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3~4

  3

  启明这天参加了足球校队的比赛，对手是附近一间中学的校队。

  在阳光的灿射下，双方展开了赛事，战程异常激烈。两队的啦啦队也喊得声嘶力竭了。

  终于，启明的一队以二比一胜出，启明还交出了一个入球助攻。

  纪慧然当然也有来观战，比赛甫结束，她即走上前恭贺启明。等他进更衣室洗澡更衣后，两人即携臂走出校门。

  「你今天好厉害，简直帅呆了啦！」

  「哦，是吗？嗯，今天算是有不错的表现。」

  「岂止不错？是非常不错！那下扭过对方队长，再传球给前锋单刀的动作，简直是神奇，超卓。」

  「啊哈哈哈～」对于女友的赞赏，启明只懂搔头傻笑，性格颇为腼腆。

  纪慧然看着他，梨涡一笑，对着他说：「你就是这样，有时害羞得像个小孩。」

  启明被她这么一说，有点儿老羞成怒，满面通红。

  「算了啦！早知道你是个优柔寡断的山羊座！」纪慧然撇撇嘴，转开了脸。

  「你知道就好，以后可别随便赞美我，我会受不了。」

  纪慧然再度转向启明：「换了是其他星座的男生，不尽量在女朋友面前也文也武才怪。有时候，我讨厌你们山羊座，讨厌你们的假谦虚和满不在乎！」

  「可性格是天生的啊！你也该知道吧？难道你看这么多星座书，也不了解我的个性吗？」

  「了解是一回事，到了真正接触，就会给气死了啦！」纪慧然长长地透了一口气。

  两人继续回家的行程，是启明送女友回家。今天他们不用上补习社。

  「是呢，伯母近来跟伦Uncle可好？」

  「他们很好。」

  「啊，那就好。伯母很开心是不是？」

  「我觉得她近来真的蛮开心的。正确地说，不是最近的事了，她自从跟伦Uncle在一起，人就变得快乐起来，也变得容光焕发了不少。」

  「真的。当一个女人活得开心活得有意义，就会变得神彩飞扬。想想亦是很自然的事，活在恋爱之中的女人最幸福，你说是不是？」

  「可能吧。看见阿妈这样，我也替她感到安慰。现在，她总算走出了前段婚姻的阴霾，活出自主、活出自我。」

  「说起来，启明，你的亲生父亲是不是已经出狱了？」

  「嗯，算起来，他出狱应该已有三年了。当初他被判五年监，现在已过了八年，他早从狱中释放出来了。」

  「有时候，你会不会觉得他可怜，想去看看他？」

  「才不！那个衰人，最好坐一辈子牢。你也不知道他当年怎样对待阿妈！」

  「我知道，你不是告诉过我吗？」

  「但毕竟是间接听说，不如亲身体验来得真实。要是你有我同样的遭遇，也会像我一样痛恨他的！」

  「是吗？」

  「唉。」

  「但他坐过牢出来，有了案底，很难找到工作啊。」

  「大不了拿综援呗，在香港，没人会饿死，只会工作过劳死！」

  启明的说话，听在纪慧然耳中，觉得平时感情丰富而善良的他，好象变得很无情，但她能理解男友的心情，那到底是个禽兽般的父亲，启明常说以作为其子为耻！

  终于，纪慧然到家了，两人暂且分别，明天再见。

  然后，启明独自走回家里。

  4

  回到家里，启明见到母亲，那时候她正在厨房里忙着。

  「回来啦？」

  「嗯，我回来了。」

  「稍等，很快有饭开。」

  「哦，好的。」

  「送慧然回家来着？」

  「是啊。」

  「进来帮我忙吧。」

  「端菜？」

  「是呀。」

  「伦Uncle今天没上来吗？」

  「他今天要加班。」

  「原来如此。」

  半晌，母子俩已在「撑台脚」。

  「什么时候跟他『拉埋』（结婚）？」启明问，装作心不在焉地。

  「嗯，我也不是很确定。启明，你期待那天的来临吗？」魏小姐看着儿子的反应。

  「啊，当然！我可期待有个父亲很久了。」

  「真的吗？」

  「真的！」

  「卖口乖！」

  「啊呵呵～」启明又在傻笑了。

  良久，启明又说：「有没有那个人的消息？」刚才跟纪慧然讨论过他。

  「谁？！」从魏小姐的紧张反应，可见她应该明白儿子说的什么，只是一时之间不想提起，明知故问。

  「阿妈，你知道我说谁，不是吗？」

  「柯松山？」

  「除了他还能有谁？」

  「不，我没有他的消息，不晓得他怎样情况。」

  「算起来，他出狱已三年有多了，现在可能正在到处找我们啊。」

  「启明，你怕吗？」

  「怕不怕是一回事，但我们是不是应该未雨绸缪一下？」

  「你的言下之意是？」

  「再搬家，以防万一。」

  「但我们能搬到哪里去？现在这间公屋，可是好不容易申请来的，房屋署不会让人随便调迁，租房子的话，我们又入不敷支。」

  「所以，阿妈，我认为你该尽快跟伦Uncle结婚，到时候，我们便可搬到他那里去了。」启明有去过伦先生府上，他的家算得上宽敞，前妻已亡，女儿又住在大学宿舍里。

  「可是，他还未向我求婚。」

  「你们怎么回事？拖拖拉拉的。」

  「可能他还未有心理准备吧。」

  「阿妈，你是不是应该积极点儿？」

  「积极？怎么个积极法？难不成你要我向他求婚吗？」

  「不是这个意思。我说，你该暗示明示，套套他口风，到底是什么时候，不要含含糊糊的。要是他爱母亲大人你，应该想尽快跟你结合吧？」

  儿子的说法不无道理。再者，他们要避过柯松山的纠缠，最好方法莫过于再次搬家，好等他再找不到他们。

  于是，魏小姐听儿子的，向伦先生暗示催婚。事实上，伦先生也是个颇优柔寡断的人，丧妻多年，已习惯了单身，女儿也整天不在家，他已不怕闷，镇日就是看电视和上网，像个老宅男，现在，一段崭新的情缘，他跟魏小姐情投意合，结褵也是顺理成章。

  终于，两人决定择日成婚。

  大婚当天，两人在尖东某间五星级酒店，摆了十几桌酒席，启明和美婷也是悉心打扮，盛装出席。

  盛宴会场里照例是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宣读誓辞，交换指环，礼成，魏茹珊和伦锦兴在证婚人和一众亲友的见证下，成为了彼此的另一半，共度下半个人生。所有人都恭贺他们，所有人都是这么的高兴，虔诚而真心地祝福两位有情人，祝贺他们终成眷属，这段感人至深的爱情，终也童话式地开了花、结了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