人，他也有七情六欲，他有过一段过往情事。辜成壁有一个哥哥叫辜成鹤。辜成鹤不幸，二十五岁就死了，留下遗孀景奕和女儿辜秋鸿。哥哥去世之后，辜成壁对嫂嫂景奕和侄女辜秋鸿十分照顾，把辜秋鸿当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在慢慢相处中，辜成壁渐渐对嫂嫂景奕产生了感情。但是，周围人却对他们叔嫂指指点点，更有甚者，居然说辜秋鸿就是辜成壁的亲生女儿。景奕又岂能不知辜成壁的心思。但是面对别人的指点，碍于礼法，她始终不敢接受辜成壁的感情，始终以礼相待，敬而远之。辜成壁当时毕竟是尚未婚配之人，景奕为了顾及辜成壁和辜家声誉，她一个人带着辜秋鸿离开了辜成壁。景奕离开之后，辜成壁更加思念她，到处找她。可是景奕已经决定了要离开辜成壁，再也没有回头。辜成壁再也没有找到她。辜成壁日夜思念景奕，情绪消沉，心无寄托，只能整日习武来转移思念之情。但是慢慢地,他发现，他习武练剑之时，仍然不能忘却景奕，满脑子都是景奕。”金良玉说：“看来辜成壁爱他嫂子已经深到了骨髓里。”花梓接着说：“没错，那种思念之情始终在辜成壁心中，无处发泄。于是，他将无限思念之情化为力量，运用出来，发现威力无穷。后来，他渐渐领悟到，只要将人体五行的力量，化为一股力量施展出来，速度惊人，威力巨大。于是辜成壁根据自己的练习心法，创写了这本《御神诀》。”金良玉说：“原来辜成壁是因为太过于思念他嫂嫂才创写《御神诀》的啊。”花梓说：“辜成壁练成《御神诀》心法之后，武功卓绝，即使是最普通的无迹刀和消音剑，也能被他使的出神入化。”

  金良玉再次打断花梓的话，说：“你说无迹刀和消音剑是最普通的刀剑？”花梓说：“没错，无迹刀和消音剑是辜成壁叫一个普通的铁匠打的普通刀剑，它们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如果非要说有什么特别之处，那就是刀柄的梅花和剑柄上的荷花了。那是因为景奕喜欢梅花和荷花，所以辜成壁刻意叫铁匠在刀剑上刻上梅花和荷花。”金良玉以前看过无迹刀刀柄上刻有梅花，消音剑剑柄上刻有荷花。此时他才明白，原来这梅花和荷花，代表的是辜成壁对景奕的无限深情。花梓说：“还有，辜成壁将刀剑取名为无迹刀和消音剑，原本寓意是景奕带着辜秋鸿离开了他，无处寻找踪迹，音讯全无，没有一点关于他们的消息。但是后人却以为无迹刀和消音剑速度极快所以才叫无迹刀和消音剑。其实这都是误传。”光从给刀剑取名这件事上，金良玉更加感觉到辜成壁对景奕是一片情深。花梓接着说：“辜成壁就是用这两把普通的无迹刀和消音剑，惊艳江湖，挫败天摩教，成为后世敬仰的一代大侠。”金良玉曾经看无迹刀和消音剑外表普通。因为是辜成壁留下来的东西，他认定普通外表下，定然隐藏着惊天的秘密。没想到，它们真的就是两把再普通不过的刀剑了。金良玉苦笑着说：“后人为了争夺这两把刀剑，不知道流了多少血，不知道花了多少心思来研究刀剑的秘密。到头来，它们只是普通刀剑，根本不值得流那么多血，不值得研究。”他在嘲笑别人，也嘲笑自己。花梓说：“说什么无迹刀杀人，被杀者身上看不到伤痕，消音剑杀人，被杀者还没有听到剑出鞘的声音就毙命了。这些都是后人添油加醋的误传，无迹刀和消音剑没有任何特别之处。真正厉害的，乃是《御神诀》心法，而不是无迹刀和消音剑。练成了《御神诀》心法，任何东西拿到手里，都可成为最厉害的武器。”金良玉心想：“为了平息武林纷争，张天师顶着销毁武林至宝的千古骂名，毅然销毁了无迹刀和消音剑。看来张天师的担心是多余的。无迹刀和消音剑根本不是武林至宝，销毁刀剑是正确的选择。”

