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三人游
“啊呜呜呜——”
我打了一个大哈欠。
既然不用上班、不用管理自己的工坊，加上奈奈不在也没人催我起床，所以最近几个周末，我都会习惯性地睡到十一点。
“没想到你起来的这么晚。”她有点不满。
“凌？！”
衣着依旧是制服，但是，手上拖着一个黑色的拉杆箱……
“啊、啊……是啊，我一直起这么晚的，周末的话……诶，那个，凌怎么会来呢？”
“为了更方便地观察，当然。”
所谓的观察，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在得知“神铭”的那天晚上，凌还向我强调了熟悉掌握自己“神铭”的必要性。于是，我们花了三个礼拜的时间来练习。但是……我到现在还没弄明白我的神铭是用来干嘛的……
昨天晚上，凌虽然没说，但我觉得她在惊讶之余也有点担心。她解释到：“受谕者在接触到了自己的混沌之后，得到神铭这种特殊的触媒。一旦获得，就能熟悉地了解它的特性，仿佛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而我的情况，凌则是用“难以想象的不寻常”来形容。走之前，凌轻声地说了句：“你，看来值得我进一步观察下去。”
于是，今天就来了嘛……
“难道是要住下来吗？”
“还用问嘛”
哈啊啊啊啊——？！
住下来嘛？！
说实在的，我对接触异性真的相当苦手。其实，我还从来没有和除了奈奈以外的女孩子那么近距离地交流过。更不要说，接下来，要住在一个屋檐下了！
一想到这里，我的脸就像刚焗完的芝士番薯，火热热的一阵。
糟了，不能老是让她看到我这个样子。
我急忙从床上蹦达下来，拎起她行李，带着她来到我房间对门的一间客房门前。
我住的房子是父母留给我的一套三层小别墅。地下室是作为咏使的工坊。底层开始是生活设施。正中有个大客厅，两侧展开的是一间书房，一间会客室和一间卧室。二楼有4间客房。奈奈住在其中的一间。为了方便互相照顾，我的房间也在二楼。从我懂事起，我就住在这里了。这栋日式建筑，可能也是父母留给我的唯一的记忆了吧。关于我的父母，无论我怎么回忆，印象都是十分模糊。听别人说，他们在我记事之前，就都去世了。
“总、总之，这是房、房间钥匙，给、给……进去看、看看把。”我的舌头打结到不像话的地步。
“真是一间好房间呢。”说话时，她那墨色的大眼睛仍在不停上下打量。
太好了，看来她很喜欢这间“冬之小屋”。
楼上的四间房间，按照春夏秋冬四个主题，进行了不同的装扮。奈奈住在夏之屋，而我选的是春之屋，因为我喜欢春天盛开的樱花。顺带一提，主意是奈奈的。
“这、这间是冬之屋”
“冬……并不讨厌。”她打开行李箱，“接下来，我要整理房间了。”
“嗯……”我知趣地退了出来。
*
不知不觉，到了晚饭时间。
我放下了手中的水门触媒——装有墨汁的烧杯。
由于受谕者巴萨克的出现以及凌对我说的那一席话，我充分认识到了自己处境的危险。但是我对自己的“神铭”还是一头雾水的状态，所以能依赖的也就是黑川信一作为咏使的才能了。
这几天，除了熟悉神铭之外，我也在工坊里制作、强化了不少圣烬。我很清楚，SA不是那种“量产”出来的咏造物。打个比方，如果把其它触媒作出的咏造物比作流水线下的枪支弹药，那么我的SA就是战场上一名士兵所携带的手雷，它是一种消耗品。因此增加库存和库存品的质量，是非常关键的。
自从有了自律式之后，咏使之间的争斗似乎一直没有停止过。大约12年前，SIVA把那些研究人体的术士驱逐之后，明争虽然不再，可小规模的暗斗却有如藕断丝连。因此咏使们的自律多少会带有战斗的特性。圣烬在设计最初，考虑的也是如何在咏使间的战斗中不落下风。没想到误打误撞，成为了我现在最值得依靠的作战手段。
“真是讽刺啊……”我走上楼梯，掏出钥匙锁上了工坊。
由于中午凌来的比较突然，我也只是买了便利店的咖喱饭。不过凌倒是很中意的样子。因此我决定，晚饭要亲自下厨，做一顿好吃的咖喱。
于是，我决定出门采购必要的食材了。
“凌，我要出一下门，看家就拜托你啦。”
我蹲下来，准备穿鞋。
“我也去。”不知什么时候，凌出现在我背后。
