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店小二的机会（上）
“爷！沈爷！霸王爷爷！您英雄无敌，潇洒倜傥就饶了我吧！小的只是个跑堂的，哪里受得起各位爷的钻爬……”店小二哭丧着脸，瘫坐地上，嘴巴咧着抱拳求道，都快哭了。</p>
李作乐笑道：“跑堂的怎么了？跑堂的就是吃糠长大的吗？有什么受不起的。我就认识一位叫做白展堂的跑堂的，可厉害了呢，对付起金魂武者来，跟抓小鸡似的，一抓一个准。快去吧，说不定受了这一钻，你就变成白展堂第二了呢！”</p>
“爷，沈爷，”店小二可不上当，哭丧着脸道：</p>
“您就甭拿我开玩笑了，自个儿的命自个儿知道。我王大炮这辈子就这样了，肯定当不了您说的那位白展堂第二。不瞒您说，小的我啊从小家里就穷，还真没怎么吃过米饭，就是吃糠长大的。”</p>
“扑哧！”水舞公主当即忍不住笑了起来，接着除了施郎克七怪，在场众人几乎都笑了起来。</p>
“你这家伙，”李作乐不禁笑骂道：“看你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吧，怎么能那么没志气、没出息呢？谁说你当不了白展堂第二了？我说你能你就能。听好了，从现在开始你就叫王展堂了，不许再叫王大炮，听见没有？如若不然……哼！”</p>
“是是是，谢沈爷赐名，小的以后不叫王大炮了，就叫王展堂。”店小二王展堂打个哆嗦，连连作揖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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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李作乐点点头，慢悠悠道：“既然你现在有了个像样的名字，那么……你总得做点什么对得起这名字的事情吧？还坐在地上做什么？还不快起来？”</p>
“是是。”王展堂颤颤巍巍站了起来，惊疑不定的望着李作乐。</p>
“嗯！”李作乐点点头，连激带讽的说道：</p>
“看你也是身强体健、相貌堂堂的大小伙，若生在富贵人家、或者有些胆气敢入八象醒魂炉搏一搏的话，何至如此？何至整日点头哈腰的给人赔笑？</p>
“不瞒你说，你是吃糠长大的，我却是吃‘百家饭’长大的。”</p>
“知道什么叫吃百家饭吗？”李作乐冷冷道，</p>
“百家饭的意思就是乞丐！小爷我无父无母。从小乞讨为生。而且因为一些事情还被人像狗一样栓了七年。可是今天怎么样？今天爷不是一样活过来了么？</p>
“‘自个儿的命自个儿知道’？你知道个屁呀！”李作乐吼道：</p>
“三穷三富不到老，八灾九难不到头。人的一生起起落落，你若真知道，我看你就不用活了。”</p>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金票，拍在了桌上。说道：</p>
“今儿个我把话撂在这里了，一百两黄金。你若张开胯裆让人从你胯下钻过，这一百两黄金就是你的。如若不然，我就一刀阉了你，也免得你窝窝囊囊活在世上丢我们男人的脸。”</p>
“这……”店小二犹豫一阵，终于是一咬牙，答应了。</p>
毕竟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儿，无论世事如何艰难、如何磨难。心里总归是有着一团火焰燃烧着的。此刻给李作乐连激带讽、威逼利诱之下，心里那早被尘世沧桑掩埋的火焰再次被点燃了。</p>
人往高处走，无论一个人身处何职、多么的卑微，向上的心、想好的心，那是不会变的。</p>
王展堂自小孤苦，只有个酗酒的老父亲，老父亲性格暴虐，他从小跟着没少受罪。</p>
本来。他与当初的李作乐想法是一样的。就想进醒魂炉搏一搏，赢了有美好明天。输了那就输了吧，反正不会比他饥一顿饱一顿，还要承受父亲拳打脚踢的现况来得糟糕。</p>
可是就在他准备进醒魂炉的前一天夜里，他老父亲竟然喝醉酒掉进了小水沟里，在小水沟里泡了一整夜，又吹了一夜的冷风，待转日给人发现的时候，已然是中风偏瘫、口眼歪斜，生活不能自理了。</p>
那他能怎么办？</p>
如果醒魂成功倒还万事儿好说，可万一失败，弄个脚缺手折、缺肝少肺的话，父亲谁来照顾？</p>
是以思量再三，王展堂当即放弃了计划，小小年纪就跑在这家店里当起了店小二，一当就是近十年的时间。前些天他瘫痪的老爹走了，可说已经没有牵挂了。</p>
但是一个人在一个地方停留得太久，每日又是迎人笑脸、陪人说顺溜话，收入似乎还可以、日子也马马虎虎，渐渐的温水煮青蛙，自然也就变得糊里糊涂、得过且过了。</p>
