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寒夜突袭
传说古代的帝王们为了防止睡到半夜被刺客剁掉脑袋，会在皇宫大内设置很多的宫室然后在想要睡觉之前闭着眼睛给挑一个入住。如此一来就连皇帝自己都不知道晚上会睡哪里，就更别说那些虽胆大包天却因浅见寡识而会在进入皇宫之后迷失方向的刺客。
一个无法考证其出处，也无法确认是否有效的传说，但乍听之下也确实有那么点道理，毕竟这样做就算不能让刺客们绕得个晕头转向地自己抹了脖子，也还可以浪费一点他们的体力么。而不学无术的大金国圣主明君们似乎也有那么点相信，不过他们做起这事来那可要显得大方许多，东南西北上下左右仅是顶着个都城名头的地方都给整了五个出来，而这其中最值得鱼寒那小混蛋给惦记的还得是中都。
对于为何一定要把眼光盯在大金国的中都，在实力并不足以和整个金国抗衡的情况下进行如此冒险的军事行动，鱼寒随口给胡扯出了一个非常荒诞的借口！自从他来到这个时代之后不管是朱熹家的小院、罗殿时居住的竹楼还是到了喻口以及牟平之后住的衙门都实在太小，塞进了三家人之后显得太过拥挤。所以他想换个住处，而恰好完颜亮当年在中都给修了一座听上去还不错的大院子！
就因为对居住环境不满意，所以就打起了大金国皇宫的主意？对于这种荒唐的理由，辛弃疾当然是嗤之以鼻。可就算有再多的不满，也还得去执行这个任务。毕竟辛大侠可是已经被糊弄得点头同意了要陪鱼寒胡闹的，如今那小混蛋既然有了这个念头而且说什么都不肯放弃，他也只能是秉着君子一诺千金的原则，尽心竭力地去想办法满足这个要求，把那个足够好几十家人住进去逍遥快活的大院子给弄到手！
当然了，辛大侠之所以既不能也不愿劝说鱼寒放弃这个念头，主要还是因为理由虽然荒唐却在某种程度上具有合理性。毕竟石敬瑭不算华夏子民，他没有权利把这么大块地盘割让给异族，所以那座巨大的宅子就只能算作是违章建筑，是拆掉还是没收都得看具有合法继承权的主人心情而定。在代表华夏正统的大宋王朝无暇北顾的时候，由他们这些华夏子民前来完成这个任务似乎也无可厚非。
因为一个荒唐的想法而找到了一堆正当的理由，眼下唯一的麻烦也就是自绍兴二十二年起那个叫完颜亮的金国海陵王就已经迁都至此，现在里面住的不是皇亲国戚就是达官显贵，想要把这些个鸠占鹊巢还不给租金的蛮子给赶出去，还真得花费一些手脚才行。也正是因为考虑到了对方蛮不讲理的天性，鱼寒花了三年时间东坑西骗地给捣鼓出了近万大军准备从海上遛达过去，而辛弃疾则要率军为他清除掉前进路上的最大障碍，直沽寨的金国驻军！
“辛大人，眼瞅着都快二更天了，您看咱是不是也该……”身穿臃肿的羽绒服外披白氅远看上去和周边环境完美融为一体的公孙翕屠一边心里边把那个就知道利用大雪天欺负人的武举同年给骂了个狗血淋头，一边竭尽谄媚之能凑到了辛弃疾的身边。
“去吧！记住尔等此行事关重大，切莫心存妇人之仁而至走脱了一个敌人！”兵力足足是对方的两倍还有余，有心算无心之下想要大获全胜并不难，但为了保证后续由海上抵达的大军不被敌人所察觉，辛弃疾还是必须慎之又慎。
“遵命！”如果说辛弃疾担负着为全军清除障碍的任务，公孙翕屠就是他手上最锋利的那把尖刀。在这三年多的时间里，辛大侠不断地对麾下这支被称作梦魇的特战队进行着改造，但不管在什么时候，他手上这把尖刀的任务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无声无息地接近并消灭敌军前哨！
“笃！”
一声微不可查的响动传来，直沽寨金军大营瞭望塔上正在偷懒歇息的倒霉蛋勇敢也不会再有醒来的那一天。要知道公孙翕屠率领的这百十号弟兄可都不是什么善茬，除了他本人是十八般武艺精通的大宋武举人，余者全都是曾经的独行侠，这些人在接受训练的第一天就被告知他们的存在就是为了采用自己擅长的手段消灭敌人。而这三年里同样是在忍受折磨，别的弟兄还能时不时地跟着辛大侠出去闲逛，而他们因为任务的特殊性就只能蹲在养马岛上成天对着木桩演练偷袭手法。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机会显摆一下，那还能不使出浑身的解数？
“第二队，上！”黑夜里突然传出了几声有规则的鸟鸣，说明金军外围的明岗暗哨已经被清理干净，而随着公孙翕屠等人的继续推进，必须有人立即跟上去打扫战场替代金军哨兵杵在原有的位置上，以避免出现意外情况之后引起敌军的警觉。毕竟这营地里可是驻扎着好几百的精锐，即便是这天寒地冻的黑夜，又有谁能保证他们中就没人会起夜外出方便什么的？