“诶？”我差点一个踉跄，撞上鞋柜。
“如果路上你被人袭击的话……”凌没有把话说完。
但意思已经很清楚了，原来这家伙在担心我啊。
——嘿嘿，不诚实的家伙。
*
我和凌，两个人肩并肩地走在落日时分的远坂大道上。
走在身边的少女，曾经如此的不真实，现在却近在咫尺，这种感觉真奇妙啊……
夕阳的余晖，洒在她那漆黑的直发上，散射出一抹绯色的晚霞般的朦胧笼罩。说句心里话，我认为“神铭”状态下的波波头更加适合她。还有那紫罗兰色的瞳孔。怎么说，像是黑白版画上的紫色点缀，让整幅画面一下子丰富了起来。
“还有多久？”
“还有五分钟的路，前面岔路口拐弯就到了。”
*
除了需要的牛肉、土豆和需要的食材之外，我还特意买了两大瓶橙汁——橙汁是凌的最爱之一。
结完帐出门没几步，背后就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嘉神同学……吗？”
我们回过头，一个穿着米色短外套和绿色连衣裙的少女，朝我们这边走了过来。
“果然是呀！”女孩子一下子笑开了。
“克罗艾啊。”我也微笑着回应。
“黑川老师？！你怎么会在这”克罗艾一下子紧张起来了。拉着凌的手，有点不知所措。
“他是我表哥。”凌看都没看我一眼就撒了个谎。
唉……我什么时候成了凌的表哥了……不过，这种情况下，也只能这么说明了吧，毕竟当中的那些曲折原委实在是不能说出口啊。
“是、是这样的，克罗艾。”我赶忙恢复成平常的语调。
凌迅速地接了话：“嗯，最近因为家里有点事，所以表哥示意我来他家。”
“被住在黑川老师家？！”克罗艾惊讶的往后退了一步。
“喂！凌，别让人误会好不好。虽然是住在一起的，但是什么事都没做哦！”我竭尽全力地装出一副平易近人的正常青年的样子，没想到似乎起到了反作用。
“对对对……对不起！”克罗艾像游戏机里的地鼠一样，“波咚”地一声把头埋了下去，朝我深深地鞠了一躬！
——为什么！
——那仿佛向变态杀手求饶的眼神……
——为什么！变态在什么地方！我怎么没看见！
“没想到，黑黑黑……黑川老师有那方面的兴趣……”这孩子用小到几乎难以辨识的声音，诚惶诚恐地向我道歉。
——原来是我吗！
“克罗艾……其实……不……也不是那回事啦。额，凌，你也说点什么吧！”
“克罗艾，你也来买东西吗？”凌开口了。
——扯到别的话题上了！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不是更可疑！不，看凌镇定的侧脸，似乎她有对策化解这场误会。
“嗯，嗯……因为今天父亲和母亲都不在家，所以要自己做饭呢。刚到卖场，就看到小凌和老师了。”
——小凌？难以想象竟然有人能这么称呼她。说实话，我还担心凌这家伙在班上会不会被同学孤立。现在看来，这个担心是多余的……
——啊……不对不对，主要矛盾可不是这个。
——凌，快解开误会吧！告诉她，你是自愿搬来的，不是我强迫的！请多多指教了！
“那我进去买东西了，小凌周一见！”克罗艾笑着朝凌摆了摆手，然后僵硬地朝我浅浅地鞠了一躬。
——啊……不能让她走，不能让她走……
“克罗艾，不介意的话，今天来我们家吃饭吧。”凌伸手留住了即将转身离开的克罗艾，“表哥，没问题吧？”
——做得好！
——“凌，在这之前，先解开误会吧？这样更好吧？”我本来想这么说的
可凌根本没等我开口，就一把拥过克罗艾，走到了我的前头。
——喂喂，这样好吗，人家还没答应吧。
——而且，让一个正值妙龄的，天使脸蛋模特身材的美女，来变态家里吃饭，岂不是很不妙嘛！
——啊……当然这个变态不是真的变态，只是你让人家这么以为了啊！
手足无措的克罗艾，几乎是被凌强行地带上了通往我家的远坂大道。短短十几分钟的路程，克罗艾几次回过头。一旦接触到我的视线，她又马上紧张地回了过去。
那眼神是在征询我的意见还是在确认我的人品？
——你能来我家，黑川老师可是是大欢迎的啊，克罗艾。
——背影也是那么不同寻常呢……
“越来越像变态了……”我叹了口气。
*
“我也来帮忙吧。”克罗艾和凌异口同声地说道。
“克罗艾是客人，当然不行啦。凌的话，你不是说自己不擅长料理嘛？”
“调味什么的的确不行，但是刀工却是一流的。”
