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7 拦住它、塞缪尔、你猜猜看
任何词句都无法形容那道自天而下的，夹杂着灭世气势的雷光。处于雷光正下方的圣域法师罗什福尔也好，目瞪口呆被惊恐吓到忘记尖叫的矮人火头军也罢，只是看着那道撕裂天幕，仿佛集合众神之力的灭世般的雷光。
这个瞬间其实很短暂，但又很漫长。
处于灭世雷光正下方的圣域法师罗什福尔在想什么，没有人会知道，但离他不远的山丘矮人胖厨子，却用脸上的表情诚恳的出卖了自己的心思。
这个可怜的，勇敢的，坚强的，狡猾的火头军长官，这位平日里擅于从士兵口粮中克扣油水，不定期拿着这些外块，打着采购的旗号去光顾中部盆地某些女性矮人的胖厨子，简单的来说，他现在那张肥腻可爱的胖脸正在发疯的抽搐着。
他的目光呆滞，他的嘴巴张得很大，连口水滴淌到自己那心爱的大胡子都不知道。
他那会被肖像画家们欣喜如狂画下来的表情，非常坦诚的表明了，他除了惊恐，什么都没想。
什么都没想，但平日里哗哗跑掉的时间，此刻却像是扶着拐杖的老头，慢腾腾的令人发指。
就在不久之前还热闹的像狂欢节，像有人斗殴的闹市一样的奶酪森林，现在却静谧得只听得见晚风吹拂针叶木的沙沙声。
幸而这种会让人毛骨悚然的静谧，很快被接踵而来的变化打破了。
在灭世的雷光将要临近森林的那一刻，忽然又一圈疯狂旋转的，构成巨大螺旋法阵的符文群从森林里爆发出来，精准的对着雷光迎面而上。
当每枚直径都超过三码的光芒符文构成的螺旋，冲向灭世的雷光时，顺带刮过了那个仍然囚禁着巨兽光网。像是北风吹过的蜡烛，像是巨浪下的泡泡，光网中包裹的巨兽喀迈拉，甚至连最后的哀鸣都没有来得及发出来，就在光之符文构成的巨型螺旋法阵冲击下灰飞烟灭。
但胖厨子此刻却没有心情关心那个曾经吓得他和勇敢的部下们，“战略性”东躲西藏的巨兽喀迈拉，究竟遭受了什么样的悲惨命运。在螺旋符文法阵带来的刺激及希望中，他那颗被惊恐捕获的脑袋，终于能够转起来了，并且是以他目前为止的生命，从没有过的灵活和高速在转动。
“拦住它！”胖厨子嘶声力竭的发出了像是野兽濒死的嚎叫。
“拦住它！！”胖厨子勇敢的部下们也发出了尖锐的，如同他们平日里屠刀下猪羊的哀嚎。
像是回答他们疑问一样，那个男人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只有这样毫无意义的小把戏吗？你不是一条让主人喜欢的好狗，罗什福尔。”
光芒符文构成的，疯狂旋转的巨型螺旋法阵，在碰撞灭世雷光的瞬间，像是雪精灵巧夺天工的水晶雕塑，撞上了精钢打造的巨锤，化作星光闪烁的点点飞芒，飞洒消逝在森林的上空。
灭世般的雷光直击而下！正中那个男人声音传来的地方！
然而预想中的毁灭、爆炸、冲击……并没有到来，那个神秘男人声音传来的地方，就像是一个能够吞噬掉万物的深渊，毁天灭地般的雷光，夹杂着撕裂万物的气势，却最终像用力投入夜幕的石子，甚至没有激起半点回响。
“我们……没事了？”胖厨子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脑袋，他确定这个吃饭的东西还在之后，用颤抖的声音发出意义不明的问题。
“长官……我觉得……我们还是躲起来比较好……”勇敢的心腹，哆哆嗦嗦的向自己那个正在摸着脑袋爱不释手的胖长官提议。
胖厨子听到回答后，表情僵硬了一下，他斜着小眼睛偷偷的瞅向那个可怕男人声音出来的地方，那里很安静，安静到令最胆大妄为的矮人都会害怕。
胖厨子努力的咽了咽口水，他又斜着眼睛看向那条银色巨龙在森林中破坏出来的压痕，被重撞击倒的针叶木构成了一条崭新的小道，这条小道通向胖厨子这辈子从来不敢企及的荣耀与梦想。
“我们走……”胖厨子长官似乎是将毕生的毅力耗费在了这一艰难的决策上，他咬咬牙，接着说，“我们不要直接过去找那头龙了……太可怕了……不过，我们可以绕个圈去找……”
胖厨子迟疑了一下，但又很快又用坚定的语气说：“所以我们……”
胖厨子的话没有说完，他被手下捂住嘴，七手八脚的拖走了。
