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吴宏文闯祸

  没想到查来的结果是林娇身份没问题,青梅听到这消息更是觉得后怕,这对手竟做得天衣无缝,连吴宏文舅舅都查不出来。她不知道这也是难得一见的奇葩朱秀才这个做爹的,才让这事变得天衣无缝。

  朱秀才只得一个闺女,天生丽质,朱秀才便把她当作攀荣求贵的工具,从小细心栽培,甚少让外人见到她,出门戴帷帽,前年朱秀才的糟糠之妻病逝,原先家中经济来源全靠他妻子的绣活维持,林娇的手艺赶不上她娘,于是两人越过越穷,朱秀才趁林娇今年及笄,便上云城拉拢人,攀上了吴大夫人的弟弟薛清朗,薛清朗任云城盐运司经历,官不大,却是肥差,朱秀才打算用女儿换来官与财,好再娶一房,谁知这次考前便有小恙,熬到考完试却成大病,心情抑闷得很,朱秀才认为这次要是没病定能发挥好,考不到举人当官没望,只能当个小幕僚。朱秀才手头钱也不多了,只够抓两副药,于是赶快托人联系上薛清朗,也没提借钱,只是商量让女儿尽快进薛家的门。哪想薛清朗那几天公务忙,没空理纳妾的事,等闲下来才想起,派人去办,他的人去的那天刚好朱秀才病逝了。薛清朗听下人禀报后,得意的与他大哥说他纳这个妾只需出点丧礼,便宜得很。他大哥薛清风正烦恼找来的女子如何送出去,听薛清朗说后,便脑中想出个主意,让买来的女子冒充林娇,连跟房东借钱,扶棺回乡都是买来的女子,那女子也太会做戏,身材也与林娇相似,竟没人发现,见过林娇相貌的一、二个人也让人威逼利诱一番。

  于是吴宏文舅舅拿画像去问,大家都说是。吴宏文仔细问林娇的家乡情况,林娇说的竟与查来的丝毫不差,药方说是她娘祖传下来的,林娇娘是绝户,祖上曾是大户,得罪了人这才凋零,这说法也对得上,中药的事说是她十岁时生病,她爹见她好得慢,对大夫言语间有所得罪,估计是那时大夫下的药,真的林娇在十岁时出过豆疹,请的大夫已搬走,谢峰的人便没再寻那大夫。

  吴宏文对林娇不知如何处置,见林娇哭得可怜,说是为讨他欢心才做出这事来的,以后再也不敢了。苦苦哀求吴宏文不要丢下她,她一孤女无处可去,以后一定安安静静的,不惹是非。吴宏文有些心软,打算先凉着她,等青梅生完孩子再说。哪知过半个月林娇失踪了,杨铁头来报,吴宏文好半天没回过神来。

  马氏帮着问遍村里人,有一猎户说半夜见着杨田带着一女子往村外走,林娇就失踪了,估计带的是林娇。杨田是村中一无赖,好吃懒做,仗着舅舅在镇上当捕快收起保护费,还偷鸡摸狗,从不干好事。杨田远远见过林娇一眼,被林娇的美貌迷住了,打听清楚是军中小官爷的妾后,感叹没有缘份,却经常在林娇房子周围转,所以林娇的事他也知道一二,偷见林娇事发后苦苦哀求,她丈夫还是掉头走了,杨田知道他机会来了。于是打扮一番,趁没人时借口讨水问路敲进林娇家中,骗林娇说他是官家子弟,来游玩时迷了路,对着林娇一个劲赞美,听说她是妾后直呼糟蹋了,若是他一定聘为妻,走时还留下点银钱给林娇。过几天又过来找林娇,说回去后忘不了她,不知她愿不愿意跟他走,说不逼林娇,无论她答不答应都希望她好,又留下银钱。

  林娇虽然学了不少本事,但才十五岁的姑娘,涉世不深,见的男人少,楼里妈妈原先打算让林娇及笄后当几年艺伶,再接几年客,不想还没露脸就让薛清风的管家买去了。林娇见吴宏文那久没来看他,买她的人也只说让她好好伺候吴宏文,最好能争得过主母,如今吴宏文都不来,怎么争?又见杨田长得俊俏,人又体贴,不比吴宏文差,杨田上门几次后,便应下了,于是在一个月高风黑的夜晚,跟着杨田走了。

  杨田一个月后才回家,吴宏文不敢大张旗鼓地找林娇,只交待杨铁头关注杨田的消息,杨田一回家便有村里人报到吴宏文那,当天晚上吴宏文与杨铁头就将杨田堵在家中,严刑审问,杨田开始还嘴硬,打了几拳后,终于受不了招了,林娇被他卖了。

  杨田也算滑头,自己没钱不能走远,知道带林娇在身边早晚会被吴宏文找到,于是到镇上安排林娇住进他租的房子,不敢让林娇露脸,与林娇恩爱了几天,便开始找下家,找上能让林娇不出门的主家,被他找到一个变态狂,年轻时被美貌女子取笑,又被未婚妻退婚,发达后专买美貌女子关在后院折磨,于是林娇又被杨田骗去卖掉。

