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节
“不，我的大军！这不可能！”
布罗威克伯爵迎着扑面而来的狂风歇斯底里地吼叫着，除了他身旁的近卫队外，其他的士兵们早已经溃不成军了。在敌人尖锐的号角声中，联军士兵拼命地推挤着身前挡住自己去路的同伴，希望可以率先逃出这片修罗场。
战场上淌着浓浓的鲜血，与雨水混合在一起，稀释成一种奇异的浅红色。联军战死者的残肢断臂到处散落在战场，一旦身负重伤摔倒在地，立刻被拥挤上来的人群踩在脚下。
联军已经彻底失去抵抗力了，在这漆黑的夜晚里，一旦一支军队溃散了，那么想要将它在聚集起来实在是太难了。布莱克军的士兵丝毫没有顾及地扩大着战果，灰狼骑兵轻松地追上一个又一个的逃兵，然后在他们的背上狠狠到砍上一刀，满心欢喜地看着对方滚倒在血泊中。而步兵们则在卡瑟利的带领下继续向联军的本阵包围去。
“伯爵大人，我们还是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啊！”副官焦急地对布罗威克伯爵说道。
“不，我才不走！我是不可战胜的！整个布莱克都是我的！”布罗威克伯爵已经有些神经质了，不断用手中的指挥剑敲打着一棵树木以此发泄自己的不满。
“大人……”副官哽咽着说不下去了，这场溃败来得实在是太突然了，也太出乎意料了，刚才在整支军队发生右前左后的行军倾斜时，就有不少军官发现不对劲了，可是还来不及纠正，布莱克军就像事先已经知道了这个破绽一样，集中了所有的军力在短短一瞬间就彻底瓦解了右翼，一场灾难般的大逃亡随之而来，任何人也无法阻止。
“大人，还是快走吧……”
“混蛋！我是贵族，贵族不会逃跑，只会选择勇敢地战死！”
正在僵持中，正在接近的布莱克军中响起了一阵呼喊声。
“谁能活捉布罗威克伯爵，我提升他为骑士！赏金100个金币！”是卡瑟利的喊声，他总是不失时机地用甜蜜的承诺调动起别人的激情来，权势、荣耀、财富，也许还有随之而来的美女，相信没有一个士兵会拒绝的。
随着卡瑟利这句激励的话，布莱克军中暴起一阵欢快的呐喊声。
骑士！只要抓住这支败军的首领就能获得骑士的尊贵荣耀，这绝对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任务，尤其是当布莱克军士兵看到联军的本阵竟然还傻乎乎地待在原地不动、似乎等着被自己俘虏时，所有的布莱克军士兵都热血沸腾了，他们争先恐后到往前冲去，挥舞着手中的利器肆意将胆敢阻挡在自己面前的敌人砍倒在地。
“杀啊！活捉布罗威克伯爵！”
“不要让金币跑了！”
布莱克军士兵叫嚣着围了上去，听到震耳的呐喊声越来越近，布罗威克伯爵的脸色也变得一片苍白，罢了，还是逃吧，失去了脑袋就不是贵族了。
布罗威克伯爵的近卫军终于动了，可是似乎已经太迟了。数千人的步兵几乎就要将近百人的近卫军包围住了，一旦完全围困住，那恐怕布罗威克伯爵插翅也难逃了。
就在这时一支数百人的骑兵队杀了出来，布莱克步兵完全没有意料到竟然还有拥有战斗力的敌军，措手不及下包围圈被冲开了一道缺口，正在困兽犹斗的布罗威克伯爵立即抓住了这颗救命稻草，拼命地带着残部从缺口杀了出去。
这支没有番号也没有军旗的骑兵队救出了布罗威克伯爵之后，也不敢恋战，立即向科沃尔郡的方向突围去。
布莱克军士兵不甘心到手的功勋就这样白白失去，正要纷纷追上去。
“不要追！全部回来！”卡瑟利大声向士兵们命令道。
所有的士兵立刻自觉地遵守了这个命令，而没有一丝的异议。此时的卡瑟利在这些士兵们的心目中已经不只是一个能争善战的将领这么简单，吉普塞老妇人的预言以及这场天变早在整支军队里传开了，而这些常人无法理解的现象全都被联系到了领主之子身上，卡瑟利还不知道士兵们已经开始在私下里称呼他为“神的化身”、“战神”、“雨神”之类的称号。
