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二牛归来
“汝这小白脸，好生无礼！此乃饭庄，广迎天下之客，俺不过就想进去填饱肚子又怎地招惹汝了？不想讨打的就赶紧让开，俺吃完饭还要去寻自家兄弟，否则可莫怪俺手下不留情！”就在鱼寒恬不知耻地炫耀着想出来的馊主意试图糊弄得辛大侠再给两声表扬的时候，酒楼之外的喧闹声也是越来越大。
“忒个蛮子！适才已与尔等言及，此地今日有贵客驾临不便招待外人，要吃饭赶紧换个地！汝等是听不懂人话还是怎地？若再要无理取闹，可就莫怪你家公孙小爷不教而诛！”饭刚吃到一半就被人踹了出来，心中本来就憋着一股窝囊气。结果领了个守门的差使，还真碰上了硬要往里闯的蛮子，更可恶的是这蛮子居然还敢说他是小白脸！公孙翕屠没被气得当场拔剑，就已经算是够能容忍了！
“贵客？贵客又咋了？俺又没想要去找贵客沾光讨彩，况且这大堂之内如此多人吃饭，为何偏偏就不让俺进去？告诉汝这小白脸，俺晌午这顿饭还就得在这吃！”且不说被成为了蛮子就已经有了足够的理由不讲道理，单只是人在饥饿的时候产生点烦躁情绪那也很正常。身后带着好个几十个同样风尘仆仆的同伴，也不知是如何混进城的壮汉似乎打算跟公孙翕屠做对到底！
“噌！”
利刃出鞘横于胸前，公孙翕屠在进入那支只为出其不意扭转战局而纯在的特殊队伍时就已经被告知，从今往后他都没有机会与人进行颇具江湖侠气的所谓公平决斗，养成在任何时候都采用最简单高效方式消灭对手的习惯，这才是他能够继续留在辛弃疾身边享受折腾的资格！
“最后说一次，赶紧滚！”不满归不满，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公孙翕屠却不会有丝毫的犹豫。他既然已经接过了下楼警戒的倒霉差使，就绝不能让任何一个值得怀疑的进入酒楼之内，探听到可能存在也可能根本不存在的秘密。
“这还真抄家伙了？”有些诧异，有些兴奋，也有一些不屑，却听得那壮汉猛喝一声：“孩儿们，把家伙什都给俺亮出来，让这小白脸也知道俺佟二牛从草原上带出来的苍狼雄鹰不是摆着好看的！”
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声，却传出一阵非常凌乱的响动！弯刀、猎弓、绳套还有那弹弓以及……几乎就在眨眼之间，那位自称佟二牛的壮汉身后数十人不分男女老少，手里都变戏法似的多出来了一些稀奇古怪或许可以被称之为武器的破烂，而那个正横刀立于店门前的公孙翕屠似乎是他们唯一的目标！
“二牛兄弟？”琴心再怎么说也是名义上的大金国十九公主，在真实身份没被揭穿之前，即便是只身前来牟平又怎么可能不带些个视为随从什么的？而为了防止那些家伙吃饱了没事瞎溜达看到什么不该看的，鱼寒早就暗地里传出军令，只要看到有怪异装扮的家伙在城里闲逛就找个借口把他们给揍得不敢出门为止。所以这小混蛋开始还真没想要去阻止公孙翕屠的胡闹，但此时听到了那个名字，他还真没法再继续装聋作哑下去。
佟二牛？不正是自家那个一脚断掉了李家香火的憨货兄弟名号么？虽说正是因为出了那件事才会将鱼寒一步步给逼到了现在的境地，但这个向来是帮亲不帮理的小混蛋从没有产生过任何的怨言，就在前些天在琢磨着是不是等琴心回去了顺便派人去叫那个跑到草原上避难的憨货给叫回来帮些忙，可没想到他竟然出现在了牟平。但听楼下传来的喊声，怎么有些怪异呢？孩儿们？那憨货才离开多久啊，这就娶妻生子了？或许只是同名同姓的真蛮子？
“小友既然不胜酒力就在此稍后，辛某先去看看！”由衷鄙视那个才喝了不到一斤陈年佳酿就开始变得面红耳赤的小混蛋，不愿让人误会自己落魄到了连个酒肉朋友都找不的地步，辛弃疾阻止了鱼寒摇摇晃晃起身下楼的企图。反正他与佟二牛在临安的时候也见过面，若来的真是这小混蛋的憨货兄弟，也正好叫上来重开酒席喝个痛快，若不是么……辛大侠也正好让公孙翕屠知道该如何对付闹事的蛮子。
“小白脸，俺最后再问一句，让还是不让？”很是诡异的场面，酒楼内的食客们已经纷纷躲避到了自认为安全的地方，偏偏那剑拔弩张的双方却只忙着逞口舌之利就是没有真要动手的迹象。更加奇怪的是，那些个因各种原因未能被选取接受专业折腾而在街上负责维持治安被叫做城管的青壮们仿佛也集体失踪了，到现在也没出来露个脸。
