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赚点盘缠

  否则?否则怎样?难不成你这小女子还能把俺给吃了?鱼寒当然不会认为娇弱的琴心有那种喜好,只是眼下在众人的鼓噪中,他却不能不应战。

  “既是姑娘相约,小生莫敢不从。”后世的各种养生类书上不都说了么,饭后适当地运动一下有助延年益寿,鱼寒是没指望能活个千儿八百年的,可眼下闲着也是闲着,干嘛不给兄弟们找个遮风避雨还有免费茶水提供的地方呆着呢?“只是不知姑娘想如何比试?”

  “小女子即名琴心,所擅者莫过于这抚琴之道。然小女子虽无德,亦知今日若以此为题难免会贻笑大方。”笑魇如花,语气中却多多少少夹杂着些许嘲讽。“故而还望公子告之所长,小女子自当奉陪。”

  所长?下意识地瞅了瞅裤裆,鱼寒觉得自家那小兄弟正在二次发育期还是深居简出的好,没事就用不着让它出来遛达了。可比什么呢?捣鼓黑火药?这肯定不行,凭自己这手艺随随便便就能整个二三十斤出来了,一不小心还不得把邀月楼给炸塌?那时候可就真是闯了大祸,会被官差给拧到衙门用大板子抽的。

  略带羞涩地挠了挠头,就在众人揣测比试将会以何种方式进行时,鱼寒这个一直奉行有便宜不占是傻瓜的混蛋也表露出了最无耻的一面。“俺身旁这俩兄弟没别的能耐,也就是天生蛮力。要不就请姑娘您勉为其难,和他们比比举重?”

  “无耻!”

  “混账!”

  “……”

  邀月楼内骂声一片,这次就连凌文佑等三人都感到了羞愧,连退数步避入了人群之中,就差没当场发表声明与那混蛋断绝一切关系。

  “俺说你们还讲不讲点道理了?”涨红了脸,从来都不知道羞耻为何物的鱼寒依旧强词夺理兀自狡辩道:“适才可是琴心姑娘叫俺挑的,就算不答应也犯不着骂人吧?”

  没有一丝恼怒,琴心无比敏锐地抓住这个机会展示出了自己的大度,依旧巧笑焉兮道:“小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岂是二位壮士之敌?这一场比试便算是小女子输了,还望公子再出一题。”

  “啥叫算啊?输了就是输了,琴心姑娘其实也不用太过在意,若论力气便是十个俺也比不上那俩憨货……”纯属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絮絮叨叨地劝慰了半天,鱼寒这才得寸进尺地继续问道:“不知接下来的比试,可否还让小生出题?”

  见过无耻的,可真没想到世间还能有这样不要脸的混蛋存在。像他这样欺负一个弱女子,有意思么?

  就在众人搜肠刮肚寻找比较斯文的骂词之时,琴心却风轻云淡地应道:“若公子不再刻意刁难,琴心自当从命!”

  “姑娘如此慷慨,反而令小生有些不好意思了!”脸上还是挂着那副欠揍的笑容,可鱼寒接下来的话着实让众人大吃一惊。“要不这样吧,咱还是比试琴技算了,省得姑娘您待会输了不认账。”

  和琴心比琴?这混蛋真要和琴心比琴?不少人都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要知道琴心的琴技之高冠绝整个江陵府,其精妙之处用那绕梁三日而不绝来形容都显得太过谦虚。多少慕名前来的才子佳人如今都惧其琴技无奈地选择了退避三舍,如今这个北方来的土包子居然敢提出这种要求?

  “公子真要比琴?”没有太多的惊讶,琴心似乎早已料到了鱼寒会这样做。作为当红花魁,琴心自认为已经能够无比准确地把握到任何男人的心态,眼前这个混蛋虽然外表放荡不羁,却也难逃俗套,绝不可能轻易承认不如女子。

  “那还能咋样?比举重你又不比,俺总不能和你比谁吃得多吧?”仿佛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其实刚吃饱喝足小睡了一会的鱼寒还真怕琴心会选这个。

  “公子说笑了!”即便没人提醒,琴心现在也算是明白了,继续任由这个混蛋胡扯下去肯定会活活把自己给气出毛病来。在得到肯定答复之后,她也不再纠缠什么,款款走回了台上。

  “琴名冰弦,可还入得公子之眼?”红唇微张吐气如兰,美眸流盼充满恬静与安详,嘴边似有若无的笑意更添继续卓约风姿,即便只是随意地那么一坐,琴心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股魅力依旧无人可挡。

  冰弦琴?琴心所用的居然是猗桑为体冰蚕丝为弦,相传为盛唐贵妃杨太真所钟爱的冰弦琴?才子们这一次没有迷失,却深深地感到了震撼。实在是因为这把琴的名头实在太过响亮,以至于曾经令无数人为之癫狂。

  冰弦?大姐您别逗了好不好?就您手上这玩意,俺一天能给你捣鼓出一打来!作为一个专业的赝品制造商,鱼寒脑袋上的眼睛耳朵可不是长着玩的,适才在楼上的耳闻再加上如今远远地一瞥,他就已经能够肯定此物顶多能算作宋时仿品中相对精良的一款而已,离那传说中的古代名琴还差着老远呢!

