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天空璇
“你愿意奉献出你亲密的人来拯救眼前这位少女么？人类少年。”——光明
……
我才不会在你死之前死呢——
这句冰刀一般锋利寒冷的话语，蕴含着只有这对在初冬阳光下拥抱着的两人才明白的巨大温暖与涌动的感情与羁绊。
所以，听到这句话后，菲莉亚破涕而笑，露出了灿烂如花的笑靥，这位红发的小女孩傻笑了半天，然后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盯着叶未白黑色的瞳孔，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少年的脸，小女孩小脸蓦然变得通红。
她猛地推开了黑发少年，双手背在身后，甩着发尾一蹦一跳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间，颇有些狼狈地丢下一句困死了，我要睡觉了，不要吵我。
重重关上了房门。
小女孩一关上房门，就像是鱼跃一般猛地扎进了被子里面，她双手胡乱地拉扯着紫色羽绒的被子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盖住自己烫的快要烧起来的小脸，右手放在胸口上，感觉着那里的心跳声简直可以让全世界都听到——不，让叶听到就已经够羞了——
一想到这里，菲莉亚的脸更加烫了，娇小的身体很可爱地鸵鸟一般在厚厚的被子下面扭来扭去，发出闹别扭般的娇嗔声。
“叶——”
……
“夜——”
冰凉如水的女声在身后传来。
叶未白转过身去，一点也不惊讶地看着蓦然出现在房间里面的黑色短发黑色瞳孔的少女。
少女静静坐在方才菲莉亚坐着的椅子上。
她穿着爱丽丝学园的校服，只是款式像是深有历史的初代校服，附有一种古老典雅的气息，少女虽然是俏丽可爱的短发，但是配合在气质宁静悠远的她身上，就散发出一种让人心生爱慕的典雅气质。
黑色短发的少女动作端庄典雅地坐在那里，阳光从窗外射来，她沐浴在其中，如一朵绽放的花朵，眸子淡淡地望着叶未白。
这位突然出现的少女，很好得诠释了一个词语——
宁静。
“好久不见了，爱丽丝。”叶未白脸上露出微笑，熟稔地打着招呼，然后他走过去，坐在了少女的身边的另一张椅子上，两人中间隔着小小的桌子。
这是平时上课后无聊叶未白与菲莉亚下棋打发时间的地方，当然了，大部分都是小女孩被黑发少年欺负地气愤地丢棋跑调，然后第二天又不知痛地回来找虐。
“我更喜欢你叫我另一个名字。”少女恬静地望着叶未白。
“璇——天空璇。”黑发少年微笑着吐出这个名字，然后他笑容收敛，淡淡道：“我很感谢你屏蔽掉我的存在，所以不会被学园当做‘入侵者’赶走。”
“一个交易罢了，我只希望你不要再出现在这座城市。”虽然叶未白的脸色冰寒下来，少女表情依旧淡然如水。
“我帮助你脱离了封印。”叶未白紧盯着天空璇，道：“我希望你能告诉我——”
“有意义么？虽然玩偶已经离开你了，但是你的身边不是又多了新的宠物么？”少女樱唇轻启，淡淡地说着：“即使我告诉你唯的消息，即使你真得能够突破禁地找到她，又有什么意义呢？”
叶未白静静地看着她说完这些话，前倾的身体靠回了椅背，他看着少女，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忽然勾起了一丝微笑，淡淡道——
“你喜欢我？”
少女脸色不变：“你想太多了。”
“哦，那我明白了。”黑发少年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少女，道：“你是在嫉妒唯。”
少女一直平静如水的脸泛起了涟漪，她表情微变，刚刚张开口，眸子忽然有些暗淡，低头沉默了半晌，她点了点头，承认道：“的确，我嫉妒她，我嫉妒直到如今，还有人可以为她付出这么多，甚至连生命都可以不要。”
“哎，那你就误会了。”叶未白脸色放松下来坐回椅子，嘻嘻笑着，看着愕然的少女，道：“我可从来没说过我会为了某个人连生命都不要。”
少女错愕，似乎想要说什么。
“的确，我一直找她，因为这是我必须去做的，没错，我为此付出了许多，但这其中绝对没有我的生命。”叶未白摇摇头，继续道：“至于你说突破禁地——我从来不认为那种事情会危及到我的生命——我可没有这么脆弱。”
一顿，黑发少年嘴角勾勒出微笑：“如果有一天，我真的会因此死去——那我绝对会逃得远远的，我呢，才不会为了唯那个小丫头闹得连命都没有，我才没那么白痴呢。”
天空璇看着嘻嘻笑着一脸无所谓的黑发少年，有些无语，又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当年那位黑色长发的黑眸少女可以一脸微笑地离开。
她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好吧，你应该知道我的‘追溯’需要什么，随便给我一样吧。”
闻言，黑发少年站起身来，缓步走到天空璇身边，然后张开双臂，俯身，自然地、温柔地搂住了她。
少女瞬间愕然，因为这一切发生地太自然了，这好闻的温暖气味一下子就拥抱住了她——因为太自然了，她反而来不及反应——
过了几乎三秒，天空璇的瞳孔才骤然缩小成了针状，俏脸瞬间通红，这位一直平静地像是没有生气的少女此时才有了让人怦然心动的少女娇羞，一瞬间变得鲜活可爱。
“你你你你你你你做什么——？！”
叶未白动作轻柔地拥抱着少女，感觉着她冰冷娇小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硬，他声音柔和在她耳畔带着些许戏谑：“【搜寻人】最亲密的物品——这是【追溯】发动的条件，我不正是唯最亲密的存在么？”
“可可可可可可可可可是——”俏脸绯红的少女变得异常可爱，口中结结巴巴的无助样子，让人忍不住想要捉弄。
黑发少年忍不住笑出声来，他在少女快要抓狂之前松开了她，低头看着一脸气愤和娇羞的天空璇，张牙舞爪的样子有点像是菲莉亚，小女孩，他微笑道：“这样多好。”
“什——”
“即使被主人抛弃了，再找一个新的主人不就好了么。”叶未白眯着眼望着窗外的阳光，低下头看着呆呆的少女笑道：“比如说我，就是一个很好的人选不是么？”
天空璇沉默了半晌，望着叶未白，脸上露出恬静的微笑：“你是个好人。”
——但是不适合我。
这回归叶未白愕然了，他摇摇头无奈笑道：“居然被发好人卡了。这还是头一次呢。”
少女没再说话，只是仰着俏脸，对着叶未白张开了怀抱。
无形的风从她周身旋转而出，她白色的衣袖与红白相间格子裙的裙摆随风摇动，仿佛有什么巨大无形无质的东西在虚空中涌动，阳光一瞬间变得支离破碎。
天空璇闭上眼，再睁开眼睛时候，瞳孔的黑色已经消散，变成了苍茫的青蓝色，仿佛有一片天空在她的双眸中存在，悠远亘古的气息凝结成实质的狂风喷涌而出，吹拂地叶未白衣袖猎猎鼓舞。
“请命令我。”
天空璇声音飘渺空灵，如从天际传来。
“请帮我找到这个人。”
叶未白说着，俯身再次拥抱住了少女。
少女低声呢喃：
“这是我的荣幸，主人。”
……
我就知道世界末日来不来都是该考试要考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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