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后院起火

  早在当初亲自给鱼寒为了交换韶南天等人所送上的破烂命名时，完颜雍就知道自己找到了一条捷径，一条迅速灭亡大宋进而君临天下的捷径，也对那个到现在为止除了没能探听清楚具体出生之外一切皆在掌控中的小混蛋产生了非常浓厚的兴趣。然而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完颜雍并没有立即展开对鱼寒的招揽行动，反倒是迫不及待地通过发动大规模的南侵战争展开了对新武器的实战测试工作。

  如今本不该发生的宋金大战已经结束，完颜雍除了通过谈判在大宋获得了想要的土地和岁币之外，更是对被他命名为“神火飞鸦”的破烂在实战中的效果倍感满意。根据麾下三路大军统帅所呈上的战报显示，在此次与宋国的交战过程中，无论是驻兵兴元府的虞允文，还是镇守襄阳的李显忠，又或者吴拱和岳雷那俩不识相的宋军新锐，这些向来以拥有最先进科技而自豪的宋国将领没一个不被这种横空出世的破烂给唬得有些晕头转向不敢轻易放手一搏。

  当然了，满意归满意，实战中暴露出来的问题还是必须要引起重视的。虽说这种破烂的唬人效果是够了，但杀伤力确实极其有限，往往是好价值好几十贯的所谓“神火飞鸦”被放了出去只能换回宋军几个倒霉蛋的性命。对此，那位老成持重的纥石烈志宁也不无担忧地说过，若不能尽快对这种破烂进行改造，怕是很难在下一场对宋国展开的真正灭国之战中发挥出如此理想的效果。

  希望的泡泡即将破灭？让宋国君臣在大金国的怒火之中灰飞烟灭，只能成为一个不切实际的梦想？不！完颜雍绝不能容忍这种情况的出现！但该如何迅速提升这种新武器的威力，却不他这位大金国的圣主明君所能解决的问题。好在华夏先贤曾说过“君忧臣劳”，就在完颜雍感到束手无策的时候，张谋鲁瓦站了出来提醒自家主子在宋国还有一份与神火飞鸦类似的武器设计图纸，因受到了宋臣的阻挠而被束之高阁。

  与神火飞鸦同出一人之手的武器，还是被献给了其所效忠的宋室朝廷？这两者之间会不会真存在着巨大的区别？会不会真能解决大金国所面临的麻烦，让完颜雍实现心中的梦想？没人更够给出回答，却也没人敢掉以轻心。但为了不让宋国有因此战而幡然醒悟开始重视起远程火器的机会，完颜雍一边下令宋国朝堂之上的那些个大金国忠臣继续胡搅蛮缠让孝宗皇帝抽不出空来去总结经验教训，一边动用一切可以动用手段去找寻这份图纸。

  寻找新武器设计图的工作进展得相当顺利，两个潜伏在宋国皇宫大内并不起眼的小黄门仅用十天就在一间充斥着潮腐的库房的杂物堆中找到了这份很可能会关乎宋金两国命运的图纸，根本就没有惊动宋国境内的任何人。以至于完颜雍在听完汇报之后感到无比后悔，要早知道事情是这样，他干嘛还要付出帮助赵惇登上储君之位并承诺会继续支持其继承大统的代价去说服李凤娘负责接应工作？

  事情已经发生，后悔也无济于事。反正承诺什么的对于大金国君臣来说也就是一句废话，况且将来若真能顺利灭了宋国，那赵惇还做什么皇帝？直接去大牢里蹲着，跟他那些个便宜老祖宗一样成为大金国君臣的玩物，不更合适？

  做好了出尔反尔的准备，可当完颜雍和他手下的那票文武心腹大臣看到从宋国获得这份新图纸后顿时被惊出了一身冷汗。毕竟红夷大炮的威力又岂是那种原始烟花所能相提并论的？更何况某个混蛋还在送出这种原始烟花的时候动了点手脚，利用这个时代人们未能充分掌握火药制作工艺的特点进行了偷工减料！

  一门红夷大炮的杀伤力远在数十门严重缩水却造价昂贵的神火飞鸦之上，这是那些大金国手艺最精湛的工匠们给出的评价。在庆幸宋国君臣又一次出于各种原因自毁城墙没能对这个宝贝产生足够重视之余，完颜雍也再次表现出了他雷厉风行的办事态度，当场下令由心思最为缜密的纥石烈志宁率军负责保卫工作，又同时指派三公之中的司徒与司空亲自负责监督铸造工作，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在十天之内给捣鼓出一件样品来！

  大金国主的命令没有人敢违背，但这一次完颜雍的圣旨却并没有获得有效执行。这倒不是说有谁敢偷懒，而是那些个工匠们耗尽心力所铸造出来的红夷大炮样品根本就没办法被用以实战，就那种威力虽大但顶多用上三次就会炸膛的宝贝，谁敢给抬到战场上去？