  花梓神情黯然地说道：“只可惜，辜成壁大侠三十一岁就溘然离世。”金良玉问：“他为什么会英年早逝呢？”花梓说：“前面我就说了，练《御神诀》心法，五行合一，乃是逆天、逆人体之举，必定会伤及五脏六腑，不得长命。”听到这里，金良玉心想：“花梓练了《御神诀》，那岂不是……”他没敢往下想，更没敢表现出来。花梓接着说：“辜成壁逝世之后，无迹刀和消音剑流落江湖，引来江湖武林纷争不断。”金良玉的叔叔就为了争夺刀剑，杀了天马帮前任帮主马朝云，结果害死了祖父金德。花梓接着说：“景奕听闻辜成壁逝世之后，非常难过。她带着女儿辜秋鸿回到辜成壁的住处，去看他最后一眼。在翻阅辜成壁遗物的时候，看到了许多辜成壁留下的书信，信中满是辜成壁思念、眷恋景奕的话。景奕看到满纸衷肠，不由地大哭一场。”花梓也哀叹了一声，说：“其实，景奕又何尝不思念辜成壁，只是碍于世俗礼法，她没有办法和辜成壁在一起。”金良玉说：“世俗礼法就是牢笼，锁得有情人不能在一起。”花梓继续说：“在书信的最下面，景奕发现了辜成壁创写的《御神诀》心法。看过心法之后，景奕知道，辜成壁太过于思念自己，居然逆天而行，合人体五行合为一气，练《御神诀》心法。景奕当即想把《御神诀》心法销毁。但转念一想，辜成壁花心血创写的武功心法秘诀，高深莫测、厉害至极。如果就此毁了，未免太过可惜。于是景奕将《御神诀》心法保留了下来。”听到这里，金良玉感慨不已，以前他只知道辜成壁武功天下第一，原来辜成壁还是一个至情至圣之人。

  金良玉问：“后来《御神诀》心法是怎么到你外婆手中的呢？”花梓说：“很简单，因为辜秋鸿就是我外婆，景奕就是我外曾外祖母。”金良玉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花梓接着说：“一年之后，景奕，也就是我外曾外祖母，抑郁而终。”金良玉心想：“她肯定也是太思念辜成壁，才会抑郁而终。”花梓接着说：“外曾外祖母临死前，将《御神诀》传给了我外婆，并留下三条祖训。第一，《御神诀》心法不能向外人透露。第二，《御神诀》对人体危害极大，只可以作为祖传遗物流传下去，切不可练习。第三，《御神诀》传女不传男。”金良玉对第一、第二条祖训还可以理解，对第三条不能理解，他问：“为什么只传女不传男？”花梓说：“外曾外祖母说了，男子争强好胜之心强于女子许多。如果传给男子，男子不免偷偷练习。所以只传女不传男。”景奕考虑的也十分在理，男子听说是高深莫测的武功心法，多半会忍不住想尽一切办法得到它。花梓接着说：“我外婆生了我娘和我舅舅两个人。按照祖训，我外婆将《御神诀》心法传给了我娘。”如此说来，金良玉刚刚的猜测是错误的，《御神诀》的确不是她爹花剑武传下来的。

  花梓接着说：“我娘也是苦命之人，遇到了我爹。”金良玉问：“怎么了，你爹对你娘不好？”花梓说：“不是。相反，我爹和我娘一直很恩爱。”金良玉说：“恩爱还不好吗？”花梓说：“正是因为**爱了，反而害了我爹。”金良玉不解，问：“这话怎么说？”花梓说：“我爹一生极爱钻研武学。”这一点，金良玉知道，野利旺荣曾经说过花剑武穷尽一生钻研武学。花梓接着说：“我爹虽然不是争强好胜之人，却是个武痴，他最大的乐趣就是研究各类武学。我娘太爱我爹了，她看到我爹如此钟情武学，于是忘记了祖训，居然将《御神诀》的秘密告诉了我爹。我爹知道有这么一本至高无上的武功心法存世，百般说服我娘，让我娘将《御神诀》心法给他研习。我娘经不住我爹的说教，将《御神诀》给了我爹。我爹练成《御神诀》心法后，武功进展神速，还打败了西夏一品堂堂主野利旺荣。”金良玉明白了，难怪野利旺荣说花剑武剑法超群，原来花剑武练成了《御神诀》心法。花梓说：“我娘以为我爹只是喜好研究武学，并无争强好胜之心，让我爹研习《御神诀》心法总不会出问题。但是我娘的想法错了，一年之后，我爹因为练习《御神诀》心法，将人体五行合而为一，伤及五脏六腑，突然间暴病死亡。”

