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3 立字据、赌一把、活着回来
“你疯了！”熔炉夫人大惊失色。
对于熔炉夫人的质疑，阿鲁卡德应付起来很容易：“尊贵的夫人，您刚才还说过，您和您的家族主张保持戈洛摩的中立与独立。既然如此，把戈洛摩交给我们条顿武士，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么？当然，具体的操作我们可以等您回到山丘王国的埃森堡再谈。”
熔炉夫人没有反驳阿鲁卡德的提议，她陷入了深思，最终还是点点头。阿鲁卡德相当无耻拿出羊皮纸，在巴哈托和熔炉夫人的目瞪口呆中，要求熔炉夫人立下字据。
拿到字据的阿鲁卡德洋洋得意的离开了议事厅，前往女王陛下办公的“官邸”告知正在等待的其他人，自己的临时起意的决定。很自然的，他收获了波尔舍长老的愤怒、女王陛下的头痛、小狗来福的捣乱以及蓓特拉的瞎起哄。
“你脑子有病吗？”波尔舍长老暴跳如雷。
“你能正经一点不？”伊莎贝拉女王陛下习惯性的揉额头。
“汪汪！汪汪汪！”小狗来福幸灾乐祸的龇牙咧嘴。
“没见过你这种白痴……”蓓特拉说的最温柔，因为她补了一句，“这么好玩的事儿，一定得带上我！”
于是女王陛下的“官邸”，就像是冲进了一头冻原猛犸，陷入了热热闹闹的混乱中。
波尔舍长老……尤其是把大石锤挥舞的像个登马克风车一样的波尔舍长老，显然是女王“官邸”混乱的最大的源泉。起码这个凶猛剽悍的壮老头，这次看起来是真的打算把大石锤砸到阿鲁卡德的脑袋上。
阿鲁卡德很明智的和波尔舍长老保持起码有十码以上的距离，他看着那个像是随时可能扔过的来大石锤，偷偷嘀咕了一句谁也没听懂的话。
“希望这个老头没有脑血栓。”阿鲁卡德撇撇嘴。
同样和波尔舍长老拉开距离的伊莎贝拉、蓓特拉及小狗来福可没有放过他。小狗来福很凶悍的扑上来咬阿鲁卡德的裤脚，那个地方是它的最爱，阿鲁卡德所有的裤子的裤脚都被它咬出了破洞。
伊莎贝拉在波尔舍长老谁也听不懂的愤怒咆哮中，大声质疑者阿鲁卡德：“你确定你是认真的？你知道那是送死！”
阿鲁卡德一副献宝的表情，他扬了扬手中熔炉夫人立下字据的羊皮纸。
“这次你得带我去！”蓓特拉插话捣乱，为了显示自己的决心，她接着说，“不让我去，我也要跟着去！看看是你的银狼跑的快，还是我的特烈莎跑的快！”
自阿鲁卡德进到屋子里报告自己的决定起，一直保持沉默思索的腓特烈大长老，看样子忍受不了这种乱糟糟的状态了。他用力拍打着可怜的杉木桌子，竭尽全力让屋子里几乎都是在自说自话的家伙们安静下来。
“阿鲁卡德，”腓特烈大长老在大家平静下来后，盯着那个引发混乱的罪魁祸首问，“事情可能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危险，但是你真的打算那么做？”
波尔舍老头永远不吝啬自己的火爆脾气，他立刻咆哮着打断腓特烈大长老：“什么叫没有想象的那么危险？腓特烈老伙计，你是老糊涂了吗？咱们的小伙子不是高高在上的神邸！也不是存在于传说中的圣域强者！你明白吗？阿鲁卡德这个混蛋，打算带着一百来个小伙子去挑衅整个山丘矮人王国！”
“波尔舍长老……”阿鲁卡德小声的抗议，“没您说的那么可怕，最多是调戏山丘矮人王国的军方……”
某个壮老头手中的恐怖凶器当即脱手而出，坚硬的橡木地板被砸出可怕的大洞。屋顶上的积灰如同下雨一样扑啦啦直掉，桌子上寒酸不上档次的油灯也被震灭了。
幸好女王陛下的“官邸”还是有“高档”灯具的，条顿武士部落屈指可数的几盏魔能晶石灯大多挂在议事厅和女王“官邸”的墙上。波尔舍长老的行凶举动虽然给屋子造成了可怕的破坏，那些钉死在墙壁上的魔能晶石灯没有受到波及，屋内因而没有陷入黑暗。
“我要宰了你！”波尔舍长老就像是被刀子捅了屁股的冻原猛犸，腓特烈大长老连忙压住自己老伙计的张牙舞爪的举动，制止他企图进一步行凶的打算。
“波尔舍老伙计，我命令你给我安静点！”腓特烈大长老呵斥还在反抗的波尔舍长老。
“你真的明你做的那个决定，意味着什么吗？”伊莎贝拉担心阿鲁卡德是否又是不正经状态发作，然后一拍脑袋就乱下决心。
“我很清楚，亲爱的伊莎贝尔，”阿鲁卡德说，他又对着腓特烈和波尔舍两位长老接着说，“这里是死地，条顿武士留在这里只会慢慢走向消亡。这一点其实两位长老也知道，不是么？”
波尔舍长老不再挣扎了，他颓然的坐在椅子上。墙壁上的魔能晶石黯淡的灯光，把他遍布皱褶的老脸映得沉闷悲伤。
“你早瞄上了戈洛摩？”腓特烈大长老相对好一点，他摸摸自己的胡子问道，“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们？”
