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 突破
这天晚上是个雨夜。他在淅沥沥的雨声中在自己房间把《铁狼劲》的套路又练了两趟。
之后他坐到小木床边上，又重新把《铁狼劲》秘籍偷偷拿出来翻阅。那上面郑铁佛的笔记有记录，武道分为七重。
这是陈为拿到这本秘籍前所不知道的。那时他只知道王狗子常常自吹是武道二重，却并不了解这二重是怎么回事。
此时看郑铁佛的描述：第一重为，表。大白话就是对于武学表面上学会了，学了个表层。所以达到这一境界的人是最多的，基本上练过武的都会说自己达到了。
但这虽然说只是表面功夫。其实内在要求却很高。
郑铁佛在书中的有明确批注——大部分习武者，终身也并没有真正把这第一步走对。
一重武道，要起码作到外三合，即手与足合，肘与膝合，肩与胯合。且要能将原动作中的拙力逐次卸掉，生出柔力。
《铁狼劲》本身是一门极暴力的拳法。要作到生出柔力显然是不容易的，郑铁佛在笔记中，加入了一些关于拳法上的小变化，专门讲了如何在身法上作到柔而不滞。
在这些的后面，他还专门强调：第一重是武道的基石。若是在开始学武的时候，没作对。则后面再怎么刻苦都事倍功半，难以寸进。武道之路也绝对走不远的。
武道第二重境界，骨。画龙画虎难画骨。实则就是在表的基础上更进一步的修练结果。当在第一重的基础上加强训练，达到了熟练入骨的水平，自然就会进入到这个层次。
现实中有很多习武多年的武者会自认作到了这一步，但事实上若在武道第一重没练扎实。
则这第二重必然更是歪七扭八不成样子。是以这第二重武道，表面自认达到者也多。但真正作好了的，却少之又少。
基础没打好却强行进到第二境的人，除非后期重新得到名师指点，加上大毅力从头修练过。否则未来武道难有寸进。
第三重，整劲。意思是能打出完整的力。随手发出一击，能作到“拳腿似鞭”，对手“中拳冷急似中箭”。到这一步，无论是练拳还是练刀剑，都已经是江湖中有数的高手了。
第四重，内势外用。内造其势，以为外用。到这一境界的武者内劲强劲、举止生风。发拳时，形成外势风雷之声，一拳激打出去，声如炸雷，中者必骨折筯断，不死亦残。
其拳力已非凡胎俗体所能抗受。于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亦是易事。
武道第五重，浩然。到这一境界，打拳，一发一收，全身元气劲力就来回鼓荡，如长江大河奔流不息，无论发力怎么刚猛，都可持久不息。
可说有生生不息的无穷力量。
第六重，内劲如水。此境界，内力凝实如水。形成的杀伤力，就算对手身披重甲，亦难抵挡。
此境界者，杀五重境界武者如杀婴孩。
郑铁佛用了三十二年才走到了这一境界。而且他在这一境界已经停留了十七年。离第七重境界，一步之遥。却用了十七年亦未能更进一步。这次闭关也是为了想在有生之年再冲击一次。
第七重境界，内力凝实如金刚，武道的巅峰至镜。
普天之下，能达第七重境界者从来都是寥寥数人而已。这种人无一不青史留名。甚至同一个时代百年间若是天下能有四五名境界达至第七重天的武者，则整个时代亦会被称为武学巅峰时期。
七重之上的第八重，则是郑铁佛也只是听说过，普天之下有没有这种境界存在，他也不确定。
陈为看到这儿，合上书。闭眼躺在床上。他知道修练的事急不得，别人几十年的苦功自己不可能二十天就能作到。
得慢慢练功。
每天晚上熄灯之后，不会有人来搔扰。也就是他苦练武功的时候。
两个月后，陈为的《铁狼劲》已经在这种偷偷练习中达到了入门水平。
而他的武道境界也终于迈入了第一重天。
如果说两个月前的他还只是一个极生疏的新瓜蛋子。
而此时的他则已经动作标准纯熟，他的动作虎虎生风。所有的动作熟练标准之极。
两个多月的练习进展虽然缓慢，但是能达到这种水平，也给了陈为信心。他这个身体的天份还是不错的。按着这本功法修练，他现在绝对有把握可以苦修后达到五重境界。
