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章 凡人没法儿活
“我再也没可能离开这里回到外面的世界了吗？”范离鼓起勇气问道。
聊了这么久，他忽然发现卫鞅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
“你想离开？”卫鞅问，语气中不带一丝威胁。
“能离开吗？”范离反问。
“可以！”卫鞅断然道，“不过你需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你说。”范离很干脆的说，“只要我能做得到的话。”
“你答应我，对她好点。”
卫鞅淡淡地说出了这句话。
范离听得一怔，看着眼前的卫鞅，他忽然感觉很陌生，“我好像有点明白你了，莫非你种入我心中的女子正是施夷光？”
卫鞅没有回答他，脸上神情忽然变得冷酷而可怕，道：“如果你肯答应我，你就可以走，否则……”
“答应，自然答应！”范离急忙打断了卫鞅，接着问道：“这么说……我现在可以走了？”
“你走吧。”卫鞅不再看他，留下这三个字后便消失在荒原上。
“我要怎么才能离开这里？”
“想着来时的入口直接滚出去！”卫鞅冷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范离孤单的站立在荒原之上，忽然觉得有些感概，或许还有些感动。
于是朝着荒原上空喊道：“其实你是个不错的人。”
说完他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边走边挥了挥手，“我走了，商君，但愿从此不再相见。”
荒原之上此刻安静得吓人，仿佛这一刻，空气也停止了流动。
……
……
心中想着山洞中的石门，范离很快穿过了这一片诡秘之境，从荒原返回到了山洞中。
从亮处来到暗处，虽然洞中有莹石散发出的微弱光芒，他眼前却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黑暗中传来一个女子低低的哭泣声，范离忙道：“慕青，是你吗？”
哭泣声戛然而止，慕青惊喜的声音从身侧传来：“你回来了？”
范离一时间还没适应山洞的黑暗环境，摸索着笑道：“我没回来你也用不着这么伤心吧？”
“你瞎摸什么，谁为你伤心了？”慕青轻拍掉了他的手掌，恼道，“你我萍水相逢，我连你叫什么都不知道。”
“我叫范离。”
“范蠡？”慕青忍不住笑出声来，“你这名字……”
“是离别的离，你这个样子很没礼貌哎。”
范离此刻很不爽，想起老君的弟子也叫范蠡，师傅给他起的这个名字顿时让他郁闷得不行。
师傅啊，您老人家如果就是卫鞅口中所说的老君，这让我情何以堪啊，您要怀念您曾经的弟子也不能这么坑徒儿呀……
“你生气了？”慕青安慰道，“这名字其实很不错。”
“确实很不错，”范离沮丧地道：“我刚才听了一个很神奇的故事，里面有个修行者跟我的名字听起来一样。”
“故事？”慕青被他撩拨起了好奇之心，问道，“你刚才是怎么进入禁制法阵的？”
“不知道……”范离摇了摇头，黑暗中他也不清楚慕青能否看得见他的表情，“我只是轻推了一下那扇石门，就莫名其妙去到了一个离奇的世界……”
他不想再去回忆此前荒原的际遇，于是岔开话题，道：“说说你吧，刚才为什么哭得那样伤心？”
慕青被他挑起了心事，顿时陷入了沉默，片刻后她不无伤感的说道：“我此次来千绝峰实属无奈之举，家师命在旦夕，我必须找到丹朱异果助他老人家渡劫……”
“渡劫……”范离再次摇了摇头，安慰道，“虽然我不明白你们修行界的法门，不过你一片孝心，相信上苍一定会保佑你找到异果的。”
他想着自己此行的目的，一阵失望涌上心头：这丹朱异果连修行之人想要得到都这么困难，他一个凡人又怎么可能得到？恐怕这趟算是白跑了……
“现在几点了？”范离问道。
“几点……是什么意思？”
“就是什么时辰的意思，”范离这才想起这里是浩土不是地球，于是又补充了一句，“我的家乡话。”
“龙州可没有这说法。”慕青问道，“难道你真的来自一颗遥远的星星？”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
范离心中再次无语：来自星星的你？这也太狗血了……
慕青又道：“你进去了不到半个时辰，现在应该是亥时。”
范离心想，亥时应该是九点到十一点，长夜漫漫啊……
二人又聊了一阵，他忽然想起进洞这一路的中途似乎有一个岔道口，当时为了便于记忆他选择了直向前行，现在想来，那条岔道或许才是千绝峰洞穴系统中真正的生门。
二人商议过后，一致决定返回岔道口再做一次探路尝试。
范离这时眼睛渐渐适应了山洞内昏暗的光线，他走到日光莹石前，打算将这莹石掰下来用作照明。
谁知他用尽了吃奶的力气也掰不下来，慕青笑道：“果然是凡人见识，照明而已，何须此物？”
范离扭头看去，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只见这女子右手的食指尖正发出幽蓝的亮光。
“不是说元神色光不能拿来照明吗？”
慕青嫣然一笑，道：“谁说这是元神色光了？这是我雪山剑宫的绝技。”
“之前怎么不拿出来用？”范离不悦道。
“之前看不见的又不是我……”
“……”范离再次无语，凡人在这世上没法儿活啊……
山洞内每说一句话都会传来数遍回音，范离很不喜欢这种闷闷地重复声，于是闭嘴不再说话。
二人并肩朝山洞入口方向返回，慕青此刻似乎心情不错，继续说道：“还说什么老鼠迷宫理论必须摸着一面洞壁走，之前在岔道口你为何又选择直走？”
“树挪死，人挪活，作为一个你口中或许正常的凡人，我觉得变通很有必要。”
“树挪死……人挪活……又是龙州的家乡话？”
“我忽然想起了你对我说过的一句话，现在想来很有道理。”
“什么话？”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你……”
二人边走边说，很快来到了岔道口，进入岔道后才发现，前方的路竟然变成了向上的石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