“老师，我自己很喜欢做料理，让我也来帮忙吧……”克罗艾几近央求的口气，让我觉得楚楚可怜。
咦？为什么我感到看着我的克罗艾的眼神，瞬间变得复杂起来。蹙着的眉心流露出一种担心的感觉，不但如此，似乎还在微微地摇着头。仿佛是要制止我做什么一般。
唉，这孩子也太客气了吧！
当时我也没多想……
结果，三人齐上阵。不过也算了，这样子也更加热闹嘛。
厨房很宽敞，完全能够同时容纳三四个人。桌子的一边放着刀具和油炸专用的炸锅，一边放着电磁炉，电饭煲微波炉烤箱什么的。准备食材的凌和负责料理的我还有克罗艾，分别站在房间的两头。
“凌，这一袋土豆，先把它洗一洗，然后用那把刀削皮。做完之后，切成块状就可以了。多谢啦。”
“没问题。”凌一接过土豆就转过身去忙开了。
“诶？切土豆的话，我来吧。”克罗艾也想帮忙。
“不用啦，就交给她吧，凌的话一定没问题的。”我做了一个“OK”的手势。
——毕竟，她可是“斩”的本律啊。虽然我不能跟你说。
我放心地转过身，开始和克罗艾一起准备最最关键的咖喱酱汁。
“老师，咖喱块在哪？”
我摇了摇头，同时露出了自信的微笑，“克罗艾，我们家的咖喱酱可都是自制的哦。”
“啊？”克罗艾脸上写满了惊讶，“难道是手制的咖喱吗？那真的好期待哦。”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今天我一定会做出人生中最美味的咖喱！
“不过咖喱酱该怎么做呢？我完全没有概念啊……”克罗艾有点担心地看了过来。
“没关系吗，做法很简单！把锅炙好，下入牛油烧至五成热，下入干葱茸、蒜茸、姜茸、红辣椒、洋葱茸、椰茸煵炒出香至色淡黄、吐油，下入面粉炒至面粉出香，色淡黄炒透，下入咖哩粉、咖哩油、丁香粉、八角粉、陈皮米、桂皮粉、姜黄粉同炒，出香，下入花生酱、三花牌植物奶、芫荽和长葱，同炒出香，加入清水至浓度合适，用铲炒匀，待炒透出香，改用微火，盖上盖，焗煲2小时即可。这里的每一步我都已经牢记于胸，因此不会太困难……”
克罗艾的脸上的惊讶不知不觉已经转变成了惊愕。
——难道是我说得太复杂，吓到她了？
“没想到老师那么居家啊。”克罗艾略带羞涩地笑了——跟我独处到现在，第一次看到她笑啊。跟跟凌的笑容不一样，克罗艾的笑颜宛如潺潺流过农田的一湾溪水，充满恬静的治愈力。
——看样子料理男的设定，让她忘记了我潜在的变态属性。
——虽然那是假的！嗯嗯……
“哈、哈哈！过奖、过奖了啦，哈哈！”我顿时就被治愈了。
——再这样被幼女包围下去，不变态都不行了嘛！
“克罗艾，洋葱”
“给”
“花生酱”
“给”
……
没过多久，我们已经做到了最后一步——焗煲了。接下来只要坐等两个小时，美味的咖喱就完工了！
话说土豆块，我也有特殊的独门秘方。所以要早一步处理。
“凌，土豆切好了嘛？”
我把转过头的一刹那，整个人石化了。
凌，你这是在干啥呢……桌上，一个孤苦伶仃的土豆先生，寂寞地站着。凌闭着双眼，手里握着那把菜刀，一副念念有词的冥想状……拜托，切个土豆，不用这么认真吧……
突然，凌睁开了眼。在那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了一阵银白色的光雾，笼罩在那颗土豆四周，但瞬间又消失了。
“嗯嗯！就是这个体感。”凌自信得点了点头。
体感？什么体感啊！切土豆又不是在练居合斩！
“额……凌，土豆切好的话，就给我吧。”我边说边走了过去，一把抓起了那颗土豆。
天哪！虽然外表看上去还是完整的，但是土豆先生的内心已经完全崩坏成了土豆泥了啊！
啊……对不起，可怜的土豆先生的身体上，留下了我的五个指印。
“信一，我切得怎么样？”
要我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这时候如果我指责凌的话，那么今天一整天的愉快氛围就要变成泡影了。但是，如果冒冒失失地说她切得好，她也肯定不会轻易买账的。
“小凌是怎么知道我们想做炸土豆饼的呢？”克罗艾天使般的嗓音挽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她轻轻拉了拉我的衣角。
“对、对啊，真是帮大忙了呢！”我连忙结果话茬。