练完功后，一身汗的陈为在黑暗中去酒楼后面的水井边打水洗澡。
他一直等待一个合适的离开的时间。
毕竟呆在这里还是有危险的。但无缘无故的走了，更容易引起铁狼帮的关注。所以他得等等，不过以他的猜测应该不会等得太久，毕竟，酒楼的生意一直很差的话，老板肯定是会开人的。
到时他就顺利的自然离开了。
三天后的中午。
酒楼老板苏大年，宣布推出全新的菜品“仙兽肉”招揽客人。还同时推出了“仙兽肉”宴会。
这是陈为第一次听说所谓的仙兽。
所有人对这个东西都很稀罕，包括陈为再内的所有人，都挤到后厨去看。
那个胖胖的大厨很有见识的讲，“这东西就是成了精的畜生。”
“成精？”这是个陈为之前没想过是这个词儿。他一直以为这个世界最高只是武功内力呢。怎么这个世界还是仙侠相关的，还能成精？
那位胖胖的大厨一边在灶台抡勺子一边谈天扯地，“每过几年就总能听到有人说见到山林中有野兽“成精”的事情。这种野兽往往比其它动物大一圈。而且还极其聪明，其智慧比一般的牲口要高的多。”
“也因为这类野兽寻常难得。所以，后来就有了延年益寿的传言。能不能延年益寿倒是不知道。但抓捕这类野兽死得人倒是不少。”
陈为一边帮他在灶下面添火烧水，也听旁边另外两个小二在讨论这个事儿，“我听说这头猪，是琅牙城附近的狼牙山猎到的，成精了？”
厨师一边抡扇子一边说，“是呢。不过物以稀为贵，这么大一头，放在原来肯定是要卖个好价的，但因为琅牙城被封了。所以价格反而低了不少。”
有小二插嘴，“那，这肉是怎么到酒楼里来的？”
胖厨师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
这些肉，显然是苏大年通过一些灰色手段从城外运进来的。
此时风悦来酒楼推出这个菜品，苏大年肯定是想吸引更多的客人来吃饭，以挽回生意颓势。
只是可惜，以现在风悦来酒楼的状态，还真没几个不怕死的敢到铁狼帮旁边来找晦气。
所以来的客人主要还是铁狼帮的那些帮众。指天骂地，其它客人寥寥无几。
“仙肉宴”最终也因为吃的人少。所以最终变成了酒楼内部消化。
第二天中午吃饭的时候，陈为等几十个跑堂的就在后厨附近的一个长桌子聚餐。吃的主要就是那种“仙肉”红烧。
这个东西的味道其实并不比普通猪肉强多少。只能说吹牛成份更多。当然店小二们也不是生活多么富裕的人，能加餐也不会有人嫌弃。
特别是陈为，进入酒楼之后，原本瘦高的跟竹竿一样的他，这半年确实长壮实了一大截子。
吃完饭，后厨的管事，那个胖胖的跟包子一样的大厨，则点陈为他们十几个小二去帮他忙，“老板说，这些肉最近生意也不是太好，要我们把它腌制起来。”他说到这儿也不多话，转身进后厨。
陈为反正闲来无事，就跟另外十几个跑堂的一起进去帮忙。
肉真的很多。
那头异兽，看起来比普通猪只怕要大上三四倍。昨天吃了两顿。看起来最少还有五六百斤的肉，放在后厨地上，堆跟小山一样。
原本如果生意好。这些肉肯定能快快的销出去的。
此时既然主顾少，那也就只能用盐腌了再说了。
陈为他们作的事，就是在大厨的安排下进行分割，各种把肉分成块状，再以盐涂抹均匀。
忙到晚饭前一切才算基本完成。
陈为的全身已经沾满了血水和渣渍。
他回房间后把脏衣服换下来，穿了干净衣服，才出去吃饭。
吃完饭晚上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原本往常这个时候，是酒楼最热闹的时段。
但此时整个酒楼却静的跟个坟场一样了。只能风声和酒楼外大红的长灯笼在风中的各种吱呀作响声。
陈为回到房间后，才发现下午换的衣裤放桌子上没洗。这时把脏衣服拿起来上，赫然发现衣裤上的血水居然浸到床边的小桌子下了。
他心中吃了一惊，晚饭前换衣服，他本来也就随手一扔就去吃饭。没想到血居然有这么多。
这时慌忙把裤子收起来，结果居然发现那血跟一条线一样，最终延伸到床头柜子里的某个角落里了。
