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无法逆转
“我是……【契约武装】……天空——天空璇。”——天空璇。
……
艾泽大陆的最边缘。
五颜六色的元素丝带在高空中缠绕飘荡萦绕，幻化成最瑰丽唯美变化多端的奇景。
在这变化莫测的元素画卷之下，是一座简简单单的庭院。
承天而起的大树，伞一般的阴影下，纯白色的光滑圆桌，同样纯白色的五张椅子，依次摆放着。
清脆锁链声响起，由两条铁链牵起来的木板蓦然从虚空中垂下来，秋千上下摇摆着，仿佛有一个看不见的小女孩正坐在上面愉快地玩耍着，一道铃铛般的稚嫩女声响起：
“喂喂喂，听说玩偶输了？”
一张椅子微微翘起，仿佛有一个身材性感火辣的女人坐在上面，双腿叠加，翘起了椅子，剑鸣一般锋利的女声响起：“啧，那小子还真是不错嘛。虽说爱丽丝她的实力被削减了大半——”
“不。”一道温婉如水的声音响起，圆桌上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缓缓浮现，漂浮在半空中，又缓缓消失，知性温婉的女声继续说道：“她‘死’了。”
咔。
一翘一翘的椅子登时停住了。
虽然锋利却掩饰不住愕然的声音：“死了？你是说被杀死了？当年【神战】那么多【敌法师】和【伪弑神者】都没能杀死只能用【天空武装】封印的【玩偶】——被那个小朋友杀死了？”
“是不是被那位弑神者杀死的，尚不清楚，但爱丽丝的‘魂’的确已经感觉不到了，她已经死去，而且没有任何转世或者分身——”
晃悠的秋千也渐渐平静下来：“爱丽丝她……彻彻底底地死了呢。虽然自从被封印后，她就不再属于【神】——”
“但这——还真是出乎意料呢……”剑鸣女声微微一顿，在虚空中拉扯出刺耳的声音：“原本只是想让【玩偶】打磨下弑神者小朋友，揭开他身上的那层【阻碍】，空，你选定的候选者还真是——有些意思呢。呐，你说是吧，空？”
“……”
没有声音的女声在空中流转，没有音波，但在场的都不是普通的存在，无不清晰地听到了空的声音。
“哦？如果是这样的话，说不定就真的不用再考验他了。既然空你也同意，那就由我们率先展开【游戏】吧。”剑的声音一顿，奇怪道：“不过，空你居然舍得这么快放下你的小乖乖去战场，还真是不可思议呢，我还以为你要过个几百年才同意呢啊哈哈哈。”
“噢噢噢噢？要准备开始【游戏】了么？诶嘿嘿，总算可以开始了，我都等到睡着了。我同意我同意！”安静下来的秋千如同有人推动般开始上下摆动，虚空中洒下银铃脆响般的一连窜幼女娇笑声。
“红呢？”
庭院中，似乎有风拂过，专属四季的各种花朵随风摇曳，轻声绽放，花语一般的吟声掠起：“我也同意。”
嗒。
茶杯轻轻放下在桌面，缓缓浮现，里面的咖啡早已经被饮尽。
“我也同意。那么，全部同意。”她的声音就算是命令，也带着流水般温柔的温婉，令人心情愉悦：“于此，我——【时】，宣布：开启游戏！”
轰！
半透明的光华如瀑布倒卷般从庭院至轰天际！
这光芒源源不断，景象动人心魄。
半透明的光华在不知道几万米处的高空旋转起来，魔法的气息如水纹一般荡漾开来，呈圆形，飞速渲染，呼吸之间，已然遮盖住了这片区域的天空。
云端炸裂。
万千丝带逆风摇曳，在虚空穿梭，如游龙，如惊鸿，如闪电，纠缠，萦绕，无数的魔法元素在这半透明的瀑布中纵横交错，渐渐构造出玄奥神秘的符文。
有烈日，有皓月，有万千星辰。
嗡。
伴随着终止的最后一道符文构成。
整片天空隐隐出现了一轮广阔到恐怖包罗万象的魔法阵。
爱丽丝的【玩偶游戏】魔法阵已经够大了遮住了整座城池，但是与这方魔法阵相比却简直是玩具，它的广阔难以想象，从这大陆边缘开始蔓延，一瞬间便跨越数万里，直到接触某些区域的禁止法则才停了下来。
“那么，【新手引导者】就交给你吧——空。”
……
“真的不跟我签订契约么？”
叶未白转过头去，看着坐在椅子上微笑着的黑发少女。
“不用了。我的Master只有一个——”天空璇微微一顿，脸上露出怀念的微笑：“而且我也习惯了在爱丽丝这座城市的生活。”
叶未白微微一怔，看着少女不似作伪的浅淡笑容，没有说什么了。
很少人知道。