“二牛兄弟，许久不见，你这脾气可是见长！”下得楼来，发现还真不是有人在此冒名顶替。赶紧示意公孙翕屠收刀后退别伤了自家人和气，这才微笑着调侃了一句，却突然面色转寒朝着不远处的某个角落厉声喝道：“霍勖小儿，给某出来！”
“幼安先生……”哭丧着一张小脸，将手中的糖葫芦塞给了身边之人，正带队躲着看戏的霍勖不敢肯定有没有被辛弃疾发现，但曾经的惨痛经历告诉他，惹到了朱夫子没事因为那位当世大儒的体能不行，可要是激怒了文武双全的辛大侠就一定会非常倒霉。“您不是在楼上陪着鱼大叔喝酒吗？咋知道晚生在此……”
“某怎知道？汝说某怎知道？今日由汝负责带队守城，若非有意为之，谁人还能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带兵器入城？二牛兄弟能在此嚷嚷了半天都无人前来阻止？某看汝是最近太过清闲，听闻元晦兄又有大作问世，要不汝就去誊抄百八十遍，以备某抽空检查？”虽说来的确实是熟人，但霍勖作为把守城门的负责人已经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这并非是让佟二牛等人违反规定带兵器入城，而是他居然撺掇着那憨货在城内闹事。好在辛大侠是个非常讲道理的实在人，他一般也不会学朱熹采取体罚的方式。
“别啊！幼安先生，晚生这不是想给鱼大叔一个惊喜，所以才有所考虑不周而至……”作为未来的大理国石城郡守，霍勖被自家老爹扔给鱼寒等人就是为了能多学点知识，可小屁孩最头疼的就是抄书，最的害怕就是抄朱熹写的书！现在辛弃疾使出了这种处罚的方式，简直就只想让他在接下来的几个月内都过着痛不欲生的日子。
“不想抄书是吧？”得到了对方非常肯定的回答，辛弃疾的嘴角边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非常善解人意地提出自己的建议道：“要不某先上楼去问问你鱼大叔，看他当初在下令任何情况不得扰民的时候是不是把你列为了例外，然后再商议该如何处置？”
“别！别啊！晚生抄书，抄书还不行么？”作为一个晚辈，霍勖要敬畏的人有很多，但鱼寒无疑能够位列榜首。也没什么别的原因，只在于那混蛋做事从不按规矩来，落在了他手上的下场绝对要比抄一辈子的书都还要教训深刻。“晚生已经认识到了错误，这就回城门口抄书去！幼安先生就不用把这点小事告诉鱼大叔了吧？毕竟他最近挺忙的！”
“真知道错在何处了？”正所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对于一直要求属下做到令行禁止的辛大侠来说有些定下的规矩就不能违背。虽说佟二牛是刚回来还有很多事并不太清楚，所作所为确属有情可原，但也并不意味着他就可以任性而为。然而就目前的情况而言并不适合对佟二牛做出直接的处罚，唯有通过教训霍勖让那憨货知道回牟平以后就要遵守这里的规矩，绝不允许出现任何的例外！
“鱼大叔说过，咱来牟平不是为了作威作福独享一方天地，而是要和这里的百姓们休戚与共，故任何情况下不得做出飞扬跋扈骚扰民众的行为！晚生知错就在于忘了这些教诲，一时兴起撺掇着二牛叔前来闹事。”要说霍勖那小脑袋瓜也确实够灵的，只是在转念之间就想明白了辛弃疾的用意，也只能是自认倒霉地做起了用来儆猴的老母鸡！
“汝既已知晓错误，某也不再多做苛责，这便去吧！”先贤也说过要因材施教，对于霍勖这种机敏有余却定力不足的小孩进行教育，若是操之过急反而容易适得其反，既然他已经认识到了错误并且也顺便提醒了佟二牛，辛大侠当然也没有继续再多说什么。
“幼安先生……”一番极其简单的对话也让佟二牛意识到，如今是在自家兄弟精心打理的地盘上，有些看上去无伤大雅的事确实不太适合去做。只是他那憨厚的性格已经注定了他只会记住教训，却不可能产生任何怨言，此时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道：“霍家侄儿尚且年幼，行事之时难免有所荒唐，先生就甭跟他太过计较了。”
“无妨！他犯了错就该受些教训，倒是让二牛兄弟你受委屈了！要不这就上楼，让辛某斟酒赔罪？”既然对方已经体会到了自己的一番良苦用心，辛大侠自然也不会刻意去掩饰什么，因为他相信和自己一样性格豪爽的佟二牛不会为此斤斤计较。反正和鱼寒那小混蛋喝酒也实在无趣，还不如趁机把自己的庆功宴和佟二牛的洗尘宴给凑一块，来个酒逢知己千杯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