可是这一次少年英雄会的召开，可以说已经在他心里起了一些波澜，看着同龄的少年一个个春风得意、耀武扬威，就要大展拳脚、出人头地的样子，他却只能缩在店里各种爷的称呼着、点头哈腰，连绿叶都算不上，顶多就是盛大牡丹下的一只小蚂蚁，心里的失落是可想而知的。</p>
可是今日、可是此时此刻，东川乃至全大陆最天才的两拨人争斗起来，他这只微乎其微、永远只能在牡丹周边转悠的小蚂蚁，竟有登顶的机会？</p>
虽然有一些危险，但是可以让一个年级轻轻就是金魂武者、且是双弦魂，日后前途不可限量的武者从自己胯下钻过，那将是一件多么荣耀的事情呀！</p>
“对，不能放过这样的机会。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老子点头哈腰那么多年，叫人‘爷’叫了那么多声，就是承受眼前这几个家伙几个钻档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咸鱼会翻身、吊丝会逆袭，老子今天为什么就不能英雄一次，也当一当这高高在上的爷呢？只是……”</p>
他想着眼珠转了转。</p>
“这几个家伙修为实在太高了，随便抬一抬手就能灭了我，我得寻个保证，身姿更得低卑一些，做出一付很为难、很不情愿，赶鸭上架的样子，尽量让他们少恨我，将矛头指向那霸王爷。”</p>
他想着一口答应后，心里顿时有了主意。</p>
“沈爷，这这……”他哭丧着脸道，“万一这几位爷爷在钻的过程中出手杀我怎么办？我可没有一点弦力啊，别爷的忙没帮上，反倒鲜血横洒，污了爷和在场诸位的眼睛，我看……还是算了吧？”</p>
李作乐摇头道：“那可不行。既然给你取了个响亮的名字，你就得对得起你的名字。你刚刚说的这种可能还是有的，这样好了，你有什么遗言就提前交待吧，我一定尽力帮你完成。另外——”</p>
李作乐扫视戴沐黑等人一眼，冷然道：“他们若真敢杀了你，我保证，绝对会在你死后的一秒内，让他们通通下去陪你。并且会好生安置你的家眷、为你作铭立碑、流传后世，你尽可放心。”</p>
王展堂点点头，颇有些悲戚苦涩的说：“谢谢爷的美意了。只是我自小孤苦，老父又于月前过世，至今单身未娶，倒是没有什么家眷，只是……只是……”</p>
“只是什么？”李作乐不禁皱起了眉。</p>
王展堂垂泪道：“只是可怜了我那旺财与强强没人照顾。”</p>
“旺财？强强？”李作乐怪异道，“不是什么猫呀狗呀的吧？放心吧，猫狗一类的宠物我还是很喜欢的，会替你照顾的。”</p>
“谢谢沈爷，您可真是好人。”王展堂破涕为笑，说道：“旺财是我路边捡的一条癞皮狗，后面的一条腿已经给马车压折了。很听话，已经跟了我有四五年了。强强，强强……”</p>
他说到这里，犹豫一阵，有些难为情的说道：</p>
“不怕爷您笑话，我家贫寒，通常连只蚂蚁都见不到，长夜漫漫、寂寞无聊，除了旺财一直陪着我，就只有我家油罐边上的一只蟑螂了，强强就是我给那只蟑螂起的名字。”</p>
众人哗然，听到那么荒唐的事情，照理说不是破口大骂就是笑破肚皮，可是看着王展堂声泪俱下、悲戚认真的样子，竟然没有人能笑得出来。</p>
而事实上王展堂说这些虽是策略，是为了让七怪降低对他的仇恨，不至于责杀于他，但是——</p>
他说的确实也是事实！</p>
孤影寂寞，虽然说“强强”这个名字是他随口刚取的，但是他对那只总围绕在自己油罐跟前的蟑螂确实是有些感情的，有点像朋友，每天得空都会去看一眼，不时的挑点油喂养它。</p>
所以自己若真挂了，王展堂最放心不下的还真就是那只冬天雪地里捡回的赖皮跛足狗和那只贪图他油罐里的油，流连不去的蟑螂。</p>
同样一片蓝天、同样一片大地，呼吸着同样空气的一群人，可是每一个人的境遇却是如此的不同、千差万别，不能不让人咋舌称奇、咦唏嘘的叹息不已。</p>
“很好，”李作乐点点头，“如果你真去了，你的蟑螂你的狗，我会帮你照顾的。而且还会照顾得很好，会帮他们找伴儿，会让他们白白胖胖、妻妾成群，儿孙不断。”</p>
王展堂呆了呆，他忽然发现这位看上去比自己还小一些的沈爷心地是如此的善良，为人是如此的和善有爱。</p>
虽然高高在上，修为这般的了得，但是对待自己、对待一个卑微得不能再卑微，来来往往那么多人都不会正眼看上一眼的店小二，竟能这般的礼待，认真的听完他讲的每一句话，不轻视、不藐视，以同等身高姿态对他，并将他提出的所有条件一一允诺，实在是……</p>
“英雄，这才是真正的英雄！”王展堂心里热潮涌动，在心里不可遏制的喊叫起来。(未完待续。)（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