“嘻嘻……还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地方，尽管吩咐。”凌一脸跃跃欲试样子。
这次石化的不仅仅是我。
克罗艾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没想到会是现在的这个进退两难的处境！简直就像身处战场的曹丕和甄姬，突然发现自己迷迷糊糊地闯入了诸葛亮的包围圈。就算阿瑞斯亲自驾到，也很难帮我杀出重围把！
——该怎么办，不好好处理的话，这顿咖喱就毁了啊！
“小凌，那边的电磁炉上，我们在煲咖喱酱。大概还要一个半小时的样子，小凌能不能帮我去看一会？因为我们这边要炸土豆饼啦。”克罗艾优雅自然的语调，完全掩饰住了内心的动摇。宛如传教士口中的福音一般，让我看到了希望。
“嗯，放心吧！”凌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了过去。
“得救了吗……”
“诶，小凌在这方面特别不拿手呢……”克罗艾似乎还是没有松懈下来。
但我已经释然了。
——看个锅总不至于出什么乱子吧……
因为心情一下子放松下来，导致身体下方的某处需求变得格外强烈。
TheNatureisCalling！
“不好意思，克罗艾，我先去下洗手间。”
*
怎么回事……
出来的时候，走廊里弥漫着一股格外浓郁的咖喱味道。应该还没有到这个阶段吧。
我快步走向厨房。结果却看到忙着擦拭的两个人的背影。
“怎么会这样呢……”凌有点自责的声音。
“没关系啦，只是漫出来一点点而已，应该不会有很大影响才对。”克罗艾温柔地安慰着她。
“怎么了？”
凌听到我的声音之后，立马躲开了我的视线。
“老师，小凌她不小心把咖喱酱煮得漫出来了。”
——哈？
——只是小火慢炖，怎么会漫出来？这简直比用嘴吹爆自行车轮胎还要困难吧……
额……很快我懂了。对凌而言，别说用嘴，用鼻子吹爆都是完全有可能的！
电磁炉的液晶屏幕上显示的是——“火锅模式”！
“我、我不小心按到了什么键……‘滴’的一声……我以为没什么问题的，结果……”凌的视线在地板和我的脸之间不断游走，手臂也紧张地乱挥。
原来如此。
可恶啊，我的自制咖喱难道也要和我永别了么！
“这孩子对家务事很不拿手的说。”克罗艾连忙帮凌解释。
我看了一眼凌。稚气未脱的脸上写满的是连一个陌生人都能一目了然的内疚和自责。
——唉……一顿咖喱而已啦……
我成功地说服了自己。脸上摆出了最常见的**丝式的微笑。
“没什么，其实，用大火炖的话，讲不定味道更好哦！”我也现学现卖地开始撒起善意的谎言。
“嗯嗯！什么都要尝试一下的嘛，凌。说不定这将会是以后咖喱界的潮流哦。”克罗艾真是体贴人的高手啊！
——不过话说回来，咖喱界是什么东西……到底哪个圈子的？
——克罗艾，你这么胡诌一个的话，万一凌真相信了怎么办，要让我带她去拜访咖喱界的名人怎么办！我可是闻所未闻啊！到时候，可就要拜托你了！
不管那么多了，总之，委婉地拜托克罗艾带走凌之后，我独自一人收拾了这摊残局。
不过说句心里话，比起早上，缄默不语的冷冰冰的凌，我更喜欢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
*
“没想到你的手艺还真不错，信一。”
“嗯，老师做的咖喱，和小凌妈妈做的有得一拼呢！”
凌听了这句话，脸短暂地红了一下。
“嘿嘿，是嘛。”尽管经历一番波折，但结果还是不错的。她们能喜欢就最好啦，我也有点沾沾自喜。
“克罗艾，你要喝点什么呢？”
“诶？我么？”她像是一只受了惊吓的小松鼠一样，紧张的指着自己的脸，“额……水就可以了。”
——不用这么紧张吧……难道我的脸上写着“生人莫近”这四个字么？唉……
我拿了一杯水和两杯橙汁放到了茶几上。
“克罗艾和凌关系很要好呢。”我努力寻找话题。
“嗯，我们从小就一起长大。”克罗艾温柔而又得体的嗓音，真得让人觉得很舒服。
“小时候，因为我是混血儿的关系，经常被班上的男生欺负。那时候，多亏了凌的帮忙。”
“克罗艾是混血儿吗？”
“嗯，中法混血。爸爸是中国人，妈妈是法国人。”
“难怪那么漂亮呢……”我喃喃自语。
“什么？”糟了，好像被克罗艾听到了。
