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沙漠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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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菲洛抬起头看了一眼头顶的骄阳，“这伙计是要烤了咱们吗？”
“沙漠里的白天一向如此，即使这里是边缘地带也能烤了某些乳臭未干的家伙。”伊比斯目无表情，语气也显得有些冰冷。
拉菲洛回头看了看伊莲娜，原本穿着就暴露的女人，此刻更是将身上的装束减少得只能遮盖一些必要的部位。“原来艳阳高照是为了带来艳福的。”拉菲洛用言语挑逗着伊莲娜。
“省省嘴皮子，快点赶路吧，天黑前不能达到诺兹克，我们就有麻烦了。”德里克在拉菲洛的前面，他并没有回头，只是一个劲儿的向前走着。
“这片区域活动着大量的沙漠狼，夜色来临前不能进城的人基本都喂了狼。”伊莲娜向拉菲洛解释道。
“狼也能成为威胁？”拉菲洛的话有些不屑。
“当数量足够多的时候，它们就会淹没一切。”伊克拉比接过话题。
“这么荒芜的地方没饿死这些家伙真是奇迹。”
“这片区域活动的人和其他活物并不少，足够给狼群填饱肚子了。”伊克拉比说着回头看了拉菲洛一眼，“我还以为你来过这边……”
拉菲洛瞥了下嘴没有说什么。
一行人进入了诺兹克，而太阳此刻刚刚西沉。
“先找个地方填一下肚子吧。”伊克拉比说着，领着众人走进一间屋子。
拉菲洛总觉得这里更像是酒馆，但是却真的提供一些食品。屋里的客人并不算很少，但是却没有其它城市酒馆的喧闹，大部分人都很安静的吃着东西或是喝着酒，也有一部分人声音不大的说着话。
“我该称这里是酒馆？还是餐馆？还真是个够安静的地方啊。”拉菲洛并没停止对周围的观察，但其他人却都在低头吃东西。
德里克抬起头，“这里的人不会喝很多酒的，因为你很难确定是不是会在喝多后，被狼豁开脖子或是被人打开喉咙。”
“我记得你进来时似乎交了费？”
“是的，他们只负责抵御大规模的狼群侵袭，至于偶尔的漏网之鱼，那就只能说抱歉了。”
“这生意还真是好做啊。”
“倒也是，狼群很久很久没有袭击过诺兹克了。”
“我就没听说过，这里被狼群袭击过。”伊莲娜有些蔑视地看着窗外巡逻的士兵，“而且这些家伙对城里的争斗根本不理不睬。”
“所以，半夜被刀抵上喉咙绝不是让人意外的事。”伊克拉比一边说，一边往嘴里塞着面包。
“这还真是够刺激的！”
“恩，不比你昨晚的刺激差。”伊克拉比笑着看着拉菲洛。
伊莲娜瞟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反倒是拉菲洛回了一句：“我还是喜欢昨晚的刺激。”
伊克拉比哈哈大笑，而其他人则像是没听到一样。
“说起来这里应该属于希努管辖范围内，我印象中希努对于治安的控制非常严格啊，所以这里也是安逸出了名的。”拉菲洛继续说道。
“是啊，绝大部分希努境内都是这种状况，杰拉尔丁•罗林希姆对于治安的苛刻要求让希努境内的治安甚至要好于强盛的杜斯坦。但是，这里是个例外。死亡沙漠边缘地带的这几个城市被一些不同种族的人占据，他们会缴纳给希努王国大量的税金，而希努也就对这里基本不闻不问。当然，来这边的家伙们也都是些活在刀口上的，或是铤而走险想成为暴发户的，只是大部分人都成了单程客。”
“税金？”
“恩，这些城市里每天都有不少的交易发生，而城市管理者会抽取客观的税金，所以这些城市的管理者都非常富有。当然，这些财富也支撑着这些人的种族的延续，而希努的军队反倒成了掩护他们安全的大盾牌。”
