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凡人为本
“凡人，乃修真之本。”——都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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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元城，茶摊
天色渐明，正是人们忙碌开始之时，街上的人行色匆匆，此时茶摊处却有一老一小悠然饮茶。
“悦儿，方才你也听到了，万界天宫有命，所有门派都不得收取三十岁以下的弟子，你就安心跟爷爷我修炼，多当二十年散修，积累积累阅历吧，哈哈哈哈。”
老者今早带着拥有灵根的小孙女前往宝福楼拜师，遭到无情拒绝，此时却完全不觉得遗憾，一脸乐呵，毕竟他好不容易有个可爱孙女，还想多享几年天伦之乐呢。
“哼！怎么能这样!”
老者身边的小女孩把嘴嘟成包子状：
“凭什么要听万界天宫的！珍馐阁好歹也是武阳境排的上名的大派，这万界天宫一句话，竟然就这般乖乖照做，啊呀呀，气死我了！”
“呵呵，看来悦儿你确实缺少历练啊。”老者抚须一笑：“这万界天宫，可不单单是——咦？王前辈。”
他正说着，却突然停住，看着茶摊前匆匆跑过了一个面貌普通，略有一些胖的中年男人，出声喊着住。
“是于老爷子啊。”那人听到老者的声音，停下脚步，回头望向茶摊：“这便是你的孙女吧。”
这人看着正朝他做鬼脸的小女孩，笑了笑：“确实是古灵精怪啊，哈哈哈。”
“不得无礼！”老者一把按住小女孩：“王前辈可要来喝杯茶水？”
“无妨无妨，老爷子，我这还有要紧事情，先走了。”
中年男人挥挥衣袍，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爷爷，这人看起来和爹爹差不多大，你为什么要叫他前辈呀！”小女孩从爷爷的掌中挣脱出来，包子又发酵几分，气鼓鼓地问道。
“这是自古以来，修真界不成文的规矩了，你爷爷我只有炼气期，这位王前辈，可是筑基期。”
“这规矩，当真讨厌！”小女孩皱起眉头。
“赫赫。”老者宠溺地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这就是大家都敬重万界天宫，佩服都宫主的原因啊。”
“你要知道，几千年前，魔族大劫还未到来时，修真界就是完完全全的丛林法则，弱肉强食，实力为尊，高阶修士打杀低阶修士，就像捏死虫子一般简单。”
“像你这样只有一个炼气期散修爷爷的小姑娘，被路过的高阶修士看到一眼，就抓去做鼎炉，那更是如吃饭喝水一样常见。”
“什么！”女孩听这么一说，小圆脸立刻就白了几分。
“哎，那时候啊，许多修士看到有天赋的年轻人就要打压，看到好宝贝便直接上去抢，在这种环境中想要修炼有成，可是真正的难如登天！”
他抬头看着匆匆往来的行人，颇为唏嘘：
“也就是因为如此，当年魔族来袭，偌大的修真界，竟然连一位大乘都没有，而魔族则足足有三位，当时魔族势如破竹，仅仅数年时间，就攻占了西大陆。”
“啊！”小姑娘眼里满是担忧。
老者不顾孙女着急地眼神，悠悠斟满自己的茶碗：
“都宫主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突破大乘，而后还整合了一群有志之士，建立了万界天宫。”
“当年那场决战之时，都宫主独自一人迎战三位大乘，最终，击杀两位，还有一位魔族大乘仓皇逃窜，溜回魔界。”
他端起茶碗，眯了一口，平复情绪，即使他没经历过，但每每想起这段历史，都觉得心潮澎湃。
“哇！！”旁边的悦儿已经满眼星星。
“这还没完。”
他看着孙女表情，虽然都宫主和他没什么关系，但他此时竟也莫名地有些骄傲：
“都宫主所做的可不仅仅是荡平魔乱，待魔族退却后，她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为修真界建立秩序。”
“比如阻止高阶修士对低阶修士随意打杀，除灭功法残暴血腥的邪道修士，如今仗着修为高而作福作威的修士虽然也有，但比起千年前，却不知道好了多少。”