“没、没什么，话说凌，你的双亲都是日本人把？”我赶紧岔开话题。
“嗯。”
“他们也住在伊甸市？”
凌摇了摇头。
“小凌的父母在非洲，两个人都好像很忙的样子……平时也很少来伊甸市呢。”
“那凌平时都是一个人住吗？”
克罗艾点了点头。
“这怎么行呢，女孩子一个人住太危险了。”
“老师，你也不用那么担心啦。小凌就住在我家对面，所以，我也能照顾得到她。”
难怪两个人关系这么好。
电视机里正播放着新闻联播，传来了不和谐的音调，“本市今日破获一起特大杀人案……”
“哈？又是杀人案？”这则新闻吸引了三个人的注意力。
“本案与前几次相当类似。作案嫌疑人，将郊区的一座废弃的仓库作为临时据点，召集了市内大量的年轻男女，举办某种宗教派对，然后残忍地将受害人肢解杀害。警方接到群众举报后，立刻对这间仓库进行突击行动。现场发现26具遗体，但是作案人并未落网。根据当事人的可靠情报，嫌疑人是一名穿着黑色晚礼服的金发男子。请知情者，尽快与警方联系。另外，警方提示，市民们如无特殊情况，尽量避免深夜外出。”
我和凌面面相觑。克罗艾则是面露愠色。
——金发、黑色晚礼服……难道是他？巴萨克？
“真的很过分诶……最近一直有这种事情发生。”克罗艾的反应在意料之内。
的确很过分。据说，仅有的几名幸存者在获救之后，也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所以，警方几乎得不到什么线索展开调查。
“算上前几天的那起，这个月似乎发生过三四次这种事情了吧。”
“克罗艾，今晚就住在这里吧。”凌用眼神向我询问。
我点了点头。外面天已经全黑了。
“凌说得对，我们也不放心让你一个人回家啊。”
“但是……不会打扰到你们两个么？”克罗艾像是桌底下蜷缩的小猫，向我投出谨慎的打量目光。
——哇！原来还没忘记这个属性嘛！
“不会不会，客房的话，楼上还有一间。住的人越多，我越开心啊，哈哈！”
——又说错话了！这这这……完全和变态幼女控别无二致的独白，是什么！
“换洗的衣物，用我的就行了。”凌接着我的话说道。
——为什么要换洗……凌，你是为了增加我的想象空间嘛！
不行，我觉得有我存在的话，克罗艾是绝对不会答应住下来的。
“那就麻烦你们了。”克罗艾身体优雅地微微前倾，用淑女的方式表达了她的谢意。
——为什么！
克罗艾竟然答应了。
“黑川老师，比我想象中的有意思多了，我很高兴！”精致的混血儿笑盈盈地看了过来。
——好吧，变态竟然也是“有意思”的属性！既然克罗艾你这么说了，那我就坚定地踏上变态之路吧！
说实话，克罗艾能住下来真是帮了我大忙呢。有她在的话，凌应该不至于感到无聊吧。
但，新闻里说的那件事却让我和凌怎么也放松不起来。
之后，趁着克罗艾进去洗澡的空档，我和凌单独谈了一会。
“凌，这件事你怎么看？”
“巴萨克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而且，我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的确，上次他走的时候说，这一切只是余兴节目。言下之意，他还有进一步的计划。”
“不管他的计划是什么，一定对你我都不利。”
“看来有调查清楚的必要。”
“嗯，按照他的性格，我不认为他会就此罢手。”
“但该从何入手呢？”
“信一，不知道你留意了没？”
“什么？”
“前几次的报道都没有提到作案嫌疑人的体貌特征，警方应该说是毫无头绪，但是今天却出现了目击者。”
“的确……巴萨克应该不会那么轻易地留下线索……”
“这条线索与其说是给警方的，倒不如说是故意留给我们的。”
“不管怎么样，明天先去一次那个仓库，看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凌点了点头。
“另外，这件事一定要对克罗艾保密。”
“当然，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的。”
“嗯，千万谨记。”
“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