卡瑟利挥手止住了想要追击的士兵。望着向远处遁去的败军，卡瑟利早已经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非天佣兵团，你在这场战争中还真是相当的活跃啊！卡瑟利冷冷地想着。
步兵团重新被集队起来，骑兵也完成了追击，开始分批撤回。就在这时身后由半兽人组成的本阵突然发出骚动的响声。
“怎么回事？”卡瑟利挥军赶回去的时候，原先本阵的地方躺满了尸体，地上到处是投掷出去的标枪和斧头，半兽人们正混乱作一团。
“太好了，大人，您终于来了。”小个子的阿尔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我快约束不了这些家伙了。”
卡瑟利看到这种混乱的局面，皱了皱眉头，一挥手，一支连队的步兵冲了上去，驱使着这些无组织无纪律的半兽人重新归队，而那些发狂的半兽人则直接被砍死了。局面终于控制了下来。
“出什么事了？”卡瑟利又问了一遍。
“我也不太清楚，好象是一支军队突然想要偷袭我们，不过被半兽人扔了一轮斧子就溃逃了，似乎只是一些农民组成的军队，连半兽人都能够吓唬住他们。”阿尔口气轻松地说道。
卡瑟利观察了一下，半兽人连队的确没有什么大的损失，于是又问了那支偷袭军队的军旗和纹章。
阿尔双手比画着道出了自己所看到的。
“原来是我们的老对手啊……”卡瑟利笑道，他已经明白偷袭者是谁了，“难怪刚才的战斗中没有看见他……”
“大人，所有的俘虏已经押解到一起了。”刚刚完成追击任务而回的艾齐纳哈兴奋地说道，“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顺势夺回那三个被占领的城镇啊？”
“不，不用。”卡瑟利微一沉吟说道，“艾齐纳哈，那五辆攻城锥呢？”
“大人，按照您的指示，事先藏在边境的小树林里了。”
“好，你带灰狼骑兵团先去取那五辆攻城锥，然后在维拉赫郡的首府与我带领的步兵团汇合。”
艾齐纳哈一楞，立即明白，大声应道：“是！”
维拉赫，与布莱克交恶了十几年的邻郡，从来都是维拉赫侵入到布莱克，但是这次却是布莱克第一次主动攻击维拉赫本土。
艾齐纳哈觉得自己热血沸腾，原来欺负别人的感觉是这么得美妙啊！
科沃尔郡的首府众剑城堡，不过此时它的名字已经不再叫“众剑城堡”，就在短短时间之前，它已经被新主人命名为“非天城堡”了。
此刻城堡的新主人塔克静静地坐在大厅的主位上，品尝着一杯刚从城堡地窖里开封出来的红酒。
“呼，真不错，想不到伯爵大人的品味还真不错。”塔克咂了咂嘴，将红酒的清香濡湿整个口腔，发出一阵惬意的声音。
所谓的“伯爵大人”自然就是这座城堡的原主人布罗威克伯爵了。只可惜现在的伯爵早已没有了贵族的气派，满脸的铅尘，原先一身笔挺的贵族统帅礼服也背绳索捆绑得皱成一团。是的，他已经成为了一名阶下囚了，塔克的阶下囚。
“塔克，你这个混蛋！你竟然敢这么对我！快放了我！”布罗威克伯爵不停地挣扎着，可是身后两个佣兵牢牢地按住了他的肩膀，难以动弹。
塔克自顾自地喝着红酒，不去理他。而手下的佣兵们可就闲不住了，在得到团长塔克的允许后，城堡中的那些侍女、厨娘们可就遭殃了，如狼似虎的佣兵拖着一个个的女人就借用起城堡的房间来。而那些男侍包括侥幸逃回的近卫军们早已经被佣兵们分了尸堆在墙角边，城堡中弥散着一股淫秽而血腥的气氛。
“塔克，我是你的雇主，你不能这么对我！”楼上房间里传来的女子哭叫声气得伯爵浑身发颤。塔克又替自己倒了一杯酒。
“塔克，你这么做是违反佣兵行会条例的，你这么做是会受到全大陆佣兵的追杀的！”伯爵继续怒斥道。