  辜成壁练《御神诀》心法死了，花剑武练《御神诀》心法也死了，花梓练了《御神诀》心法，那岂不是……金良玉心情冰凉到了极点，他近似哭泣的声音问道：“你明明知道练习《御神诀》会伤及五脏六腑，为什么你还要去练？”花梓说：“金哥哥，你先听我说完，好吗？”金良玉凄凉地点点头。花梓说：“我爹死后，我娘自责万分，千不该万不该把《御神诀》的秘密告诉我爹。后来我娘忧郁成疾，终年不得好。我只好想尽办法赚钱给我娘医病。”想到花梓小小年纪就要承担照顾母亲的重任，金良玉心情无比沉重，脑海中闪过两年前花梓在延州城客栈内说有宝藏骗钱的情景。花梓说：“之后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千山派胡通的儿子胡海要欺负我。胡海死后，胡通又要欺负我。”花梓孤苦无依，在她最苦难的日子里，金良玉却离开了她，丢她在千山派。金良玉心里很愧疚，他眼睛里泪水在打转。花梓说：“金哥哥，有一件事我欺骗了你，你不要怪我。”金良玉说：“什么事，你说吧，我不会怪你的。”花梓说：“当时在龙虎山的时候，你问我知不知道胡通练了什么武功，突然变得那么厉害。我当时说不知道。其实我知道，我是骗你的。”金良玉说：“没事，你骗不骗我都没有关系，我不会怪你的。”花梓说：“我现在就告诉你胡通练的是什么武功。其实他练的就是《御神诀》心法。”金良玉吃惊道：“你怎么把《御神诀》的秘密告诉胡通呢？”花梓说：“不是我告诉胡通的，是我娘。”金良玉问：“为什么啊？”花梓说：“胡通抓住我和我娘之后，一直不肯放。”听到花梓这么说，金良玉更加自责。当时胡通要金良玉拿《金缠刀谱》去交换花梓和戚婶，可是金良玉离开千山派之后，并没有去救花梓和戚婶。花梓说：“金哥哥你离开千山派之后，胡通又想欺负，幸亏我娘拼力相救，胡通才没有得逞。那个时候，我娘就说，一定要想办法自救。可是就我和我娘两个人，千山派胡通那么多人，我们怎么能自救呢？于是我娘用了大胆的一招。她将《御神诀》的秘密告诉了胡通。我娘告诉胡通，《御神诀》是辜成壁大侠传下来的，只要练成了《御神诀》心法，就可以成为天下第一。胡通拿到《御神诀》，自然欣喜若狂。之后他每日练习《御神诀》，果然没有再来欺负我了。”金良玉已经猜到了戚婶的用意，他说：“你娘一定是想让胡通练《御神诀》，然后自损身体而死。”花梓说：“没错，我娘就是这个想法。所以，她告诉胡通《御神诀》秘密的时候，故意隐瞒了练习《御神诀》的坏处。”

  金良玉问：“那你娘后来怎么办了？”花梓说：“我爹死后，我娘一直活在自责当中，她多年抑郁成疾。胡通虽然找了大夫来给我娘看病，但是不管用。我娘不久之后就撒手人寰了。”说完，花梓眼角流出了泪水，她想起了一起和娘相依为命的日子。她接着说：“我娘临死前，叮嘱我，一定要拿回《御神诀》，那是我们家传的东西。所以，我娘死后，我加入了千山派，我就等着胡通死，然后拿回《御神诀》。之后的事情你也知道，胡通练成《御神诀》心法后，武功大进，在龙虎山英雄大会上打败众多高手。最后他死在了英雄大会上。他死后，我乘着抬他尸体的时候，拿回了《御神诀》。”金良玉终于明白了，原来胡通也是因为练习了《御神诀》伤及内脏而死。再想想花梓也练习了《御神诀》，金良玉再也忍不住了，泪水从眼眶里流出来，他哭泣着喊道：“你明明知道练习《御神诀》伤及身体，你为什么还要练？”花梓沉默了，她的嘴唇开始发紫，脸色发青。她颤抖着双唇说：“黑指功天下……天下无敌，我……我要替金哥哥……报仇……”金良玉顿时全部明白了：“我经常在花梓面前提到想要杀父之仇，花梓知道我武功不是洪真的对手，所以她要练更厉害的武功来帮我报仇，她是为了我。”金良玉内心已经崩溃了，他嘶喊道：“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花梓已经很虚弱了，她颤抖着说伸进怀里，摸出一个小铜人，正是和金良玉一起买的那个身着金衣小铜人。花梓以微弱的声音问道：“金……金哥哥，你……你爱……我吗……”金良玉也从怀里摸出了那个身着紫衣的小铜人，两个小铜人并排着放到花梓手中。金良玉泪水滴落在她的手心，他说：“我爱你，花梓，我爱你。”花梓看着手中的两个小铜人，流血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突然间，花梓的手一松，两个小铜人掉地上了。金良玉再去探花梓鼻息，花梓已经没有了呼吸，那浅浅的笑意依旧挂在她的嘴角上。金良玉紧紧地抱着花梓，嘶吼道：“花梓，你不要死，你不能死啊。都怪我，是我害了你。”可是任凭金良玉如何呼喊，花梓发紫的嘴唇一动不动、发青的脸色再无血色。她身上的体温在慢慢变冷。金良玉感觉天崩地塌了一样，依旧紧紧抱着花梓，不肯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