“我以为贸易都是在瓦罗克产生的呢。”
“这些城市是交易的最源头，很多商人来这里进货，回到瓦罗克卖。当然，这需要些运气，这些不安全的城市以及来往的路上的危险随时会夺走这些可怜的家伙的命。”
“这么说，我们这一路还算顺利啊？”
“算是吧。”
“危险才刚刚降临，现在就放松警惕只会要了你的小命。”德里克抓起面前的一块面包又迅速堵住了自己的嘴。
拉菲洛看了眼德里克，没理他，继续问道：“这些城市之间文化不同，没有战争？”
“很少，而且就算发生，也是规模极小的。你可以想象希努对于这里的城市的态度。”
“恩？”
伊克拉比微微一笑，没再说下去。
夜色降临，城市似乎也安静了许多，或许它之前也并无喧闹。
拉菲洛躺在床上，却并未入眠。儿时的回忆涌上了心头，那个天真的男孩在稻田间和小伙伴们追逐嬉闹，天蓝得无暇般，阳光温暖得沁人心脾，而那些穿梭于稻田间的小伙伴们嬉笑的声音则久久不绝于耳。这些能勾起拉菲洛微笑的回忆却总是被战马的嘶鸣、燃烧的烈焰所撕碎……恍惚中，拉菲洛似乎总是能看到那个男人并不算宽厚的臂膀，也许相处的日子并不久，但是他那带着抹不去的忧郁的眼神却已经深深刻入拉菲洛的脑海中，想来是磨灭不掉的了。黄沙覆盖的土地上，伫立着的巨大城池让人肃穆，那里留着他的血与汗水，他依然记得被人踩在脚下时的愤怒。一个人的成长也许总是伴随着苦难，没有磨砺，锋刃总是欠缺锐利。软弱者在苦难来临时倒下，前仆后继的，或是转身逃走。而勇敢的少年啊，当你迎着凛冽的寒风前行时，你始终相信前方会有那么一片让你宁静而温暖的地方，那里是你理想的归宿，是你梦的终点。所以，你始终前行，只为寻找那片也许并不存在的梦境。
远方传来一阵异响打断了拉菲洛的思绪，他迅速起身拿着武器来到窗边。大约是前方第二个旅店内吧，拉菲洛如是想着。从声音上判断，拉菲洛知道这是一场激烈的打斗。
房间外突然传来敲门声，“睡没？”一个女人的声音，应该是伊莲娜吧。
拉菲洛推开门，果然伊莲娜俏丽地站在门口。“听到打斗声了？”
“恩。”拉菲洛点了点头。
伊莲娜没再说什么，直接走进了屋，来到了拉菲洛刚才站立的窗前。“又有可怜的家伙要送命了。”
“听打斗声，实力应该接近。”
“恩。”
沉默了一会儿后，拉菲洛忽然问道。“你似乎对这里很熟悉？”
“生活的久了，自然就熟悉了。”伊莲娜背对着拉菲洛，但是拉菲洛似乎能感觉到女人的声音里有一丝苦涩似的情绪。
“这里是你的故乡？”
“也是，也不是。”
“……”
伊莲娜转过身，微笑的表情已经挂在脸上，她来到拉菲洛身前，右手从拉菲洛脸颊慢慢向下滑。“不知为什么，我总是能从你这里感觉到一丝温暖和宁静，从最初见到你时就有这种感觉。”说这话时，伊莲娜看着拉菲洛，极淡的微笑挂在脸上，而眼中却有一丝忧郁。
拉菲洛张了张嘴，却不知说什么。沉默片刻，他刚要再张嘴说什么的时候，伊莲娜用手指按住了他的嘴，“不用说什么，让我靠一会儿。”说完将柔软的身躯靠进了拉菲洛的身体中。
外面的打斗声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夜色再次归于宁静，似乎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月之女神将自己的光芒洒进一扇窗后，如水的月光宁静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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