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 鱼儿上钩

  院子里的素芳已经被上官尔雅派去伺候上官淳晏了。

  上官尔雅冷笑一声,也不怕被别人听见,“说的你好像之前不是在这么做似的!”

  势不两立?

  不是早就已经宣战了吗?

  在欢喜利用淳晏要挟自己的时候,欢喜就已经成为自己的敌人。

  她早就说过,对欢喜假冒之桃这事她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她一旦踩过界,那绝对不会客气。

  一路想着,上官尔雅与杨嬷嬷沉默地回了佳丽园。

  她梳洗一番,青微和子涵才回来。

  四个人又同坐在屋内,忙了一天,上官尔雅连吃饭的力气都没了。

  不过她见她们也没用膳,才拿出点‘精’神与她们一起吃。

  “淳晏那边怎么样了?”上官尔雅喉咙还不太舒服。

  青微听她说话的声音都变了,心疼道:“大小姐,你别开口,我们说给你听。”

  “没关系的。”

  “还是少开点口,别牵动到伤口。”杨嬷嬷也嘱咐道。

  上官尔雅讪讪一笑,只能乖乖听话。

  但是她真没觉得脖子上有多严重,就是个皮外伤而已。

  子涵面上带着关切道:“大小姐放心吧,小少爷已经平复了许多,只不过……何大夫说他的手接不上了。”

  如果没看错,那可是只右手。

  也就是说就算上官淳晏以后学会了用左手,他这辈子就算毁了。

  上官尔雅面‘色’闪过冷意,但并没开口。

  杨嬷嬷继续道:“王爷发了一阵脾气,然后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老奴离开的时候他吩咐后宅暂由大小姐接管。”

  “看来父亲是心灰意冷了。”

  “这事都怪那个假之桃……”青微气愤道:“可是最先开始的人难道不是三小姐?怎么后来又不是了?”

  “确实是之桃,为的就是刺‘激’淳晏,后来欢喜又换了之桃。”上官尔雅搅动着碗里的粥,并没什么胃口,“咱们府里一定还有欢喜的人。”

  不然她一人绝对不可能做到这些。

  杨嬷嬷咬牙,“老奴一定会把那些人揪出来!她们是忘了谁是主子了!”

  “现在欢喜被关,她们也不敢胡来。”

  上官尔雅垂眸,真正的之桃去哪里了?

  她已经仔细找过所有房间,不曾看到什么密室。

  欢喜想控制之桃肯定把她关在就近的地方,只不过是她没找到罢了。

  子涵见上官尔雅沉默下来,以为她为上官淳晏少了手臂而自责,不由道:“虽然小少爷没了手臂,但和大小姐没有任何关系,奴婢们都看得真真切切,若不是欢喜刺‘激’王爷,王爷也不会对他动手。”

  “对啊,根本是欢喜挑拨离间,真是恶毒!”青微恨恨道。

  杨嬷嬷附和,“不管怎么说都是小少爷要挟你在先,谁让他听了欢喜的话被利用,我们都看得出其实大小姐几次三番都再救小少爷的,他居然还伤你。”

  上官尔雅面‘色’淡淡,是啊,她都觉得自己仁慈得不像话。

  从上官淳晏让她出去,她就给了他机会,到后来要挟自己,还割伤她的脖子,她看到上官乐想杀人,还好心地提醒上官淳晏赶紧跑。

  然而她的好心还是没救了上官淳晏!

  上官尔雅想到淳晏少了一截手臂,她心中就是一阵冷意,这事她确实是低估了欢喜的手段。

  只以为给了欢喜点教训,她就会知道进退,没想到欢喜加肆忌惮。

  她并不是同情淳晏,或者自责什么,淳晏是有些‘迷’糊,但还是能分辨得出是非。

  不然他又怎么看出欢喜是假冒的之桃来!

  当初欢喜利用淳晏要挟自己时,他绝对有能力去辨别对错,说到底上官淳晏也没拿自己当姐姐。

  不然他怎么做不好,在明知道之桃是假的情况下还照着她的话去做!

  做人做事吃一堑长一智。

  每个人对事情的理解不一样,欢喜和自己势不两立,她根本不在乎,那淳晏会不会醒悟过来?

  上官尔雅笑笑,“我没有在自责,只是想着,既然我当家了,就该做点什么。”

  “第一个不能放过欢喜。”青微提议。

  杨嬷嬷道:“大小姐已经命人软禁了她,至少她现在寸步难行。”

  上官尔雅想了想,忽然道:“你们不觉得今天少了什么人?”

  众人沉默片刻,子涵回答:“是二小姐。”

  上官尔雅道:“云珠可不是一个不凑热闹的人,现在全家都伤的伤,关的关,她怎么可能闲得住?”

  杨嬷嬷反问:“她会不会借机玩‘阴’谋?”