塔克笑了笑，不紧不慢地说道：“无所谓，其实是布莱克郡的卡瑟利先生早一步雇佣了我，我这么做完全是忠于职守，没有人会怪我的。”
“呼……呼……你……你知道我是教廷的人吗，你这么做不怕教廷的人找你报仇吗？”伯爵喘着粗气说道。
“呵呵，过了今天谁都会知道这件事的主谋是卡瑟利先生的，当然，假如教廷还不知道的话，我会专门派一些人出去宣传的。”塔克笑着向伯爵敬了敬酒杯，“我相信他们对从犯不会感兴趣的。”
“你……你……”伯爵后悔万分，本以为拼死救出自己的塔克是个忠实于荣耀的佣兵，想不到打开城门竟然是引狼入室。
“好了，废话也说了这么多了，我说，伯爵大人，您是不是应该将藏金币的暗室之门告诉我了……”
“你做梦！除了我之外谁也找不到我的财富，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告诉你的！哈哈哈……”伯爵咬牙切齿地怒笑道。
塔克皱了皱眉头，通常这种上了规模的古城堡总是将暗室造得非常隐蔽，假如没有主人告诉的话，可能真的只能挖地三尺才能找到了。
塔克向两个佣兵挑了挑眉毛，手下立即会意，迅猛的一拳殴击在伯爵的胃上，一下子将他打趴在地作声不得，随后用脚不断得踩他跺他，但没想到伯爵倒也硬朗，强忍着不断落在身上的拳打脚踢就是不吭声。
就在这时，塔克的副手吉拉斯拖着一个少女从楼上赶了下来。
“丽里丝！不！”伯爵看到少女忍不住悲鸣一声，身旁的佣兵又是一记闷拳打在伯爵的脸上，一颗牙齿伴随着鲜血喷了出来。
“大人，我在卧室的床底找到她的，看衣着应该是一位伯爵千金！”吉拉斯兴奋地叫道，一甩手将那个少女甩到了塔克的脚下。
“父亲，父亲……”少女向着伯爵哀叫道。
“笨蛋！”塔克起身扶起了少女，对吉拉斯详怒道，“对待一位贵族千金怎么可以这么粗鲁！是吧，伯爵大人？吉拉斯，一边看着，让我来教教你！”
吉拉斯笑着退到了一旁。
塔克一把将少女搂在怀里，一手抓住她的长发迫使她仰起头，右手一下子伸入少女的衣裙中在她丰盈的胸部一阵搓揉起来。
“呜~~~~~不要~~~~~啊~~~~~~”被粗暴对待的少女在塔克怀里早已恐惧得忘记了尖叫，只是在不停地颤抖，任由塔克肆意轻薄。
“啧啧，不愧是贵族千金，这种弹性，这种手感……”
“求求你，住手，我求求你了……”伯爵跪到了塔克的面前苦苦哀求道。
塔克瞥了一眼跪在自己面前的伯爵，冷冷地说道：“对不起，我拒绝！”
说着塔克狂性大发似得一口咬在少女洁白修长的脖子上，少女不断呻吟着，俏眼中泪光闪烁，她只能扭动着娇躯躲避。
“我说了，我说了，我全说了，求求你放了她……”伯爵满脸流泪地将头深深埋在塔克脚下。
“呵呵，早答应不就没事了。”塔克冷峻的脸色又被笑容化开了，就像面对朋友一样亲切的笑容。
伯爵见自己的女儿被推开到了一旁，只得铁青着脸道出暗室的入口。
“扑哧”一声，刚刚道出暗室秘密的伯爵被塔克迅雷不及掩耳的一刀割去了头颅，圆滚滚的头颅飞了出去，鲜血瞬间从脖子的伤口出标射了出来，伯爵女儿见到这种惨像尖叫一声就晕过去了。
塔克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对吉拉斯说道：“你将她送到我的房间，注意不要让她自杀了。”
“放心，大人，她一定会完好无损地等待着大人的宠幸的。”吉拉斯淫笑道，拦腰抱起晕倒的伯爵千金上了楼。
等到吉拉斯安顿好，重新回到大厅的时候，塔克依然一个人默不作声地坐在大厅的主位上，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大人，您……”吉拉斯考虑了一下，还是出言打扰道。
“吉拉斯，是你啊。”塔克抬头笑了笑说道，“怎么样，那些侍女还不错吧？”
