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暴毙的小阵
“还愣着做什么？”接着雷暴一拍桌子，转而瞪着张胜道：“去！端本将的牛肉来，你个呆头呆脑的家伙，竟学人英雄救美？自己都保护不了自己，有什么资格爱人？废物！”</p>
张胜低头不语，闻言顿时满脸羞愧的跑进了厨房。雷暴虽然话说得难听了些，但却在清楚的告诉他：他太弱，他没有爱人的资格。</p>
少顷，雷暴的卤牛肉就端了上来。</p>
而黑山三怪见张胜吃了酒菜无事儿，也安心的吃喝起来。</p>
可吃喝还不到一半，突然，‘铁罗锅’石坚掐住了自己的脖子，接着身子猛地前扑，撞翻了桌子碗碟，喉咙里发出一阵古怪的声音，随即面色发青，眼珠暴突，在地上滚了几滚后，一命呜呼。紧接着‘野狗’白嗅也开始掐自己的脖子……</p>
‘眯眼鼠’仇毒恍然，知道一定是酒食有问题，他自己尚未发作，一定是因为吃得少的缘故，当即脸色铁青，飞身向缩在角落里的张胜抓去。</p>
“是不是你在酒食里下毒？解药拿出来！”</p>
一把掐住张胜脖颈，他声色俱厉道。</p>
“没，没……”张胜像是吓坏了，忙不迭的摇着头，缩着身子，瑟瑟抖个不停。可是突然，仇毒蓦地松开了掐住他脖颈的手，仰天倒了下去，在地上翻滚几下后，死了。</p>
就这样，几个眨眼的工夫，黑山三怪俱都毙命。</p>
突然，大堂里数十双眼睛都盯住了张胜，隐约透出不善的狐疑目光。毕竟，张胜能毒杀黑山三怪，自然也能毒杀他们，吃这样一个人弄的酒食，没人会放心。李作乐也不会。所以自始至终，他都有一口没一口的吃，却不让漆雕月动筷。</p>
“这三个人……是你害死的？”雷暴尤其诧异，眼中闪过一种颇为复杂的寒光。冷厉道。</p>
“我。我……”张胜犹豫着，退缩着，可是当目光瞥到小麻雀那因惊吓而苍白的脸颊时，脑中陡然响起雷暴那句话：“自己都保护不了自己，有什么资格去爱人？废物！活该你倒霉！”</p>
“是！”他眼中陡然射出一种令人胆寒的杀机，腰板挺直，大声喊道。“一不做二不休，他们的同伴因我而死，事后断不会饶了我的。只因我们这样的人，在他们眼里根本连只狗都不如，以其坐以待毙，倒不如先下手为强。我杀了他们。”</p>
雷暴不语，眼中却闪过一丝赞许。因为换了是他，在同样的情况之下，他可能也会如此。可是……</p>
“奸险小人！”</p>
“卑鄙！”</p>
“活该给人欺负！”</p>
“当时就该杀了他的！”</p>
“看看中毒没有？”</p>
“待我上前毙了他！”</p>
……</p>
可是张胜话音刚落，原本安静的大堂顿时隐约传出人声，大多都怒目而视，又是鄙夷、又是厌恶，甚至还有些淡淡的恐惧。若说当初张胜受黑山三怪欺负时他们还有点同情。甚至想过出手帮他。那么此刻这种同情就变成了冷嘲热讽及无情的打压了。</p>
说到众人这种行为心理的转变，其实是很有意思的。比如——</p>
当我们有十块钱的时候往往会同情帮助那些有一毛钱的。可是当这个有一毛钱的人。突然有天有了八块钱、九块钱，我们多半就要害怕、要排挤打压、冷嘲热讽的了；可是当这个一毛钱的人有天有了二十块、三十块，总之是比我们多得多的钱的时候，我们对他的态度又可能已经变成了奉承、讨好。</p>
当然，我们有这样的行为心理转变也未必就是可鄙的、不正常的，恰恰相反，我们有这样的行为心理，也许只是为了生存，为了活得更好，更有尊严，也算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吧。只是——</p>
当那有一毛钱的人在有了八块九块的时候，我们与其嫉妒打压那人的八块、九块，为什么不努力的想办法使自己的十块钱变成一百块、一千块呢？从这方面来讲的话，这种行为与心理又是可怜可悲可叹与狭隘阴暗的。不可取！</p>
此刻承受着众人的谩骂指责，张胜面无表情，只是目光冷冷的望着他们，觉得异常好笑。只因对于世态炎凉，人情冷暖，他比任何人都深有体会。他一路走来，经历过少年的家道变故，沿街乞讨的苦楚，也见过许许多多挣扎求存，不择手段的人。</p>
是以对于众人的行为，他不屑一顾、嗤之以鼻，只是默默看着，横眉冷对。但对于李作乐、漆雕月和雷暴，他却是有些不敢面对的，因为这三人是真的帮助过他的。</p>
“行了！将尸体抬下去吧，本将还要吃饭呢。怪倒胃口的。”突然，雷暴挥了挥手，大声说道。</p>
“这……”张胜有些呆住了。</p>
