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破石头

  放弃胡思乱想,让自己大脑放空。贺小夭躺在四方草的草地上,望着天上的云朵,一朵棉花糖,一朵小绵羊。

  就这样无所事事的呆了一个上午。

  每天的时间都是这样度过的,什么也不做,就这样挥霍浪费。拥有时间的人是真正富有的人,从这一点来讲,贺小夭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富有的人了。

  下午,贺连山和钟离颍川返回云鹤山庄。

  超音速汽车往返一次燕北和云鹤用不上两小时,对此贺小夭感到十分遗憾,速度太快有时候也真叫人惆怅,她希望他们能在燕北多滞留几天。

  自由是如此短暂,希望约好的事还能如期进行。

  抱着滑板在四方草后边的空地等楚子璎,楚子璎没来,周凯却来了。

  “楚子璎来不了了,让我来告诉你一声。唉,你身上也不带一个便携机器人,联络不上你只能过来找你。”

  贺小夭问:“楚子璎为什么不能来了?”

  “被罚了,博士罚他在实验室反省,现在出不来。”

  “为什么要罚他?”

  周凯往四周看看,好像怕谁听到似的。然而这附近除了他俩半个人影都没有。

  “好像是为张寒水,我听他们在说黑晶什么的,还提到了张寒水的名字,博士说‘你知道错了吗’,楚子璎昂着脑袋非说‘我没错’,博士一气之下就罚他在实验室关禁闭。楚子璎真是的,倔,非要跟博士杠干嘛。”

  贺小夭撅起了嘴,失望地说:“不能玩滑板了。”

  周凯看看她,欲言又止。

  贺小夭瞥见了他的怪样子,问:“干嘛,鬼鬼祟祟的,你想说什么?”

  周凯说:“昨天梦婕跟你说的那些话你别当真,她就是一时赌气胡说的。楚子璎对你真是跟别人不一样,你俩好好的吧。”

  贺小夭觉得奇怪,“我俩本来就好好的啊。”

  周凯被她给揶到了,好心成了多余,他无奈笑道:“唉唉,你还真是……,这就好,这就好,也是我多事了,你跟别人不一样。好了,我走了。”

  他挥挥手走了,边走还边回头看贺小夭。

  贺小夭大声问:“你看我干嘛?”

  周凯笑着说:“我看你是奇葩,好,挺好的。”

  因为走远了,为了让贺小夭听见,周凯就提高了嗓门大声说:“真羡慕你,你是世界上最快乐的人!”

  喊完他就小跑着走了。

  贺小夭歪着脑袋对自己说:“如果能找回以前的记忆,我就更快乐了。”

  怏怏地回到木莲居,她觉得百无聊赖,懊恼地想,刚才忘了问楚子璎关在哪间实验室了。

  不过总会有办法,放下滑板,拿上那套先锋营的学员服,贺小夭又悄悄地溜出了木莲居。

  再次来到四方草,沿着小道一直走到围墙边,贴着围墙往前走,快要进入前院的时候在墙角把营服套上,然后溜进了前院,向广白楼而去。

  广白楼是云鹤山庄最高最大的建筑物,一共有五层,每一层的面积由下而上逐渐减小。外形错落有致很有美感,因为不是那种四方对称的建筑,所以显得灵巧俊逸。

  这里是博士的研究楼,有很多个实验室。贺小夭走到这里才开始犯愁,她不知道楚子璎在哪个实验室里关禁闭,要怎么才能找到楚子璎呢?

  广白楼四楼到五楼的楼梯口有一道门,常年关闭,禁止通行。五楼只有一个实验室,是博士最为秘密的实验室,能够进入这里的人屈指可数。张寒水活着的时候是唯一能自由出入这里的人,钟离颍川和楚子璎也被允许来过这里几次。

  此时,贺连山就在这个秘密实验室里,同时在这个实验室里的还有一人,钟离颍川。

  这个实验室从墙壁地板到仪器设备全都是白色,白得让人小心翼翼、手足无措。白色的实验台上有一个白色的球形仪器,洁白得让人感觉自己的手会弄脏它。博士本人衣着不讲究,还带着胡子茬,但对实验仪器有着近乎变态的洁癖和强迫症要求。

  仪器中间的卡槽都是纯白色的,所以卡槽内放着的那块黑色的东西就显得格外扎眼。那形状不规则,看起来有些丑陋的东西就是他们此次从千里之外的燕北带回来的那半块黑晶。

  实验台上有五个显示屏,贺连山和钟离颍川两双眼睛注视着五个屏幕上缓慢走动如龟爬的曲线,从贺连山的脸上能看出些微的失望。

  钟离颍川看着贺连山严肃的侧脸,说了一句废话,“检测不到特殊的电磁波。”

  不用他说贺连山也看见了。

  片刻后钟离颍川又说:“不是那块黑晶,而且那块黑晶就在联合公会的保险库里,怎么可能流落到外边,而且还是半块。不过,这半块和那块真是像。”

  贺连山面无表情地说:“就是那块。”

  这平平无奇的四个字组合在一起产生了惊人的效果,钟离颍川“啊”了一声,那双漂亮的眼睛突然增大。

  “怎么会!黑晶碎成两块了?没听说,……那又怎么会跑到那些人的手里?”

  “它本来就是两块,平时吸附在一起,只有特殊的时候才会分开。一年前,存放在保险库的黑晶突然掉在地上分成两块。”

  “当时的情况十分诡异,没有地震,也没有人挪动它,它是放在一个凹型的架子上,架子没有倒,但它却自己掉在了地上。后来被发现后我们再次对它进行研究。但是有一天莫名就少了一块,在密闭的保险库里,其中的一半不翼而飞找不到了。”

  贺连山的叙述戛然而止,钟离颍川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贺连山瞥了他一眼说:“这件事一直秘而不宣,只有我们很少的几个人知道,现在你也知道了。”

  钟离颍川忙说:“我不会说出去的,我会守口如瓶。”

  贺连山额头的川字纹好像更深了,他问钟离颍川,“寒水生前有没有跟你说过她在黑晶里设置了安全屏障?”

  “没有,”钟离颍川立刻摇头,“她从没有跟我说过这个,她也很少说起黑晶,她经常说黑晶是块没用的破石头。”

  “呵,呵呵,哈哈哈……”贺连山发出奇特而又难听的笑声,“没用的破石头,却能把世界搅得天翻地覆。”

  钟离颍川大气不敢喘,毕恭毕敬垂首立在一旁。刚才的话贺连山不是第一次问他,他的每一次回答都是一样。他知道贺连山对实验设施有洁癖,也知道贺连山疑心病很重。

  他小心翼翼地说:“其实寒水对我一直淡淡的,虽然我们订了婚,但她对我,”他苦笑了一下,“好像觉得这个婚姻可有可无。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的想法和其她女孩子太不一样了,我一直搞不懂她。”

  贺连山点点头,“她当然是不一样的,绝无仅有,搞不懂是正常,也许连我都没有真正了解过她。”

  凹槽内的半块黑晶突然震动了一下,贺连山和钟离颍川齐齐看过去,黑晶静静的并无异样,刚才的震动仿佛只是幻觉。

  就在这时,贺连山突然回头厉声问:“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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