这座大陆名城，之所以被称作爱丽丝。
除了这里有着大陆著名魔法学院【爱丽丝】，更是因为眼前这位少女。
在当年神战中的【玩偶】之战中。
人类发现无论他们用多么恐怖的禁咒，破碎虚空，毁灭大地，始终无法杀死【玩偶】，于是决定将她封印。
而提出封印，并且奉献上自己的【契约武装】的是当时被称作【灵魂术士】的敌法师。
然后，人类终于获得了胜利。
将那件【契约武装】——【天空】以及【玩偶】一起埋葬在了这座城市里面。
而人们为了纪念那件【天空武装】，便以她和那位【玩偶】共同的名字【爱丽丝】，来命名这座新生的城市。
这数百年来，两位爱丽丝一起被囚禁在这座城市。
而现在【玩偶】爱丽丝已经死去，爱丽丝——天空璇，也获得了自由——一定程度上的自由……
叶未白看起来极力诱拐这位黑发少女的样子：“你难道不想出去看看，说不定【灵魂术士】还没有死。”
天空璇双眸平静如水，望着叶未白：“我的Master只是普通人类，几百年了，他早该回归天上。”
“不一定哦，说不定他和我一样，也有什么奇遇，可以活个几百年——”叶未白指了指自己那张稚嫩的少年脸，苦笑道：”还这副苦逼正太脸。”
少女露出了笑容，摇摇头道：“我自然能感觉到Master已经不在了……”
忽然，她站起身来，缓步走到叶未白身前，然后仰起头看着他，阳光沐浴下，少女的脸庞泛着陶瓷般的莹莹光芒，黑宝石般的眸子熠熠发光，眼睫毛长而柔软，小巧的琼鼻，红润的樱唇，这一切，都是如此恬静与美好……过了好久，少女才轻声道：“夜，可以抱一下你么？”
黑发少年微微一怔，柔和一笑：“当然可以。”
黑发少女脚尖轻轻向前移动，张开柔软修长的双臂，然后闭上眼睛，微红着俏脸，柔和地、重重地拥抱住了叶未白，将自己的小巧圆润的下巴放在了少年的肩膀上。
因为叶未白比少女要高出不少，她不得不踮起脚尖扬起俏脸，露出修长白皙脖颈，才能将自己的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而这幅样子，真的是十分可爱以及迷人。
“夜。你别动。”
少女微微有些紧张的声音让叶未白想要拥抱她的动作停了下来。
“就这么，听我说。
“还记得你第一次来这座城市么？”
“啊，当然，那个时候，你身上的味道，让我还以为你是唯呢。”
“第一次见到你，我呢，就很讨厌你。”少女的声音微微一顿，补充道：“当然，现在也是。”
“嗯……我一直都知道。”
“真的，我真的很讨厌你。如果不是你，封印也就不会松动——我也就不会从沉睡中醒来——也就不会一个人孤独地生活在这座与我【无关】的城市中——一个人、一个人、一个人，生活这么久……几百年……看着这座城市，渐渐由无名变得闻名，由贫穷转为繁华……这些与我【无关】的事情……无形的我……无法与任何人交谈……这种【无关】的感觉……我真是受够了……”少女低声诉说着，柔软的双臂渐渐用力，使劲地、狠狠地，拥抱着叶未白。
“嗯……全是我的错……”
“所以啊——为了弥补你的错，我提些要求不过分吧……”
“我拒绝！”
“我……我还没说是什么要求呢！”少女嗔怒的声音软软糯糯，带着撒娇的可爱，有着与恬静性格的反差萌。
“嘛，你不说，我大概也猜到了。我是不可能放弃的。”
沉默着，天空璇声音低沉着：“会死的。”
“不会的。”
再次沉默，少女轻声道：“在你进入我的时候，我看了你的记忆……”
“……”少年脸色微微一变，随后摇头苦笑了笑，抬起手来，在少女的脑袋上不轻不重地敲了敲：“这便算是惩罚过了吧。”
少女只是更加用力地拥抱住了少年：“再次【交易】下去……你会死的……而且【交易】是——”
“啊，我知道，不可逆转与更改的——”
所以，一旦【妹妹离开我身边】这个事件构成——
就永远会达成——
“夜……即使你死……你也无法让唯回到你身边的，即使回来了，也会失去……”
啊……这种事情……
因果修正——
我当然知道。
……
感觉不会爱了……计算机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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