事实上山丘矮人伏特伯格要塞火头军的长官胖厨子，必须为自己手下这次抗命不从的小小哗变感到庆幸，在他被那些平日里拖猪拖山羊拖得手法十分老练的部下们架走不久后，他们原来停留的地方，以及那个男人声音传来的地方，忽然消失了。
奶酪森林像是被神祗突然挖去了一块血肉，以那个男人的声音为中心，直径上百码的森林，那些巨大无比的针叶木，那些经年而又厚重的积雪，全都消失了。留下的只有山丘矮人王特有的黑褐色土壤，颜色单纯的就像一块黑色的幕布。
奶酪森林，这个山丘矮人王国内为了养家糊口的，小打小闹的，铤而走险的小走私商和偷猎者最爱的森林；这个毗邻中央盆地锁钥伏特伯格要塞，接壤山丘矮人王国首都埃森堡所在中央盆地的森林，在经历了这一夜乱七八糟的，巨龙、山丘矮人、上古巨兽、圣域法师等等等等肆无忌惮践踏的森林；终于在异变之后恢复了往日夜晚所特有的那种平静安宁，只是谁也不知道这种平静还能持续多久。
圣域法师罗什福尔悬立在虚空中，上下四周张望。
在这个他也认不出来的诡异空间，他看到的只有零零散散诡异悬浮的土壤、积雪、针叶木，还有的就是如同魔神深渊般象征无尽吞噬的黑色虚空。
罗什福尔挥挥手，往日挥之即来，凝聚着魔能波动的光芒符文，此时却没有一星半点想要应他召唤出现的样子。他浑浊的眼珠转了转，又停了下来，叹了一口气。
“没有魔能波动……没有魔能网络……”罗什福尔低低的自言自语，歪着自己那颗干枯的脑袋，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他忽然在虚空迈出步子，当发现如愿以偿的移动出一段距离后，又忍不住用带着疑惑的声音说：“空间……存在？”
他抬头凝望着一株离自己很近的巨大针叶木，针叶木上在异变来临时，从枝头飘飞的积雪，怪异的保持着刚刚飞离枝头的距离，一点不多一点不少。这个发现让他那张满是皱褶的老脸抽动了几下，伸出手去，轻轻的压弯了针叶木的一根枝条。
当他的手离开那根被他压迫的枝条时，被压弯的枝条仍然保持着他所用力压弯的弧度，一丝一毫的变换也没有，仿佛平日里枝条的弹性被什么抽得干干净净一样。
圣域法师罗什福尔浑浊的眼珠猛然闪烁着出一道光彩，像是要印证什么一样，他用力的抓住自己长袍的下摆，狠狠的揉搓成一团，当他的手松开时，下摆又自然垂下，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时间？存在？……不存在？”罗什福尔喃喃自语，他的身上又焕发出对阵上古巨兽喀迈拉时那种惊人的气势，浑浊的眼珠所在的地方，再次变成了光团状跳动的光芒之焰，脸上也呈现出那种病态的嫣红。
“凡光芒所在地，俱是我之名庇佑的荣耀，凡黑暗所在地，俱是我之恩威印证……”
一个男人的声音蓦然响起，对这个声音，罗什福尔很熟悉，正是这个声音因为那天际无尽的雷光，正是这个声音把自己弄到现在这个说不清是什么样的空间。
只是圣域法师罗什福尔无法找到那个男人在哪里，这个男人蓦然出现的声音，是从四面八方涌来，是从自己的耳畔忽然响起，是从自己的心底忽然出现。
“万物因我有始，万物因我有终。你不必羡慕王座上的荣耀，你不必卑鄙路边小草的弱小，它们俱是被我的恩慈所祝福的，均等的祝福，谁也不曾有一丝多，谁也不曾有一丝少……”
罗什福尔眼眶中的光芒烈焰在这无处不在的声音中剧烈抖动着，那个声音所说的话语对他而言不是什么陌生的内容，当年他威吓教廷的那个混蛋老头时，那个老头就狂热的祝祷着这样的词句。
只不过那个混蛋老头说的不是“我”，而是“光明神”。
“我是光，亦是暗。然则你须明白，正如花朵仰慕阳光，正如夜枭沉醉夜幕，跟从光者，必然通往我指引的那荣光，跟从暗者，必然沉沦于我的夜魇……”
男人的音声慢慢的越来越响，当罗什福尔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也随着声音震荡的频率开始颤抖时，这位圣域法师，这位一度震慑光明教廷俯首惊惧的老人，这位曾经威临大陆的圣域法师，发出了尖锐的，几乎要撕裂人耳朵的哀嚎。
他眼眶中的光芒烈焰被一点一点抽离，变成点点闪烁的星芒，从眼眶中剥离之后，又很快的消失在无尽的黑色虚空中。
他的身体蜷缩弯曲成诡异的角度，干瘪的身躯忽而臌胀，忽而收缩。