陈为有些吃惊的顺着这条线，最终这血线的尽头居然是那枚血玉。而那条血线所连接的位置正好是那血玉上的裂纹上。
那玉最初被陈为放到自己床头的柜子里，是打算找机会扔了的。
此时在黑暗中，那东西似乎从里面向外泛着一种淡淡的青色，使得那裂纹更是清楚可见。
陈为吃了一惊，他仔细对着那裂纹看了一会儿，越是觉得这东西里面有东西。就试着用手指用力的橇那裂口。
裂口上的玉石，很快就被橇开了。
一层一层的。
陈为一点点的剥，一直剥到最后。当所有的血色玉石全被剥了下来时。最终剩下的竟只有一个小拇指大小的，残断的黑色小石块。
那小块，看上去挺普通，边缘有断口。似乎是某个东西上的一部分。
陈为坐在自己床边上，看着手上那泛着青光的东西，心想这样的宝玉中间，居然夹着这样一个黑色的小石块？
他左看右看。那石头拿在手中，陈为忽然发现自己的意识似乎可以内视到那石头的内部。
那石头内似乎有一个很巨大的，如同小型宇宙一样的空间，有无数的字符和符号飘浮其中在流动变化，这种场面也仿佛是一个正在演算的东西的内部。说不出来这向什么。
而在这个类似宇宙的空间之中有一丝青色的气体在漂浮着。那颜色就跟石头此时外表散发出来的那种颜色一样。
陈为观察着那团气体，看着它的游动，然后慢慢的发现自己的意识似乎能控制这一小团青色气体。
似乎他在想什么，那气体就会有什么样的变化。比如女人，那气体就变成女人的样子，比如想到花，它变成花的样子，比如云朵，山川河流……，这是个非常奇特的情况。就仿佛他是上帝，而这个内空间是一个宇宙，他想什么就会有什么。
这个石头到底是起什么作用的呢？他想这个问题。当年据说有很多隐世高手出来争抢这个东西，如此玄妙，到底是有什么用呢？
只是这样子一直到房间里的蜡烛燃尽。陈为也没搞清这东西有什么用处。
他重新给桌子上换了蜡烛。
时间已晚，到了睡觉之前。他放下石头，跟平常一样偷偷在房间默默的练《铁狼劲》。
练完后准备睡觉。
这时他忽然发现那放在桌头上的小石头，似乎在用一丝青气联系着自己，他吃了一惊。
拿起石头，再次进行内视。这是他有一次，他有一点吃惊，因为那里面的青气已变淡了许多。
而且，里面的青气似乎形成了一个人影，正在不断的演练着什么。而四周则不断的有字符在游动着，看起来很像是在演算着什么。
这是个惊人的情况。
陈为仔细的观察着那个淡淡人影，发现它练的就是《铁狼劲》，而且动作比自己练的显然好得多。所谓柔和不滞，虽然只是一句话。但真正要做到却一点都不容易。
陈为自己手中虽然有《铁狼劲》的秘籍，加上郑铁佛的笔记心得。但他毕竟没经验练起来是各种生硬，问题多多。
而此时那小人在打拳的过程中，它身上的青色气息，似乎还在不断的传到陈为的身上。
陈为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
不久后，随着青气不断的转移到陈为身上，人影最终彻底的消失了。
陈为的大脑中竟然有了一种对《铁狼劲》功法的理解更深的感觉。似乎那青色小人把内世界的演算结果也传到自己身上了。
他大脑中有一种突然的顿悟，就好像你修练多年，对于某种武功原本一直不理解的，忽然就明了一切的感觉。
他本能的知道自己的《铁狼劲》已经达到了小成。
而且武道境界已经进入了第二重境界。
谓画龙画虎难画骨。只有把功夫练到熟练入骨的水平上。才算是真正武道入门。
也才有了真正的发挥出武者实力的水平。
陈为有点不敢相信这种感觉。
愣了几秒后，他开始在房间里练《铁狼劲》。
此时的他已经动作标准纯熟，他的动作精准又柔而不滞。所有的动作熟练标准的跟训练场上的教官一样。
两个多月的苦练才勉强达到了入门水平，按说照这个节奏他要练到小成最少也要两年。此时居然只是一下子，就突破到了小成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