  上官尔雅冷笑,“现在可是个好机会呢,我要是她一定不会放过的。”

  “那我们是不是该防着点?”青微已经不允许再出现一个欢喜来伤害大小姐。

  上官尔雅懒懒地挥了挥手,“随她去吧。”

  她还乐见其成呢。

  ※※※

  过了大年,恭王府闭‘门’谢客,外面的人并不知道这高‘门’大户之家发生的事。

  上官尔雅把消息封锁的死死的,就连上官乐也请了几天假没有上朝,他看到上官尔雅做事周全倒也算是最近唯一一件值得安慰的事。

  出事的第二天上官尔雅就把叶姨娘送去了郡主府,对外宣称是为家人祈福。

  渐渐的,恭王府才传了一点消息出来,说是恭王妃病得很重不适合见外人。

  这事一传出,外面众说纷纭,有人说是恭王妃根本不是病了,而是知道了恭王爷养了外室大闹一场被罚关起来了,还有的人说根本是恭王妃自己偷汉子,还怀孕害死了野种疯了。

  真真假假的消息几乎成了整个京都的饭后谈资。

  只不过论外面的人怎么说,恭王府依旧大‘门’紧闭,上官乐对任何人都不回应此事。

  佳丽园里,季熙年盘‘腿’坐在上官尔雅对面,一边剥橘子一边笑问道:“你怎么就妥协了?”

  “你真的认为我是妥协了?”上官尔雅张嘴,季熙年把橘子喂进她的嘴里,然后道:“外面流言四起,论是哪一条都足以伤人。”

  “可毕竟没证实李氏偷人。”季熙年也吃了一瓣橘子,立即酸得皱眉,忙道:“那么酸你怎么不说一声。”

  上官尔雅笑道:“我说了你就不吃了。”

  季熙年气笑了,“我是说那么酸你就别吃了。”

  “你喂的我当然吃。”

  “那是毒‘药’你也吃?”

  季熙年挑眉看向上官尔雅,这些日子恭王府伤者甚多,也不好请外面的大夫来,他也就心安理得地住下来。

  只不过一旦到了佳丽园,他就会把假面摘下来以真脸示人。

  如此一来,上官尔雅才不会排斥。

  没几日的功夫,这两个人的感情加亲近了。

  上官尔雅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道:“就是没证实李氏到底是真病还是假病,才会让人议论纷纷。”

  “你个小丫头。”

  其实季熙年也很纠结刚才的那个问题,若真是毒‘药’,只怕他也根本不会给尔雅吃,就算尔雅会吃,他宁愿自己死。

  许是尔雅也早就看出问题的矛盾所在才没有回答。

  季熙年甚是感慨,又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一定是上官乐许了你什么好处你才会帮他出主意,让外人只以为李氏病了。”

  “你以为这是帮他?”上官尔雅抿嘴一笑,“流言四起伤人啊,还不如直接对外面说李氏偷人,大家反而会同情上官乐呢。”

  “不用说那些流言也是你放出的风了。”

  上官尔雅笑而不语。

  季熙年越发好奇,“到底上官乐许了你什么好处?你这丫头向来利不起早。”

  “和你学的,让他不过问我的婚事。”上官尔雅耸肩。

  “哈哈哈……”季熙年拍手,“这事做的好!小丫头,等事情完了我就上‘门’提亲……”

  说着说着,季熙年忽然蹙了下眉,“不对,你的婚事上官乐本来就没权利做主,而是皇家的事。”

  他低声嘀咕,“不过你父亲提出来,皇应该也不会反对,等国丧期一过我就让姑姑求亲,这段日子你万不可太出众。”

  上官尔雅张了张嘴,不等说话,季熙年又道:“早知道当初就该像皇叔提条件说任何人不得干涉你的婚事。”

  “你很紧张?”上官尔雅笑问,她从来没见季熙年这个样子。

  “是啊,你要成为我的妻子我当然要紧张,不过谁也别想阻拦!任何人都别想!”

  他的样子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

  上官尔雅知道季熙年的狂妄,忍俊不禁道:“你要是真向皇提这个要求,那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季熙年一脸算计的坏笑,“我也是知道这个道理,所以还是趁早打算才是啊。”

  上官尔雅语地撇撇嘴,他那表情就分明是在说趁早把人娶回家才最保险。

  两个人在屋中旁若人地笑着,佳丽园的下人们都各自做着事情人打扰,反而乐得见到。

  她们的主子一定会得到幸福的。

  连暗处的玄机和俞越也早就熟稔到彼此打了声招呼,然后一起去耳房坐着喝茶了。

  这时,杨嬷嬷忽然来到‘门’外,低声道:“主子,二小姐去了暗房。”

  屋里的人没有任何意外,“看来鱼儿上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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