“在烈焰中喷薄朝雾，在寒冰中映照黎明，你所历的苦，你所历的难，不必为此而哀伤，更不可因此而消沉，因为我，必将到来……”
折磨得罗什福尔快要发疯的收缩与膨胀，在声音归于沉静的刹那，陡然爆发出来，圣域法师罗什福尔那干瘪的身躯膨胀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最终，在轻轻的，如同水晶碎裂的响声中，裂解成不可计数的碎片。
一只手伸了出来，食指和中指在纷飞混乱的碎片中，轻轻捏住了一枚正在闪闪发光的飞芒。当捏住这枚飞芒之后，这只手轻轻的一翻，将飞芒握在了掌心。
罗什福尔膨胀碎裂的身体碎片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牵引，旋转着，汇聚着，当最终汇聚成了一个黑色的，半透明的球时，握住飞芒的手，将掌心的飞芒掷入了碎片汇聚的圆球。
一道耀眼的光芒从半透明的球中爆发出来，紧接着更多刺目的光芒从圆球中闪烁，最终的，在整个黑色半透明的球变成一个璀璨的光团之后，光团开始慢慢变化、拉伸、扭曲，最终变成了人形。
光芒渐渐减弱，直至暗淡消失，光团变成的人形伸出自己的手，像是不确定一样摆了一摆，发出了一声惊呼。
“这是怎么回事？”一个一头栗色短发的青年瞪大眼睛，盯着自己那只明显是青年人才有的手，发出了疑问。
“罗什福尔，二十多岁的身体，感觉如何？”一个男人的声音在栗色短发青年的背后响起。
这个折磨自己的声音，让罗什福尔已经足够的刻骨铭心，栗色短发的青年猛然回头，瞪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身披十二黑色羽翼的男人矗立在虚空中，他的面孔被光芒掩映不可直视，手中提着一把黑色的十字枪，枪身如同被无数的血雾环绕，枪尖跳动着血色的电芒，间或向虚空中滴出鲜血。
“塞缪尔？”栗色短发的青年惊叫，但又很快的摇头。
他想起刚才折磨得自己死去活来的那个声音所说的内容，这让栗色短发的青年脸色变得很难看。
“光明神？”栗色短发的青年犹疑着问。
“不不，小朋友，我只是觉得那些话很威风，所以借来用用。”身披十二黑色羽翼的男人去戏谑着说，“事实证明，那些话的确很威风，那个自称光明神的家伙还是有些戏剧天赋的。”
“使用这样刻薄的词句形容光明神……”栗色短发青年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他说，“你是塞缪尔？”
“不不，小朋友，你又弄错了。我只是觉得这个样子也很威风，所以也借来用用。”身披十二黑色羽翼的男人在光芒闪动中收敛羽翼，当光芒散去时，一个有着一头黑色卷发，有着黑色眼睛的男人出现在罗什福尔的面前。
“你究竟是谁？”拥有了年轻身体的罗什福尔追问。
“你猜猜看？”黑色眼睛的男人微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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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在忙着改项目的案子，没来得及履行承诺，羞愧。
先更一章，案子改完后挤时间再更。
十一之于我最值得的庆幸的是，来到帝都之后，终于有睡超过三个小时的机会了
重回帝都，没什么感觉，除了缺乏睡眠
前些天结识了一个很有趣的新朋友
一起在欧洲那种乡下地方洋插队过
不过他在比利时，我在德国
他逛过阿姆斯坦的红灯区，我没去过
嗯嗯，以此论证，我是好人……
谈起往昔，两个半大不大半老不老的混蛋男人叼着烟卷装唏嘘
过去的生活在过去
未来的生活在未来
我们活在当下
朋友很喜欢罗宾威廉姆斯的BetterMan
我也很喜欢
努力！努力！
Tobeabetterm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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