  “此琴即为女子之物,小生不用也罢!”心中无比嫉妒那些个默默无名的宋代同行,鱼寒却没有揭破真相的心思。在人群中找到了凌文佑的身影,用一种旁人看来几近疯狂的口气吩咐道:“凌兄,适才来此之时俺在街角看到有一琴行,还得烦劳你去给俺随便挑一把来!”

  “嗯!啊?”先是做出了条件反射式的回应,回过味来的凌文佑立刻变得目瞪口呆有点不知所措。

  这混蛋疯了吧?居然试图以街边寻常之物挑战在才子们眼中惊为天人的琴心手上那把冰弦琴?他到底懂不懂抚琴之艺,或者说此举只是为了待会落败之后能找个看似合理的借口来挽回颜面?和凌文佑怀着同样的心情,在场众人都自然而然地选择了后者。虽说有那么点难以认同鱼寒的做法,却也都认为这已经是眼下最好的解决办法。琴心之技,是无人可及的!

  “啊啥啊?还不赶紧的?”狠狠地踹了凌文佑一脚作为刚才不义之举的惩罚,囊中羞涩的鱼寒也不忘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补上一句:“记住了啊,顶多就花五百文,否则接下来的这几天咱兄弟几个可就没盘缠了!”

  “公子?”都说泥菩萨还有三分土性呢,琴心的脾气就算是再好,屡屡遭人轻视之下也不禁薄怒微嗔面带寒色。

  “没事,不就买把琴么,俺有钱!”故作大方地安慰着自己的对手,抓过佟二牛使劲地摇晃一番让众人听到了响动,鱼寒突然又想到了些什么,赶紧朝着人群道:“不知诸位之中,可有赌坊掌柜?”

  什么叫做奸商?最少也得是那种无利不贪的才行呗。想把鱼寒当猴耍看他表演,这没问题,只要有人给钱就行。但眼下怎么说都还是在别人的地盘之上,他就是想收门票似乎也没那资格不是?

  好在眼下是大宋,有钱的大宋!在南下的途中鱼寒就经常看到有百姓三三两两地凑一堆,吆五喝六地争得个面红脖子粗的。要问这是干嘛呢?赌博呗,吃饱了闲得没事做时的大众娱乐项目!

  在与凌文佑的攀谈中鱼寒得知,这种自春秋战国时期发明出来的游戏到了大宋朝更是风靡大江南北,上至帝王将相下至贩夫走卒几乎就是全民总动员。而这赌博的方式更是五花八门,斗鸡、走犬、六博、奕棋……花样多得令人难以想象。

  鱼寒不喜欢赌博,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对此都是敬谢不敏。这其中倒也没有别的什么原因,仅仅因为这混蛋捣鼓起那些古代赌博用品简直是轻车熟路,可真要玩么……用一句来概括就做十赌十一输!

  既然是此生注定的命运,鱼寒当然也有足够的理由不去参与其中,让自己痛苦的同时娱乐别人可不是他的性格。但眼下这是赌博么?老祖宗都说了十赌九骗,他这是在利用自己的长处去糊弄人,想必在这个过程中顺手弄点盘缠也不会有人反对。

  “老夫便是江陵顺天赌坊掌柜,汝这泼赖之物有何事相求?”无比的高傲,江陵府可是大都市,富商巨贾随处可见。此时听闻鱼寒之言,当即便有人站了出来。

  顺天赌坊?传说中古代最大最著名的不该是长乐赌坊或者什么销金窟吗,咋真到了大宋就从没听过?对此,鱼寒也只能一厢情愿地认为这是由于江陵府还不够繁华,才没能吸引来那些个真正的高档娱乐场所。

  “这位长者……”别人怎么称呼自己并不重要,鱼寒关心的是这个耳顺之年还有精神头逛青楼的干巴瘦老头愿不愿意帮助自己挣点外快。

  “哦?照你这泼赖之物所言,似乎也并无不可!”商人不一定都是唯利是图,可有钱不挣那绝对是脑子出了毛病。认可了鱼寒的建议,赌坊掌柜似乎也更显亲切。“这样吧,老朽今日就替东家做主,操持此局,只是尔等可不能下注琴心姑娘获胜。”

  “瞧您老说的,小生是那种无耻之徒么?”下注琴心获胜,这对于胸有成竹的鱼寒来说那得傻到了什么地步才能做得出来?

  “那行!老朽便应了此局,若琴心姑娘获胜则三赔一!”大声宣告着赔率,老者上下打量了鱼寒一番,发现确实很难找到这混蛋获胜的可能,只能无奈地摇头叹道:“至于你这泼赖之物么,老朽也不愿落个欺负外乡人的骂名,就一赔三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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