猛地一挥手，任老五在数十道怨恨的目光中率众离队，迅速朝着制定的目标潜行。要说起来这位在宜都防御战中亲手斩杀十余名金兵的义军小头目也确实挺委屈的，为了能给昔日的兄弟们报仇雪恨，他在抵达宁海洲之后就通过自己的特殊表现获得了辛大侠的青睐有幸被选入了这支特殊的队伍，可谁知道事到临头他却因为手气太差只抽到了个警戒的任务。
眼瞅着非但没法子在第一时间为兄弟们复仇，还得忍受同伴的鄙视，任老五那心中就别提有多难受了。可有什么办法呢？谁让他进了这支由辛大侠亲自率领的队伍？令行禁止那可是他们在任何情况下就必须遵守的规矩！除非是有新的命令下来，或者出现了可以自行处理的特殊情况，否则他们只能是钉在该在的位置上。
“啊……”或许是那股冲天的怨气起到了作用，也或许是曾经并肩战斗过的兄弟们英灵不愿继续等待，就在任老五刚进入自己的位置时，让辛大侠最担心的意外情况出现了。一个打着哈欠的金兵哆哆嗦嗦地蹿出了营房，在他掀开门帘的一刹那甚至能够清楚地看见屋内横七竖八地躺着不少大难临头还犹不自知的倒霉蛋。
“哟！任老五，你今儿这精神头可足啊，居然没趁机偷懒！”顶着寒风出来污染环境的金兵其实并没有发现任何一样，他只是纯属是毫无意识地对着不远处负责巡逻的同胞打招呼，却差点把那个同名同姓连绰号都相同的敌人给吓得当场晕厥过去。
“狗东西，不讲卫生！”寒光闪过，一蓬污血洒向洁白的雪地看上去是那么的碍眼。已经收刀回鞘的任老五对着地上的倒霉蛋狠狠吐了口唾沫。要知道，鱼寒为了在牟平城收集到更多的原材料甚至严格规定了入厕的地点，已经养成了良好习惯的任老五自然也会对那个不讲文明的金兵充满鄙夷。
“上！”夜幕之下已经没有还能喘气的敌人，金军所设置的岗哨也都换上了自家兄弟，辛弃疾很清楚接下来绝不能有丝毫的犹豫，不管对手还有没有反抗之力，不管这样的做法是否符合君子之风侠义之道，彻底干净地消灭掉驻扎在此的数百金兵是他们结束这场战斗的唯一办法。
“砰！”
事情的发展还真就应了“训练无法代替实战”那句老话，在连挑了好几座金军营房，让两百余倒霉在梦中丢掉小命之后，终于还是因为麾下一个新兵蛋子未能做到一招致命而导致了巨大的异响发出。
“发生了何事？”不得不承认，大金国精锐们警觉性还是挺高的，这才刚被剁了两百多人就因为一声意外发出的响动而发出了怒吼。虽然因为天气的原因没人愿意在这个时候蹿出温暖的被窝，但还是有好几间营房的油灯同时被点亮。
“下次注意点！”轻轻地拍了拍那位个闯祸的新兵蛋子，辛弃疾没有进行过多的指责，虽然意外出现的情况已经导致了敌军产生了警觉，但他相信自己那些经过了严苛训练的兄弟们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想出应对的办法。反正这金军营地已经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就当这是一场特殊的训练好了。
“没事！俺刚才踢翻了个马桶！”没有让辛大侠失望，负责警戒的任老五在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用手捂在嘴上瓮声瓮气地朝着不远处亮灯的营房嚷嚷着。
油灯逐渐熄灭，七百多大金国精锐到目前为止并没有任何人察觉到他们的生命即将消失，只是骂骂咧咧地再次回到了甜美的梦乡之中。
“呸！一群废物，浪费你家公孙小爷的时间！”两个时辰内清理掉七百多睡梦中的敌人，这个成绩完全是在辛大侠的训练要求之内。但公孙翕屠等人显然很不满意，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狼多肉少，他作为第一批潜入敌营展开行动的队员能够亲手剁掉好几个倒霉蛋的脑袋就已算是运气不错了。
“行了！别抱怨了！赶紧打扫战场，准备迎接大军抵达！”辛大侠比公孙翕屠更有理由感到郁闷，因为他作为这支队伍的指挥员再也没有了往日那种独闯敌营的机会，更憋屈的是在这次的行动中他居然连一个对手都没碰上，所有手刃敌寇的功劳全被手下人抢了去，而一切都已经在无声无息当中成为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