  铸造失败，其实不能怪任何人。别说完颜雍手里只攥着一张偷来的图纸，即便是数百年后那位自号吃糠喝稀专职负责推行愚民政策生啖蚊子肉，销毁古籍控制天下人之思想，去华夏文明之精髓留无知之糟粕……老是琢磨着要多祸害华夏五百年却老是被人尊为圣君的金国余孽，也没能在西方洋神棍的帮助下完全仿造出明代的红夷大炮！

  要知道，大宋的孝宗皇帝是被人糊弄了不假，但作为一国之君且胸怀大志，他又怎么可能在完全不进行深入了解的情况之下就将那张设计图扔进了库房的杂物堆？以宋代的金属冶炼技术和铸造工艺，就想成功仿造出明代的红夷大炮？这不是在自讨苦吃还能是什么？况且就鱼寒那混蛋性子，要是这么容易的话，他还不得在牟平城内捣鼓出百八十门的来，对着大金国一阵乱轰？

  试验的失败无疑是让人沮丧的，却也从另外一个方面证明了工匠们最初做出的判断。因为同样的装药量，神火飞鸦根本就不可能出现炸膛，而这个叫做红夷大炮的新武器不仅炸了而且其产生的巨大威力甚至还将周围方圆数丈之内夷为平地！如果不是鱼寒在设计图纸中标明了具体的用途，怕是完颜雍和他的手下们得想办法将炮口进行密封，把红夷大炮当作震天雷使。如果大金国内真有能把几千斤重的东西给扔出去的勇士的话！

  并不知道神火飞鸦使用开放炮膛只是为了控制飞行方向，主要还是依靠火药在空气中燃烧所产生的推力飞行。而红夷大炮则是将火药装在了一个相对密闭的空间，依靠火药爆炸所产生的高压气体将炮弹推出。所以，这两种划时代的武器在本质上就存在着很大区别，自然也就会出现这种截然不同的效果。

  好在完颜雍和他手下的重臣们并不需要知道这些原理，他们只需要知道在大金国境内有人能够解决问题就行了。于是，那个傻不拉唧地主动送来门来的鱼寒再一次受到了关注，纥石烈志宁等三员老将也才会在朝堂上装腔作势地与人争执，最后才由完颜雍乾纲独断决定对窃据了大金国牟平城的小混蛋实施招揽！

  然而，做出了招揽的决定并不意味着就能成功。这年头，无论是在南方宋国境内还是在北方完颜雍能够形成有效控制的地方，有胆子不给大金国君臣面子的人简直是多如过江之鲫。正在陪着鱼寒胡闹的辛弃疾和朱熹就是典型的例子，前者是曾经给大金国制造出无数麻烦又逃回宋国最近才重新回到北地继续折腾的燕赵奇侠，而后者更是个迂腐不堪顽固地坚持着华夷之防的榆木脑袋！

  想要在辛弃疾和朱熹的干扰下将鱼寒给糊弄到手，这可不是一件容易办到的差使。所以完颜雍才会想出那个法子，让手下的心腹重臣先陪自己演了一出戏，在表明态度的同时也采取了集思广益的方法寻找出招揽鱼寒的手段！只不过这效果似乎并不太好，大金国的十九公主居然把朝中大臣们想出来计策全给否决了，而理由仅仅是那鱼寒是个混蛋所有稍微常见一点的手段对他都没用！

  既然如此，完颜雍也没客气，不就是不能使用常规手段么？那换一个不常见的总行了吧？直接将大金国境内最熟悉那混蛋的十九公主给派过去，给那鱼寒来个见招拆招，反正是甭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能把人给糊弄得为大金国效力就算是成功！

  就为了一个拥有非凡见识跑步来到宋代的小混蛋，居然不顾大金国十九公主的安危命其亲赴为敌人所占领的牟平城负责具体的招揽工作，要说这完颜雍下的本钱也确实够大的！而如此慎重其事的态度，当然也会产生一点非同凡响的效果，至少完颜雍已经成功地让那个小混蛋把他给恨得牙痒痒的！

  “啊……”又一次惨叫着飞出了自己的卧室，鱼寒都记不清楚这是最近几天第几次被愤怒的自家娘子给踹出了房门！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位大金国十九公主的到来，因为琴心采取了非常规的手段对他进行招揽！

  “你这个混蛋，若是今天再不……”上官倩妤不想发火，因为她很清楚琴心做出这些举动的真实意图。但作为一个女人，她又不能不发火，特别是在看到自己的混蛋夫君与那个大金国十九公主有那些个……

  “鱼大人，您这是怎么了？快来让我看看……”娇呼着，本就是天姿国色的琴心如今更是打扮得让女人看了都会心动，只见她梨花带泪地冲了出来，伸出芊芊玉手……

  “别！别过来！”正所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更何况如今鱼寒还是在人家的重重围困之中？只身前来的琴心显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这位大金国的十九公主才会抓住一切机会去激怒上官倩妤，让某个小混蛋为此感到头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