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章 祖孙
陈为此时武道境界已经是第四重。能在这里找得到一头成精的仙兽，绝对不能放过的。
但具体的那东西到底是什么，他得再了解一下。
所以吃过早饭后。
陈为稍微在附近溜达了一下，之后看那一老一少两人，去街边的小面摊儿吃面的时候，跟着过去。
半个小时后。
陈为跟这一老一少已经坐在面摊前，开始在聊这些事。
这一老一少最近这段时间到处求助。但根本没人理。此时早就绝望了，有人问自然没什么好隐瞒的。
老头声音断断续续，听了有种随时要咽气的担心，“此事……其实要从五十多年前开始说……”到他讲这些，陈为才知道他是那个青鱼嘴村的村长叫辛安国。而这个跟在他身边的是他孙子叫辛平。
老人，“那一年我才十五岁……村子边上的青鱼山突然就出现了一个成了精的妖物。最开始的时候是村里有人上山打猎时，被咬死了。”
“在我们那种村子里，人被野兽咬死的事，每年都会有几起。但是那次有点不一样。”他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声音变得低沉了许多，下巴打颤似乎有一种发冷的感觉，“……那被咬死的人是从后脑勺咬的，人的脑子都没了……但是身上却好好的……”
老人，“那时当村长的还是我爷爷，村里的猎户很多，但是谁都看不出来这是什么野兽干的。但是有经验的猎户分析尸体说，被咬的人死前根本没发觉也没反抗。说明那东西很快。”
“然后没过几天，就又有一个人死了。是村里的屠户，晚上帮人家送肉，回来路上死的。也跟之前那个一样，全身上下都好好的，只有脑袋后面是空的，脑子没了……”
“之后一个月多，我们村里又死了三个人。那时候我们全村二百多户人家，八百多人。人丁还很多。我爹组织了一大群猎户，想抓住那个东西。”
他说到这儿停了一会儿，似乎有什么不想提起的事儿，然后叹了一口气，之后又接着说，“我……当时是跟着所有人一起去的，村里的几个打猎好手设了陷阱。夜里那东西被陷阱套住时，我们就冲出来，那时才发现到是个猴子，有一人来高，也没多高大，就跟人一样，全身黑漆漆的，眼睛发着红光，爪子有这么长！”他两手比划着。
“这妖怪力大无比，当时网住它的牛筯网，只被它一撕就撕成两开了。它身上被陷阱的铁夹子锁住了，好几壮汉一起上想扯住它，根本扯不住。被它一下子被崩开了。”
“可能是受了攻击，那个东西起了凶性，我们那天去的十几个猎户，只有三个活着回来，我爹那天受了重伤，胸口被那个怪物的爪子抓穿了，回来没多久就断气了……”
陈为这时插话说，“既然是五十几年前的事，按你说的这个杀法，你们村早该没人了呀。”
老人低头沉吟了一下，然后才说，“要是一直这么杀，人肯定早就光了。那时我们也是觉得大难临头……所有人都准备背井离乡。”
“但那时，村里却忽然来了一个游方的邋遢道士。他吃了我们的给的东西后听了我们的事，就跟我们说，那个东西是个着了魔道的猴子。寻常人难以力敌，要想安抚它，需要得送一个黄花闺女作人祭，给他吃。可保十年平安。”
“那时村里的地好，靠山又靠着乌河收入不错，家家户户背井离乡无处安生，其实谁也不愿意走。最后大家商量了一下，就由村里选了一个女娃作了人祭。那之后十年就真的没事了……”
他说到这儿忽然咳嗽起来，那旁边作汤面的摊贩，反正没生意这时在一边听的出神。听他咳嗽，立即倒了杯荼水上来。
老人喝了口水接着又慢慢的说，“就这样过了十年。然后就又开始死人，死状还是一模一样，就是脑袋后面被开了个洞，脑子被吃空了。”
“那时我们就知道，要再送女娃给它吃了……”
“这样过了几十年，村里的人越来越少。有女儿的家庭有谁愿意待在村子里？之前是大家不想走，可后面几十年，大家都知道无望，每年都有人离开……村里的人就越来越少了……”