  吴宏文听到林娇的遭遇也解气,又打了一顿杨田,把他得来的银两拿走,又警告说要是让他听到风声,说林娇是被杨田卖的,要杀了杨田。

  吴宏文心情极差,这次脸面丢大了,心里一郁闷,对军队操练积极起来,那些偷懒耍滑的官二代正撞到他枪口上了,让他给打了十大板子,这下可捅了蜂窝了。这些官二代都是纨绔子弟,让父母给送进军中混日子,免得在外面惹事生非,花天酒地的,与吴宏文这些练历的不同,并没有真正编入军队。谢峰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没有按军规约束他们,把他们按排进自己儿子和吴宏文队中,是想让儿子和外甥与官二代混个熟脸,尽管这些人不争气,但架不住人家家族给力,父兄争气,说不准哪个时候开窍了就让父兄提携上去了,也能通过他们与他们家人联络好感情,这些人能让家人送进军中,证明家里还是很重视他们的。谢峰再怎么也没有想到吴宏文会干这样的蠢事,其中有一位还是云城知府的嫡幼子,谢峰将吴宏文大骂一顿,急匆匆地送这些官二代回家,上门道歉,送上极好伤药。派人将这事说与吴家长辈知道,准备好好修理吴宏文这混小子。

  吴宏文一回到家,便让长辈们训了一通,他也知道给舅舅惹祸了,他舅舅训不敢吭声,吴家长辈一向对他冷淡,本就心情不好,让他们轮着训可就没好气了,呛声说道:“他们既然进了军营就要守军规,我没有错,已经手下留情了,你们怕受连累,就打死我吧,好给他们有个交待。”说完梗着脖子直视眼前的长辈们。

  “来人。”吴大老爷气得就要叫人来打。

  “好了,文修明天还得上门道歉,让他回去好好想想,都散了吧。”吴老太爷扶着额头,无奈地说道,听了大孙子的话他头痛得紧,只能指望吴宏文他舅舅能掰正他。

  吴宏文转身就走。到了静思居,青梅已经知道个大概,见吴宏文黑着脸进来,忙起身,接过丫环手里的茶,亲自端给吴宏文,说道:“爷受委屈了。”

  青梅看着眼前这个大男人,脸上满是不忿,真心想给他跪了,在现代那个法治社会人们都还畏惧权贵,这位爷勇气实在可佳,不知道他有没有想过人家使点手段都能让他抄家灭族的,听说里面一位公子的嫡亲姐姐进了宫当上才人。吴宏文随了他舅舅的长像,却没将他舅舅的圆滑继承到,从市井流传他舅舅的事迹看来,一个莽夫到今天的地位,靠的不光是运气,他舅舅该强硬的时候决不软弱,该放下身子的时候决不逞强。

  吴宏文不要命,她可还想好好活呢~这事得好好解决,尽量不要留下后遗症。

  “爷,他们父母都教不了,送到你军队中,不就是要让你教吗?学堂里的夫子对学不好的学生还要打戒尺呢~打完学生父母还要谢夫子的关心、教育,你打他们几板子算不得什么。”

  青梅这几句话说到吴宏文心坎上了,不就打了十板子吗?哪就有祖父他们说的那么严重了,军中犯军规,最少要打二十大板,他都手下留情了。“你坐下吧,别累着。”

  “好,谢爷关心。我听说祖父们训了爷,真替爷叫委屈,不过我人小言微,不敢与长辈呛声,没有去帮爷申辨,心里挺过意不去的。”

  “不用。”

  少见呀~吴宏文居然能回话,青梅信心十足,继续再接再厉,“爷,你看长辈与你的看法不同,你一定要做出成绩来,让长辈们刮目相看。”

  “哦,什么成绩?”成绩不是科考的吗?他又不考试,能有什么成绩?

  “你想啊!那些纨绔子弟父母都教不好他们,要是让你给教好了,他们父母还不得对你感恩戴德,长辈们还不对你刮目相看。”

  “嗯。”吴宏文觉得在理,只是要怎么教好,心里没主意,继续看着青梅让她往下说。

  青梅喝了口水,继续说道:“爷,你明天要先去他们家送礼道歉,说是你想教好他们,心太急了,爷,你这次也下手重了点,罚他跑步什么的都好,他们细皮嫩肉的,哪经得起打,以后教孩子可不能这样,要是白白嫩嫩的孩子让你打了,我可心痛死了。”

  “不会打孩子。”吴宏文也觉得过份了点,他舅舅有跟他说那些人就是混日子,他不知道哪根筋不对给打上了。

  “是哩,教孩子要有耐心,就象树歪了要板正,不能一下掰太直,不然会掰断,不是有句话叫做过什么反而不好。”

  “过犹不及,矫枉过正。”

  “对对对,就这意思,爷,你明天拿棍子去那些纨绔子弟家,让他们父母若是气不过呢可以打你一顿,出出气,他们家肯定不会怪罪,古时不是有个将军也是背上棍子去丞相家请罪,还流芳万世呢~”

  “是负荆请罪,这事我知道。”

  “对对对,就是负荆请罪,我读书少,没少爷说得好听。爷去负荆请罪,然后诚肯地跟他们说以后一定不会这么心急,会好好教,慢慢教,要是他们还信得过你,将来会还给他们一个全新的儿子。爷,那些纨绔子弟被你打过之后,心里肯定术你,你再慢慢训他们,盯紧他们,在军中待个两三年我不信一点变化都没有,真有那些个反骨的,与爷对着干的,那爷就亲自送还他父母,说尽力了。”

  魏嬷嬷听到这也是醉了,这大少夫人确实聪明,可是女子在丈夫面前不是要保持完美么?这大少夫人表现得如此才学疏浅真的好么?也不怕大少爷嫌弃。

  吴宏文当下在青梅面前体现出优越感,当然不嫌弃,将来会嫌弃,但将来青梅有儿子撑腰,更是把本性暴露无遗,现在青梅藏起自己的喜怒哀乐,过得实在憋屈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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