雷暴当即拍案而起，极不耐烦的说：“快点快点，既然人已经死了，本将也不是负责稽查抓人的捕快，没功夫管你的闲事儿，快将这里整理一下，免得影响本将吃饭的心情！”</p>
“是！”张胜本是八面玲珑之人，闻听此言哪里还不明白雷暴这是有意帮他，当下忙不迭的点头答应，动了起来。</p>
少顷，尸体抬出，散落一地的狼藉杯盘拾起，大堂又恢复了整洁，而那些战战兢兢，各怀心思的人也各自收了脑袋，缩在自己一桌，窃窃私语着只有他们自己能听懂的暗语，眼看一场凶杀就要这样轻而易举的带过，可是陡然——</p>
“毒！有毒……”大堂左侧一张两人合坐的桌子上，一个头系黄巾的中年汉子一下站了起来，掐着自己脖子，踉踉跄跄走出几步后倒地不起，抽搐几下后，死了。</p>
“怎么回……”与他同桌的马脸汉子惊怒而起，刚想查究，结果也是陡然的掐着自己脖子，顷刻间面色青紫，眼珠暴突的倒在地上抽搐几下，死了。</p>
“怎么回事？”</p>
“是啊怎么回事？”</p>
“难道是刚刚的小二？”</p>
“啊……我……”</p>
“呜……”</p>
……</p>
转瞬间，整个大堂三四十人，接二连三的有人倒地而亡，死相凄惨。须臾，就已经死亡超过一半了。</p>
“小二呢？上哪里去了？”一个独眼的矮胖妇人当即喊叫起来。</p>
众人醒悟，顿时四下寻找，发现张胜呆若木鸡的站在厨房门口，满脸尽是惊愕之色。</p>
“抓住他，别要让他跑……呜！”一个白脸秀士高喊一声，跨步向前缉拿，结果话音未落，人已经掐住自己脖子，向前栽倒，喉咙里发出了呜呜的古怪声音后，也一命呜呼。</p>
“不关我事，真的不关我事！”店小二张胜往后缩着，脑袋像拨浪鼓似的摇不停。</p>
“说？是不是你下的毒？解药在哪里？”青衫妇人陡然欺身而进，一把半尺长的锋利匕首，已然反手对准了他喉咙。</p>
“我，我……”张胜大汗淋漓。</p>
黑山三怪的‘地药’是他放的没错，而他之所以平安无事，全是因为司徒不悔昨天放了‘天药’后，就把‘天药’的解药给他服下了，而两仪和合散在天药与地药没有相合前，可以解除，一旦相合，无药可救。</p>
然而此刻，他虽不知道这些人如何会中了‘地药’，两仪散发作，可是他一旦说出“此药无解”的答案，恐怕立时就要死于非命。他不愿意说谎。没有人愿意说谎。可是有时候谎话……却不得不说。</p>
“我说，我说……”他只得无奈说道。</p>
他不想死，所以他只能选择让别人死。他不是和尚，说不出‘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话，更做不出。所以他只有拖延。拖延着让青衫妇人的两仪散，发作！</p>
果然，他只退了两步，第三次说出“我说”的话语的时候，妇人身上的剧毒就发作了。</p>
然后妇人怨毒的将手中匕首狠狠的刺了下去。可是有心算无心，张胜终归是躲过了喉咙的致命一刺，只是擦伤了点皮。</p>
“啊呜……”突然，张胜听到了一声极为熟悉的古怪声音，他寻声望去，结果——</p>
他看见了小麻雀。</p>
小麻雀此刻脸色紫青，竟也在掐着自己的脖子！</p>
“不！”张胜绝望的一声大叫，急向小麻雀奔去，结果奔不两步，背心一痛，只觉五脏六腑一震，精神顿时有些恍惚的直接向小麻雀飞去。</p>
“这样也不错！至少……再也没有人可以将我们分离！”</p>
恍惚间，感觉着往前抛飞的身体离小麻雀越来越近，马上就可以触摸到小麻雀，他想着，嘴角牵动，竟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p>
可是陡然——</p>
他左脑一震，直向小麻雀抛飞的身子，倏而变线。竟往右前方飞去，撞倒一片桌椅，陷入了黑暗。他知道——</p>
他再也不能与小麻雀在一起了。</p>
死也不能！</p>
……</p>
“蠢货！”雷暴双拳紧握，不觉骂了一句。</p>
可是张胜先是被人袭击背部，接着脑袋又给人一锤轰爆，死得不能再死，想要问些信息已然不能。而此时突袭他的两个人也毒发身亡。整个客栈陷入了一种死亡的恐慌！</p>
“不想，我不想死啊……呜呜……”一个敞着衣襟的粗豪汉子，捶胸顿足，当先哭了起来。</p>
……(未完待续。)</p>
ps： 囧，标题错了，不是“小阵”，应该是镇子的镇“小镇”。（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