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9章 溺毙

  刘拱一见曹正,顿时吓得魂不附体,心中大叫:“我命休矣!我命休矣!”可是让他想不到的是,曹正根本就没有理会他,而是径直让开了房门,走到了马玲儿的面前,用衣袖拭去马玲儿嘴上的血渍,关切的问道:“娘子,你可还好?”

  马玲儿看着丈夫曹正,抽咽了两声,嘴巴一瘪,一下子扑到丈夫的怀中,哇哇痛哭起来。满腹的委屈,满心的惊吓,一下子如开了闸的洪水,倾泻而下。

  刘拱见了,心想此时不跑,更待何时,他乘着曹正和马玲儿相拥而泣的时候,手捂疼痛难忍,还在流着血的嘴巴,夺门而出。

  曹正见刘拱逃走,一点也不在乎,只是斜眼一瞟,冷然一笑,没有理会。

  沿着野兔河便可以回到刘家宅子。刘拱出了慈云庵,黑灯瞎火,沿着野兔河岸上的田埂拼命飞跑,他知道,只要跑回了刘家宅子,那他就有救了,不仅有救,他还要将马家的独养儿子和上门女婿勾结二龙山强人的事全部都告诉他大哥,让他大哥去请二哥调集清风寨的官军,去马家抓人,以报咬舌致残之仇,以血今日欺骗之耻。

  他刚沿着河边的田埂跑出不远。突然,他被一道强劲的劲力推了一把。一来他舌头被咬,疼痛难忍,二来他根本就没有想到,此时此刻此地,会有人推自己。一点防备都没有的刘拱被这道强劲的力气推进了野兔河中。

  刘拱不会水,刚一落水,河水一股脑的只往他的嘴中鼻中灌,嘴中又疼痛难忍,更兼心中惊恐万分,在河水中双手乱抓,四下里拼命的挣扎,拍的河水乱溅,嘴中呜呜哇哇的乱叫,可是就是连救命两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股强劲的推力从何处发出来?这当然是有人推了他一把,这人是谁?不用说,这推刘拱的不是别人,正是在这里守株待兔多时的马冲。

  马冲双手背在背后,一脸平静的站在田埂上,看着在河水里面扑腾挣扎哇哇乱叫的刘拱。这是马冲两世为人以来第一次杀人,脸上神色再是平静,心中却未免紧张,但是这是万不得已的事情,在中国古代,无论那个朝代,勾结贼寇都是宁杀错不放过的大罪,他可不想刚刚穿越就被别人以莫须有的罪名给砍了脑袋。

  仿佛在河水中挣扎呼救的不是一个人,只是一只不慎落水的猫,或者是一头猪,这事也与他没有半毛钱的干系。马冲只是站在田埂上默默的看着,既无表情,更无举动。

  不一会儿,刚刚还浪花四溅的河水渐渐恢复了原本的平静,不带一丝涟漪。

  在慈云庵中的曹正从马玲儿的手中接过刘拱的半片断舌,寻了一个“尼姑”的尸身,先将那“尼姑”的衣服扯得凌乱,然后将刘拱的半片断舌放到那“尼姑”的嘴中。最后曹正又在慈云庵中寻了一圈,确定没有人以后,便将她杀人的尖刀扔在“尼姑”的尸身旁,拉着马玲儿的手出了庵堂。

  当曹正夫妻二人在野兔河边的田埂上寻到了马冲后,曹正四下里望了一眼,问道:“叔叔,那厮死了没有?”

  马冲走近曹正时曹正发现马冲浑身都是湿淋淋的,于是惊讶的问道:“兄弟方才去河里了?”

  马冲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道:“我怕那厮诈死,等没了动静我去河里捞了捞,那厮确实已经淹死了,而且是死得不能再死的那种。”

  原来前世的李松亭在学校里面就是游泳俱乐部的成员,而农村的孩子那个不会游泳啊?十之八九都会,这马冲自然也是会的。更兼这野兔河也不是很深,约莫也就一人半多深,这对于会水的马冲来说当然不算什么,而对于不会水的刘拱,这就足够要他的性命了。

  曹正听了马冲的话不禁为他的细心和镇定感到惊讶,过去的马冲不过是个好勇斗狠,喜欢胡闹,父母宠坏了的顽童而已,怎么自从病了一场以后竟然变成这样?莫非他在病中真的遇到了什么神人吗?

  马冲当然不知道曹正心中的想法,他问道:“姐丈,慈云庵里的事你可都安排妥当了?”

  曹正道:“兄弟放心,一个活口也没留,那刘拱的断舌我也塞到了一个女尼的嘴中,明日如果有人报官,官家来查案,那定然就是一副刘拱强暴女尼不成,被女尼咬断了舌头,而他就一怒之下,杀光了所有的尼姑的场景。”

  马冲听了曹正的话以后,淡淡的道:“既然事情都完了,那咱们回家吧。”

  马玲儿忧心忡忡的问道:“小弟,要是官家查到是俺们做的,那......那可如何是好啊!”

  马冲道:“姐姐,事到如今,人也杀了,还说这话有甚用?只要做的巧,就不怕别人搞。发昏当不了死,走走,先回家去美美的睡上一觉再说!”

  马冲、曹正和马玲儿回到家中,见马田和李氏都还没有睡,各坐在一条凳子上,满面的愁容。

  一盏油灯的火光微微跳动,屋里的气氛显得忧郁紧张。

  马田一见他们回来,站起身来,满脸关切,满脸惊惧的问道:“你……你们杀了他?”

  曹正正要说话,马冲抢道:“我们没杀他。”

  “啊?”马田听了马冲的话,看了一眼马玲儿:“那……那你姐姐她……”马田这话的言外之意再明白不过,如果没有杀刘拱那厮,那就是你姐姐和那厮......如果这两个都没有,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咱们一家将要大祸临头了!

  曹正听了马冲的话一愣:“明明被我们杀了,他怎么说假话?”

  马冲道:“爹,儿子虽然没杀他,可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刘拱那厮自己走路不小心,落到河里溺水死了。”

  曹正这才明白,马冲说假话是怕马家夫妻惊惧,心中暗道:“看来这小子还有些孝心。”

  李氏听了马冲的话,虔诚的双手合十:“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刘拱这厮作恶多端,天老爷将他收去了!”

  马冲道:“爹娘,明天咱们照常开门做生意,过去如何,明天还是如何,且不可让人瞧出破绽,不然,那不是我们杀的也会被人冤枉成我们杀的,那可就是一坨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一坨屎了。”

  “也只能如此了,”这杀人终究不是一件小事,马田虽然满心的忧虑,可是又没半分办法,只得长叹一声:“时候不早了,大家伙都早点睡吧,明儿个一早还要起身做生意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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