“嘿嘿，那是，比那些妓女强多了。”吉拉斯想到刚才的享受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现在是什么时间了。”塔克突然问道。
吉拉斯一楞，马上回答道：“大概是四点多了吧，外面天也快亮了。”
塔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陷入了沉思。
吉拉斯正想再开口，突然一只小型的魔法宠物从城堡中高高的气孔飞了进来，在大厅里打了几个转后，停在了塔克的肩膀上。
吉拉斯当然知道这是上司的魔法秘宠，立即识相地垂手立于一旁。
魔精不断地发出“吱吱”声和主人作着不为外人所知的心灵交谈。
吉拉斯不安地看到塔克的眉头越皱越深，吓得他大气也不敢喘。终于，魔精似乎报告完了所有情报，被塔克一挥手驱散掉了。
大厅里沉静了好一会，吉拉斯大着胆子问道；“大人，出了什么事了吗？”
良久，塔克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他成功了，整个维拉赫都被他拿下了。”
“您……是指卡瑟利大人吗？”
“哼哼，不是他还有谁，原来他什么都已经准备好了，甚至连攻城武器都准备好了，连我都被瞒住了。”
“可是大人，今天的战役只能说是巧合吧，要不是突然下了一场雨，卡瑟利大人是不可能获胜的。而且我听说好象是一个女巫帮助了他，下了这场暴雨，否则……”
“哼，你真的相信所谓的幸运吗？拒绝了战争最常用的弩反而使用了弓箭，所有的弓箭手早有预谋般地随身带着油布，军队第一时间就占领了南边的顺风地段，恰到好处地在进攻发起时大雨正好停了。这些都说明了什么！！”
“大人，您是说……您是说……卡瑟利大人能够操纵刮风下雨？”吉拉斯战战兢兢地问道。
“蠢货！我是说他早就预测到了这场暴雨，你以为战前他盯着天空看了一天是干吗的，难道你真的以为他在睡觉吗？”
“这……这……要预测天气也太难了吧……”
“这有什么难，土著部落中有各种各样的占天术和占星术，卡瑟利以前尤其喜欢跑出去学习这种新奇的玩意。”塔克说道，“而且我怀疑连我们佣兵团会作何反应，也早已在他的预测中了。”
“不会吧……”吉拉斯哭丧着脸说，在他的心目中，塔克团长不但是个本领高强的魔法师，更是一个充满智慧的领袖，可是现在团长严肃的表情正在告诉自己还有一个人能够将所有的聪明人都玩弄于鼓掌之间，这对他来说实在太恐怖了。
“魔精告诉我，他将大部队都压入了维拉赫境内，同时不忘留下一支部队看住卡亚帕郡。而面对这里科沃尔郡的道路却完全畅通无阻，也就是说，我现在的所作所为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难道……难道他不怕我们趁机进攻布莱克吗？”
“哼哼，我了解他，他也十分了解我。他知道我不会这么做，也不敢这么做。呼，虽然不愿承认，但还是不得不说，我的确不敢。对于他这种危险的人物，假如不能做到一击必中，那还是不要惹他为妙。”
吉拉斯怔怔地呆在一旁，觉得自己的思维似乎有些跟不上了。
“呼，好了，事情就这样结束了。明天我去向他道个歉，他一定会原谅我的。”塔克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对了，吉拉斯，你把伯爵千金放在哪个房间了？”
“啊？噢，在二楼左手第一间。”吉拉斯回过神来，不忘拍马道，“大人，玩得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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