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夜访
深夜，月明星稀，无垠的夜空只有少许几颗星星闪动着微弱的光，皎洁的月光晒落在昆仑遍地的白雪上，朦朦胧胧。
子昂一人静静地坐在屋内，没有修炼天地往生诀，只是静静地坐着，想必还是在想着日间南华真人的那一席话。
道，天道，究竟我的道是什么呢，子昂在心中默默地想着。归根究底，如今的他，仍旧只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对于道的理解，又怎么比得上南华真人一个已经修行了三百余载的修行大能呢，子昂此刻再想无非便是心中的那一抹好奇。今天南华真人的一席话让子昂对这个神秘的师尊又多了更多的崇敬，不为其他，只因南华真人窥见了那就连昆仑祖师道行天尊都没能够窥透领悟的天机。
“或许这世间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天道吧，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修真者们自己的幻想，所谓的道应该只是对生命的理解么，就像那蜀山的清虚道长一样，心系天下。”子昂轻轻地说道。
那么我的道又是什么呢，是像清虚道长那般追求拯救苍生，兼济天下还是像师尊这般追求大道无为，寄情山水的自然之道，还是......
子昂在心中默默地想着。
“呵呵，也罢也罢啦，就像师尊所说的，如今我不过才十一二岁，何必这么早就考虑这些呢，大道三千，我只选其中一道，总有一种会适合我的，机缘所自，道法自然。”子昂轻笑道。
“子昂，子昂。”就在这时，忽然有人叩门叫道。
子昂赶紧起身开门，那在门外的不是别人，正是当年在玄天殿的那个冷峻少年，徐子玄。
子昂一愣，随即喜道：“子玄，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了？赶紧进来。”
子玄进屋坐下后，开口道：“我们已经许久不见了，今天就是过来看看你。”
“哦，师伯知道么？”子昂问道，子玄对自己的关心，显而易见。
“我已经与师尊说过了，过来看看你。”子玄笑道。随后想到了什么，又开口道：“子昂，你知道么，就在前两天，我已经突破第五层。”说完，子玄有些得意地笑了笑，终究是少年心性，取得成功总要向伙伴炫耀一番。
“真的”子昂惊道，随后也是喜道：“那真是恭喜了，子玄，如今你可是昆仑年青之辈的第一人。”二人情同手足，子玄的突破，子昂自然也是由衷地为之高兴。
“呵呵”笑了笑，子玄道：“子昂，其实你的资质不下于我和子平，如果你也是修炼太上玉清篇的话你肯定不会落后与我的，就连师尊也说过，我们三人，才是年轻一辈中的姣姣者。”
子昂笑道：“子玄，你说笑了，你的资质可是比我好多了。”
子玄摇了摇头道：“不会的，你我相差无二，子昂，我为何你不修行太上玉清篇呢，要修炼那没人成功的天地往生诀，也不知道南华师叔怎么了，让你修炼这种心法。”
子昂知道子玄是在担心自己，倒也没有生气，不过他也没有解释什么，只是轻轻一笑，道：“修行天地往生诀是我自己选择的，怨不得师尊，当时师尊已经将此法的困难告知与我，是我依然要修行的。”子昂当然不能将当初的真相告诉子玄，只能撒谎道。
“唉”子玄轻轻一叹，道：“竟然你主意已决，我也不多说什么了，我听师尊说过修炼天地往生诀的困难，我也不能做什么，只希望你能够成功。”
“恩。”子昂笑道，“师尊不会害我的，我相信这天地往生诀自然有其妙处。子玄，你也要好生修炼，可不能落后与我。”
“那是自然。”
“哈哈。”两个少年相视一笑。
子玄坐了片刻便离开了，看着逐渐消失在黑暗中的子玄，子昂在心中默默念道：“无论是为了自己，师尊，还是子玄，自己都要好好修行者天地往生诀了。”
子昂说完便回房开始修炼天地往生诀了。
却不知，一道黑影却从子昂房前一闪而过。
无极阁，南华真人的身影突然从阁内飞出，落到无极阁前的阶梯上，只听南华真人开口斥道：“何人擅闯昆仑？”
只是偌大的无极阁却静悄悄的，没有半个人影。
“哼哼，阁下擅闯昆仑，难道连露脸的胆子也没有么”南华真人冷冷道。