“当时情况和计划没有发展到那一步，说出来除了添乱没有任何帮助。”阿鲁卡德苦笑，“可是计划永远跟不上变数，现在看来熔炉夫人的出现是最好的契机了。”
“你原来是怎么想的？”腓特烈大长老问。
“通过打劫和走私魔能晶石，尽量积累武器粮食这些物资，”阿鲁卡德说，“在打退海盗今年的进攻后，在冬季或者明年春季寻找契机。”
“这个办法听起来更好一点，起码不用冒险。”伊莎贝拉倾向于阿鲁卡德原来的想法。
“亲爱的伊莎贝尔，只是听起来好而已，”阿鲁卡德可不这么认为，他否定了伊莎贝拉的建议，“原来的计划都建立在不一定出现的契机上，并且不会得到山丘矮人王国和威登王国中任何一方的帮助，我们是拿三千多条顿武士冒着对抗两个国家的风险在赌博。”
“可是现在你一样是在赌博！”伊莎贝拉不客气的说。
“起码眼下的赔率值得！”阿鲁卡德说，“一旦成功，我们有可能以相对最划算的代价获得戈洛摩，而不是像原来把成功寄托在未知的因素上。不要忘了多特蒙德传来的消息，地行龙骑士团和圣殿骑士团正赶往北莱茵。当他们的触手延伸到冰冻苍原后，我们的生存空间会变得更小。”
“那就去做吧！”腓特烈大长老忽然说道，他的话让大家惊讶的看向他，“你说的不错，这里其实就是死地。向南是黑森林和北莱茵，我们的实力不允许。只有向北，只有在风险中寻求一块适合发展的地盘。”
腓特烈大长老的语气沉稳而又激昂，他用自己的话继续波动大家的情绪：“与其留在这块死地上慢慢等着消亡，不如轰轰烈烈的去赌一把！我支持阿鲁卡德的决定！”
“既然如此……”波尔舍长老站起来焦躁的来回走了几步，他接下来的话让所有人都惊讶，他说“我附议腓特烈大长老的决定，相信长老会的其他长老也会有同样的想法。”
“好吧……”伊莎贝拉有些担忧的看着阿鲁卡德，“我也附议两位长老的意见。”
“太好了！”蓓特拉开心的说，这个平胸美人有点唯恐天下不乱，“阿鲁卡德你什么时候走？你得让我也参加！”
阿鲁卡德没有搭理捣乱的蓓特拉，他把仍然在咬住他裤脚不放的小狗来福扯下来，放在了伊莎贝拉的怀里。
“想要尽可能安全的护送熔炉夫人回到埃森堡，仅仅依靠条顿银狼骑兵队的小伙子们是不够的，”阿鲁卡德想了想，他有点迟疑的说，“当我们出发后，部落这方面也需要配合行动。”
“说吧，需要我们做什么？”腓特烈大长老笑着说，“我们这些老东西还是能卖点力气的，尽管开口吧。”
“我的想法还不成熟，但是时间不够了，”阿鲁卡德无奈的回答，“先紧急集合部落中留守的条顿银狼骑兵，和以最快的速度准备好干粮和衣物，我们得在天明前就护送着熔炉夫人出发。我会在部落到山丘矮人王国边境的路上思考和补充计划，进入边境之前会让博萨把计划带回来。”
阿鲁卡德看见伊莎贝拉不太理解的样子，耐心的解释说：“巴哈托没有对商队进行屠杀灭口，装着熔炉夫人的箱子是在商队溃散后才发现的。我们行动的越晚，山丘矮人王国的军方越有可能已经得到消息尽早布局了……我希望能尽可量迟的在山丘矮人王国境内，遭遇矮人军队的追击和堵截。”
腓特烈大长老拽住波尔舍长老就往外走，他边走边说：“我们去找其他长老，准备干粮和衣物。阿鲁卡德你尽快召集那些小伙子，黎明前就出发。”
伊莎贝拉看着两位长老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她转过脸对在赌气不高兴的蓓特拉说：“蓓特拉，召集一下那些骑兵小伙子吧，阿鲁卡德会带你去的。”
蓓特拉听到伊莎贝拉的话挺高兴，可是她看见伊莎贝拉又将目光转向了阿鲁卡德。她发现伊莎贝拉毫不避讳她，用一种难以形容的温柔神情面对着阿鲁卡德。
这个发现让蓓特拉忽然觉得高兴的心情又变差了，她感到一种很奇异的不舒服的感觉，不过理智告诉她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快步走出去召集人手，还把正躲在门口鬼头鬼脑向里面窥视的巴哈托撞了个跟头。
巴哈托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不满的抗议着，他看到蓓特拉走远之后继续趴在某口向里面偷看。
“巴哈托，”阿鲁卡德作为长官没有被属下偷看的爱好，他很不客气的下令，“滚过去帮蓓特拉的忙！”
“遵命，长官！”巴哈托落荒而逃。
“伊莎贝尔，你有什么想对我说么？”阿鲁卡德第一次没有在伊莎贝拉的昵称前加上“亲爱的”，他只是平静的凝视着伊莎贝拉的眼睛。
伊莎贝拉突然抱住他，在他的嘴唇上重重一吻。
“活着回来！”伊莎贝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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