“而且那个东西，也越来越不守信用。最开始的时候确实是十年。但后来，七八年就出来了。到了最近六年都管不到了……”
“今年，距离上次人祭才四年，现在村子里又开始死人了……如今村子里剩下不到八十户人。绝大多数是老弱病残。我们没有女孩再用来人祭……”
“无可奈何，才会到衙门求助。只十几年前的时候，县令派人帮过我们，但是那次死了不少人，也没解决。最后还是送了一个女孩，才算了事。”
说到这，所有的事情算是说的差不多了，那老头此时叹气说，“县令如今是各种推脱，不肯再出人了。可我们村里也不能就这样等死啊。”
说到这儿他又叹了口气，“如果他们再不管，明天我们就上州府去闹了，这当官的不管事，我们总不能就等死。”
陈为，“州府会管？”他心想就不说州府离这里五六百里的路途，真到了那里，人家肯理会一个小村子里的事情？
那老头叹气，“若是肯管，我们何必拖到如今。但闹到州府里去，会影响县令的仕途。我们也只能以此相逼了。”
陈为到这里也算知道他的真实想法了。
他暂时也只是个问情况的路人，所以就没再多说别的。
陈为并不是那种为了别人豁出性命的人。但是他想拿到仙肉，而且这个过程如果能帮人一把，他还是会帮的。可这个事情毕竟风险大，他得谨慎一点。
……
县衙门内厅。
面庞清瘦的县令这时在内堂皱着眉端着茶杯，他旁边还站着两个捕快，为首的一个中年高大捕快，似乎正在禀报什么。
陈为此时《草上飞》轻功只是小成，但脚步已经极轻，所以出现的时候，这几个人完全没有听到。
所以当陈为说话的时候，那县令吓的荼碗直接哗啦摔在地上，站起来喊，“你，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
旁边的两个捕快一齐把刀拔出来。
陈为笑，“用不着紧张。我是来问青鱼嘴村的事。”
那县令愣了一下，他显然最近一直在为这件事头痛。原本相当激烈的情绪听到青鱼嘴村，眉头拧紧，“你为什么问这件事？”
陈为，“我跟青鱼嘴村有点关联，你作为县令，对领下的百姓性命全不放在心上吗？”
那县令眉头紧皱的看地上的碎荼杯，“管不了。十二年前我曾派出去五个捕快去，但只回来了一个。”
陈为，“那村长说他要去州府上告。你不怕仕途受影响吗。”
县令这种职务本身也说是父母官，平时对百姓的作派是什么样的或许没人知道。但向这种出现了大量百姓死亡的事，却确确实实是会影响到仕途的。
那县令的眉头拧成一团，“…本官也不是不想管。但本县不过百里之地，养不起强大武者，更何况派去的人若死伤惨重，本县也一样要担责……”
陈为，“如果我说我能处理这个事。你怎么说？”
那县令猛地抬头，看着陈为愣了几秒。陈为刚刚进来的时候无声无息，由不得他不把高看一眼。
他愣了一下后立即拱手，“先生若能解此大事，王某自当代本县人民……”
陈为摆手，“不用了，不用了。你整点有用的吧。你们县衙实力最强的人是谁？”
县令这时回头看了旁边的两个捕快中高大的一位。
那高大捕快身高不输陈为，四方脸，浓眉毛，看着很是威风。只是年纪已经是四十多岁上下的样子。
县令这时说道，“邢捕头是武道三重境界初期。是我们这里最强的武者。”
陈为接着问，“还有别的人吗？”这些人多少是能起点炮灰作用的。这个时候能拉到的有用人自然越多越好。
那县令跟邢捕头相互看了一眼，捕头，“另外还有三人都是武道二重。其中一个是武道二重后期。”
陈为心想，二重还讲后期？他自已修练时没经历过这种事，当时是一下子就冲到第三重。只觉得二重武道不过就是肌肉力量之类的，不过这时也不想多说这些，“可以。把那三个人也找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