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07 章 月光下的罪恶

  果然，魔鳞谷并不像想象中热闹，简直可以说是冷清之极。</p>

  一路行进猎魔镇，他们一干人碰到的人，不足十指之数。而房屋虽多却十室九空，蛛网遍布，一付荒废已久的样子。</p>

  可是意外的是，当他们走进镇上唯一冒烟的一个地方——豪杰客栈的时候，饭厅里却坐满了人。</p>

  这些人个个带有兵刃，修为虽不高，约莫只是些铁武者，偶尔有一两个铜武者或是银魂武者，可都三五成群，眼中透漏着警戒，颇有些心怀鬼胎，人人自危的意思。</p>

  此刻闻听牛马嘶鸣，脚步声响，陡然见到李作乐一伙三十余人，纷纷露出了不善的狐疑目光，可是待瞧清他们不过是些普通人以后，都暗中松了口气的样子。</p>

  “小二哥……”</p>

  当下金如山亦感觉不妙，上前与店伙交涉了一下，发现客栈客满，在容不下他们一行三十余人后，问清周遭状况，带着众人径直到了隔壁一家叫做“百川”的荒废客栈，略微打扫以后，住下了。</p>

  直待休息一晚，明早就返程，赶往胡城。</p>

  原来这魔鳞谷早在三年前就已荒废，而金如山手中的地图却是十年前的老地图，是以时间上有延迟，魔鳞谷早不复往日风光，究其原因在于人流大量涌入，肆意屠杀，魔鳞兽在短短的十数年间被猎杀一空。</p>

  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魔鳞谷西边更出现了一片直径超过一里的乳白色气雾。</p>

  这片气雾漂浮不定，大抵在魔鳞谷西边的平原上游走，凡是闯入其间的人，不是莫名其妙的横死，就是不可思议的疯掉，哪怕是金魂武者闯入，亦不例外。</p>

  是以久而久之，魔鳞谷就被传为凶地，加之魔鳞兽殆尽消亡。无利可图。自然就很快的冷淡了下来。而最近……</p>

  照适才店小二的说法，最近这半年来，不知何故，这魔鳞谷又有复苏的迹象，人儿竟渐渐多了起来，隔个三五七日，总会有人到来。</p>

  而这些到来的人。大多神神秘秘，像是在谋划着什么、担心着什么，时而担忧，时而欢喜，一个个好像被情所困的大姑娘。</p>

  最后，都奔西边那迷雾而去。</p>

  当晚。三更时分，漆雕月再次转醒，吃了些东西以后，说是连日来昏昏沉沉，睡得骨头都快散架了，想要李作乐陪她出去走走。</p>

  李作乐虽有些疲惫，可是看她无恙，心中高兴。也就答应了。</p>

  其时。圆盘挂空，皎洁明亮。两人出了百川客栈，晃晃悠悠在月下走着。清风柔和，月光拂面，侧目望着李作乐，漆雕月小心脏突地跳了一下，小脸竟然不可思议的红了起来，也不知突然的想到了点什么羞人的事儿。……</p>

  兜兜转转，晃晃悠悠，两人不知不觉来到一处分叉的河口，乃是他们日间所见那条河流的支流。是人工挖筑的，专供猎魔镇之人引用的水源。</p>

  “咱们去哪里坐坐吧？”</p>

  漆雕月指着河边一处青草曼曼的所在，说道。</p>

  李作乐点点头，刚想走过去，可耳中却隐约听到了两个脚步声。</p>

  “有人！”他轻声说道。</p>

  漆雕月脸色微变，颇为怪异的看了李作乐一眼，说道：</p>

  “深更半夜不睡觉，必然有鬼，咱们瞧瞧！”</p>

  说着拉起李作乐，躲到了附近的阴影里。</p>

  李作乐笑道：“猛男兄你真八卦，这样子能有什么鬼，咱们不也此时都没睡吗？”</p>

  漆雕月瞪他一眼道：“一天不揍你，你就皮痒了是不是？给我闭嘴!”</p>

  “好好！”李作乐一阵无奈，只能缩着身子蹲到了墙角阴影里。</p>

  “掌柜的，真要这样做吗？这可是上百条人命呐！”</p>

  “废话！不这样做老子这么晚还在这儿溜达？你以为老子是十七八岁的大小伙，没事拉个小姑娘，深更半夜不睡觉在这瞎晃悠？”</p>

  “可是……”</p>

  “没有可是！”</p>

  破落的长街尽头，缓缓出现了一胖一瘦两个身影，胖的是李作乐日间见过的豪杰客栈的掌柜，瘦的是那健谈的店小二。</p>

  “反正他们进了那怪雾，多半是要死的。以其死在里面尸骨无存，到不如便宜了咱们！”掌柜的继续说。</p>

  “可是掌柜的，这药会不会太厉害了？肉会发酸的，做成包子不好吃的。”店小二道。</p>

  </p>

  “嘿嘿！今次的药与往次的不同，是我从‘毒手俞跗’那里弄来的‘两仪和合香’，人死后肉不但不会发酸，还会发出阵阵香气，好东西呐！”掌柜的得意道。</p>

  店小二不觉双眼放光，竖起大拇指道：“掌柜的你可真有办法。”</p>

  掌柜的桀桀怪笑道：“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虽然隐姓埋名那么多年，可是我‘千寨人屠’司徒不悔可不是吃素的，只可惜了却凌风那老鬼。”</p>

