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序幕
维尔兰迪帝国军上校赫尔曼·莱斯特最近忙得不亦乐乎：白天要处理军务和利奥波德侯爵的文件，晚上还要陪侯爵观赏各类艺术演出。利奥波德侯爵最大的爱好是收集各类剧院门票，因此他也是维尔兰迪各大剧院的常客。7月10日这天晚上，利奥波德侯爵邀哈斯蒙伯爵观看维尔兰迪大剧院上演的歌剧《众神之夜》。看来莱斯特又要在美妙的歌剧声中度过漫漫长夜了。
“莱斯特，哈斯蒙伯爵还没到吗？”利奥波德侯爵坐在二楼贵族包厢里，用迷你望远镜观看舞台上的演出。
“伯爵的车马上就到。”莱斯特答道。
“莱斯特，你觉得夏普尔·哈斯蒙这个人怎样？”说话间利奥波德仍目不转睛地盯着舞台。
“伯爵大人是少年英才，现在又得皇帝重用，将来必定前途光明。”莱斯特如是说。
“恩，你说的很对！”利奥波德点点头，“但他有一个很大的缺点。”
莱斯特一惊，心中迷惑不解。
“就是他有无谓的同情心！”侯爵的语气冰冷。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哈斯蒙伯爵到达的声音。夏普尔·哈斯蒙穿着一件淡蓝色的礼服，配上他那一头顺如金丝的长发和俊美的容貌显得十分完美。他一走进包厢就引来剧场内无数女子爱慕的目光。
“伯爵公务繁忙，今日能抽空前来真是我的荣幸！”利奥波德上前握住夏普尔的手热情地说。
“侯爵你太客气了！”
两人一番客套之后坐下静静观看，莱斯特站在一旁听候吩咐，心中还在思考刚刚与侯爵的谈话。
今晚歌剧《众神之夜》的演出获得了很大的成功，利奥波德侯爵几次站起身为演员鼓掌。演出结束后，利奥波德又邀请夏普尔去吃夜宵。
“我还有份交给陛下的报告没有完成，恕我不能奉陪，改日我定登门拜访！”夏普尔坐车先行离开。
“那，莱斯特，我们也回去吧。今晚的门票将来一定会成为珍贵的收藏！”
“是，侯爵大人。”
两人坐上自动驾驶的地上车返回布鲁克林宫。一路上莱斯特想继续刚才在剧院的话题但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开口。回到布鲁克林宫的“冬之室”，侯爵换下礼服穿上便装，又倒了两杯酒。他将其中一杯递给莱斯特，接着缓缓地说：“莱斯特，你一定还在奇怪我在剧院对你说的话吧？”
“是的。阁下的话我有些不解。”莱斯特说。
“其实我的意思是，人人都有缺点。然而有的人的是致命的，有的却是无足轻重的，”他喝了一口酒，“就像莱斯特你，以后一定会活得很幸福吧！”
“我能有今天都是拜大人所赐！”莱斯特向他鞠躬行礼。
“哎呀，不必如此。记住，你的道路是你自己走出来的，并不是我的功劳，我只是从旁观看罢了。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今晚的戏落幕了，而真正的好戏才刚刚开始！”
第二天一大早，利奥波德侯爵就与莱斯特一同前往皇帝查理曼三世会见大臣的“理查之心”。莱斯特因身份较低只能在旁室等待。他边喝咖啡边从窗子向外遥望。不一会儿印有哈斯蒙家族徽章的地上车停在宫殿门前，夏普尔·哈斯蒙走下车进入布鲁克林宫。莱斯特侧耳倾听，果然有脚步声顺着回廊越来越近。接着是隔壁“理查之心”的开门声，之后就再也听不到了。大约过了一个小时，门外才响起隔壁的开门声，莱斯特忙走出旁室迎接皇帝陛下和侯爵大人，可只有利奥波德侯爵和哈斯蒙伯爵走出屋子。两人边走边聊，十分亲密。
“这次本应我主动前去拜访，结果又让你邀请我去做客，真是惭愧！”夏普尔对利奥波德说。
“哪里的话！咱们是朋友，还分得那么清楚干嘛！莱斯特，送我和伯爵回我的私宅，今天伯爵是我的客人。”
“是，侯爵大人。”
艾维斯·利奥波德侯爵的私宅位于伊律尼市郊，是一栋精巧的灰色别墅。其规模虽与侯爵身份有些不相称但也华丽无比。利奥波德请夏普尔先在客厅休息，自己去拿珍视的门票收藏请夏普尔欣赏，莱斯特则忙着吩咐下人准备午餐。
“我的收藏品如何？是不是很与众不同啊！”利奥波德颇为自豪地说。
“的确，这么多种类我是头一次见到。真是佩服之至！”夏普尔感慨道。
“其实在他人眼中，这不过是一堆报废的纸片，但在收藏家眼里就是无价之宝！现在给你看的只是我众多爱好中的一种。”
“哦，侯爵还有什么喜好？说来听听！”夏普尔好奇地问。
“这个嘛……”
正在这时莱斯特走上前来：“对不起打扰大人，午餐已备好，是否现在用餐？”
“啊，好，我们去吃饭吧。聊了这么久我也饿了。夏普尔，今天的午餐里可有维尔兰迪第一厨师的拿手菜！你我有口福了呵！”利奥波德拉着夏普尔就坐，“这里还有790年份的白兰地。莱斯特，真辛苦你了！”
“能为大人效劳是我的荣幸！”莱斯特恭敬地退下。
饭后利奥波德与夏普尔又来到后院花园骑马。花园正中有一棵高大繁茂的槐树，看它粗壮的树干和密不透光的树叶其树龄一定不小。
夏普尔初看到这棵树时吃了一惊：“这树……”
“怎么，这树有什么不对吗？”利奥波德问。
“不，没什么。只是看着有些眼熟罢了……”夏普尔心不在焉地回答。
这棵树，竟同圣马尔杜克大学校园中的那棵树如此相象！仍记得半年前还曾在树下与那人畅心而论，可如今却……
夏普尔摇摇头，似乎要摆脱不快的情绪。利奥波德看在眼里，但并不做声。
“这匹马真是难得一见的好马啊！侯爵想必花了不少心血。这也是你的爱好之一？”夏普尔转移了话题。
“只是看着喜欢就买下了，并不能称为‘爱好’的。”利奥波德笑着说。
两人策马扬鞭，奔驰在宽广的庭院中。莱斯特也骑着马在四周护卫。几个小时过去了，三人回到别墅中，夏普尔起身告辞。
“非常感谢侯爵今天的盛情款待！我还有些公事要办，就不再打扰了。”
“以后你可要常来哦！我随时欢迎你！”利奥波德将他送出门，看着车子渐渐远去。
“莱斯特，”利奥波德转过头对站在身边的莱斯特说，“你知道的，我只有两个爱好。”
“……”
“一个是收集门票，世人皆知；另一个嘛……就是看着这个世界如何走向混乱。呵呵，如果这戏演的不精彩，我会及时为它修改剧本的！”
莱斯特跟在利奥波德身后走向别墅。看着他的背影，莱斯特忽然觉得这个与自己相处了十七年的朋友和主人仍是一个猜不透的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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