只见黑暗中一道人影缓缓浮现，谁知南华真人在看到那道身影后，却是突然愣住了，半响，方才开口缓缓道：“如，如烟？”
黑影竟是一个女子，那张绝美的容颜就算是黑夜也遮挡不住，只是那对秋水般的双眼，在看到南华真人后却是多了几许幽怨。
“你，你怎么会来这？”南华真人似乎也有些激动，此刻完全没有往常的云淡风轻。
“呵呵”柳如烟轻声一笑，道：“我不是来见你的。”
南华真人微微有些失落，看到柳如烟来时的方向，惊道：“你，你是，你见到他了。”
柳如烟点了点头，道：“这些年，多亏了你了，如果不是你，怕是大哥的唯一一丝血脉也没有了。”似乎想到了什么，那双秋水般的眼中竟是有些湿润。
南华真人仿佛明白柳如烟所想，略带伤感缓缓说道：“柳兄与我乃莫逆之交，当年的事我无法帮上柳兄，如今，他的孩子，我自当视若己出。”
“呵呵，我替大哥多谢了。”柳如烟淡淡道。
“你不必如此的，如烟，我”南华真人道。
柳如烟别过头，低声道：“今日来，我只是想看看昂儿，不为其他，你不必如此。”
“对不起，如烟。”南华真人缓缓说道。
二人便这般沉默了许久，
许久之后，南华真人似是想到了什么，问道：“柳兄还有遗孤的事，蜀山知道么？”
“昂儿的事，没有人知道，你大可放心，大哥的事，你打算何时告诉昂儿？还有他娘？”柳如烟问道。
“我不想告诉昂儿这些。”南华真人开口道。
“为什么，昂儿难道就这样连自己的爹和娘都不能知道么？”柳如烟责问道。
南华真人摇了摇头道：“昂儿，他从小活的很快乐，我不想将这些恩怨告诉他，打扰他的宁静，我只是希望昂儿能够快乐，我想，这也是柳兄所希望的吧。”
柳如烟追问道：“难道就这样永远的瞒着他么，让他认为自己无父无母，是个孤儿。”
南华真人看着柳如烟，轻叹一声，道：“就算告诉了昂儿又能怎么样，难道你希望昂儿活在痛苦之中么，还是让昂儿去蜀山报仇，难道让昂儿与偌大个蜀山为敌么，到时候，就怕昆仑也护不住昂儿了。”
“这”柳如烟也是想通了这些，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片刻之后，才开口问道：“那这真的能够瞒着昂儿一辈子么？”
南华真人微微一笑，道：“你我不说，又有谁能够知道昂儿的身世呢？”
柳如烟点了点头，道：“大哥竟然已经将昂儿托付与你，该当如何，自然有你说了算，你如此说了，那便这样吧，希望大哥在冥冥之中能够保佑昂儿。”
南华真人点了点头，道：“这才是最好的方法，为了昂儿。”
“这个，你拿给昂儿。”柳如烟突然拿出一物交给南华真人。
南华真人看罢却是惊道：“这、这是”
柳如烟轻声一叹，“这原本便是大哥之物，如今交给昂儿，也是理所应当，你又何必惊讶。”
“只是此物难道不会让人猜疑么？”南华真人问道。
柳如烟摇了摇头道：“无妨，真正见过此物的除了你我没有几人，不必担心。”
“那便好。”南华真人点了点头，道：“此物我会交于昂儿。”
“既然如此，那我也应该离开了。”柳如烟看了一眼南华真人后，幽幽地说道。
“如烟，我”南华真人突然有些急道，想要走步向前，却又有些犹豫。
柳如烟见了，轻声道：“多少年了，你还是这样，那个无所畏惧的南华真人可不是你这般的。”
南华真人无奈道：“这不是因为......”
“呵呵”柳如烟幽幽一叹，道：“多少年了，你还不知道我的心么？”
“哈哈”南华真人再无所谓的大能风范，听了柳如烟的话，只像是个捡到宝的少年，毫无顾忌的放声大笑起来。
柳如烟也是微微一笑，道：“我该离去了，那件东西等时候到了，你再交给昂儿。”
南华真人点了点头，看着柳如烟，眼中闪过几丝不舍。
柳如烟眼中同样充满着不舍，这不舍又对子昂的也有对南华真人的，不过她仍是深深地看了南华真人一眼后，就闪身离开了，很快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看着柳如烟在黑暗中消失之后，南华真人又看了看子昂所在的地方，随后轻叹一声，重新走回了无极阁中。
只是不知那昂儿的身世究竟是什么，柳如烟所托付之物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