  “却凌风？是咱东川帝国的安壤王却凌风吗？”店小二疑惑道，“经常听掌柜你提起，难道……却城主以前也是……”</p>

  “不错！当年我们是一个头磕在地上的把兄弟，他是大寨主，我是二寨主，一齐建立了东川帝国最大的盗匪联盟，号称‘千寨’，势力遍布帝国各处。可是后来……哼！后来他竟解散了寨子。”司徒不悔恼怒道。</p>

  “为什么？”店小二奇怪道。</p>

  “哼！”司徒不悔骂道，“他的脑子被驴踢了。”</p>

  店小二不语。</p>

  良久，司徒不悔又道：“不过话说回来，他的选择也没有错。寨子解散后不久，北野帝国与奇连帝国等七国联军打入，他伙同一些兄弟参了军，道路是越走越宽广。而我……”</p>

  他叹息道：“我则继续伙同一些兄弟作案，占山为王，结果帝国沦陷，联军攻山，山寨被破，大家四散奔逃，现在只能窝在这么个小山旮旯里，半夜三更还得在这里偷鸡摸狗。真他娘的时运不齐。”</p>

  “那么掌柜的……你可以去找他呀！”店小二道。</p>

  “找他？”司徒不悔骂道，“当初我们兄弟相称，平起平坐。无论是解散山寨之时，或是他投身军旅后，都曾拉拢过我，可是都被我拒绝了。现在……我哪好意思再上门。何况老子又不是揭不开锅了，何必看人脸色？</p>

  “况且当官的最重名节，哪怕背地里男盗女娼，做的事儿比咱们下流龌龊一千倍，表面上也要光光鲜鲜的。我若真去找他，他说不定一黑心，将我就给……卡擦了！”</p>

  他说着往自个儿的脖子上一抹，做个被杀状。</p>

  店小二伸了伸舌头，没有说话，一付很害怕的样子。</p>

  他又自说道：“却凌风可不是什么善茬。虽然表面斯斯文文，发起狠来却比豺狼凶狠百倍，不然这千寨大寨主他可当不上，七国联军也不可能赶出去。”</p>

  店小二点头称是，一顿又道：“对了掌柜的，那怪雾到底怎么回事儿？里面真的有找到弦晶的线索？”</p>

  司徒不悔没好气道：“我哪里知道，当初那坏老头到来的时候，你不也在场吗？”</p>

  店小二回忆道：“是啊，当初这魔鳞谷萧条，咱们原本也是要走的，可是那糟老头来住店，大吃大喝半月有余，末了付不出房钱，却说能促我们发财，然后从包裹里取出材料，随手就制作了几张弦晶宝图出来，说是能引各方豪杰进谷，让咱们大赚特赚。”</p>

  一顿又道：“可是掌柜的，你说他这是什么居心？将人引进怪雾于他根本没有一点好处。而且那怪雾杀人已经是谁都知道的事情了，可那些得到地图的人，怎么还一个劲儿往里钻，我就奇怪了。这些人是不是一个个的脑残。”</p>

  司徒不悔呸道：“你才脑残呢，那些个人虽然铁武者居多，可是其中也不乏铜武者和银魂武者，前几日进去那人更是货真价实的金魂武者，能脑残吗？只是弦晶的诱惑太大，谁得到它就是得到不竭的财富与寿命，谁不想要呀！不过说起来……</p>

  “啧啧，那坏老头制作这假图的手段可够高明的，连战金魂武者都能引来！我倒真佩服得很呐！”</p>

  店小二取笑道：“掌柜的你糊涂了，那老头制作的地图里，标示的弦晶品阶可是由凡品到圣品都有的，搞不好皇武者都能引来呢。”</p>

  司徒不悔忍不住照店小二后脑勺拍了一巴掌，说道：“屁话！老子是说那图做得高明，连活了上百上千年的金魂武者都分辨不出真假，并不是说他们不动心！”</p>

  “是是是……”店小二摸着后脑勺忙不迭的说个不停，像是小鸡吃米似的。</p>

  一顿又道：“对了掌柜的。咱们就这样出来，不怕让人发现吗？”</p>

  “怕什么！”司徒不悔大是得意，从怀中拿出一个青花的小瓶子说道，“你知道这‘两仪和合香’怎么用吗？”</p>

  店小二疑惑道：“难道不是倒入水源里，让他随水流入镇上每家每户的水缸里，让他们在洗漱吃喝的时候，无意中中毒吗？”</p>

  司徒不悔骂道：“当然是。不然我半夜三更不睡觉，跑这里干什么！”(未完待续。)（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