“除此之外，万界天宫还严禁修士欺压凡人，凡人城市中的除邪、护凡两堂，就是这么来的，更不提那些升仙丹，秘境护符之类。”
“正是因为如此，如今修真界可谓繁荣昌盛，仅仅千年，就有数位合体巅峰突破大乘，元婴化神，也是如雨后春笋一般，成倍增多，而那些低阶修士，更是不知道多了多少。”
老者一口气讲了许多，喉咙微干，轻抿茶水，继续说道：
“你刚刚看到的那人，名叫王永，就是甲元城中的护凡堂执事，这要是在千年前，我遇到了这么一位前辈，不说三叩九拜，却也得恭恭敬敬，不敢逾矩，哪能如此安然自坐，还问他要不要喝茶一杯？”
“这种前辈之称，其实如今也只是一个习惯了，没有多少人会真正在意，不过——
他毕竟是护凡堂执事，维护的是凡人之利，都宫主说过，凡人，才是修真之本！又有哪一位大能不是从凡人成长而来？既然如此，我到是也愿意称他一声前辈。”
“原来是这样..”悦儿听地认真，时不时就重重点头。
“赫赫”老者抚须轻笑：“现在你可还有怨言，你也知道那些域外天魔，可是只能夺舍三十岁以下的人。”
“我明白了！”女孩眼眸明亮：“我不去珍馐阁了！”
“恩，乖孙女。”他笑着揉了揉孙女的脑袋。
女孩小拳紧握，神情坚定：“我要去万界天宫！”
老者：“....”
他看着眸中闪光的孙女，颇为无奈，端起茶碗，仰头一口喝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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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这茶不错啊。”
护凡堂内，高十一放下茶杯，一股精纯灵力与茶水一起汇入腹中，口中香气回荡。
遇到变态，当然是要来报警啦。
在告诉接待弟子自己碰到域外天魔后，这位弟子瞬间变了脸，一副喜滋滋的样子，不仅请他坐下来，还端茶倒水，让他在这里等护凡堂执事来处理。
高十一站起身来，走向刚刚给他倒来茶水的弟子，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出声问道：
“能不能续杯啊？”
弟子：“........”
这名弟子看着眼前少年，一阵无言，却也掏出一个玉壶，就要给他倒上。
就在这时，背后又是一声轰响传来，他拿着壶的手一抖，差点把茶洒出来。
“谁啊！就不会敲门吗！”大门又被踹开，这位弟子怒不可遏，愤然转头去。
他看到了一个略有一些胖的中年男人。
“嘎？王前辈，是你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前辈今日可真有精神啊！”
“哈哈，对不住对不住，这不是听说有域外天魔，一时着急。”
王永对着正擦汗的弟子笑了笑，随即就看向了他身后的那位少年，他身形一闪，就来到高十一身前，神情激动：
“就是你遇到了天魔！？”
“没错。”
高十一当即把自己遇到开心的事情添油加醋说了一遍，当然，他只说那天魔似乎是认错人了，莫名其妙就要和他合作屠村。
“什么！！屠村！！！”
王永激动地喊出来声，抓住了高十一的肩膀，马上他注意到自己失态，当即松开手，打了个哈哈：
“哈哈，对了，我叫王永，乃是甲元城护凡堂执事，听说你是那高家的小少爷，没想到竟然已经修到第五层了，可真是天赋异禀。”
“那是！”高十一神态自若，从容点头。
“......”
见眼前少年毫不谦虚，飞快地承认了他的礼貌夸赞，纵使他阅历丰富，也噎了一噎。
“咳，你刚刚说的那些，可有什么方法证明？”
“证明？”
高十一略一思忖：“域外天魔的身份我没法证明，但我倒是可以证明他杀了一个凡人。”
“好、还请高小友证明一番。”
听得此言，这中年男人脸上是掩饰不住的...
恩？喜悦？
他这么高兴干什么？
高十一看着眼前的中年男人，听到域外天魔要屠村之后，这人怎么就这么高兴呢，刚刚的弟子也是，这两人怎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